- 第4节 第八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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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西里的那些岁月里,阿斯特被训练成了一个“合格的人”。他甚至带领比安戈帮派一支六人别动队潜入科利思省处决科利恩帮派的头号炸弹手,此人曾经炸死过一个意大利军队的将军和西西里两个最为能干的反黑手党法官。那次袭击风险很大,阿斯特从此确立了在比安戈控制的巴勒莫帮派中上层的地位。
阿斯特的社交生活也很活跃、他频繁出入于巴勒莫的咖啡馆和夜总会——主要是结识一些漂亮的女人。巴勒莫到处有各种不同帮派的黑手党小喽啰,这些人个个争胜好强,平时穿戴打扮得十分得体,指甲修剪得很整洁,头发往后梳得很光亮,那模样显然是要让男人害怕,女人动心。这些人年龄最小的只有十几岁,也学着梳留起胡子,嘴唇抹得红红的。他们都是些不计后果的莽撞鬼,对圈子里比自己地位高的也敢下手杀戮,旋而招至杀身之祸。杀死黑手党同伙如同诱奸同伙的妻子,对此的惩罚是处死。为了满足这伙人的虚荣心,阿斯特总是对他们十分友善谦和,因而在他们中间也颇有名声。他还半真不假地与一个叫布吉的夜总会舞女打得火热,由此免得他们在争夺女人事情上对他存有戒心。
好几年里,阿斯特作为比安戈的心腹大将参与与科利恩帮派的争斗。他定期收到唐•阿普里尔的指令,唐•阿普里尔已不再每年回西西里了。
科利思帮派和比安戈的帮派之间争斗的焦点是对长期战略的分歧引起的。科利恩帮派决定对当局采取恐怖手段。他们暗杀了进行犯罪调查的法官,炸死政府派来镇压西西里黑手党的将军。比安戈认为这样做尽管眼前能得到一些便宜,但从长远来看却是有害无益的。他的反对导致了自己的一些朋友被杀。比安戈还以颜色,相互残杀越演越烈,双方不得不再次谋求停火。
在西西里的日子里,阿斯特交上了一个密友。内罗•斯帕拉比他大五岁,在巴勒莫一家夜总会乐队里演奏乐器,那家夜总会有许多非常漂亮的舞女,其中有些是高级妓女。
内罗不缺钱花一一他似乎有着各种生财之道。他衣着十分漂亮,一副巴勒莫黑手党团伙的时髦打扮。他总是兴致勃勃,乐于干冒险的事,夜总会的姑娘很喜欢他,因为在她们生日时和节假日总会收到他的各种小礼物,还因为她们猜测他是这家夜总会的暗中老板之一。巴勒莫帮派控制着全省的娱乐业,这家夜总会也在其严密保护之下,是个十分安全的干活好地方。姑娘们纷纷争先恐后地陪伴内罗和阿斯特参加私人聚会和郊外游玩。
布吉是内罗•斯帕拉所在夜总会的一名舞女,她身材高挑,光彩照人,十分妖艳,是个肤色略为黝黑的美人。她很任性,自有一套挑选情人的见地。她对那些小喽啰不屑一顾,围着她转的都是些有钱有势的人。她并不隐讳与男人交往是为了钱财,那是人们认为的一种社团品质。她会索要昂贵的礼物,但她的美貌和热情使得巴勒莫的有钱男人对她趋之如骛,慷慨解囊而唯恐不及。
这几年里布吉和阿斯特之间的关系游离于真正爱情的危险边缘。阿斯特是布吉的心上人,但她会毫不犹豫地放弃阿斯特,跟某个巴勒莫有钱商人去度酬报特别丰厚的周末。她第一次这样做时,阿斯特试图责备她,但她一番就事论事的话令阿斯特哑口无言。
“我今年二十一岁,”她说道。“我的美貌就是我的资本。我到三十岁时可能是个家庭主妇,生了一大群孩子,也可能仍然自身一个,有了点钱,开个小店。当然,我们过得很快活,但你要回美国去的,而我又不愿也去美国,再说你也并不打算带我去。让我们像自由人那样尽情享受人生吧。尽管如此,在我厌倦你之前,你能纵情享受我给你的欢乐。不要再说废话。我得为自己的生活着想。”随后,她又羞怯地说,“再说你的行当也太危险,让我难以依靠。”
内罗在巴勒莫郊外海岸旁拥有一幢很大的别墅,有十间卧室,招待来宾过夜十分方便。底层有个形状如同西西里岛图形的游泳池和两个泥地网球场,但都很少使用。
在周末,别墅里住满了内罗从四周乡村来作客的家人和亲戚。不会游泳的孩子们被围在网球场里玩他们的玩具,用旧网球拍挥打小的黄色网球,也用脚像踢足球玩。他们在地上翻跌滚爬,浑身粘满了泥,一个个像小黄鸟。
阿斯特融入在这一家人的生活中,他们都把他看作是个受宠爱的侄子。内罗像个哥哥一样待他。入夜后内罗还邀请他加入夜总会的乐队,为观众演奏,一起唱意大利爱情民歌,观众听得如痴如醉,舞女们也满心欢喜。
巴勒莫的雄狮,那个腐败至极的法官又提议由他出面安排在他的家里让比安戈和利蒙那见面。他们还是可以各自带四名保镖。比安戈甚至还愿意让出他那建筑业王国的一小部分以谋得和平。
阿斯特丝毫不敢大意。他和另外三名保镖全副武装伴随比安戈前往。
比安戈、阿斯特和保镖到达时利蒙那和他的随从已在法官的家里等候了。宴席摆开后佳肴美酒端上桌来。保镖们个个站立一边,并不入座,宴席上只有法官、比安戈和利蒙那三人。法官用一根粉红色绸带系住他那满脸白胡子,以免饮酒吃菜碍事。利蒙那很少动刀叉,但态度十分和蔼,对比安戈所表示的友善也很乐意接受。他答应不再袭击杀害政府官员,特别是那些比安戈掏腰包豢养的官员。
吃完饭后,他们起身准备去起居室再最后谈些细节,这时雄狮抱歉地说要出去一会,三五分钟就回来。他说这话时脸上那种歉意神情让他们都十分自然地明白他要去洗手间方便一下。
利蒙那又打开了一瓶葡萄酒替比安戈斟满。阿斯特走到窗边,低头望着楼下宽敞的车道。有辆车孤零零地停着。他突然看见巴勒莫雄狮那颗飘散着白发的硕大的头出现在车道上。法官跨进车里,车子疾驶而去。
阿斯特没有一丝犹豫。他头脑中迅即拼凑出了整个事件的模样。连想都没想,他已握枪在手。利蒙那和比安戈此时还在举杯相互敬酒。阿斯特跨步上前,举枪对利蒙那的脸就射击。子弹射中酒杯穿人利蒙那的嘴里。酒杯的玻璃碎片像钻石溅落在桌面上。阿斯特已转身对利蒙那的那四名保镖开枪射击。他带来的保镖也已掏出了手枪连连射中对方的保镖。利蒙那的保镖纷纷倒地毙命。
比安戈望着他,目瞪口呆。
阿斯特说道,“雄狮已离开了别墅,”比安戈恍然大悟,这会晤是个陷阱。
“你得小心,”比安戈指着利蒙那的尸体对阿斯特说道,“他的人会追杀你的。”
生性倔强的人可能会对人忠心耿耿,但却难保不陷入麻烦。皮特罗•菲索里尼就是如此。在唐•雷蒙多难得那次宽恕他后,菲索里尼从未背叛过唐,但他却背叛了自己的家族。他诱好了自己外甥阿尔多•蒙扎的妻子。这事发生在他向唐发誓效忠许多年后,他六十岁那年。
这真是极端愚昧蛮干之举。菲索里尼诱奸了自己的外甥的妻子,也就毁掉了自己在家族中的首领地位。因为在黑手党单独的社团里,首领要维持权力就首先得以家族利益为重。使得局面更为险恶的是,那妻子是比安戈的外甥女。比安戈不会容忍丈夫对他的外甥女有任何报复行动。丈夫不可避免地要杀死菲索里尼,也即他爱戴的舅舅,帮派的首领。两个省份会兵戎相见,血流成河,生灵涂炭。阿斯特捎口信给唐,请求他对此作出指示。
唐的答复是:“你曾救过他一次,这次仍由你决定。”
阿尔多•蒙扎是他所在帮派和近亲远戚里最为能干的成员之一。他是多年前蒙受唐不杀之恩的那些人中的一个。因此,当阿斯特约他到唐的家乡相见时,他十分顺从地如约而至。阿斯特不让比安戈插手此事,但保证说他会保护比安戈的外甥女的。
蒙扎六英尺不到的身材在西西里人中也算是高的了。他的身材很壮实,从孩童起就干惯了重活,因而练就了强健的体魄。他的两眼凹陷进眼窝,脸上的皮紧贴面骨,整个头仿佛就是个骷髅。别人看来他面目可憎,十分凶相,在某种意义上,又十分悲惨。蒙扎在菲索里尼帮派里是最聪明,受教育最高的人。他在巴勒莫读书,当了兽医,平时总是随身带着他那职业手术器械箱。他对动物有着一种天生的同情感,请他替动物治病的人很多。然而,他仍然像任何农民一样对西西里人的荣誉感十分执著。除了菲索里尼,他是帮派中最有权势的人了。
阿斯特已作出了决定。“我约你来不是为菲索里尼说情。我明白你的帮派已同意你采取报仇行动。我理解你的悲愤之情。我是要求你饶了你那些孩子的母亲。”
蒙扎瞪着他。“对我和对我的孩子们,她都是个叛徒。我不能让她仍然活着。”
“听我说,”阿斯特说道。“不会有人来替菲索里尼报仇的。可那女人是比安戈的外甥女。他对外甥女的死不会善罢甘休的。他的帮派比你的强大。会有血腥杀戮。为你的孩子们想想。”
蒙礼轻蔑地摆摆手。“谁知道这些孩子究竟是不是我的?她是个娼妓。”他顿了顿。“她将被作为一个娟妓处死。”他的脸上透出了死亡的光泽。他内心的愤怒压倒了理智,即使摧毁整个世界也会在所不惜。
阿斯特试图想象面前这个人在家乡的处境。失去了妻子,因为舅舅和妻子的乱伦而尊严扫地。
“仔细听我说,”阿斯特说道。“十几年前唐•阿普里尔曾饶你不死。现在他要你给他这一回报。向菲索里尼报仇,这我们都明白。但饶了你妻子,比安戈会安排让她和孩子们去巴西投奔亲戚。至于你个人,我请示了唐并得到了他的首肯,我提议你跟随我左右,为我工作,作为我的助手和朋友。你会过得很富有,生活也很丰富多彩。离开家乡可摆脱羞辱,也避开了菲索里尼朋友的报复。”
阿尔多•蒙扎并没作出生气或惊讶的表示,阿斯特暗暗松了口气。蒙扎沉思了五分多钟,随后说道,“那你还会继续给我们家族帮派钱吗?我兄弟将出面维护家族的利益。”
“当然会的。”阿斯特说道。“你们家族对我们很有用的。”
“那么,在我杀了菲索里尼后,我跟你走。你和比安戈都不要插手菲索里尼的事。我妻子要在见到我舅舅的尸体后才能去巴西。”
“一言为定,”阿斯特说道。他想到菲索里尼那张嬉笑耍赖的脸,不由得深为叹息。“这事什么时候办?”
“星期天,”蒙扎说道。“星期一就跟你走。愿上帝把西西里和我妻子打人十八层地狱,永远受烈焰的煎熬。”
“我陪你一起去你家乡,”阿斯特说道。“你妻子将得到我的保护。我怕你会控制不住自己。”
蒙扎耸耸肩。“我不会让自己的命运毁在一个荡妇的手中。”
星期日一早,菲索里尼帮派在村里聚会。侄甥和儿婿辈得商量决定是否要把菲索里尼的弟弟也一起杀了,以免他日后报复。毫无疑问,菲索里尼的弟弟肯定事先知道诱奸这件事,他不声张,实际上就是怂恿哥哥作恶。阿斯特不参与他们对这一问题的决定。他只是明言不得伤害蒙扎的妻子和那些孩子。当他看见这些人对于在他看来并不算怎么严重的冒犯行为所表现出来的凶残,不由得感到连血都要凝住了。这时他才明白当时唐对菲索里尼可说是多么慈悲宽厚的了。
他明白这不仅仅是男女之间性的问题。当妻子背叛丈夫与情人私通时,妻子可能是在把一匹特洛伊木马带进家族帮派的政治结构中来。她会泄露秘密,削弱防卫能力;她会给予情人凌驾于自己丈夫家族之上的权力。她是战争中的内奸。这不是能用爱情为这种背信弃义来开脱的。
星期日早上,家族的成员聚在阿尔多•蒙扎家中共进早餐,随后女人们带着孩子去教堂做弥撒。家族的三个成员把菲索里尼的弟弟带到外面田野里去——去把他处死。其他成员则在屋里,这次家族聚会仍由菲索里尼主持,他不时说些搞笑的话,他的两旁站立着家族成员。人们不时发出一阵笑声,只有阿尔多•蒙扎对菲索里尼的笑话无动于衷。阿斯特作为贵宾坐在菲索里尼一旁。
“阿尔多,”菲索里尼粗俗地笑着对他的外甥说道,“你怎么变得和你的脸相一样阴沉了。”
蒙扎回瞪着他舅舅。“我没法像你那么高兴,舅舅。不管怎么说,我没分享你的老婆,是吗?”
在这同时,家族的三个成员上前抓住菲索里尼,把他按在座椅里。蒙扎去厨房取来了他那兽医工具箱。“舅舅,”他说道,“我来教你你忘了的事。”
阿斯特把头撒向一边。
星期日早晨明媚的阳光洒在从乡村通往那著名的圣母马利亚教堂的泥地道路,一匹高大的白马小步慢跑着,马背上驮着菲索里尼,他被绳索捆绑伏在马背上,背上有一个巨大的木十字架。他看上去还有那么奄奄一息。他的头上有一个像是耶稣受难时戴的用荆棘编成的冠冕,实际上只是个用树枝编织的鸟窝,里面铺了些青草,在那鸟窝里盛放着他的阴茎和睾丸。从鸟窝边沿流淌下些许血迹,滴在菲索里尼的前额上。
阿尔多•蒙扎和他那漂亮的年轻妻子站在教堂台阶上看着马匹从面前经过。她开始低头用手在胸前划着十字,但蒙扎扯下她的手臂,揪住她的头抬起来正对着马背上的菲索里尼。然后,他用力把她推到教堂前的道路上,跟随着那尸体后的人群。
阿斯特跟在她后面,把她带到自己的车旁,让她去巴勒莫,去安全的地方。
蒙扎跨步走近阿斯特和那女人,他的脸上充满了愤恨之情。阿斯特平静地注视着他,举起一只手指作警告状。蒙扎让他们开车离去。
利蒙那被杀的六个月后,内罗邀请阿斯特去他的别墅过周末。他们可以打网球,在海里游泳。他们还可以品尝当地味道鲜美的鱼,与夜总会的两个最漂亮的姑娘布吉和斯特拉一起尽情游玩。别墅里没有内罗的其他亲戚,这个周末他们要去乡下参加一个盛大的家庭婚礼。
这时候正是西西里气候宜人的时节,薄云遮日,整个天空像个亮丽的华盖,却没有了往日那种令人难熬的炎热。阿斯特和内罗与姑娘们打网球,那两个姑娘以前从未碰过网球拍,此时胡乱挥舞着拍子,把球打得高高的,飞出拦球网带外。最后,内罗提议大家去海滩走走,去海里游会儿泳。
四个保镖一直闲着呆在凉廊里,仆人不断替他们端来饮料和食物,但是,他们并未放松警戒。当然,他们难免会对那两个穿着泳衣姑娘的美妙身段好好瞅上几眼,互相打赌猜测这两个姑娘中哪个在床上会有更好表现。最后他们一致同意布吉会有更佳表现,她那欢快的言语和笑声即可证明她在情爱亢奋中会有更大的潜力。保镖们笑盈盈地站起来,跟随在阿斯特他们一行后面,有几个还卷起了裤腿管,准备一起去海边。
阿斯特对他们做了个手势。“只要看得见我们就行了,”他对他们说道。“你们在这边喝喝饮料。”
阿斯特他们四人走下海滩,海浪涌来刚到他们的脚边。阿斯特和内罗走在前头,两个姑娘跟在后面。两个姑娘走到海滩有五十码远时,开始脱去她们的泳装。布吉拉下泳装的背带,露出了乳房,她用双手托起乳房,让和煦的阳光尽情爱抚着。
他们全都跳人了海浪中,在柔和涌动的海水中尽情戏水。内罗是个游泳好手,他潜入水中,钻到斯特拉的双腿间,猛地站起来后,让斯特拉坐在他肩头。他对阿斯特高声呼喊,“游出来,”阿斯特蹚着水,布吉跟在他后面,向外面游去。阿斯特戏闹着把布吉摁入水中,布吉并不害怕,反而闹着拉下他的短裤,露出了他的臀部。
没入水中时,他感到耳膜受到的一阵阵压力,看见布吉那对裸露的嫩白乳房在绿色海水中浮动,她那近在咫尺的笑脸。这时,他耳中的压力变成了轰隆声,他从水中探出头,布吉仍然抱着他裸露的臀部。
他首先看到的是一艘汽艇轰鸣着向他冲来,汽艇的马达发出雷鸣般响声,掀起冲天气浪。内罗和斯特拉已站在了海滩上。他们怎么这么快回到了海滩上?在远处,他看见自己的保镖已从别墅在向海边奔来,裤腿管卷起着。他把布吉推入水中,远离自己,并胜水向海滩边划去。可来不及了。汽艇已靠得这么近了,他看见汽艇上有人端着枪仔细地在瞄着他。枪响声被汽艇的马达声掩盖住了。
第一颗子弹把阿斯特打得转了过来,整个身体暴露在枪手的枪口前。他的身体仿佛跃出水面,又沉入水中。他听见汽艇驶去的声音,又感到布吉在拉他,拖着他,要把他拉上海滩。
保镖赶到时发现阿斯特合扑在海滩边,淹没在涌来的海浪里。他的脖子上中了一枪,布吉在他身边哭泣。
四个月后阿斯特才从枪伤中恢复过来。比安戈把他藏在巴勒莫的一家私人小医院里,派人警卫把守并要医院给予最好的医疗。比安戈每天来看他,布吉在不去夜总会的休息日也来看他。
在快要出院时布吉替他拿来了一个两英寸宽的金颈圈,颈圈的中间垂着一个金小盒,刻着圣母马利亚的肖像。她把颈圈戴在他的脖子上,像是个领结,又用肖像盖住他的伤口。肖像背面可以涂上一种粘胶,粘贴在皮肤上。肖像像一枚银币那样大小,正好盖住伤口,看上去却像是件装饰物,但又并不显得女人气。
“这样很好,”布吉动情地说道。“这伤疤让我看了受不了。”她轻柔地吻着他。
“每天清洗一次粘胶就行了,”比安戈说道。
“有人要抢这金颈圈的话,会扭断我脖子的,”阿斯特做出一脸怪样,“真有这必要吗?”
“当然有,”比安戈说道。“一个受人尊敬的人是不会显露出遭受仇敌打击的疤痕的。再说,布吉也说得对,没人能忍心看这伤疤的。”
阿斯特唯一听进的是比安戈把他称作一个受人尊敬的人。奥克塔维厄斯•比安戈,这个黑手党最大的头目,给了他这一荣誉,他真是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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