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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治伤

  闭志华听我说完,脸拉得长长的,很不高兴。他觉得不该跟我上山。这次上山,不但屁股摔得不轻,手掌也擦破皮了。枪上全是泥土,他嘴里嘟囔着,说下辈子再不也上那山上了。骂自已是SB,愚蠢,太颓废了!倒了八辈子大霉了,怎么碰上这等事之类的话。尽管闭志华是在骂自已,但我和陆丰强俩人听起来,闭志华像是在骂他人。
  “闭志华,闭上你的乌鸦嘴,都到山下了,还抱怨个屁!”陆丰强又转脸看看我:“没人
  强迫你上山,是你自已要跟着来的。高哥,你说是吗?”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想起前几年国内就发生过一起遇难驴友家属状告组织外游的牵头者,后来又把其他驴友一起告上法庭,什么民责、刑责、人身赔偿等,那是一大堆让人意想不到的问题都接二连三地来了。
  有时好事也会变成坏事。本来嘛,在傍晚的时候,我本是上到小楼顶上乘凉的,闭志华习惯上到楼顶上练枪法,陆丰强大概听见楼顶有人说话,凑个热闹而已。我和陆丰强聊到P镇居民的房子都是不朝南边的时候,这里面有个传说,陆丰强很感兴趣,提出要上到山顶上看全镇的风貌和地势结构,没想到闭志华更有想法。他提出上山可以打猎,陆丰强笑他,山上有猎可打吗?就这枪?闭志华说,打鸟总可以吧。闭志华说他几次从P镇回A县时,在车上都看到山路上有一种叫“红毛鸡”的大鸟从车前飞过,还有野鸽子等,还见过松树上的松鼠。说打只“红毛鸡”来泡药酒,喝了可以延年益寿。于是我在陆丰强的再三怂恿下,就带他们俩上了山。


  现在我是尴尬不已,闭志华身上被利草割伤倒是小事,休息几天就好了。可是那全身的皮肤奇痒是个大问题。如果谁要真碰上那种“奇树”,只要身上的皮肤有一处痒,手一抓,细菌会迅速粘在指甲内。手触在身体哪个部位,哪个部位就会被传染。我想劝闭志华不要紧张,又担心越劝他会越紧张,到时把气全撒到我和陆丰强身上。
  回小楼的路上,闭志华不停在自已身上抓痒痒。
  借着远处街道投来的亮光,我看清闭志华身上皮肤,可能不是那种传说中的“奇树”所致,或许是被山上的花蚊子咬的。我把自已的想法跟闭志华说了,他绷得紧紧的脸才慢慢舒展开。我见闭志华脸上有些笑容,我对闭志话说,山上的花蚊子特别多,这种蚊子咬人之后,留下的伤口会奇痒无比。我们上山前没有做好充分准备。比如要带上防虫防蛇的药物,一听我说到蛇,陆丰强凑上来笑:“闭志华,你在山上见到的是美女蛇吧?怎么不抓来放在屋里养?”
  “你妈的再多嘴,老子枪蹦你了!”闭志华把枪从肩上滑下做了个射击的动作。
  “好了!好了!你们俩别在闹了。闭志华,我陪你去卫生院吧!”我说。
  “我也去。”陆丰强说。


  “去!去!一边站去!”闭志华说。
  “高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陆丰强把我从闭志华身边拉开,把嘴凑在我耳边,悄悄地对我说了几句,我不由得大吃一惊!
  闭志华见陆丰强鬼鬼祟祟的一脸坏笑,提枪一指:“陆丰强,你别乱七八糟说话!”
  我从闭志华的脸上看出他可能猜到什么,我急忙上前笑道:“没什么的,你多疑了,小陆在跟我说Y国边民的事。”
  闭志华的脸立刻红起来,甩脸朝陆丰强瞪了一眼,便大步独自走在前面。其实,陆丰强刚才确实是在说P镇最近里发生的一件事,这事究竟跟闭志华有没有关系,我不好断定。
  P镇过去只不过是百来户人家的边陲小镇,在中Y两国交战前,一直保持着两国的正常边境贸易,从1979年自卫反击战之后,两国的边民互市和贸易就中断长达15年之久。这十几年期间,虽有少量的民间边民互市,但不是正式的通关正贸。从P镇口岸正式对外开放之后,两国的正常边境贸易才逐渐走上正轨,随着外来的客商和本地的边民增多,边境小额贸易慢慢有了起色,或许是交通不够便利的原因,P镇的发展速度相对较慢。除了新建单位和战后一些部门重新上岗执业外,变化大的要算是P镇的卫生院了。
  我刚开P镇工作的时候,应当是1999年吧。那时P镇卫生院只有一座破破烂烂的旧房子和一个残缺不全院墙。墙外一面靠山,一面是大片当地农民的玉米和木薯地。一条马路把卫生院和P镇驻地的边防检查站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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