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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第九章

   7月流火!
  
   进入7月,一连晴了几天,太阳爆晒,气温骤然升高到36、7℃,秃顶的山上更甚,而且道路上尘土飞扬。随之各车间设备安装也进入高潮,但酸站车间才刚刚开始,总是慢了一拍。
  
   主工艺管道、设备安装主要承包商——湖北工建队伍开进来了,设备1个班组要负责3个车间设备安装,管道2个班组,其中1个班组负责源液和酸站,另1个班组负责纺练。由于施工人员少,根据现场条件,他们先着手源液、纺练的施工,酸站迟迟不到位。
  
   然而管道安装工作,Han也一样地催得急。酸站分成两大块,湖北队伍进现场了,Han就催着北京雷龙,7月2日下午1:30H就召集雷龙开会,要动手干,分出组来,安排人干管道。
  
   雷龙李主任主张:先突击设备,管道可以缓一下,到中旬才有人下来;设备干完了,工人都全部下来干管道。并强调先要把管掏出来,掏管不在合同范围内,掏的太慢;没有材料,也不能干。
  
   我也分析说:雷龙没有时间,设备返工;物料部民工没有专门掏管的,有别的事情就去干。
  
   那天听王经理在车上大言不惭地说:200万买教训,要不然下不了这么大狠心!我简直要嗤之以鼻:难道非得全部装完才能试压?1台、2台不能说明问题,10台8台总能够吧!非要把27台加热器全部装完?最终不也是连续试几台不行,就决定的。况且徐工曾提出过石墨管有磨损现象,就应该引起足够重视。太缺乏经验!太强词夺理!
  
   正是大忙季节,设备返工,民工还要先配合设备换石墨管。民工哪儿要上那儿,谁发急发狠,就先安排配合谁。
  
   Han也发急了:把潘经理找来,让他安排民工掏。我立刻把物料部潘经理请来,潘经理决定安排几个民工专门掏管子。
  
   会后,我立即写联系单,列出11个要掏的集装箱号,发给物料部。
  
   果然,第二天开始安排4个民工掏了。集装箱已陆续转移到山上,山上已有一大半。山脚下集装箱跟前挖了一道深深的壕沟,他们从山上掏起。
  
   新一轮掏管工作开始了。
  
   骄阳似火,我每天和江工、齐工、宋工一样冒着酷暑,去现场查看,督促他们,看着他们掏管,也大体掌握一下情况。有时,太阳特别毒,我就打着伞上山,也一样汗湿。一次,王经理不满地说:又不是叫你来旅游的。我不予以理睬。我只是在路途上或工地外围才打伞,同时我也拿着安全帽,进入车间里,我就带上帽子。女的搞施工本身就少,只有自己照顾自己,特殊一点无所谓。
  
   星期六,天气很闷热,山上很难受。去集装箱那儿,不见人掏管子,原来他们都坐在集装箱背阴处休息,我象个监工,立即将他们喊了过来。


  
   由于天气炎热,人们都汗流浃背,效率明显慢多了,一天只一点进展;2天过去了,只掏一箱多PP管,我也无能为力。
  
   一箱箱PP管、不锈钢管、碳钢管被掏了出来,里面且夹杂有公用系统、酸液循环的管线,分属2个队伍,还得分开。上面写着英文和管线编号,民工什么也不明白,我便协助他们分,推一下动一下。以前那干过这样的活,真是大材小用。而望着眼前只是一堆堆七弯八拐的旧管:PP管象槁木、不锈钢管伤痕累累黯淡无光、碳钢管锈迹斑斑,……这简直是在倾销垃圾!我心理更觉得不是滋味。亏得他们编号编的这么详尽细致。
  
   7月8日下午,分完管子,还过点了,未赶上班车,只好拦截一辆小汽车。车主自我介绍:是杭州某玻璃钢公司经理,承包玻璃钢设备检修及供应酸站管道。递给我名片时说:以后多关照。非常客气。车是很崭新的,人也是油光满面,大概是被设备养肥的。
  
   回办公室一会儿,Han开完会,告诉我说:10日交13.8米(第三层)场地。
  
   第二天,天气闷热,到现场后,先独自到各楼层看,13.8米楼面,是一片混乱,满地都是土建使用的脚手架,并无人清理;山顶上江工正协助湖北在清查集装箱,作掏箱前的准备工作。下午再次去三楼,有三个人在归拢脚手架。和他们交涉,指定出3个间距要放置旧PP管道,及吊装孔,要求尽快清理出来。因为Han交代旧PP管怕爆晒,要尽快放到车间里来。
  
   这天下午,雷龙才有一个人到位,在湖边清理管道。我告诉他那些是蒸发、结晶、焙烧。
  
   ……
  
   10天过去了,管道施工队都没有人进驻酸站,更不用说有动作了。这天天气阴,有点闷,Han的心情也随之变化。一大早来,就恶狠狠教训我:酸站没有动作。好象是我的过错。
  
   “我有什么办法?一、他们人手不够;二、确实没有条件。”我与他论理,“设备安装刚开始,至少应安装80%,有条件他们肯定抢。”
  
   Han更不高兴,恼羞成怒地说:“开会你去说。”
  
   “我可以去说。”我胆怯地回答道。
  
   然而,至今我还没有参加过调度会。其实我那有资格,那都是经理级别的。本来调度会上确定的事情,就应该执行,解决问题。否则,第二次再追究。现在我们只能是跑腿的,是传声筒,是乙方的监工,被呼来唤去的,但成效却不大。
  
   9点到现场,一路走过去,只见民工在掏箱,不见湖北人。找到山坡上,他们正下山,到料厂领料。一路追过去了解,为首的说安排人了,要掏集装箱。然后,11点上楼,13.8米又无人清理。
  
   中午,饭桌上许经理问:……有什么事,你们老板怎么了?我没听分明,只嗯了一声。我想肯定是指Han为什么发火。有张经理、鲁经理在,我也不能说什么。
  
   下午再去现场,楼上仅有一老一少2个人在清理,3跨里面,脚手架都未拿走。持续了2天,动作是如此迟缓。更谈不上交了。
  
   果不其然,翌日,Han一大早从现场回来了,又怒气冲冲地冲我说:去现场看没有动静。我去签上星期六的加班时,又问:干什么了?又叮嘱说:要去现场。
  
   9点又去现场,再查看楼层,指定出3个间距还没有打扫完,更不用说整个13.8米楼层了。山上湖北开始清理管道,掏PP管;然而,民工掏管未进行。
  
   下午Han先上现场,我给他打印图纸,回来给他。Han正在查阀门,问情况,笑容还勉强,可能现场有点成效。3点,我才去现场,只有一个人在打扫,还未彻底打扫完。5点主道上吊集装箱堵车,班车被堵在外面先走了,没有赶上,又拦小车回来。
  
   6点Han、鲁经理、梁都纷纷下班,一般领导先走一步,我们晚一步。Han经过时未叫加班。是加班还是不加?李工说加,我便加。

  
   第二天上班,正在吃麻团,Han就找来,问阀门数量问题。多亏来了。随后称赞现场工作,现场有人在打扫。今天态度还算可以,心情还能愉快一点。
  
   然而土建、设备进展缓慢,我无能为力;Han却从不追究他们,总是拿我试问。星期天酸浴循环部分才有3个管工进来安装管架。星期一,Han就跟我说现场进度慢,我又辩解了几句,Han训斥我:怎么帮他们说话?!
  
   9点出门,骄阳似火,班车已走,只有谢工在坐等,说没有车。我不能回去,否则要挨训的。我看见黄董正在发动车,想坐,便告诉谢工,怂恿谢工去坐,我便也乘机跟着去。因为曾经坐过他的车,这次顺便坐一下也未尝不可。
  
   谢工立即过去招呼道:黄董,你们车去现场吧,我是设计院的,想搭车去现场。
  
   黄董漫不经心:车刚走,你怎么没有坐?
  
   谢工回答:不知道车是去。
  
   我也分辩说:原来车没有按点,提前开走了。
  
   车里没有开空调,我们刚坐进去的时候,车座很是发烫,不敢吭声。
  
   一路上,黄董与鲁经理旁若无人,讲话全用英文——这是他们的习惯,我听不真切。然而,车刚开到山上山涧出口,富经理上前拦住车说:土建又在搭脚手架,3楼。

  
   “3楼也搭了?星期天搭上的?那是放管子的地方!”我不相信,疑惑地问。
  
   下车后,他们一行人从南面楼梯上楼,我从北上,二楼地上摆了一些型钢材料,管工组正在预制支架;再上3层,Han也去了。果然如此,且地上灰土、水泥硬渣并没有完全清理干净。经了解他们是为搞粉刷准备的。我立即到浙江建工办公室找他们郑经理,郑经理答应下午安排人清理。下午再去果然有人清理。
  
   其实,三楼只是两头几个轴线有设备,中间很多跨没有设备,只是管理不周全,没有协调好。
  
   下午跟随江工去101车间查看,只见老成鼓正在安装组对,其它小型设备大部分已安装就位,但设备垫铁垫的很不正规,大小不一、长短不齐,非专业水平,水平欠佳!和我们原来单位施工质量不能相比。有一台碳钢罐底部管口内侧坠一小铁锈疙瘩,未清除掉,也许是抢时间的结果,更主要因素是责任心不强!
  
   回来,又惦记阀门数量,想同Han落实,江功又拦住了。我气急败坏地说:问Han,你什么都知道;问你,什么都不清楚。我只好自己再查一遍,直到7点才走!
  
   7月15日37℃的高温,太阳炙烤。9点Han叫我和他一起上山,终于我们总算达到了共识。

  
   在室外,H展开带来的室外图纸看,不辨南北,问门前的管是什么地方的,我告诉他就是门前的过滤水管,要埋到下面挖的地沟里。他又拿起图纸,才搞清楚南北——原来南北方位颠倒了。
  
   一层,只安装4台酸液底槽罐,并且未找正;地坪未打,高低不平,活动架子无法放平稳。
  
   Han赶紧说:我催土建打地坪。
  
   二层、又三层,一层层看,设备未安,基础不施工;三层脚手架还未拆,四层根本上不去,正在封顶。H看后态度缓和多了。
  
   下午一心整理资料,不敢出门。
  
   第二天上午,三层脚手架全部摞倒,无处下脚。我又去浙江建工办公室抓郑经理,刘工正好在。我也发狠:赶快清理现场、通道,吊装孔那儿脚手架不拆就轧了!
  
   刘工不紧不慢调笑说:这也是国营的,不允许随便破坏。
  
   我更是诙谐应对:挖集体墙角有的是。
  
   终于大批人马集中来清理。下午天热,我未去现场。Han一人去了,一回来就高兴地对我讲:好多人在清理。他的脸是晴雨表,一日三变。他有笑容,我就可以放心多坐一会儿。

  
   随后,雷龙把管子拉进了酸站,总算见点成效;但随即熄火。而湖北工建先后安排两拨人,都是干了十几个管架就转移了。第一支全部转移到源液,第二支队伍撤走到纺练。PP管道也拉了一些,放在室外,都溜之大吉。这些是我无法控制的。
  
   同时,我得抓紧时间画PP管道单线图,Han要交图交材料。只画3天时间,突飞猛进,令李工刮目相看。这就是由于平时CAD知识积累的结果。
  
   然而,特别是星期六当汗流浃背回来,陈会计已躺在床上休息,澡、衣服都洗好了。她是拿着高薪的,我立即感到反差,心理很不平衡!觉得自己很傻!
  
   这期间只有晚上观看环法自行车比赛,是我最大的精神慰藉。它有一种催人奋发向上的精神力量,令人感动,我总是默默地为他们加油。星期天她玩麻将,我看电影频道上演的大片。我自觉欣赏水平略高一筹,知识也丰富些,很阿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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