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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第七章下

   星期四一上班就去物料部催逼唐工,才到现场安排了6个民工掏箱,但叉车没有来。
  
   酸液循环工期在前面,先安排从酸液循环衬胶管掏起。第一箱在路边,都是很大的PP管压在衬胶管上面,满满一大箱子,刚开始掏集装箱顶部的管,人工拽的十分费劲,进展十分缓慢,9点钟叉车来了才有所改观。
  
   这天物料部准备运集装箱到山上,但租赁的吊车、拖车却都没有来。张主管不时地打电话催促,他们一是说路没有修好,又说下雨——市里在下雨,路滑,不能上山。总之不能来了。
  
   此时山坡上还在开山炸石铺路,租借铺路的大叉车正捂在泥里面,张主管焦急万分。鲁经理刚好视察至此,要走小叉车去拉,但无济于事。随即才调来了挖掘机牵引、铺路。
  
   然而10点半齐工来要走了小叉车去装运阀门,物料部却调来了大叉车。下午大叉车干一会儿就要走,说厂里有事,要开吊车吊装设备,——原来他是九纤厂兼职司机。我把他强留下,直到把大的管道都拽出来才让走。
  
   衬胶管倒出来了,正在往门口停放地抬。鲁经理又视察至此,看见一地塑料管发火道:“小姐,都来,”说时猛划着双手,“停下来,耽误进车!”


  
   “他们是昨天来看的路。我们是今天来掏的管。”我解释道。“管子又没有挡主道上。”
  
   鲁经理仍专横跋扈地说:“一切都要停!”
  
   “管子要装进集装箱,马上就好了。”我边说边指挥他们先放下衬胶管,立即回装塑料管。
  
   张主管也在一旁装腔作势,把责任归罪于我。本来提前招呼他们将掏出的管子直接拉到山上,免得再掏第二次,他们物料部无暇顾及,我也懒得再多管闲事,自找麻烦。而站在旁边的贺经理,斜倪看着这一切,没有助威。最终他们看见了成效,才走了。
  
   他们刚离去,在路对面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机械部主任杨厂长——大家都这么喊他,告戒道:
  
   “今天就因你是位女的,要不然就骂你了。你问那个小伙子没有挨过骂。”
  
   “我又没有错。”我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私企不一样,不管对错,一切都要听老板的;他也一样听大老板的,大老板骂他们不敢吭声。”忽然他话锋一转,“在国营企业,他也就算一个中层干部,目前这个厂200来号人。我以前是厂长,管4000多人,现在也受他们管。”一副为了讨生活,不得不寄人篱下的苦衷。说着他还掏出工作证给我看——丹东化纤厂生产厂长,从而予以证实。

  
   ……
  
   翌日,租赁的吊装、拖板迟迟才来,刚支好车,司机发现吊钩有点问题,正在修理时,落雨点了,他们立刻收车,发动了车。物料部人员来不及阻挡。
  
   大雨点落下来,又小了,他们猛劲地叫唤。带班司机说:山路潮湿滑了就不行,在平地,下1、2个小时是没有问题的。他们仍声嘶力竭恳求道:那怕吊一个集装箱也好交代。但他们无动于衷。雨突然下大了,车一溜烟开走了,他们绝望了,只得干瞪眼。
  
   大雨下到10点半,还没有停下来。物料部陈工说上午民工不会再干的,我只好回来。
  
   下午1:30出门,刚走下楼梯,雨下大了,只得顶风冒雨;从化纤厂穿过去,路上雨越下越大了,我勇往直前……
  
   民工大部分是打伞,没有雨衣,都坐在旁边空集装箱里,等待雨停。幸而不到1小时,雨小了,我立即催促他们干了起来。我也成了名副其实的监工。
  
   所有集装箱门前都是一片稀泥,此集装箱前面还有一个大水坑,叉车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拽,根本使不上劲,只得靠人工拽。等到集装箱顶部掏空了一些,我立即建议他们上去,将里面那端也系上绳索,并借助集装箱门框上方的吊点为支点,两头同时用劲拽,效率提高了许多。

  
   叉车司机也闲不住,边干边指挥,很麻利。虽然此集装箱还比昨天的多了一节衬胶管,但因埋藏不深,到下班时,很顺利地完成作业。然而经统计,还差将近三分之一,明天星期六还要继续。
  
   星期六,依然在下小雨,天气格外寒冷。
  
   4000元以上,星期六、星期天,没有加班工资。没有加班工资的,Han就希望他来上班;有加班工资的,就怕加班多了,象拿他家钱似的。江工没有加班工资,星期六很少准时来上班,特别是今天这样的天气。他还没有到,Han就来找他写联系单,我想去湖边找衬胶管,没有理会他。
  
   还有三分之一的衬胶管没有着落,得继续找。我指导民工接连开了3个集装箱,都没有衬胶管;第四个,看见了里面埋的一根大管象衬胶管,我终于舒了一口气,立即调动民工掏管。
  
   穿着两件单衣,一直站在雨地里盯着他们干活,从湖面吹来的冷风,使我直打寒颤。快11点,冷的实在熬不住,才跑回来换衣服、穿毛衣。
  
   下午直等到他们把管子掏完,PP管回装,衬胶管都归拢到入口处场地,清点20段数量无误,并交代明天配合装车,我才放心下班。至此才真正体味到Han所说的累,这是以前根本想象不到的。这些旧货烂物真是坑人!
  
   在我的建议下,蒸发、结晶留待下一批,送设备时顺便带过去。至此掏管暂告一段落。
  
   星期天下雨,头稍微有点晕,休息一天。正是SARS发病期,我有些担惊受怕。
  
   卫生部召开记者招待会,没有回答实质性问题,投入多少钱,没有数;发病晚,还没有形成预报制度。不知道是什么逻辑?中国机制反映就是迟钝。
  
   北京SARS严重,中小学从4月24日——5月7日放假。
  
   虽然SARS越来越严重,有全国蔓延趋势,人心惶惶,但我们工作一点也不能松弛。
  
   而恰在此形势严峻之际,江工接到阀门修理厂家电话,说有的阀门锈蚀太严重,无法修理,让去确认。江工大炮筒嗓门,在电话里就大声叫嚷:你们要活的时候怎么都行,什么都会;活拿到手了,什么也不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是不是个骗子?!
  
   江工发了一通牢骚,当晚就搭车去了,拿着相机,提心吊胆。
  
   江工不在,写联系单的任务就压在我的肩上,大多数是关于非标设备制作的问题:支座修改、接管法兰采用标准……
  
   4月25日江工回来讲:回来途中,常州出动警察追踪北京来的SARS旅客,人心骚动。说到处在恐慌,他自己几天躲在厂里不敢出门。
  
   江工回来了,写联系单的任务并未交还给他,Han仍然要我写。江工诙谐地说:这是老板信任你。
  
   写联系单,虽然是经办人,但也有些心理压力。其中我写的一份有关扣款联系单:九纤厂有36个管道集装箱未掏,扣款3000元。一天WU告诉我,黄董那儿没有通过,说扣款太少。我说当时写的时候就跟Han说少,管道有60个集装箱。Han说是跟他们商量的,没有理会我,我也不敢细问。
  
   我担心地问:他会不会认为是我的意见。WU回答:不会的,他知道我们都听老板的。WU说为那份签单,李经理——新来的项目经理,去说情,机械部富经理也去说情,他们经理很生气。WU把那份关于签订掏集装箱的合同给我看,按合同应扣1.2万,最后妥协,折中扣6000元。地头蛇真厉害。
  
   “五*一”受SARS的影响,全国放假,我们才放假。本市的、附近的、苏州的员工都纷纷回家休息。而外省的,特别是北方的,老婆提前打电话,不让回家。
  
   未曾游历近在咫尺的庐山,原本打算“五*一”放假去,如今望而却步。

  
   街上行人稀少,个个行色匆匆,我买好一件T恤,便赶2:30短途火车回家。
  
   而农村一如既往,没有时间去多虑,父亲在田间忙活,母亲钓虾去了。第二天,小侄女被邻居叫去帮忙种棉花。我成了游手好闲的人。
  
   ……
  
   进入5月,天气炎热起来了,5月5日,提前返回,顺便上街,买凉鞋、裤子——这些都没有带回来。傍晚赶回到招待所,前台已有服务员在守侯,要求量体温,我量出37.5℃的体温,她们便有些不安。我解释说,步行2、3里路,身体发热,体温肯定升高,属于正常的波动范围。他们还是不放心,说观察一晚上。次日招待所所长,电话打到行政部,要求给我测量体温,第一次35℃,第二次36.3℃,他们这才放下心。真是草木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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