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节 山顶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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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志华一下山,陆丰强的嘴没停地唠叨,他说闭志华这人狂妄,小气、邋遢、牛X之类的。我听了只是淡淡一笑,知道他们俩人是在相互抬扛。闭志华和陆丰强两人住在同一套间宿舍。前两年陆丰强没有来的时候,小楼里的人少,上面三层是住人,下面三层是办公。一楼几间房都作为办公室,二楼被改做小会议室和两间娱乐室,三楼是三间房,却是空的。上面说是给以后新关员住,可是陆丰强都来两年了,也没安排住在三楼的空房里,却被安排和闭志华共挤一套房。本来告别了校园,可以彻底从学生时代的集体宿舍解放。而对闭志华来说,原本一个人住得好好的,现在插进一个大男人跟自已挤一套房,刚开始可以忍一下,可后来闭志华的女朋友从A县来P镇,这就让闭志华大为难堪了。时间一长,俩人没有矛盾才怪呢!
虽是夏天,可能是地势高的原因,山顶的风很大。
我们三个人上来的时候,全身大汗淋漓,在山顶上站了一会儿,每个人身上都顿时生起鸡皮疙瘩,山顶上就我和陆丰强两人。
天色渐渐暗下来,稀疏的山林在晚风吹拂下,环顾四周,有种阴森森的感觉。我生怕从树丛或是半人高的杂草丛中跳出个什么怪物或是Y国的敌特人员,毕竟Y国的界碑近在咫尺。站在山顶,随手丢一个石子都可以越过国境,何况这中Y两国分水岭的划分历来都一直有争端。
我抬头朝山下望了望,山下的那座小楼离我们俩的直线距离似乎很近,可是要从山上往山下走,并不是件容易的事。第一次爬山的人都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难。上山的时候,体力和心境都和下山不一样。上山时,我们每个人都带着好奇和你争我赶的心态,脚下像装了发条一样,可是上来后,每个人都立感到精疲力竭。
从山下朝山上看,上山的小道弯弯曲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要下山的时候,才发现问题。一是路上两边都是杂草,天黑光线不好。人在下山重心是朝下,稍不小心,就可能失去平衡。路上的碎石像挂在石壁上,踩在小道止,脚的用力轻重关系到一个人的平衡。如果速度快,整个人都会朝山下倒,那是十分危险的。
我来P镇的第二年,我听P镇上那位参加过中Y自卫反击战的老兵说,在边境口岸两边的山上都埋有地雷,当时是为了战争的需要。现在和平了,中Y两国通边兴贸了。部队虽然也曾作过若干次的排雷工作,可是毕竟从一九七九年到现在,时隔快三十年,原来布下的雷区具体位置已弄不清楚了。只知道在整遍山上都有地雷。老兵说,地雷这玩意,虽然生锈了,可是只要里面的引爆装置没有被拆除,仍有杀伤力。也就是说,有些地雷,在外力的压强和撞击下,仍有可能发生爆炸。老兵还说,在P镇有一座跟Y国毗邻的204号高地附近的山上仍有大量的地雷。前几年政府为通关兴贸,组织部队工兵一个的排兵力前去扫雷,三个月就排除了一千多个地雷。毕竟是人工排雷,难免有疏漏的。就在去年,P镇上有一对双胞胎姐妹俩去那山上种木薯,结果一个被地雷炸断一条腿,惨啊!还有,Y国那边一村落的边民,在一山地里见到一头被地雷炸死的野猪,都不敢走近地里去要。
想到这些,我的心里更加紧张,我开始担心小楼后面这座山上是不是也埋有地雷,因为这座山下面的铁丝网拉起来的地方就是Y国领域了。难道当年那场战争,就没有人会在这座山上布雷吗?
我蹲下来在从地上拔出两撮杂草,草根生在地上很扎实,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草拔出来。在中学教科书里学过一篇文章,讲的是小草的生命力极强。小草在非常恶劣的环境下都能生存。那老兵还教我这一个简单的野外求生的方法,那就是在下山时拔一撮野草,如果你使出全身力气能将野草的根都拔出来的话,这说明这山的土质是松软的,下山要格外小心。万一不慎滑到,最先是要把住山上的小树杆,而不是死拽住野草。同时身体尽里向草丛里靠,因为草下的土质是松软的,可以最大程度减少山上泥石对自已身体的撞击。
脚下的野草像生了深根,根本没那么容易连根拔出来。我不知老兵说的那些求生常识是对还是错,现在要紧的是赶快下山。这样坚韧不拔的杂草,给我增加了很多信心,就是万一在路上滑倒,随手拽一把身边的野草,就可以救命。有了这种想法,我的心平静下来,
陆丰强显得疲惫不堪,他懒洋洋地躺在地上不愿意起来,天色几乎完全黑下来了,我摸出手机一看,快八点钟了!这让我不由得心里越发紧张起来,我甚至有些后悔不该带陆丰强上山。万一出了事,我是有责任的。现在的80后都是独生仔,家中的宝贝,万一有个闪失,我责无旁贷。
“老高,老高,快下来呀!”是闭志华的声音,我的心格登一下,不好!越不希望发生的事,越可能发生。这下好了,果真要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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