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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上山

  陆丰强比闭志华还要晚两年来P镇,他年轻,又是外省一所名牌大学毕业,用心高气傲,爱出风头这八个字来表述陆丰强的性格是最完整的。
  
  一次,我和闭志华约上陆丰强。我们三个人爬上小楼后的山顶上,陆丰强还没有上到山顶,就大呼小叫了。这个自小在省城里长大的80后,自小娇惯了,爬山不是他的强项。闭志华的体力上虽然不如我,但比陆丰强要好得多。
  
  我们三个人在山顶上俯瞰全镇,陆丰强惊呼道:“看啊!快!快看啊,那山上有人呢!”我和闭志华顺着陆丰强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人在小楼南面的那座山上。
  
  “不是一个人,好像有几个。一个男人,还有两个女人。哎!你们看见没有?”陆丰强得意地看了我和闭志华一眼,“还没看见啊,我说你们是什么眼睛啊?这么大的人都看不见?”
  
  “在哪儿呢?我怎么就没有看见?陆丰强,你是不是眼花了?山上哪有什么人呢?”闭志华睁大眼睛朝远处的山顶上看,我笑了,“小陆说的是半山腰,是有几个人,如果有望远镜,可以看得更清楚。”
  
  闭志华又转过脸看我,“老高,你不会骗我吧?我怎么没看见呢?”闭志华又推了一下陆丰强说:“难道你戴眼镜的还能比我1.5的好?没道理啊?”闭志华不服气,说着要上前摘陆丰华的眼镜。
  
  “干吗?”陆丰强推开闭志的手,“去!去!开什么玩笑?”
  
  “借你的眼镜看一下。”闭志华做了个戴眼镜的动作,说完举枪朝山腰上瞄。
  
  我急忙把枪口压下:“小心打到人,你们俩没听说吧?对面的山叫谷子岭,一半是中国的,一半是Y国的,山头上有哨所。山上哨所的观察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你要是真往那山上射击,Y国哨所里的子弹比你汽枪历害多了。”
  
  “就是,高哥说的对。就你那破汽枪,子弹还没飞到山边,山上Y国士兵的步枪子弹就到我们身上了。”陆丰强笑。
  
  “Y国士兵的很多武器是前苏联提供的。很先进,像他们用的苏制阻击步枪的子弹最大射程超过1500米,有效射程是800米,像我们三个这样的目标,点哪儿射在哪儿,一枪一个。”我只是随意说的,至于现在的阻击步枪射程有多远,我也不知道。在网上看过兵器知识介绍,当年日军侵略中国时,小鬼子用的三八大盖步枪的射程都在1000米内,现在的武器不比过去更先进?
  
  没想到闭志华和陆丰强两人都吓得不轻,闭志华来P镇时间比陆丰强要长些,多少也听到过小镇前两年的事。


  
  那是有一年中秋节,那时候小楼还没有建好,我在原来中Y交战前的旧办公楼上班,突然办公楼外面有许多人大声吵嚷,街上的人们急匆匆地往各自家里跑,Y国的边民提着大包小包的货物往界碑方向跑。
  
  从P镇两里外的驻守边防连队跑出三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为首带队的军官,命令在口岸上班的各单位人员全部撒离口岸。我一看这阵势,没敢出办公室的大门,把办公室装文件的铁皮柜朝门边一推,尽管我知道这根本对付不了两百来米外的枪弹,但总比用肉身来挡强。
  
  一会儿,街上人们的喧嚷声停了。我悄悄地朝窗外望。只见界碑前的那座小学教学楼上全是驻地边防士兵,他们怀里抱着机枪面朝对面的Y国。Y国那边的情势也很紧张,几个穿着黄绿色军装的Y国军警持着冲锋枪,表情严肃地立在铁丝护网前,按中Y两国签署的双边协定,界碑前五十米内不得修建任何建筑物。而Y国违反这一条规定,突然在界碑前五十米内挖掘地工事,驻P镇边防部门马上提出强烈抗议,而Y国置之不理。于是,驻地连队接到命令……
  
  这些都是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闭志华还没参加工作呢。来P镇的人时间长了,或多或少都应当听说中Y边境冲突那些事。
  
  闭志华脸色很难看,我想他一定听说那些事了。他放下枪,转身说要下山。
  
  陆丰强显得有些意犹未尽,“那你自已一个人下山得了,我腿都软了,休息一会儿再下山。”
  
  闭志华没回头,一个人悻悻地提着汽枪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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