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节 强盗入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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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和我才把強人打跑，就听到一群人急促的腳步声正向我们这里跑来！听到这样杂乱的脚步声，人数一定不只四个！真是，一波才平，一波又起！我赶紧伏下身去在地上又捡起几块石头，握在手中戒备，奶奶也凝神贯注脚步声的来处。
从村的转角处，跑来了亚雅少尉！只见亚雅少尉正领着一小队的士兵朝我们跑来，每个士兵手上都带着步枪，其中还扛着一挺轻机枪呢！亚雅少尉看到奶奶和我站在这片荒芜空寂的乡村边，惊讶万分，他说:”林太太怎么会在这里呀？”
奶奶抚了抚胸脯说:”我还以为是来了一群坏人！
“对呀，知道了危险怎么还要带个小孩子来到这处荒野之地！”亚雅少尉带着责备的口气说。
“我们是来找吃的，你看！”奶奶就把手里的布袋打开给他看。
“啊呀，遇到危险就很不值得了。”他看了看四周，就指着那间小火车站说:”快躲到那间车站里，就要打仗了！”他的话声一落，北边荷英联军的枪声就大作了起来！
“林太太，快！”说了就领着他的士兵朝北方包抄而去。
我们头上子弹纷飞呼啸而过的声音，促使我们不顾一切的就冲进了这间黑糊糊的小火车站。一冲进车站，我的脚就踩到一团软软的东西，那团软软的东西”咭咭”地叫着滑溜开了，就在这黑暗的车站里四处乱窜！我吓得四肢发軟伏身跪地。奶奶伸出溫热的手掌按在我的背上说:”你踩到老鼠了，別害怕！”
奶奶手掌的真气，从我背上传进全身，暖烘烘的，这使我镇定了许多。突然，一颗迫击砲弹呼啸而来，我们急忙伏下身子。这颗砲弹就落在残缺不全的窗口外面爆炸了，随着那巨大的爆炸声掀起了一股沙石飞进窗口，洒得我满头满背的！
我就伏在地上不动，静让这些沙土把我半埋在地。刚才被我踩到的那只大老鼠，又被这股飞来的沙土吓得四处乱窜，好几次还跑过我伏着的背上，令我又惊又痒。奶奶見我不动，担心地问:”陈陈，你怎么了？”
我赶快说:”沒什么，我怕还有第二个爆炸。”
“对，暂时伏下不动最好。”奶奶放心了。
爆炸声过后，却来了一阵大雷雨，真是人间的地上在”哒哒””砰砰”，天上的穹苍却也不甘人后争着”刷刷””轰轰”，一片大混乱！这间车站的门窗本就残缺无扇无叶，大风与雨点就毫无阻碍地乱吹乱洒进来，而狭小的的室间，更令我们沒有迴旋的余地，雨点洒得我满身潮湿，与刚才埋在我身上的沙土混成泥浆，糊得我满身好不自在。被大风一吹，令我全身皮肤又痒又刺冷，我禁不住就瑟瑟颤抖了起来。
奶奶移动潮湿的身体把我抱住，就这样，我们紧抱着互相取暖。战争呀战争，你带给我们无辜的人这么多的苦难，可要打到几时才完呀！
就在我们瑟缩颤抖的时候，荷英联军方面除了枪砲声紧密之外，还发出了一阵”嗡嗡哗啦啦嘀哒”的声音。奶奶说:”是坦克车！”
“什么是坦克车？”我带着颤抖的声音问。
“坦克车是用来冲向敌人阵地的战车，车身包着钢板，子弹打不进的战车。”奶奶说。
果然，这阵”嗡嗡哗啦啦嘀哒”的响声，直朝印尼守军的工事冲去。我想糟了，印尼守军是不是挡得了这种战车的冲击？
坦克车上的机枪也响了，坦克车后面还随着一群士兵的军靴声。我记得在我们躲在床底下时伯父说的:”荷兰兵在冲锋了！”
“叭””叭””叭”，是亚雅少尉率的小队在开火，这几声的步枪声离荷英联军的碉堡很近！果然，碉堡里的机枪声哑了。
“哒哒””哒哒”，亚雅少尉的轻机枪响了。
“咿呀一一””呼哇一一””我的妈呀一一”一阵乱叫。随在坦克车后面的一群军靴声沒了！
接着就是一声”轰”！坦克车的”嗡嗡哗啦啦嘀哒”声也静了下来。
“指挥得真漂亮，亚雅少尉真厉害！”奶奶赞了一句。
“奶奶怎么会知道？”我急着问。
现在，枪声是全停了，耳中只听到雨点的”刷刷”声，奶奶舒了一口气说:”亚雅少尉只带了一小队的士兵包抄过去，就在离敌方很近的距离把碉堡内的机枪手打死，又用轻机枪扫射，消灭了随在坦克车后面冲向印尼守军的敌兵，再用一个带着手榴弹的士兵，从坦克车旁边爬上坦克，把手榴弹丟进坦克內，把坦克车炸了。印尼守军是大获全胜啦！真是谢天谢地！”
奶奶从枪声的变化，把战争的情況分析给我听。我是不懂亚雅少尉到底有多厉害，但我却很佩服奶奶，她只从枪声的变化，就会知道战争情況的演变。奶奶才是真厉害！
大雨，也随着战争的停歇而止住。雨停了，夜也悄悄地来了。好在是雨过天晴，满天星斗伴着一轮明月，照得大地一片清亮。我和奶奶全身烂泥带了採摘到的收获，在明月星斗的照明下，急匆匆地赶回家去。
爸爸妈妈，伯父伯母，弟弟妹妹，全都聚在前厅，正焦急地在等奶奶和我。他们见到我们回来，看到我们一身烂泥糊满全身，一面如释重負却一面惊叫了起来：”啊呀一一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爸爸关心地问：”是不是掉进泥沼里了？”
妈妈就赶紧跑到后面给我们烧洗澡水。
伯父也关心地问:”仗打得这么厉害，你们那时在那里呀？”
奶奶说:”我们躲在一间小火车站里。”
我接着说:”有一颗迫击砲弹就差点打进我们躲的小火车站里，真是好险！”
伯母听了，惊叫了一声:”啊呀一一”
正紧张地谈着时，妈妈在后面大声叫了：”水烧好了，快来洗澡呀！”
我们洗了澡换了衣服大家就又围坐在一起听奶奶讲述今天进庄的遭遇，听得大家紧张万分，当伯父听到我用一块石头就打倒了一个贼人时，高兴地摸了摸我的头说：”真好样的陈陈，等你长大了，伯伯就教你公公的’大摔碑’手！”
“好呀！好呀！”我高兴的跳了起来。
然后，爸爸说：”你们在那边遇到贼人，我们家里却来了六个强盗。”
“啊呀一一”这时，轮到我大吃一惊。
于是，爸爸就把强盗入宅的事说给奶奶和我听：
起先是爸爸，看到奶奶和我去了这么久还沒有回来，就开了大门走出去看看，在強烈阳光下的庭院站了一会，就走进前厅坐在沙发上等。后来伯父也跟着出来坐在沙发上。不一下子，阳光被乌云遮住了，天空变得一片灰暗，所以伯父就关了大门，和爸爸到后面练武去了。正当练得来了兴趣之时，听到前面大门起了一阵拍门声，爸爸以为是奶奶和我回来了，就要出去开门，却被伯父阻止了，伯父说:”这样拍门的声音好陌生，不是妈妈拍门的手法。”
随着急烈的拍门声，还听到一个男人的求救声，爸爸听到是来求救的，又要出去开门，又被伯父阻止了，伯父说:”要提防坏人乔装！”
于是爸爸和伯父就走到前厅去观察，果然，听到外面有好几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其中一个男人说:”不开门就用身体撞！”
爸爸听到他们要撞门，紧张地望了伯父一眼，却看到伯父好整以暇地微笑。
好在我们这扇门做得很坚固，两三个男人一齐撞门，门是被撞得很响，就是撞不开。就听到外面其中一个男人说:”不如到隔壁去看看！”
爸爸和伯父听到他们走去的腳步声，松了一口气，就坐在沙发上猜测他们的来路。正猜测间，就听到隔壁女人和小孩的惊叫声，还有几个男人粗野的声音:”钱！我们要钱！””黄金，珠宝，放在那里？”一阵沉默之后，就听到一声大喝:”搜！”
紧接着是隔壁男人被砍的嘶叫声，爸爸情急地就要冲到隔壁去，却被伯父阻止了，伯父说:”先安顿好我们的家小，现在我们就是冲过去，也已经是与事无补了。”
爸爸想想，觉得伯父讲得对，就和伯父一起，叫妈妈带着妹妹，伯母带着堂弟，一起躲进睡房里。爸爸和伯父就在前厅里走来走去，静听隔壁的动静，又心挂奶奶和我的安全。
突然，听到有人从后院隔墙跳进来的”噗””噗”声，当爸爸和伯父从前厅回头看时，就看到两个穿黑色唐装衫裤的原住民大汉，已扑到妈妈伯母与弟弟妹妹们躲藏的睡房门口！伯父一个箭步跃到他们跟前，把他们从睡房门口摔到后院去！接着又是几声”噗””噗”，冲过来四个強盜，与刚才被摔倒的两个一共是六个人，人人手中都持锋利的砍柴大刀！其中两个跑前来进攻爸爸，四个就围着伯父打了起来。
他们心狠手辣，招招利刃都是往人身要害处砍杀！爸爸看到敌人如此凶残，就使出了”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来，一口气地就把两个敌人的手臂扭断！
两个被伯父摔倒的強盜，心中怀恨，在加入新来的两个围攻伯父时还挑唆他们说:”杀死他！杀死他！房里还有两个美丽的支那女人呢！”
伯父看到他们这么下流，下手就不再留情了，使出了凶猛无比的”大摔碑手”的招式来！只一下子，就把他们个个打得吐血而死！
那两个被爸爸扭断手臂的強盜吓得马上跪地求饶。爸爸叫他们把赃物取出，又从死人的身上搜出赃物来，然后伯父叫爸爸到隔壁去请他们来领取被盜的东西。
爸爸走到隔壁，屋前的大门开着，看来就是被刚才的強盜撞开的。爸爸担心地三脚拼两步冲了进去。
果然，只見那屋子的男主人倒在血泊中，右手小臂被砍断了，血就是从断臂处流出的！断了的手掌掉在离身两步远。他的太太就伏在他的胸膛上哭泣，她三岁的小女儿坐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臂直喊:”妈妈，妈妈……”
爸爸冲进来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望着爸爸还惊叫了一声。爸爸赶紧对她说:”我是住在隔壁的，是来探望你们的。”
她看到爸爸是个中国人，オ安心了。爸爸看到她丈夫断臂还在流血，叫她快点取来布条，爸爸就用布条给他包札断臂止血，然后把他抱到床上去。他无力地向爸爸道了声谢，爸爸说:”不用谢，你流血过多，要静养，不要多说话。”
爸爸又叫他太太倒杯热茶给他喝，他喝了热茶，精神就稍为好了。然后爸爸告诉他们:”我们抓到了強盜，是来叫你们去领回你们被抢的财物。”
那个躺在床上身体显得虚弱断手的男人听了爸爸的话就来了精神，他欢喜地说:”啊，太好了！我现在断了手，钱财又被抢光了，正愁以后怎么生活？现在好了，一段短时间的生活是不用担心了！”
他对妻子说:”你就随这位好心的先生去把东西拿回来。”
于是隔壁的那个女人就随爸爸走来，看到两个断臂的贼人坐在地上，他们身边躺着四个满嘴满胸都是鮮血的死人，差点吓得晕倒。伯父对她指着桌上一小撮的黃金首饰，还有一些纸币说:”这些东西是不是你们的？”
她看了那些东西后说:”是我们的。”
爸爸说:”哪你就拿回去吧！”
她对爸爸和伯父千恩方谢的拿回东西，爸爸就再送她回去。爸爸又对她丈夫说:”等我妈妈回来，会给你调理治伤，身体会很快复原的。”
他听了很高兴，就与爸爸一再道谢。爸爸回来看到贼人还在，就叫那两个断臂的人把死了的同伴带走。但他们断了一只手臂，只能每人拖着一个死人走，其余的两具尸体只好留下。
爸爸望着伯父指着那两具尸体说:”怎么办？”
伯父想了想说:”把他们丟进井里算啦！”
“丟进井里？以后这口井水就不能用了！”爸爸说。
“有了自来水，井水本来就很少用。我们把他们丟进井里后，再丟进外面庭院里堆着的树枝，让以后住的人看到这只是一口废井，不会去用这口井水就好。”伯父说。
“也只好这样啦！”爸爸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于是就与伯父七手八脚地把两具贼人的尸体丟进后院的井里去，上面再丟下几捆树枝。这些工作做好了，突然枪声大作了起来。这次的枪战，打得十分激烈，是历来最激烈的一次。枪战还沒有停歇，大雷雨却跟着来了，而奶奶和我又还沒有回来！爸爸和伯父等了好久，天色开始暗了下来，连妈妈和伯母也都牵了弟弟和妹妹，一起坐在前厅的沙发上等待。
我和奶奶听爸爸讲述爸爸和伯父杀贼的经过，又是吃惊又是兴奋，但奶奶听爸爸说把贼人的尸体丟进井里吃了一惊，就脫口叫了起来:”啊呀，丟进井里去了？”
“不丟进井里要丟到那里去呀？”伯父問。
奶奶听了惘然，我却听了好笑。奶奶听说隔壁的男人被強盜砍断手臂，就拿了白酒金疮药，还有补血的补药，搬了张椅子置在隔墙下，站在椅上把头露到墙外对着隔壁喊话:”喂，喂，我是你们隔壁的林太太，要给你们送药来的！”
奶奶说了就爬上墙头跳了过去，我本来也要跟着奶奶去的，但被爸爸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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