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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舜瑶时刻牢记母亲的话,在她的面前,每一个孩子都是一朵花,只要浇上水施上肥,花色就会保持鲜亮。她委婉地对校长说:“校长,这些孩子就交给我吧,只要它是一块玉,我就要把它磨出光泽来,我不会因为上课影响了我的工作。”

  

  校长看到舜瑶执著的态度和平静的语气,点头答应了她的要求。

  

  三个月后,舜瑶的家具全部运到了北京。当家具运到他们居住的楼房前时,周围聚集了很多人,大家议论着:“呦!瞧,老钟家的家具有多气派!嗬!那大衣柜可真漂亮啊!”

  

  尽管廷光夫妇住在干部楼里,但是,他们的生活作风和与众不同的穿戴与家居用品,都成为人们的议论话题。

  

  当家具全部搬进了房间里,舜瑶才真正感觉到这是自己的家了。有了家具,房间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但在她的眼里,拥挤一点让她感到心里不再那么空旷了。看到这些家具,她就有一种母亲在自己身边的感觉。

  

  北京大规模搞建设的同时,柏油马路也逐渐开始由市中心向郊外铺设。纺织工厂建成以前,那里根本没有道路。如果遇上暴风雨的天气,大卡车的车辙压下去,土路就会压成坑坑洼洼的烂泥塘。

  

  从纺织部家属宿舍到纺织厂建设工地需要坐部里的班车,班车只把职工送到有柏油马路的地方,然后,大家就要徒步走三里以上的土路,才能走到工地办公室。去职工子弟小学还要走得更远。到了有土路的地方,也就到了空空荡荡的野地,北京风沙大,西北风一刮起来,黄沙就会漫天飞舞,一会儿,鼻子里就充满了沙尘,脸上也变成了黄色,浑身上下都是沙土。尤其是到了冬天,北风呼啸、寒风刺骨,人们走在通往工地的土路上,才会真正感觉到北京凛冽的寒风与沙尘的厉害。

  

  1955年暑假一过,益砚(平进)升入初中二年级,益强(重庆)升入小学六年级,佳茗(妞妞)念四年级,佳珍(静静)则念二年级。

  

  来到北京后,舜瑶的生活就像一根绷紧的发条,从来不敢松弛。每天她起得很早,丈夫把火生上来后,就要离开家去上班。她不仅要做饭,还要给孩子们梳洗、穿衣服。早晨,如同打仗一样,没有一刻喘息的时间。

  

  四岁的佳侨(侨侨)和两岁的佳欣(欣欣)要去幼儿园,她们穿衣和吃饭都让舜瑶着急。为了不让妈妈着急,益强和佳珍都会替换母亲为佳侨梳理头发。益强是个男孩子,但对妹妹却非常有耐心,虽然他不会梳理头发,但也能把佳侨的头发编成一条大辫子,这个时候,佳侨就会甜甜地冲着他微笑。佳茗从来不去帮助妹妹们,她是一个只顾自己又会看别人笑话的孩子。舜瑶始终无法理解这个孩子为什么跟其他的孩子不一样。

  

  等孩子们吃过早饭,舜瑶马上就要带着两个女儿去赶公司的班车,这样的生活,天天如此。秋天一过,寒冷的冬天到来了,这是她们母女最辛苦的时候。她饱受带着孩子走在那狂风呼叫的郊外和刮风下雨时走在泥泞土路上的艰难。她一想到冬季就会浑身打冷战,但是,生活还要继续下去。

  

  为了御寒,廷光把自己的一件羊皮大衣改成女式大衣让妻子上班时穿上它。这件大衣穿在身上很是温暖,可是,当车子开起来的时候,寒风肆无忌惮地吹在脸上,就像小刀割似的疼痛。舜瑶看着两个女儿被风吹红的小脸,既心疼,又没有办法,她敞开大衣把佳欣搂进自己的怀里,再紧紧地搂住佳侨。

  

  班车把大家送到土路上,人们就要顶着寒风继续走那段坑坑洼洼的土路。这个时候,舜瑶抱着佳欣,佳侨拉着她的大衣跟在后面,在空旷的野地里,她们顶着大风,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在去学校的土路上。这六里多的土路,消耗了舜瑶全身的体力,她必须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和托儿所后才能去学校,她到学校时内衣都会被汗水打湿。

  

  她到学校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检查每个教室的炉子是否已经生好,窗户是否都关严实了,然后,再去检查锅炉房是否有开水。

  

  自从舜瑶当了教务主任以后,学校的一切都变得井井有条起来。老师来到学校,马上就能喝上热水,学生们走进教室,身上立刻就会感到暖暖和和的。

  

  在这个建校仅仅三年的简陋的校舍里,舜瑶把大量的时间都用在了如何为老师创造更好的工作环境和如何帮助大家解决困难上,她毫无怨言地为大家做着一切与自己教学无关的工作,她的努力,换来了全体老师对她的尊敬。

  

  舜瑶绝不会因为天气变化而晚到学校一分钟。学校老师傅清楚地记得,有一天早晨,鹅毛大雪漫天飞舞,地上有一尺多厚的积雪,他不紧不慢地到教室去生火,也没有急着去烧开水。早晨七点整,这个老师傅从窗户里看到了主任全身披满了雪花正吃力地走在厚厚的雪地上,由远而近地走到学校。看到这个情景,他的眼睛潮湿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教务主任比以往更早就到了学校。他跑出去打开校园大门,不停地说:“霍主任,您怎么来得这么早?路上不好走吧!孩子们都送去了?”

  

  舜瑶一边用手拍打身上的雪,一边笑着对工友说:“王师傅,天气不好,我怕炉子生不好,老师和学生们来了要挨冻,所以,早来了一会儿,你看,我能帮你干点什么?”

  

  老师傅听到主任说话,感到一阵惭愧,他马上说:“主任,您不用干什么,赶快进屋子里暖和暖和吧,我马上就给您烧热水。”

  

  舜瑶和蔼地对他说:“王师傅,你为学校做了很多工作,我们应该感谢你才是,有的老师要坐两个小时的车才能到这里,想必她们一定会很累很冷的,我们把热水烧好了,让她们一进学校就有热水喝,那有多好?学生们走进教室里,感到暖和和的,就会认真听老师讲课了。”

  

  老师傅听着舜瑶的话,心里感到热乎乎的。他家住在北京郊区,一家人都在农村干农活,这所小学建成以后,他来到学校当了一名工友。他在学校尽心尽力,除了每月请一天假回农村看一看外,其他的时间就住在学校里,他打扫校园、管理教室的炉子、烧开水和检查学校的安全,尽心尽责。但在学校,他除了干活以外,就像一个哑巴,没有人跟他说一句话。只有主任如此尊重他,让这位老师傅感到生活充满了光明。

  

  舜瑶是学校个子最高的女老师,她不仅学历高,她与众不同的气质与高雅的衣着,让她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放出光彩来,这绝不是上了大学就可以具备的东西,而是三十几年来在一种特殊环境里熏陶和修炼出来的大家族风度。她站得挺拔、坐得端正、走得稳健、说话和蔼可亲,做事干净利落。到北京以后,她穿戴非常朴素,但即使是一件布衣服,她也穿得干净得体。她生活在工人中间,不喜欢自己与众不同,她把所有的绸料衣服全部装入了箱子里,但是,列宁装反而让她更像一个高级领导干部。

  

  舜瑶狠抓全体老师的教学质量,她希望每一位老师都走在最高的水平线上。她做教学总结,语言精练、简洁易懂,老师们都愿意听她作工作报告。她从来不延长时间,也不会因为个别老师没有到而耽误大家的时间,这是她的特点,学校的老师们对她的信任首先来自于她是一个严守时间的主任。她把学校的工作调到最佳状态,教室不能满足学生的要求,学校改为上下午上课。为了照顾老师的生活,她安排离家远的老师担任下午课的班主任,而离家近的老师担任上午课的班主任。这样,老师就不会因为路远,下雪天赶不上车而耽误上班的时间。

  

  在教学上,她有独特的讲课方式,她给学生讲课绘声绘色、生动活泼,当你听完她的课后,课文里所讲的东西就已经印在了脑子里。她的教学原则就是少留课外作业,让学生们在课堂上认真听课,所有的练习都要求在课堂上完成。不过,她也会给学生们留几个思考问题,督促学生们不忘记复习功课。

  

  舜瑶以因循善诱,启发式授课的方法,让学生们自己去读书,从中找出文章的重点,并让他们学会分析文章的内容,记住要领。然后,以提问的方式叫学生解答她的问题,这种学习方法,促使学生以积极的态度更加努力去学习。她对于个别落后的学生,以鼓励的方式让他们不要气馁,努力跟上去。这种亲切的鼓励,激发了孩子们努力追上去的信心。

  

  刚建起来的学校,很多事情都要大家自己动手去做。舜瑶看到大家要吃冷饭,与校长商量,在锅炉房里砌了一个大灶,老师们把自己带来的饭盒放在灶台上,老师傅烧开水的同时,饭也热好了。

  

  为了教育事业,舜瑶把自己的每一份光和热都用在了老师们的身上,以德报德,刮风下雨和下雪时,没有老师迟到,也没有老师为家里的事情而耽误学校的工作。她以一种表率行为感化大家,她这样讲:作为一个领导,以身作则十分重要,这比你讲几百次话都有效果。她制定了一套教学互助制度,即每个周末有一次年级老师会,在会上,每一个老师要对班里的教学工作做出总结,然后让大家来评定,指出不足帮助改进。每个月召开一次全体老师会,老师们的教学积极性都被调动起来了。

  

  舜瑶来到学校一年以后,学校的教学状况就发生了根本的改变,老师们的责任心增强了,学生们的学习自觉性也提高了,校园变得干净整洁了,校风也改变了。老师走进学校的时候,孩子们会高声喊道:“老师早!”而当学生们离开学校的时候,他们会对老师说:“老师再见!”

  

  在舜瑶的建议下,到了春天,学生和老师们动手在校园里种植树木和花草。为了搞活校外活动,她建议组织学生去春游,加强学生们的互助精神,让学生们增加对外界的了解。学校还创办了春季运动会和冬季长跑运动会,每个学期与家长有一次联欢会。

  

  为了培养学生们的道德品质,学校组织学生们清扫操场,爱护公家财产。另外,为了让家里有孩子和老人的教师安心工作,舜瑶建议工会对女老师给予更多的关心与帮助。通过给大家办事,舜瑶在老师和职工的心目中树立起了绝对的威信。

  

  舜瑶了解到,在建筑工人当中,不少家庭收入少孩子多,家长没有钱供所有的孩子上学,她建议学校对这些孩子们给予帮助,免除困难家庭的孩子学费。这个建议得到了上级领导的支持,也让更多的孩子走进了学校大门,舜瑶的威信进一步在工人农民中建立起来了。她全身心地扑在工作上,却没有更多的时间照顾家庭。

  

  公司中午没有班车,廷光就要骑着自行车赶回家,给几个孩子做午饭吃,而舜瑶则要赶去托儿所给孩子喂奶。

  

  冬天,廷光顶着风雪骑车回家,脸上的汗水变成了冰柱。夏天,他又顶着烈日骑车赶回家,满头大汗,浑身像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他为孩子们做得最多的饭就是牛肉鸡蛋炒米饭,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他从来没有休息过,为了孩子们,他来回奔波着,孩子们吃上了饭,他就又匆匆地返回工地。

  

  生活的节奏如此地快,舜瑶不敢想累,更不敢停下脚步放松一下自己。每天学校的工作压得她没有喘息的时间,她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去完成所有要做的事情,时间成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她经常因为孩子做事慢而发脾气,那是不得已的事情,她何尝不想跟孩子们在一起好好玩一玩呢?早晨,她要争分夺秒地去做每一件事情,她要赶班车,要送孩子去幼儿园,要到学校检查课前的工作。可是,孩子小,哪里懂得大人的心?廷光夫妇经常因为孩子的事情发生争执,每当这个时候,舜瑶总是会抱怨丈夫对自己关心不够,她每天抱着孩子上班吃尽了苦头,她心中既委屈,又气愤。

  

  一次,学区领导去她的学校参加教学观摩课,这一天,她必须提前两个小时到学校做一些准备工作,她很早就起床了,廷光做完早饭后,她喊醒了孩子们。这个时候才是早晨六点钟,儿女们睡眼惺忪,懒洋洋地爬起来,歪歪斜斜地穿着各自的衣服。她给佳欣喂完饭后,却见佳侨还没有洗脸,她心里着急,对着佳侨就喊了几句,佳侨委屈地眼泪在眼里打着转,益强马上抱起三妹,给她梳辫子。

  

  一会儿,舜瑶看到佳珍还没有整理床铺,她又数落着二女儿,益砚赶紧把妹妹的床整理干净。舜瑶希望自己出门以前,孩子们个个梳理得干干净净的,她就是这么一个要强的女人。

  

  孩子们看着母亲的样子更加忙乱起来,越乱越出错,舜瑶也越看越心急,她不停地说说这个孩子,又说说那个孩子。廷光也手脚不停地帮助孩子们,他实在看不下去妻子对孩子们发脾气,便大声地责怪了妻子几句:“孩子还小,能跟大人比吗?”

  

  丈夫的指责,让舜瑶长久积压下的怨气终于爆发出来,她什么话也不说,一赌气,把孩子甩给了丈夫,自己提着包去了学校。

  

  廷光万万没有想到妻子竟然不管孩子独自去上班,他一下子抓了瞎。孩子们眼巴巴地望着他,妞妞却高声地叫了起来:“爸爸,妈妈为什么走了?她不管我们了吗?”

  

  益强紧张地问:“爸爸,妈妈生气了吗?以后,我给三妹梳头吧。”

  

  益砚沉闷地对廷光说:“妈妈为什么发那么大脾气?以后我帮助妹妹们铺床就是了,我们都已经长大了,爸爸,以后,我会多干一些活的。”

  

  佳珍仰着头看着廷光,问:“爸爸,以后,我再快点把床铺好,妈妈就不会生气了。”

  

  孩子们的话,让廷光感到内心酸溜溜的,他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听孩子们的话了,他一边督促孩子们吃早饭,一边笨拙地给佳欣穿衣服。看到父亲手忙脚乱的样子,益砚放下饭碗帮助佳欣穿衣服。

  

  舜瑶一甩手,早晨家里乱成一团,廷光心里暗暗叫苦。好在是夏天,孩子不用穿很多衣服,他看着儿子和女儿出门上学去了,才抱起佳欣,领着佳侨冲出家门,去赶最后一班车。每天部里的班车从早晨六点,每半个小时发一次车,八点是最后一班车,如果赶不上班车就要徒步走到上班地点。

  

  北京的初夏,谈不上骄阳似火,但坐在没有篷子的卡车上,无遮无挡,大家都暴晒在强烈的阳光下。车后边飞扬起来的沙尘,随着车子的移动在人们的头上盘旋,令人睁不开眼睛。卡车停下来以后,廷光与孩子们顶着烈日走在干燥的坑坑洼洼的土路上,一路走去,掀起来的黄土落在他那已经汗流浃背的衬衣上,白色衣服瞬间就变成了黄色。

  

  孩子们送到幼儿园的时候,佳侨身上和鞋子上都沾满了土。廷光把孩子和一袋奶粉递给老师,难为情地说:“阿姨,孩子妈妈工作忙,请你给孩子冲奶粉喝吧。”孩子交给老师后,廷光早已是大汗淋漓,为了赶时间,他小跑着赶去上班。

  

  幼儿园的孩子们称呼老师为阿姨,这种称呼似乎更亲切一些。那里分全日制和全托制,全日制是早晨送孩子去,晚上接孩子回家,管午饭和晚饭。全托制是周一送孩子,周末把孩子接回家,幼儿园为职工解决了生活上的困难。

  

  舜瑶赌气,一连几天她都没有接送孩子,也不跟丈夫讲话,她就是要让丈夫亲身体会一下做母亲的劳苦,也让丈夫牢牢地记住随便说话所带来的后果。舜瑶的脾气像她的母亲一样倔强,只要丈夫不认错,她就会坚持到底。

  

  几天以后,廷光就感到体力难以支撑下去了。妻子不在,床没有人整理,吃完饭的碗筷放在水池子里没有人洗,两个小女儿的脸总是脏乎乎的,只有佳珍在他的身边转悠,两个儿子虽然尽心,但却笨手笨脚,不是把衣服给妹妹穿反了,就是把扣子系错了,或者把鞋的左右脚穿颠倒了,以至于佳侨走起路来一跛一跛地像只鸭子。益砚给佳欣穿衣服,前后弄颠倒,以至于佳欣的脖子卡在领子里。孩子们做事,让廷光哭笑不得,即使这样,他也不去数落孩子们,因为,每一个孩子都尽了力。

  

  舜瑶跟丈夫闹别扭,晚上回到家,她仍然跟往常一样,照顾孩子们吃饭和洗脸,但是,她的脸上没有笑容,孩子们看着她的脸,谁也不敢大声说话,有事就找廷光。她除了给佳欣喂奶的时候,抱一抱她外,整个晚上都是廷光抱着佳欣,直到睡觉。两个儿子看到妈妈不高兴,也不敢跟她说话,只顾闷头看书。佳茗是一个自私而又爱多说话的孩子,她并不清楚为什么爸爸和妈妈不说话,但是,妈妈不跟大家说话,让她受不了。

  

  几天以后的一个晚上,她再也忍不住了,她大声地对舜瑶说:“妈妈,你会笑吗?你怎么不说话?我们老师讲了,哪个孩子不会笑,一定是做了坏事。妈妈,你做坏事了吗?”佳茗的话,让舜瑶气不得恼不得,她瞪了一眼大女儿。一连几天晚上,孩子们睡觉以后,舜瑶就趴在写字台上备课,她仍然不理丈夫。对于这几天家里发生的一切,她似乎没有任何感觉。

  

  看到妻子仍然生气,廷光想接近妻子说几句话,舜瑶却把头一扭连看都不去看他一眼,这让廷光感到很是难过,也很没面子。他知道,一旦妻子发了脾气,那就是几天也不会跟自己说话的,他最怕妻子的这一招。

  

  又过了两天,廷光送孩子的事情引起了同事们的注意,大家关心地问他原因,他为难地告诉了大家,他与妻子之间所发生的事情。

  

  同事们开始埋怨起他来,这个说:“科长呀,人家大嫂多辛苦,早晨抱着孩子上班,要走那么远的路,真不容易啊!”

  

  那个讲:“老钟,人家嫂子可是小姐的身子啊!给你生了六个孩子,人家还要去上班,我们可比不了嫂子啊!”

  

  还有的同事说:“我看呐,老钟有错,赶快赔个不是吧!”

  

  有人讲:“嫂子在我们这片都有名了!我看还是把孩子全托了好,大人孩子都不受屈。”科室里你一句,我一言,把廷光好一通批评。

  

  当天晚上,舜瑶一回到家,廷光就笑着给她递过一条凉毛巾,温柔地对她说:“孩子妈,赶快喝口水吧,来!益砚,快给你妈拿把扇子。”说完,他就把佳欣送到了妻子的怀里,舜瑶接过孩子,低头看着四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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