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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宜良姑娘

  宜良姑娘来了。
  
  从某种程度上说,她是我的又一个视觉上的爱情符号。
  
  现在想来,无论水红衣服还是宜良姑娘,都是那个年龄精神意识上的象征,不可或缺,如果缺失了,就算是不完整了。好比我们那个地方的春天,如果树林里没有鸟鸣声,我想没有人能安稳地睡觉或者吃饭,包括那树林也会发呆地生长。尽管我们好像很少看见鸟儿。它们是什么形状呢?是不是像我和水红衣服或者宜良姑娘的“爱情”?
  
  我们初三不久,宜良姑娘刚转到我们学校读初二。不知是什么原因,也用不着知道是什么原因。来来往往的人多了,基本都没有太多印象,我相信我了没有给别人留下什么印象,好的或者不好的。
  
  我怎么知道她是从宜良来的呢?这是公子王超告诉我的。那天傍晚,我们正在教室门前的草地上聊天,顺带着拍打满天飞舞的蚊子,有一些人的眼睛停住了,他们看着我身后的某个地方。很显然是被什么迷住了。我也回过头去看,有一个穿红色运动服的姑娘正走过来,因为是傍晚,自然有些隐约。
  
  “是谁呢?”我问。
  
  “不知道。”有人回答,有人没有回答。


  
  真是!我还以为他们认识她。
  
  他们认不认识也无所谓,并不影响我们对她的关心。她看上去身材高挑,短头发,微卷,泼辣的样子,但更细心一点,感觉就不是泼辣。是什么呢?说不清楚,反正比较令人迷恋的那种。与水红衣服相比,似乎是截然相反的两种类型。
  
  直到她走到教学楼二楼的某间教室,我们才收回了眼光。然后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
  
  笑完了,王超说:“我认识她,是宜良来的。”
  
  宜良是一个县,我们也是认识的,只不过没有人去过。
  
  但有一个人说:“宜良离我家不远。”
  
  我们说:“吹牛!”
  
  他急了,说:“真的,从我们村出去,只要翻过两座山就到宜良那边了!”
  
  我们还是不相信,在这种场合,我们什么都不会相信的。凭什么你跟宜良有关系而我们没有?说不清嘛。后来我看过地图,他家所在的那个村,确实接近宜良。但接近又怎么样?
  
  当时,那个同学很委曲地走了,说不再理我们了。
  
  我们管不了那么多,继续听王超关于宜良姑娘的介绍。

  
  后来,宜良姑娘可能对我有好感的时候,我就把她形容成一棵山谷的桑树。夏天的桑树可是很好看的,不仅枝条富于弹性,而且叶片青翠,有一种说不来的清香。
  
  宜良姑娘是从城市来的,与先前我们学校出现过的其他城市来的姑娘一样,自然更能吸引我们。甚至有人当时就在心里暗暗揣想,要是能找一个城里的姑娘给自己做媳妇,那将是多么有意义的事。
  
  宜良姑娘的眼睛很平和,总是微笑的,也不见她说话,她独自穿过那片草坪来上课。
  
  偶尔也有几个女生跟她一起说说笑笑,但她的谦和更加显示出她的不同:她身材确实高了点,约1米67左右了吧。山村的女孩朴实、健壮,皮肤黑红,跟她的白嫩、苗条很有区别。
  
  而我那段时间正好就坐在底楼的窗前——我们的座位是每一个月换一次的,便于每一个人都能到窗前感受阳光和风景,因为里面没有窗子,即使在白天也是很暗的——窗台跟课桌一样高,那片很大的草坪就在我的眼前,我每天都能看到她匆匆的身影。
  
  那个季节是属于她的,也是属于我的。虽然学习有些紧张,但看到她的身影我会心静一些。但有时也很不好,明明知道她不会出现的时候也会自然的向窗外去寻找。
  
  打饭时,我偶尔见过她几次,端着个饭碗,笑笑地站在一边。这时候,我显然就不加入拥挤的打饭队伍了。
  
  有一次,赵明大声叫嚷,让我加油,见我无动于衷,骂我发什么呆。然后,他发现我在看宜良姑娘,就笑笑,打我一拳。
  
  打完饭我恋恋地走了,走到她面前,似乎被什么拌了一下,我怀疑是根线什么的,可什么也没有。
  
  她怎么可以在这里打饭呢?我为她感到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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