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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对于罗伯特•史蒂文斯和妻子莫林来说,北卡罗来纳州之旅很是愉快。9 月27 日,他们开车从南佛罗里达州启程,去看望住在夏洛特的女儿凯西。由于天气晴朗,他们来到烟囱石州立公园,一起在乡间小径上散步。几只雄鹰正在他们的上空展翅翱翔。
  一转眼就到了10 月1 日,史蒂文斯夫妇开始收拾行囊,准备返回家中。63 岁的罗伯特还有工作要做,他刚被聘为伯克莱屯发行的一份超级市场小报《太阳报》的图片编辑,所以不想请假太久,以免一开始就搞砸这份工作。
  在动身前,罗伯特告诉莫林,他感觉不太舒服。开车回家的路上,他开始不停地呕吐。第二天,罗伯特发起高烧,甚至开始胡言乱语。10 月3日凌晨两点,他的情况继续恶化,莫林立即将他送往棕榈滩县的约翰•F. 肯尼迪医疗中心。在抢救室里,值班医生推测,罗伯特可能患上了脑膜炎。5个小时后,罗伯特开始剧烈发作,浑身颤抖不止。于是,医生决定抽取脊液,以便进行准确诊断。
  罗伯特的脊液浑浊不堪,显然是感染了某种细菌或病毒。传染病专家拉里•布什把这种物质放在显微镜下,看到了一些杆状的网状细胞,随即对其进行了用于区分两大细菌类型的革兰氏染色剂测试。样本呈现蓝紫色,为革兰氏阳性。从细菌的形状和染色剂测试的结果判断,该微生物属于芽孢杆菌。
  拉里•布什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他早就听说,一些参与了“9•11”
  袭击的恐怖分子曾经住在南佛罗里达州,并且参加了当地的航空训练。有
  报告称,其中一人曾四处寻找农作物喷粉飞机,而这种飞机能够大面积传
  播引起疾病的细菌。
  将这些谜团放在一起,拉里•布什已经明白,自己看到的正是炭疽。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医生为罗伯特做了更多测试,结果证明布什的判断是正确的。由于吸入了炭疽,史蒂文斯很快陷入昏迷,最后在周五,也就是初次发现症状5 天以后离开了人世。
  10 月2 日,一份紧急传真从渥太华发往世界各国的外交和情报机构。上面写道:“加拿大需要各方协助摧毁国内的一个恐怖组织。”
  在此之前,加拿大安全情报局曾经发出国内威胁警报,国家警察,即加拿大皇家骑警,已经接手了这项调查,并准备逮捕加拿大境内居住的“基地组织”成员,但他们需要能够证明嫌疑人有罪的证据。
  “9•11”袭击发生后,加拿大安全情报局已经联系过名单上的两个人,阿哈默德•马蒂和阿卜杜拉•艾勒马立克,但两人提供的信息十分有限,并且要求回答问题时有律师在场。加拿大警方认为,现在的情况十分紧急,而有关官员断定,这两人极其危险。
  加拿大骑警表示,马蒂有可能正在策划一次袭击。数周前,海关曾在边境拦下他的卡车,发现车里放着一张加拿大联邦大楼的地图。此外,他还在阿富汗待过一段时间,并与一些可疑人物有过往来。
  几天前的夜间,加拿大安全情报局的一名特工曾到艾勒马立克家中造访。这名特工认为,他完全有理由对艾勒马立克表示怀疑。7 年前,此人曾在阿富汗待过两个月,并与一个可疑人物保持联系。他所开办的道恩服务公司将收音机出售给国际微型电器公司,而该公司是巴基斯坦军方的供应商。在将收音机装船之前,艾勒马立克的公司要将它们从原装箱子里取出,重新包装后贴上道恩服务公司的标签。这本来是出口行业的例行手续,但在执法人员看来,其中大有可疑。他们断定,艾勒马立克是本•拉登的采购官。
  加拿大骑警确信,其他国家一定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两人身上的疑点。于是,他们广发传真,对其展开了拉网式搜捕,请求各国情报机构搜寻有关两人的信息。希望能够尽快得到回复,这份传真写道,因为艾勒马立克和马蒂正为“基地组织”工作,他们对加拿大造成的威胁已经“迫在眉睫”。
  虽然这份传真措辞笃定,但就连加拿大警方自己也不清楚,他们所写的内容是否属实。警方尚未对两人进行调查,手头的记录也只有加拿大安全情报局提供的只言片语。
  对于马蒂,除了那张地图以外,他们几乎一无所知;而对于艾勒马立克,虽然档案中有一些据称来自国外线人的信息,但这些记录显然弄错了,因为线人提供的证据是关于其他人的,与艾勒马立克毫无关系。然而,所有收到这份传真的国家都不知道,此事纯属子虚乌有,反而将这两名加拿大公民列为危险的恐怖分子,其中包括艾勒马立克和马蒂的故国叙利亚。
  布拉德•贝伦森从艾森豪威尔行政办公大楼来到白宫。这幢办公大楼漂亮而气派,但作为冈萨雷斯办公室的一名助理法律顾问,贝伦森几乎每天都要从自己的办公地点前往白宫,因为他的上司弗拉尼根在这里工作。
  这一次,贝伦森有重要的事情。他一直在思考,在抓获恐怖分子以后,应当如何将他们绳之以法。但贝伦森不知道,这个问题早就有人讨论过了。
  贝伦森来到白宫顾问的套房,看见弗拉尼根坐在办公室里。“蒂姆,”他说,“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但不确定答案是什么。在抓获恐怖分子以后,我们应当如何依法处置?”
  当然,有关部门要对恐怖分子进行审讯,以获得重要情报,从而避免美国再次遭到袭击。但这不能当做刑事案件进行处理,因为在刑事案件中,除非有律师在场,公诉人不能与辩护人代表的被告交谈。因此,如果把恐怖分子当作刑事罪犯,他们就会铸成大错。到时候美国政府既不能杀掉他们,也不能释放他们,甚至也不能对他们进行起诉。
  “从法律的角度来看,我们该如何对他们进行处置呢?”他问。
  弗拉尼根脸上闪过一丝笑容。“这可真有意思。要知道,你不是唯一一个想到这个问题的人。
  他让贝伦森先看看最高法院过去对奎林案的裁决。几天前,阿丁顿曾经向他提过这起案件,其中8 名被捕的纳粹间谍最终接受了特别军事委员会的审判。
  弗拉尼根说,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皮埃尔•普罗斯珀受命成立了一个部门联合小组。“你应该过去看看,作为我们的代表参加这些会议。”
  贝伦森答应,他会认真阅读奎林一案,并前往普罗斯珀小组了解更多情况。但是,从这次简短的交谈来看,贝伦森怀疑,弗拉尼根并不认为成立军事委员会是正确的答案。
  一名采访者手持数码摄像机,但怎么也放不稳。全自动镜头开始旋转,对准了水泥墙壁前一个蓄着胡须、戴着包头巾的男子。此人面容憔悴,看起来十分压抑。只见他一面用手抚摸着胡须,一面避开记者的眼神,似乎生性胆怯孤僻。
  然而,这一切只不过是表象,此人就是臭名昭著的阿布•祖巴耶达赫,被美国列为世界上最危险的恐怖分子之一。情报人员发现祖巴耶达赫与“基地组织”发动的一系列恐怖袭击都存在联系,其中包括美国军舰科尔号和美国驻东非大使馆的爆炸案。
  祖巴耶达赫成为一个极端分子的过程十分漫长。少年时期,他曾经认为自己是一个异教徒。20 世纪90 年代初,受到巴勒斯坦事业的鼓舞,他不顾父母的阻拦,前往阿富汗接受军事训练。对于自己的决定,祖巴耶达赫仍然心存疑惑。有时候,他也想过要离开阿富汗,放弃这里的生活,到大学里读书,也许将来称为一名计算机专家或工程师,甚至娶妻生子。有一段时间,他开始思念家乡,但久而久之,他逐渐淡忘了这种感情。
  当天,祖巴耶达赫极不情愿地站在“基地组织”的摄像机前。他认为这种做法意义不大,因为这些录像不会带来任何益处。但祖巴耶达赫的上级说服了他,希望他在录像中谈到“基地组织”过去所取得的成就,并对“9•11”袭击表示赞颂。即便如此,本•拉登仍然矢口否认,该恐怖组织与这次袭击有关。
  祖巴耶达赫把目光转向右侧,开始列举“基地组织”自1990 年以来发动的几次袭击。
  “本•拉登酋长在肯尼亚和坦桑尼亚实施的行动,还有科尔号的行动,还有在曼哈顿长岛世贸中心的宏伟行动,还有华盛顿和纽约,”他说,“我真诚地、全心全意地对这类行动表示支持。”
  祖巴耶达赫声称,作为赞助人和协作者,“基地组织”会继续支持发动此类袭击。
  10 月3 日夜,当几名政府官员前来汇报“恒星风”提案时,布什正坐在白宫府邸私人办公室的书桌后。与会者仅有寥寥数人,而这一情况并非偶然,因为布什已经下令,仅允许极少数人了解国家安全局的这项提案。他告诉自己的顾问:“一旦泄漏出去,这个办法就行不通了。”如果让恐怖分子知道国家安全局是怎么做的,他们就再也无法对“基地组织”进行秘密监视了。
  国家安全局已经拟定了最终方案,但正式批准的运作方式尚未确定,比如,一批内阁官员需要参与进来,并且在文件上签字。但是,他们需要最后一次向布什进行确认,然后才能交给他的助手进行审查,否则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泄漏给媒体。
  他们完全有理由担心。国家安全局和中央情报局的律师已经表示,对于向白宫提交的这项方案,他们持保留态度。有律师表示,这是一个十分莽撞的主意,他们虽然并没有将其视作违法,但却担心这种做法已经触及了底线,国家安全局搜集情报的合法行为很可能变成弄巧成拙的非法之举。很多人认为,对打入美国的电话实施窃听以及大规模搜集美国公民的个人信息有可能构成对国内的监控,从而违反了《外国情报监视法案》。
  白宫的律师曾向布什保证,“恒星风”提案是合法的。但今天,在布什府邸办公室内的会议上,他们再次谈起了这项提案有可能引起的法律后果。冈萨雷斯问,总统是否放心将这项提案付诸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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