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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由盛而衰

 

  前赵的西面,凉州地区有张氏建立的前凉,仇池(今甘肃西和西南一带)有氐族酋豪杨氏的割据势力,陇右上邽(今甘肃天水)有原司马模部下、自称秦州刺史而名义上臣属于前赵的陈安。光初五年(322年)二月,刘曜进兵仇池,仇池氐、羌战败而降。陈安请求觐见,刘曜当时有病不能见他。陈安以为刘曜已病死,是天赐良机,待刘曜回师长安时,他纵兵进击。
  次年六月,陈安又进攻前赵,但反为所败。刘曜遂亲征陈安,包围了陇城(今甘肃张家川回族自治县)。陈安率领百余骑突围,刘曜遣将追击。陈安与前赵将领平先在陕中(在陇城南)决战,他左手挥起七尺大刀,右手舞动丈八蛇矛,对付近旁之敌则刀矛并用,常常一下子杀死五六人;对付远处之敌则于飞驰中拈弓搭箭射出,敌人纷纷退却。平先也是一位猛将,快捷如飞。与陈安接战三回合,便夺下陈安的蛇矛。这时天色渐暗,大雨滂沱。陈安弃马和左右躲入山中,赵兵搜索半天也没有找到。次日天明,陈安急于摆脱困境,派将领石容出来侦察。石容不慎被赵兵捕获,赵兵严刑毒打逼问陈安藏匿的地点,石容至死不招。雨停之后,赵兵再次搜索,在一条山涧处发现了陈安,陈安已经精疲力尽,被赵兵所杀。陈安不但是一位勇将,而且善于带兵,与将士同甘共苦,死后陇上有人作《壮士之歌》,表示对他的思念。歌云:
  陇上壮士有陈安,躯干虽小腹中宽,爱养将士同心肝,聂骢父马铁瑕鞍,七尺大刀奋如湍,丈八蛇矛左右盘,十荡十决无当前。战始三交失蛇矛,弃我聂骢窜岩幽,为我外援而悬头。西流之水东流河,一去不还奈子何!
  刘曜消灭陈安、占领秦州以后,迁徙秦州各族2000余户到长安。氐、羌纷纷请降,羌族酋帅姚弋仲就在此时被刘曜任为平西将军,封平襄公。接着,刘曜挥师进攻凉州,派将领刘咸攻冀城(今甘肃甘谷东)、呼延晏攻桑壁(今甘肃陇西东)、刘岳与前凉张茂对峙于黄河两岸。刘曜自陇上长驱直进,“戎卒二十八万五千,临河列营,百余里中,钟鼓之声沸天动地,自古军旅之盛未有斯比”。面对赵军如此声势,前凉河边诸军望风奔退。刘曜扬言发起全面进攻,直取姑臧(今甘肃武威)。实际上,刘曜并未渡河,他对部下说:“我军声势盛大,不减当年魏武南下。但是,这支军队中有三分之二是强征的百姓,作为主力的中军宿卫又已经疲老,不堪大用。不过,张氏因我新平陈安,挟威势而来,自觉不是他5郡之众所能抗御的,故必然表示称藩归附,这样也就达到目的了。”果然,在赵军的军事攻势威慑下,凉州震荡,人无斗志,张茂派遣使者称臣,献马1500匹、牛3000头、羊10万口、黄金380斤、银700斤、女伎20人,还有珍宝珠玉无数。刘曜则拜张茂为侍中、都督凉南北秦军事梁益巴汉陇右西域杂夷匈奴诸军事、凉州牧、领西域大都护、护氐羌校尉、凉王。
  这时,后赵越来越强大,其势力扩展到徐、兖、司州。光初七年(324年)二月,前、后赵双方正式开战,后赵司州刺史石生攻杀前赵河内太守尹平于新安(今河南渑池东),占领壁垒10多个,掠5000余民户而去。从此,河东、弘农之间攻战不休,农业生产遭到严重破坏,民不聊生。之后,上郡(今陕西韩城)又发生战事。后赵将石他出兵上郡,袭击附于前赵的北羌王、安国将军盆句除,俘民3000余落,掠走牛马羊百余万。刘曜大怒,派中山王刘岳追击,他自率军在富平(今陕西富平)为之后援。刘岳大胜,杀石他,歼敌6000人,追回被俘的民众和牲畜。
  洛阳之战是前赵历史由盛而衰的一个转折点。光初八年(325年)五月,镇守洛阳的后赵石生出兵河南,隶属于东晋的司州刺史李矩、颍川太守郭默不敌,降附前赵。刘曜决定攻打洛阳,派刘岳率领甲士5000、宿卫精兵1万从盟津过河;又派将军呼延谟率荆、司之众从崤(崤山,在今河南三门峡东)和渑池(今河南洛宁西北)东进。刘岳拔后赵盟津、石梁(今洛阳北)两个据点,斩获5000余人,进围石生于洛阳金墉城。后赵急派石虎率领步骑兵4万救援,与刘岳战于洛阳西。刘岳兵败,身中流矢,退保石梁。石虎在外挖壕堑,树栅栏,把刘岳围得水泄不通。刘岳兵众无粮,只得杀马充饥。石虎又大败呼延谟部,斩之。刘曜闻报,急忙带兵援救刘岳,被石虎3万大军所阻。刘曜前军将军刘黑在八特坂(今河南新安东函谷关东坂)打败石虎将石聪。当夜,刘曜驻军金谷,半夜里兵营无故大惊,士卒溃散,退到渑池。在渑池又发生惊营,刘曜只好撤兵。石虎大胜,把擒获的前赵中山王刘岳及其将王腾等80多人、氐羌3000多人送往襄国,就地坑杀士卒1.6万人。
  刘曜刚撤回到长安城外,前方传来了刘岳全军覆没的噩耗。刘曜穿着素服,在郊外祭祀阵亡的将士。他心情悲痛,抑制不住地哭了,与祭的将士们都嚎啕大哭。七日后,刘曜才回到长安宫中,又气又悔大病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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