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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前赵败亡

 

  洛阳之败以后,前赵进入了多事之秋。灾异屡见,天旱数月。仇池杨氏不宾,前凉张氏复叛。刘曜为了稳定内部和增强实力,宣布大赦,减免一半租税;征召公卿以下子弟强壮者组织一支亲御郎新军,以更新已经疲老的中军宿卫;置单于台于渭城,以其子刘胤为大单于,并设左、右贤王及其下属,任命一大批匈奴、羯、氐、羌的酋豪担任。
  光初十一年(328年),前、后赵之战又起。七月,后赵进攻河东,石虎从轵关(今河南济源西)而入,河东50余县叛应之,石虎率军顺利地抵达蒲坂城下。刘曜派河间王刘述征发氐、羌屯于秦州,以防仇池和前凉;然后亲自率领中外军的精锐,分水陆数路东救蒲坂。石虎见刘曜来势汹汹,不免胆怯,引兵而退。刘曜挥师急追,在高候(今山西闻喜)与石虎军遭遇,双方展开一场激战。前赵且战且进,斩后赵将军石瞻,缴获军资器仗数以亿计;后赵溃不成军,枕尸200余里,石虎逃往朝歌(今河南淇县)。
  刘曜乘胜从大阳(今山西平陆南)渡河而南,进攻洛阳金墉城。后赵洛阳守将石生紧闭城门,刘曜决千金堨,水淹金墉城。又分遣诸将攻汲郡(今河南汲县东)、河内等地。在胜利面前,刘曜变得骄傲轻敌了。他一向嗜酒,此时更甚,整日与佞臣在一起饮酒赌博,大醉不醒。时值隆冬,天寒地冻,大风拔树,昏雾四塞,士兵露营在外,生活条件非常艰苦,刘曜却不闻不问,不加体恤。一个属下劝他,他恼羞成怒,竟下令杀掉。直到听说石虎进据石门(今河南荥阳附近),后赵军渡过黄河,他才急忙置兵戍守荥阳,并关闭黄马关(在成皋)。洛水的哨兵送来捕获的一个羯族士兵,刘曜审问他道:“大胡(指石勒)本人来了吗?兵马有多少?”羯族士兵回答说:“大胡亲自领兵来,兵马盛多。”刘曜大惊失色,下令撤销对洛阳的包围,集中在洛阳西面布阵。当时前赵有兵众10多万,列成南北阵形,长达10余里。
  石勒率领4万步、骑兵进入洛阳城,命石虎领3万步兵从北门出,西向攻前赵中军;石堪、石聪领精锐骑兵各8000从西门出,攻其前锋;他自己出阊阖门,三道合击。刘曜在披甲上阵前,饮酒数斗,待骑上所乘的赤色马时,马突然委顿不起。他颇恼火,又喝了1斗多酒,换乘一匹小马。至西阳门,他指挥队伍进入开阔地带,石堪乘机发动进攻,前赵竟不堪一击,即刻溃败。刘曜酒气涌上头来,昏昏沉沉地败下阵。他拍马后退,小马掉进了石渠,把他摔在冰上,浑身多处受伤,被石堪俘虏。后赵遂大破前赵军,斩首级5万余。
  刘曜见石勒时说:“石王,还记得你我在重门(在河内郡共县故城西)结盟的事?”两人当年曾经在重门结盟,故刘曜有此问。石勒不答。刘曜被关在河南丞的治所,石勒派人给他治伤,然后送往襄国。路上,有北苑三老孙机请求见他,经石勒同意,孙机上前向刘曜敬酒,说:“屠各王,关右称帝皇。当持重,保土疆。轻用兵,败洛阳。祚运穷,天所亡。开大分,持一觞!”刘曜苦笑说:“老人还这么康健,我应当饮这一觞。”石勒听了,感慨地叹道:“亡国之人,只好让老人数落了。”到襄国后,刘曜被关在永丰小城,严兵看守。有一天,被俘的旧部刘岳等人来探望,他见他们衣冠整齐,还带着男女随从,说:“我原以为卿等早就化为灰土了。”石勒让刘曜给他的儿子、太子刘熙写信,敦促速降。可刘曜只写“与诸大臣匡维社稷,不必以我为念”云云,石勒大为不快,见刘曜无投降之意,便把他杀了。
  前赵太子刘熙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父亲被俘,他已吓破了胆。光初十二年(329年)二月,在外无敌兵压境,内无臣民叛逆的情况下,他惊慌失措,带着百官逃往上邦。太子、大臣带头逃命,地方官吏也都跟着跑,关中一时大乱。前赵将军蒋英、辛恕拥众数十万据长安,派遣使者到襄国向后赵请降。石勒大喜,命石生率领洛阳的军队西上,兵不血刃地占据了前赵都城长安。八月,刘熙率领数万人进攻长安,虽然各地响应者众,但终究回天乏力,很快就被石生和石勒继而派来的后赵大军所消灭。由匈奴族人建立的这个政权至此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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