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节 曾经伤痛为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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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福利院就见楚慕扬泊好车迎面走来,纪念条件反射地想避开,可转念又一想,季向东不会跟过来了吧?
头一次把自己置于这进退两难的境地,纪念一阵无语,她怎么觉得前面的是豺狼后面的是猛虎,到底要怎么走?
“纪念!”楚慕扬似看见了她,眼前一亮,抬脚就迎了上来。
“慕扬来了。”
耳边有笑声传来,紧接着身旁就立了一道人影,纪念扭头一看,季向东果然是跟着她出来了。
楚慕扬明明欢快的步伐明显一滞,就在离纪念还有三四步的位置停了下来,目光疑惑地在两人身上移来扫去。
男人英俊挺拔,女人恬淡安静,他自己都忍不住赞叹很搭的一对。
“纪念,你是陪……”脑袋转过弯来,他终于想通了,为什么她会在这里,现在他只想确定,于是,悠悠开口。
“不是!”虽然纪念与他不过是上下属的关系,可是,她还是不愿意他误会,直接开口打断他的话,解释道。
“慕扬,南南刚才还在找你呢。”楚慕扬眼里的痛楚,季向东自然看得明白,身旁的女人撇清关系的态度这么急切,又让他心里多了一分计量。他这话,说得应该很明白了,先不论季向南是不是非楚慕扬不可,可自己妹妹的性格,他还是相当了解的。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控制,楚慕扬看来是脑子不清醒了,他明知道季向南对他的意思,却还想带着纪念去会季向南,这样做,只会给纪念树敌。还有,他同时也在提醒纪念,楚慕扬是有主的人了,就算不是季向南,依楚家的门楣,也不会是她纪念这样的普通女子。
“我还有事,要先走,两位慢聊。”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老相识,这让纪念意外又不意外,她不愿意掺和在他们的事情里,只想尽快脱身。
“我送你。”
“我送你。”
两人异口同声,气压骤减。纪念淡定地笑了笑,摇头道:“不用了,我叫出租车就好,约了男朋友吃饭,吃了饭还要赶回公司,时间紧,我先走了,你们忙。”
福利院虽然有点偏,许是今天有不少人来观礼,倒还真有出租车过来,也算幸运,走到路边就有空车经过,纪念拦了下来,转头向身后的两人挥挥手,这才拉开车门,吩咐师傅去市里。
直到她坐的出租车看不见,季向东才打算转身离开,楚慕扬却不准备放他走,一抬脚,就横在他面前。
“我听远扬上下都在传,你对李冰青眼有加,所以才有意合作,我还担心,怕你看上的不是李冰,而是跟李冰一道的纪念,今天看来,果然我是猜对了。”语气里满是质问还有不允。
“这个纪念什么来头,你清楚吗?”季向东瞅着他额头上有青筋突起,这是他发怒的预兆,“这么快就上心了,还真不是你的风格。”
“那你清楚吗?你今天就给我把话说明白了,你对纪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楚慕扬也寸步不让。
“我就见过她几次,每次还都跟不同的男人在一起。”季向东耸耸肩,“慕扬,你看看她刚才处变不惊的模样,你觉得,你当真拿捏得住这样的女人?”
“那你呢?你觉得你能,凭什么你能我就不能?”楚慕扬并不赞同,“还有,纪念不是你说的那样,她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朝秦暮楚不是她的风格。”
“那她应该是什么风格?还有,你没听见刚才人家怎么说?约了男朋友,人家有男朋友了,你没听明白吗?”季向东冷笑,她还当真是不缺男性朋友呢!
“哥,慕扬,你们怎么在这里?让我好找。”季向南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刚立到楚慕扬身边,就自然地挽住楚慕扬的手臂,巧笑嫣然道,“哥,妈让我来告诉你,说一会儿仪式散了,让你回家吃个饭再走。慕扬,你也去吧。”
“我去找妈。”季向东也不想再跟楚慕扬继续说下去,临走之前,目光别有深意地掠过楚慕扬,这才转身离开。
几天之后,公司临时通知设计部,说是晚上在国宾聚餐为市场部庆功,让设计部人员务必准时到场。
纪念讨厌这样的场合,自然是找借口推托,而且最近市场部并不太平,一向待人处事平和稳重的部长楚慕扬,像换了个人似的,时常出错,还主动拒绝了几张大单,老板震怒,市场部人心惶惶,哪来庆功这一说。
李冰却不一样,她一贯坚持白吃不吃是白痴的原则,死活要去,还非拖上纪念。纪念被她磨得没有办法,只好先应了下来,心里却暗暗打算着,露个脸就立马找借口撤。再说了,市场部、设计部浩浩荡荡几十号人,待吃开了聊开了,也就没人注意到她了。
等下了班,真到了国宾,知道公司订的是包厢,不是宴会厅之类的,纪念就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李冰太厉害,一眼就看出来她有脱逃的迹象,拽住她就给硬拖上了电梯。
电梯外有服务员迎接,问清了她们的姓名之后,这才领着她们到了包厢门口。
门被从里面拉开,纪念抬眸扫了一圈,这个包厢够大,挤挤坐二十号人,肯定没问题。还好,桌前坐的都是公司的人,几位公司的高层还有市场部的领导,虽然不熟却也都不陌生,只是没见楚慕扬。
“哎,来了,快快快,入席吧。”桌前的人见她俩进来,热情地招着手示意她们进去。
“李冰。”纪念拉住刚要迈步的李冰,“这里都是领导,我们进去,怕是不合适吧。”
“噢,对。”李冰像是明白了过来,点点头。
“不好意思,进错包厢了。”纪念赶忙道歉,对李冰拼命使眼色。
“没进错,没进错,都是一个公司的人,坐哪儿不都一样。来来来,李冰,快进来坐。”
“就是就是,随便坐,随便坐。”
……
领导们都开口说话了,李冰是想走也走不成了,她走不成,自然也不会放开纪念。纪念心底止不住埋怨起来,说不来,偏拉着她来,现在好了吧。
两人硬着头皮入了席,待坐定,纪念的目光又朝桌前的位置上一一扫去,主位方向的椅子居然全是空着的,她心头一惊,又想,或许是留给董事长他们的,不要乱想。
果然,不多会儿,公司另几个高层簇拥着董事长推门进来,悬起的心,缓缓落了地。菜很快上来,桌上男多女少,大家边吃边聊,很快便把酒言欢,纪念借口量浅,让服务员上了橙汁。她不出声,只低头吃菜,不时提醒下李冰,不要喝得太奔放,把握好节奏,要不然,等散了场醉了,她可是没力气抬她走。
李冰嘴里应着,可行动上却证明,她完全把纪念的话当耳边风,捞着跟领导联络感情的机会不容易,她自然是要抓紧的,大杯大杯的红酒,喝起来连眼都不眨一下。
吃到一半,服务员突然推门进来在董事长耳边轻语了几句,纪念忙着给李冰夹菜没在意,怕她空腹喝酒喝醉了。她是真想不通,为什么入了社会,人跟人的感情只能在酒桌上,才能更好地建立起来。
服务员一走,领导们突然起身挪了位置,还没等纪念反应过来,包厢的门又被推开,服务员居然领着季向东一行人进来。
公司领导跟季向东带来的人握手寒暄过后,新的餐具也依次摆好了,所有人重新入席后,季向东才抱歉道:“实在不好意思,公司里有个会,拖了些时间。”
“季总能赶过来,就是给足了我们公司面子了。”杨忠伟笑得那叫一个谄媚,眯着眼,举起酒杯,对在座的所有人道,“来,大家一起举杯,我们敬季总。”
席间的人一起起身,纪念自然不能避免,她端着酒杯微低着头也不看人。
“咦,还有人喝果汁的?”季向东将手上的酒杯,缓缓放下。
十几只杯子碰在一起,唯有纪念那只装着黄澄澄的果汁,确实十分醒目。
“纪念,人家季总都发话了,还不换。”杨忠伟也跟着放下酒杯,提醒道。
立在一旁的服务员相当机灵,见状赶紧换了新杯子装了酒,递到纪念面前。
纪念总觉得季向东是故意,他就喜欢针对她,可她偏又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看着酒杯,犹豫了片刻,她终是接了过来。
“来来来,这样就行了,大家举杯吧。”
清脆的碰杯声响过后,所有人都是一饮而尽,纪念喝得慢,边喝边想,得赶紧想办法先离开。
“杨董,能有幸跟您合作,这其中少不了李小姐和纪小姐两人牵线搭桥的功劳,我俩这合伙人,得敬她俩,我先来。”话音未落,他已经站起了身,端着酒杯的手,直直地抬在餐桌上空。
“对对对,季总,您先来,我随后就跟上。”杨忠伟连连拍手,很是赞同的模样。
“季总,这这这……怎么敢当呢?”李冰颤抖着声音,端着酒杯起身。
纪念虽然很是不爽,可好修养却提醒着她,识大体,顾全大局。服务员过来替她添了酒,她只能跟着李冰一同起身。
“我先干了。”季向东说完便一口吞了杯里的酒,反扣了杯身,证明里面点滴皆无。
“好!”
“好!”
……
居然有人鼓起掌来,桌上的人,似得到某种号令一般,将注意力全转移到李冰和纪念身上,一杯接一杯,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一开始没推拒,现在再想找借口,怕为时已晚,任李冰酒量再好,也撑不住十几号人的车轮战,纪念就更不用提了,几杯下去,后劲一上来,她就晕得连筷子和杯子都分不清了。
季向东基本没动筷子,就那么冷眼看着眼前不是闹剧更像闹剧的表演,今晚她都是一口一杯,完全没有那天在玉树林喝酒时的妩媚姿态。是他引导着其他人灌她的,现在眼看着她就要撑不住了,他却没有要出手帮忙的意思。
一开始喝红酒,后来居然开了白的,任季向东推酒的太极打得再好,也免不了被灌了几杯,他的酒量他最有数不过,才几小杯,他清醒得很。
临到散场,杨忠伟居然自作主张地要把李冰塞给他。
他笑着应了下来,李冰就算喝醉了也拖着纪念,非常好,那就由他一并来送就是……
司机相当机灵,开门下车,架起歪歪斜斜的李冰,直直地塞进副驾驶室,然后又将纪念稳当地扶进后座,这才以手护着车门顶,等季向东上车。
季向东回过头,跟送他的人又一阵寒暄,这才弯腰上车。
司机发动车子离开,季向东瞟了一眼身旁的人,酒品不错,喝多了也不闹,只知道睡。远扬的那群人,没醉的也有不少,见他的司机将纪念安排在后座,脸上那一瞬间的错愕,当真是精彩。
只是不知道过了今晚,明日,飞短流长,传出来,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
不知道为何,想象着乱七八糟的人,言语中硬生生地将他们扯在一起,心底居然有掩不住的欢喜和得意。
“季总,现在去哪儿?”司机的目光掠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人问道。副驾驶室里的那位,已经醉晕过去了,喊起来问话估计是不大可能了。
“沿着市中心转一圈,然后回国宾。”季向东回答道。
“好的。”司机点点头,继续开车。
绕了大半个峪城,重新回到国宾,开了房间,安顿好人,季向东将房内中央空调的温度调到26度,关了大灯,又重新踱回床边,拉起被子替床上的人盖上。
哪想一弯腰,胸前的衣襟就被人伸手捉住,他身形一震,目光轻移到床上的人脸上,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样贴在眼帘上,还在微微颤动。
“纪念……”他想扯开她的手,让她安然睡去,可是,没想到她的力气如此大,他扯了几下也没能扯开,于是只能轻轻唤她的名字,想着她能主动松手,结果没有用,她不应他,也根本没打算放手。
就在季向东打算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的时候,她突然动了动身子,像是醒了却又没睁开眼睛,手上的劲道又加了力,指关节都已经泛白。她就这么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襟凄凄地开口:“不要离开我。”
季向东的手一松,怔然地望着眼前的人,室内温度很好,她的额上居然渗出了汗。床头的小台灯映照下来,在她额前映射出一层晶莹的光。
“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她的手一松,瞬间转而圈住了他的脖子,还没等季向东反应过来,轻轻一拉,两人的脸迅速接近,她一抬头就吻住了他。
她的唇烫得吓人,齿间弥漫着红酒的醇香。他记得席间后来开了白酒,她却不沾,好像极钟情红酒,一杯一杯,开始还推一推,后来干脆不推了,谁敬她都喝,醉眼迷蒙,边喝边笑,眼睛弯成天边的月牙儿一样。
那一次在包厢,他就察觉,她的味道那样好,甜美芬香,让他欲罢不能。可今天,她这般主动,他却没有动。
他不敢动,他怕只要一动,就会惊醒了她,就会从梦里跌回到现实。她在吻他,可她吻的又不是他。
莫名懊恼,他终于伸手架住了她的肩,用力一挣,毫不怜惜地将她重新摔回了床上。
床垫晃动,纪念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来不及起身,撑着床沿就呕了起来。
她呕得很厉害,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样,整张脸痛苦地蜷了起来,皱巴巴的很是难看。
情势变得太快,季向东脑袋一阵发蒙,反应过来,立马去给她倒水。
回来时,她似乎好了些,微闭着眼,斜靠在床头,大口大口喘着气。
“纪念……”季向东端着水杯立在床边,他第一次这样照顾人,完全没有经验,看着她难受的样子,他心里也很是难受,难受到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
吐过之后,人舒服了许多,听到他的轻唤,纪念睁开了眼睛。灯光很暗,可是她竟然一眼就看清了那人的面容,他就端着杯子立在那里,居然有些无措或者说窘迫。纪念不可置信地笑了起来,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笑什么,只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肯定也相当狼狈,可眼前的那个,情况居然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记得,今晚那么多人灌她,是他起的头。现在她这个样子,估计也折腾得他够戗,那成,扯平,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若是,他再惹她,她保证,她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她纪念,从来都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一晃又是几天,季向东一早就接到梁玮的电话,约他晚上喝茶。
梁玮的性格季向东再了解不过,一喜热闹,二是身边不能少了美女,今天破天荒说要喝茶,看来是有正经事儿要谈。
他应了下来,挂了电话心里却禁不住开始猜测:是不是让他查的事情有了眉目?心想着便开始耐不住,想打电话立马问个究竟,可是,圈子里的人平日里虽然松松垮垮的模样,可效率这词,当真是没得说。若是电话里说得清的事情,梁玮绝不会非约着喝着茶慢慢说了。
放下捏在手里的电话,他揉了揉眉心,还是作罢,有些东西,太刻意就会容易现形。在国宾的那晚,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脸色苍白,却笑得跟偷到糖吃的孩子一样,得意而天真,之前的懊恼,顷刻间便被那么纯粹的笑感染到,瞬间就全部消散了。
她向他道谢,他却向她道歉,然后,陪她换了房,她向他道了晚安,他便道了再见,离开。出门前,唇间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似乎听到有个声音在对自己说,再见,应该很快就能又见面。
晚上准点赴约,梁玮已经在包厢里了,只催他赶紧来。
穿过茶馆游廊,推门走进包厢,果然见梁玮已经点了茶,估计刚泡上,正在用茶水烫紫砂壶。
“来了。”见他进来,梁玮只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
“找这么个僻静的地方,还真不像你的风格。”季向东笑道。
“你就使劲埋汰我吧,怎么,偶尔附庸下风雅都不行?”他的话,梁玮可不爱听,于是便直直地顶了回去。
“说吧,找我来什么事?”季向东懒得跟他磨叽,“开门见山,别唧唧歪歪半天,没个重点。”
“这么心急,晚上还有场子,有佳人相约呢?”梁玮嘴上没闲着,手上更没闲着,一只泡着茶,空出一只去翻带过来的文件包。
“自己看。”他翻出一只牛皮袋,递到季向东面前。
“什么东西?”季向东接了过来,解开纸扣,掏出来一看,居然是几页手术同意书。
“你让我打听的事儿,没忘记吧?”梁玮泡好了茶,倒了一杯,递到他面前,“莫怀远没讨老婆之前,还经常来圈子里露露脸,现在少了,跟他感情最好的应该属项家兄弟,项明轩我不熟,项明轼是我妹夫。有一晚我约了我妹跟他一道吃饭,刚提到纪念的名字,我妹的脸就变了。”
“变脸?”季向东边一行行看着手术同意书上的内容,一边听。
“是的,后来甚至有些吞吞吐吐,项明轼的脸色倒是正常。我觉得,我妹可能认识这个纪念,甚至对她有一定的了解,于是,改天又抽了个空,去她待的医院找她。”梁玮娓娓道来。
“后来呢?”季向东追问。
“我去找她,她的嘴别提有多紧了,后来居然正色警告我,想玩的话找那些愿意陪我玩的人玩去,别去招惹人家正正经经的女孩子。在她眼里,好像我有多不正经似的,好歹我是她哥,居然这样说我。”梁玮边说边摇头。
“你这手术同意书,又是谁给你的?”已经翻到最后一页的签名处,季向东盯着空白处龙飞凤舞的签名,怎么好好的名字写成这样,让人怎么认?
“我在梁珂那里受了一肚子气,出了她的办公室正打算走呢,结果,撞上了一熟人,她居然是那里的妇产科医生。我想,梁珂那里没捞到啥有价值的消息,死马当活马医,就随口问了她一句,结果,她的脸也立马变了。”梁玮越说越得意,眉飞色舞,茶也不喝了,举着手比画起来,“再后来,几经波折,才有了你手里这份东西。”
季向东越听,眉心拧得越紧。
“你没认出来那签名是吗?因为那名字你根本不认识,实话告诉你吧,我是弄个样板给你看,我若是告诉你,纪念曾经也签过这种手术同意书,你怎么想?”梁玮挑了挑眉,终于说完了,可以喝茶了,赶紧给自己倒了杯,抬头一口就给喝干了。
“你想说什么?”季向东一抬手,文件袋直直地落在茶桌上,“这不就是份普通的手术同意书吗?纪念做过手术?”
“我也想过会不会是重名,可我那熟人说绝对不会,这事过的时间不算短了,可她都记得,在峪城姓纪的本就不多,而且她的名字挺有意思,上口又记得特别牢。还有,纪念刚入院的时候并不在妇产科,后来才转过去的,之前在别的科室用了真实信息,后来就算想换成假的估计也来不及了。我熟人说,当时她的水平只配在手术室里搭个手,梁珂也在,院里面要求所有在场的医生保密,再后来,有关那个纪念在妇产科就医的所有信息全被抹了去。你知道吗?纪念做的是人工流产手术,你说,抹干净这信息意欲何为?肯定是为了将来她还能嫁人,谁又有这种本事做这样的事呢?凭我对莫怀远的了解,他,绝对做得到。再加上梁珂对这件事避讳的态度,我想了又想,这个纪念,当真是不简单。”梁玮别有深意地瞟了季向东一眼,换了口气,继续道:“向东,你说,纪念当初做掉的孩子是谁的?”
“你说呢?我觉得,或许真的只是重名。”他不信,就算这手术同意书上白纸黑字签着她纪念的名字,他也不信。
“哎,你这话听着不对呀,我说向东,你不会是……”
“我还有事,先走了。”不等他说完,季向东便起了身,直接打断他的话。
“我还没说完呢!你这个……”梁玮怨念无数,他还打算跟他谈谈生意上面的事呢,交给他的事完成了,总得给点奖励什么的才对吧。
“没说完的留着改天再说。”季向东哪里还能听得下去,表面上仍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整颗心却像被扔在炭火上烤着一般,煎熬无比。
有股从未有过的迫切,迫切地想知道,那个做过手术的纪念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纪念,迫切地想知道,他认识的那个纪念,彻头彻尾经历过什么、受过多少伤、承过多少痛,才会变成现在这么淡漠的样子。
冲出茶馆,掏出电话就拨了过去,无法接通,语音小姐一遍又一遍甜美的提示,他越听越躁,终于耐不住,狠狠地将手里的电话朝地上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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