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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心痛的滋味

  纪念虽然不是很乖,可因为不怎么参加集体活动,加上朋友又不多,所以,酒吧这种地方,去过的次数一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气氛正High,舞池里的俊男美女放肆地扭动着身体,音响震耳欲聋,纪念觉得再大声一点,足以将屋顶掀翻。
  
  “杨岸沅,这里太吵了,去包厢吧。”她捂着耳朵,跟身旁的人打起商量。她没来过暮色,却也是在哥哥们的嘴里听说过的,城里最大的销金窟,可是,像她这样经不起吵的人,就算花了钱,估计也享受不到什么,十足的遭罪。
  
  “拜托,包厢里黑乎乎一团,就我俩大眼瞪小眼,有啥意思呀!我们是来猎艳的,关起门来,还猎毛呀?”杨岸沅哪里会依,自打他进了酒吧的大门,整个人就像充了电一般,眼睛鼓得像灯泡,就差滋滋地冒火花了。
  
  “那你一个人在这里慢慢猎吧,我去包厢,一会儿猎完了,打电话给我。”纪念没有奉陪的打算,能陪他来就很给他面子了。
  
  “行行行,你在我旁边还碍事呢。”杨岸沅嘻笑着赞同。
  
  真能过河拆桥,纪念忍不住腹诽。她拉住刚要从身旁经过的侍应生,问有没有包厢。


  
  时间尚早,再说,来这里烧钱的人大多同杨岸沅是一样的心态,所以包厢还有,侍应生一路引着纪念进了包厢。
  
  隔音效果不错,装修的时候还是下了一番工夫的。纪念很是满意,翻出钱包取了两张老人头递给侍应生,顺带点了单,果盘、香蕉船冰淇淋还带了瓶红酒,侍应生客气地提醒还不够包厢的最低消费,纪念想了想,索性又要了两份甜点。
  
  侍应生很快开了酒送了进来,纪念挥挥手示意他不用在旁边照顾,侍应生知趣地退了出去,没人点歌,墙壁上宽大的液晶屏幕一片湛蓝。
  
  纪念突然觉得这种蓝特别好看,因为纯粹,不带半点杂质。她倒了杯酒给自己,殷殷的红衬得高脚杯越发晶莹剔透。
  
  她对自己的酒量还是有数的,杯里的酒都不会超过酒杯的三分之一位置,而且她还喝得慢,节奏控制得极好,她不允许自己又在陌生的环境里醉了。这样多好,舒服地窝在沙发里,什么也不想,一杯接一杯,自斟自饮……
  
  季向东恼火地喝走身旁一直撒娇发嗲的女伴,败兴地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就要走。
  
  “哎,向东,这是要去哪儿?”楚慕扬起身问道,“节目刚开始就要走,你也太……”


  
  “我出去买包烟,马上就回来。”季向东解释道,今晚哪里都不对,心头像是憋了口气,怎么撒也不见效,堵得他有点发慌了。人是他叫来陪自己玩的,这样扔下他们一走,确实不合适。
  
  “行,快去快回,哥几个等你呀。”楚慕扬点点头,重新坐了下去,揽住身边的女伴,拿起桌子上的骰盅摇晃开。
  
  “嗯。”季向东轻嗯一声当是应了,拉门出去,穿过包厢走廊,路过酒吧大厅。估计一阵疯狂刚过,DJ播放着慢摇,灯光幽暗而暧昧,只有吧台余了几盏小灯,还算清亮,几只寂寥的身影,斜倚在吧台上,有的喝酒,有的靠近在一起,说着话儿。
  
  “哎呀,你真坏。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呀,你千万别骗人家呀。”
  
  一阵熟悉的声音穿透耳膜,路过吧台的季向东不自觉地脚步一顿,扭头朝吧台前高脚凳上的男人看了过去。
  
  只是一个侧面,迎着灯光,居然带着几分忸怩,季向东心底一恶,挪着脚步,又走近了一点。
  
  居然是他!原本拥堵的心口像是被泄了闸的洪水,奔腾着一阵畅快。他几个大步就走到吧台的另一端,找了把凳子坐下,钩了钩手指头向吧台里的调酒师要了杯冰柠檬茶,一口灌了下去,这才掏出手机,飞速翻开电话簿。
  
  其实上次助理转告他有位姓纪的小姐打了电话过来找他,那位姓纪的小姐的电话号码就被他要了过来,存进了电话簿。
  
  只是,一直在那里的号码,他却没有拨出去过。
  
  电话很快便通了,季向东眯着眼睛,望向不远处的身影。
  
  手机在包里呜呜地响,有点晕,纪念想着杨岸沅终于记起她来了,摸出手机揭起翻盖便放到耳边,笑讽道:“完事了?我在9号包厢,过来接我。”
  
  ……
  
  电话那端诡异的安静,纪念后知后觉地将手机拿到眼前,一连串的阿拉伯数字,个个都认识,可是,连在一起,成了号码,却不是她熟悉的。
  
  “喂,您好,您是……”她有点窘,低着声音小心试探。
  
  “我到9号包厢找你。”季向东嘴角微微弯起,挂了电话就朝包厢的方向走去,临走之前,目光又掠向吧台前的男人羞赧的脸。
  
  一阵急促的忙音提醒纪念,电话那端的人已经收了线。她愣愣地合上电话,电话里的声音还在她的耳边徘徊,她的听力一向精准,不会有错,若是刚才的电话真是那个人打来的,那他很快就会到包厢里来找她。
  
  思及此,心一乱,纪念飞速地按下服务铃,刷卡结账,可是侍应生的速度却不够快,卡还没送回来时,那人已经推开包厢门,风一样疾卷了进来。
  
  “跟我走。”季向东扫了一眼茶几上的东西,果盘、冰淇淋没怎么动,甜点倒是被挖得七七八八,看来吃的人,没什么心思。他上前一步,走到她面前,拽起她的手腕就朝门口走。
  
  “你干吗?放开我。”他的力道不小,紧箍着她的手腕,有点疼,纪念想挣开,可甩了几次也没能甩掉。
  
  侍应生推门进来,一眼看见包厢里的场景,愣了片刻,反应过来,这才匆忙走到纪念面前,双手将卡递了过去,客气道:“小姐,您的卡,请收好。”
  
  纪念恶狠狠地盯着来人,也不接卡,三人都保持着各自的动作,没人先放弃。季向东恼火地一把抓过侍应生手里的卡,厉声喝道:“让开!”
  
  侍应生低着头,迅速退到一旁。
  
  “季向东,你放开我。”纪念急得不行,哥哥们常到这里来消遣,要是她运气不好,真被撞到,现在她这个样子,被哥哥们看到,会放过她才怪。还有这个季向东,打哪里冒出来的,杨岸沅呢?他不是最喜欢做英雄救美的事吗?现在死哪儿去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带你去看样东西。”季向东捏着她的手腕不放,却也不敢太用力,她太瘦,他觉得他稍加点力气就能轻松折断她的手腕。
  
  其实,很容易就能让她就范,可是他不愿意,他怕伤到她。
  
  “我不去,我为什么要去?”纪念哪里会配合,张开步子稳住重心,一步也不挪。
  
  “你肯定会有兴趣的。”季向东耐心引诱,他很期待看她目瞪口呆的模样,意外、慌乱、不可置信……会不会就像他们相遇的那一天,她猛然见到莫怀远后的样子?
  
  “我没兴趣,你放开我。”纪念的脸越来越难看,“季向东,你是不是神经不正常?你要是想发疯,请你去找别人,我很清醒,发疯的事情我可做不来,不好意思不能奉陪,你还是找别人吧。”这样拉拉扯扯,还有侍应生在一旁看着,像什么话,传到哥哥们的耳里,她的下场,绝对不是一般的惨。
  
  季向东的脸瞬间便冷了下来,包厢里气压骤降。很好,头一次有女人说他是神经病,还说他在发疯。是,他是不正常,一整晚都不正常,发疯是吧,那就疯给她看。
  
  他漆黑的眸子里像燃了两簇火苗,大有越烧越旺的趋势。
  
  纪念却没有看出来,她一心只想与他对抗,不想他得逞,她无畏地瞪着他的脸,只想把他瞪出包厢,这样她就安全了。
  
  “之前叫你宝贝儿的男人,现在在大厅外面,跟别的男人勾搭在一起,你真的一点也不好奇?”难怪说话妖里妖气,原来是个男女通吃的妖怪,季向东如是想。
  
  “我好不好奇也不关你的事,你先放开我。”纪念快要忍不住爆粗口。杨岸沅那个死人,能不能有点出息?明明说好来找模特的,结果,怎么变成投怀送抱了?而且也不注意下影响,好歹避开熟人不是。
  
  侍应生见两人剑拔弩张,为免伤及无辜,哆哆嗦嗦地逃出了包厢。
  
  “纪念,看来,你当真是看得开呀。”季向东微微一哂,手上一个用力,纪念脚下一踉跄,直直朝他怀里撞了过来。
  
  “你什么意思?”好闻的烟草香在鼻间弥漫开来,纪念用手撑在他的胸前,她不想与他贴得太近,心慌。
  
  “我什么意思,你想不通吗?”钳着她的手腕的手,已经换到她腰下的位置,季向东就这样直直地将她扣在怀里,让她挣扎不开。
  
  “季向东,很好玩吗?”纪念急得眼圈都红了,她越是挣扎,他就圈得越紧,“你到底要怎么样,你放开我好不好?”她抬头哀哀地看着面前的人,他很高,就算她踩着高跟鞋,也才刚刚到他下巴的位置。
  
  季向东只觉得她喝了酒,脸色绯红,像涂了透明胭脂似的,媚色掩都掩不住。每次张嘴,话语间都夹带着红酒特有的醇香,熏得他有点微晕,晶润的薄唇,轻张微合,蛊惑了他的眼、他的心。
  
  “不放。”他喃喃轻语,像是做了坏事得逞了一样的孩子,得意地弯起嘴角。
  
  那笑,明明是坏坏的,落入人眼,却像阳光般和煦温暖。
  
  “你……”纪念气急,恼火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只觉得眼前的人脸越来越近,一个恍神,她的唇就被灼热覆住,烫得她心头一紧……
  
  纪念只觉得耳边似有惊雷炸开,她瞪着眼睛却看不清眼前的景象,脑子里嗡嗡作响,根本没办法思考。
  
  季向东吻得很急迫,带着他惯有的强势霸道,趁着她睖睁的片刻,已经撬开她的牙关,瞬间攻城略地,在她齿间狭窄的空间里,来回冲撞。


  
  “嗯……”差一点连呼吸都停了,纪念缓过神,闷哼一声,猛地就将牙关锁住。
  
  “嘶……”一阵剧痛袭来,季向东眉心拧成川字,伸手去擦自己的嘴,“纪念,你什么意思?”指端有鲜艳的红,刺眼夺目,似要证明什么。
  
  “流氓!”纪念抬手就挥了过去,不争气的眼泪已经夺目而出。
  
  “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季向东当然不会被动挨打,见她扬手,他就反应过来,一伸手便将她的巴掌挡了下来,“纪念,有什么话好好说,真动手了,别闹得大家都不好看。”
  
  “季向东……”巴掌抡了个空,纪念不甘心,她想破口大骂,可是刚开口,就被哽咽声噎住,下面的话,一句也说不出,“你……你……”嗫嚅了几声,那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终是没能挤出来,她撑不下去,一把掀开面前的人,转身冲出了包厢大门。
  
  季向东像是终于记起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清醒了的他一个箭步跟着冲了出去。望着走廊里踉踉跄跄的背影,心头像是被针狠狠地扎着,疼得他一把扶住墙壁支撑着身体的重量,居然可以那么疼,疼得连一小步都迈不开。


  
  她那纤瘦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能及的范围里,好久,季向东终于觉得不那么疼了,这才转身背靠在墙壁上,掏了烟,点燃了狠狠地吸了一口。手机响起,掏出来一看是楚慕扬打来的,他没接,将手机重新装进了口袋里。有点沮丧,他甩甩头,将莫名的情绪赶走,夹着烟,朝自己包厢的方向走去。
  
  纪念不知道要去哪儿,出了酒吧只是机械地迈着步子,沿着路边缓慢前行。车水马龙,在喧闹的都市夜晚,夜风夹带着汽车尾气拂面,燥热不减,吹在脸上居然火辣辣地疼。
  
  不知道走了多久,记起杨岸沅还在酒吧,只能打了电话过去让他自己安排剩下的时间,她有点累,先走了。
  
  杨岸沅似听出她的异样,不放心地换着各种话题套她的话,就是不准她挂电话。
  
  “杨岸沅,你有完没完呀?”纪念终于不耐烦地抱怨起来,有空车经过,她伸手拦了下来。天黑了,女人,还是喝了点酒的女人,最好不要独自一个人在街上游荡。
  
  “我在哪儿?我在出租车上呀,不信我把电话给司机,让他跟你说两句?”纪念不打算让他没完没了下去,今晚事太多,她连应付都不愿意了。
  

  “行了,再联系。”也不管那边高声叫嚷着的某人,说完便收了线,头靠在车窗上,舒了口气。静气凝神地听着窗外的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那么像时光,穿梭间便逝去了,可车子跑偏了还能掉头重新找回来,时间呢?一去不复返,同它一起不复返的还有人生。
  
  百炮齐放,锣鼓喧天,季向东真不喜欢这样的场面,虽然喜庆欢腾却也闹人。本来就是签签支票的事儿,可老太太不依,非拉他来凑场面。
  
  “哥,你真会躲,居然藏在屋里喝茶,这么悠哉。”季向南一袭长裙款款走了进来,边说边拍脸,“我的脸都笑僵了。”
  
  “瘦脸针打太多,不笑也会僵。”季向东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哥,有你这样笑话自家妹妹的吗?我是天生丽质,犯不着打那种针。”季向南扁了扁嘴,很是不满,“慕扬明明答应我今天会来的,仪式都开始了,他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嗯,是没看见。”季向东点点头,那晚散了场之后,好些天都忙着生意上的事情,楚慕扬约他打牌他都没去成。
  
  “慕扬也真是,不在自家公司好好做,跑到外面弄了个名不副实的市场部经理当着,楚叔叔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季向南絮絮叨叨,发泄着不满,“整天忙东忙西,连个人影也找不着。”
  
  “南南,慕扬不适合你,我劝你不如早点把你那点花花心思收回来,找个靠谱的男人认真谈场恋爱,然后顺利地把自己嫁出去。”任杯里茶香袅袅,季向东也没有再继续品下去的心思,本就是附庸风雅,他的境界还只到装模作样的层次。谁都有那么点叛逆的心思,楚慕扬不愿意子承父业,同他不愿意走政路反而经商的理由一致,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起身:“出去吧,妈一会儿找来了。”
  
  若不是凭着楚慕扬的那层关系,远扬搞的那个展示会,他怎么可能专门去走一趟。只是,人生处处是意外,若是没去,还会遇上那个人吗?
  
  “来了,老太太也真是,一个人坚持做了几十年的慈善也就罢了,现在倒好,拖着一家人全下了水。”季向南埋怨,“害我今天有个重要的约会都没去成。”
  
  “咱妈那是真善人,咱俩,都是充数的。你打扮得美美的过来露几个笑脸就OK,我不仅要给笑脸,还要掏真金白银的,我都还没抱怨,你就靠一边,该干吗干吗去吧。”说完就朝门口走去,只要有女人的地方,就没个清静。
  
  “念姐姐,海哥哥呢?”向阳扯着纪念的衣角,弱弱地问道。


  
  纪念耐心地蹲了下来,扶着他的肩安慰道:“海哥哥去了很远的地方留学,要很久才回来,他也很想你,在电话里跟姐姐说了很多遍,姐姐工作忙,好不容易抽出空回来看你,开心一点,好不好?”
  
  今天是福利院的好日子,新的活动中心和食堂落成仪式,院长亲自打电话让她回来看一看,拒绝不掉,再者,在外面游荡了这么多年,既然回来了,有些事情终是要面对的,于是她便应了下来。
  
  只是她来得早,院里的人全都忙碌着,她便自己先转了转。
  
  果然变化极大,玻璃明亮,房间宽敞。纪念很早之前便听说,有位姓向的慈善人士一直在捐助福利院,许多没有名字的孩子入了院,就随了她姓向。
  
  做任何事,最难的便是坚持,纪念很佩服这位姓向的人士,是有多善良才能不计回报,坚持无私大爱几十年之久。
  
  几年没来,当初只愿意跟向海亲近的小子长高了一点,听院长说,已经上小学一年级了,成绩不错,只是依然自闭,情况较以前要好了些。
  
  “什么是留学?”向阳眨着墨黑的眼睛,“我能去吗?去找海哥哥。”
  
  “当然能,你一边读书一边长大,长到跟海哥哥一样大的时候,就能出去了。现在吃饭,不再要人喂了吧?羞羞脸噢。”纪念永生难忘的便是她第一次见到向海的情景,向阳之所以愿意同她亲近,也是因为,他知道她跟向海关系亲密,所以,选择了信任她。
  
  向阳像是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又像是没懂,点点头又摇摇头,扭头看向窗外,凝思起来。
  
  阳光明媚,透过窗户照耀进来,将他小小的身影笼罩住,纪念觉得他认真的样子就像是小天使一般,身体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暖暖的。
  
  向海说,自闭的孩子都有自己的精神世界,他的世界里,可能比我们成人的世界要精彩丰富千倍万倍,这话,纪念深信不疑。
  
  一心只想避开人寻得片刻清静的季向东没想到,乱转了一圈,居然在间小教室里看见纪念,她半蹲着身体,眼神柔柔的,耐心认真的模样煞是好看。阳光斜照进来,她同她面前的孩子都被笼罩在光影之中,场景太温馨,以至于原来要过去的他止了脚步,静静地立在远处,默默地打量着。
  
  手机响了起来,纪念怕打扰了沉思中的向阳,走开了几步接了起来:“楚部长,您好。”
  
  今天是工作日,她是请假过来的,一会儿还要赶回去。
  
  “纪念,你在哪儿?”楚慕扬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在外面,有事吗?”虽说她是做设计的,跟市场那块难得打次交道,可人家毕竟是她的领导,面子还是要给的。
  
  “你在外面,有空陪我去趟峪山福利院吗?”楚慕扬请求道。
  
  “峪山福利院?”纪念一惊,楚慕扬也要来吗?不会这么巧吧?想着便道,“我就在这边,不过,马上就要回去了,我就请了上午的假。”
  
  “你已经在那边了,你怎么也在那边?先不管这个,你在哪里?我到了就过来找你。”楚慕扬的声音里有抑不住的惊喜。
  
  “楚部长,我就要走了。”纪念一脸为难,她不愿意跟他相处。再说,向海是从这里走出去的,他当这里的院长阿姨们都是他的长辈,她跟向海的事当初是院里公开的事情,今天她回来看看,却带着楚慕扬在身边,让别人怎么想?
  
  “纪念,你只需要在我身边露个脸就好,算我求你,帮帮我。”楚慕扬听她坚持要走,一着急连音调都变了。
  
  “楚部长,真的不行。”这公开场合同他出双入对,就算没事,也会被传出事来,而且大户门楣的,更是容易惹人注意。先不管楚家到底势力如何,光是传到她家人的耳朵里,估计都不好收场,纪念还是要避,一点余地都不给他。
  
  “纪念,你就这么讨厌我?”楚慕扬话锋突然一转。
  
  纪念握着手机的指端一紧,这话也转得太快了,她真不知道要怎么接才好。
  
  “我过来找你。”
  
  “不了,我真的要走了。”纪念也不管他是不是还没说完,径直挂了电话,叹了口气,一抬头,就看见季向东双手抄兜,立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望着她。
  
  身体明显一怔,却很快镇定住心神,她也不看他,转身朝向阳走了过去。
  
  “阳阳,姐姐要走了,过些日子,姐姐再来看你。”她弯下腰在向阳耳边轻轻道。
  
  “你会带向海哥哥来吗?”向阳仰头看她,满脸期待。
  
  “我尽力。”纪念蓦地鼻子一酸,摸了摸他的头,笑得极其勉强。
  
  “好。”向阳脸上扬起笑意,却还是没有多话,只是又扭头看向窗外。


  
  纪念也没再说什么,陪着他站了会儿,转身离开。她来的时候就遇上院长和将向海带大的阿姨,寒暄过了,转也转过了,可以走了。
  
  “纪念。”季向东见她走得很快,路过他面前的时候,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立马跟了上去。
  
  纪念没想到他会跟来,刚停下来,他就几大步越过她,横在她面前。
  
  “季总,有事吗?”她努力不去想那晚在包厢里发生的事,而且也控制得极好,哪想一见到他,她就开始不淡定。要是手里有工具,她真想扑过去,打得他满地找牙才能解气。
  
  “我们聊聊。”刚才他隐隐约约听见她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喊着楚部长,他就好奇了,难道是楚慕扬?
  
  “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聊的。”纪念干脆地拒绝,“季总,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就要绕开他离开。
  
  “急着去约会?”楚慕扬今天明明答应季向南说过来福利院这边,结果没来,却给了她电话,她又急着要走,还真是……
  
  “跟你有关系吗?”纪念挑挑眉。这个人哪里有半分修养,不仅爱八卦,而且讲话的时候,总带着刺,“季总,你都这样子跟别人沟通的吗?累不累?”
  
  “什么?”季向东被她问得一愣。她的思维是不是跟她说话一样,跳跃性这么大?什么累不累,他怎么听不懂呢?
  
  “没什么,季总,再见。”纪念礼貌地点头抱歉,心里默默想着:最好是再也不见。于是也懒得看某人越来越冷的脸色,抬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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