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节 到处都飞太阳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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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秘密岩洞,岩洞幽森,石壁上青苔布满,石钟乳上一滴一滴滴落下来。岩洞里不时响起咚、咚、咚……的滴水声。刘剑桥、华伦、陈建成、蒙丽、韩方洲、韩阳武。聚集在这里开会一盏马灯之光照在岩石上。石壁上反着闪光。他们围坐在石头上。
韩方洲作了开场白说:“阳武,你说说这几天,镇上一些情况!”
韩阳武汇报说:“现在敌人将四周的道路,围得如铁核能桶一般,敌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对交通路口设卡盘查,遇上不懂本地话的人,马上逮捕,目前情况想将华哥送出包围圈,难啊!”
“问题是敌人已经知道目标还在他的包围圈子里,我们得想什么办法,让敌人认为他的猎物已经逃脱罗网,他们就撤掉关卡,我们才能万无一失完成我们护送任务的完成。” 刘剑桥紧皱着眉头,摆了自己见看法。
韩方洲思索了片刻,突然走过去,捋起华伦的右手小臂,华伦的小臂上,纹有一只展翅高飞的信天翁,他放下华伦的衣袖。说:“敌人的通缉令上,注明华仔左小臂上有一只太阳鸟,我们必须设法,在短时间内,将他手臂上这只太阳乌抹掉,这样,他才能顺利通过鬼子的关卡,否则,假如鬼子卷起他的袖子,就一目了然,什么通关手续也白搭,鬼子也罢,汉奸也罢,谁都不敢放走太阳鸟,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
华伦听了,从怀里取出一把小刀,伸到自己的左臂上。
被韩阳武一把夺过小刀:“华哥,你想干什么?”
“既是这样,为了逃脱敌人的追捕,我要将我小臂上的肉割除,我也要将那只太阳鸟去掉!”
“别急嘛,这样做你会受伤,而且也留下疤痕,我们想其他办法。”
韩方洲胸有成竹地说:“抹掉倒不难,可将盐酸糊上手臂去,这层皮会很快去掉,但是很疼痛的啊!”
“痛我倒不情,只是这里深山野岭,偏僻小镇,去哪找盐酸?”
韩方洲面对阳武:“好!前次我到金矿山,要了一小瓶浓盐酸,现在派上用场了。小武,你回家将药柜上那瓶浓盐酸拿来。”
“单是将他手臂上的纹图去掉还不够,小鬼子没有捕到太阳鸟,是难向上交差的,所以还是拼命搜捕的,我们得飞来另一只太阳鸟,让鬼子被我们牵着鼻子走。” 蒙丽进一步建议。
你的意思是用另一 个人,冒名顶替华仔?” 韩方洲沉思着反问。
“阿丽说得对!正是这样,我们照葫芦画瓢,在他小臂上同样纹上一只太阳鸟,以假乱真,引开鬼子的视线,否则,我们很难完成任务。” 刘剑桥附和。
“谁能替代他呢?”
“我扮演他这角式怎么样?你看我和华仔的身高、体壮都一样,体形也相似,假如我与他换了衣服,留他的长发发形,臂上再纹一只展翅飞翔的太阳鸟,我认为是足以能以假乱真的。” 刘剑桥毛遂自荐。
华伦:“这……这……恐怕不太合适。”
陈建成:“怎么不合适?”
华伦:“这样,顶替我的人会非常危险的。”
“危险又怎样?抗战还能怕危险?这是上级交给我们必须完成的任务,我们必须完成,要说危险,凡是抗击日本鬼子,人人都会有危险,你开着飞机援助祖国抗战,难道就没有危险?” 刘剑桥坚持已见。
华伦语塞。
韩方洲:“我们要用多人多次冒名顶替华仔,让鬼子接到情报,到处都是华仔身影,真真假假,草森皆兵。”
一会儿,阳武回来。
华伦坐在石头上,卷起右臂,韩方洲将盐酸糊在他手臂上。第一次,他手臂上就滋滋发响,冒出剌鼻的白烟,华伦就呲牙列齿,一副疼痛的表情。
“华仔,痛吗?” 韩方洲关切地问道。
华伦为了转移疼痛感,无话找话同韩方洲聊天,他问道:“在滇西,有人绞身吗?”
“有啊!纹身是傣家人古老的习俗,史籍上多有记载。”
“他们爱纹什么图案呢?”
说到滇西的民俗,韩方洲兴致勃勃侃侃而谈,使华伦大开眼界,韩方洲说:“纹身是傣民族古老的习俗,史籍上多有记载,《镇越县志》里就有‘棘人尚纹身……胸、背、额、臂、腹各处以针剌各种图案,然后捏以青丹……傣语叫‘夏墨’就是纹身的意思。”所以直到现在凡是到过西双版纳的人,都可以看到傣族国子大都在胸脯、腰部、背部、手臂等处剌上虎、豹、象、鹰、蛇等图案,傣族叫做‘夏墨’,即‘剌墨’的意思,就是纹身。”
“这只限于男子纹身吗?”
“是的,一般只有男子纹身,傣家人有纹身的习惯成,他们认为纹身表示勇敢,也是为了好看,而且还是为了纪念远古时代为傣族人民寻找光明的英雄宛纳帕的,傣族小伙子若不纹身,是找不到对象的。”
不远处,韩阳武正卷起右臂,给刘剑桥手臂上剌图案。他麻利地用钢针剌破剑桥的皮肤,然后涂上蓝靛汁,使它渗进皮肤里,
一只栩栩如生的信天翁,赫然在目飞在刘剑桥右臂上。留下了永不裉色的黑色花纹。
片刻,纹画完成。
刘剑桥若有所思地说:“想不到小武的美术功底很不错,我臂上这太阳鸟,几可乱真。”
“剑哥,你也太小看我了,若不是鬼子打来,说不定我还是齐白石的高足呢!”韩阳武得意地回应着。
“尽吹牛!齐白白石的画你曾见过几幅?”韩方洲打趣答讪。不一会儿,纹身纹好了,刘剑桥边放下袖子边问道:“画是画好了,可是,怎么让敌人认为目标还在他的包围圈里呢?”
韩方洲紧锁眉头,若有所思地说:“在这江下游一里左右路口,鬼子和汉奸有一关卡,目的是追捕、检查、封锁江面的通行行人,我们明天就出奇不意去将它玩一下,你故意亮出右臂的太阳鸟,故意放走一名鬼子回去向渡边报讯,他就相信太阳鸟还没有飞出他的包围圈。”
“好主意,一举两得,再让华仔扮成剑桥大摇大摆走出包围圈?”蒙丽赞成点点头。
“说得切贴一点,我们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韩方洲又补充一句。
几天来,敌人的封锁、搜查更紧了,在烈日炎炎下,在通往码头的公路口,渡边设下关卡,拉上一道带剌的铁丝网,两旁堆有沙包。
这一天,三个汉奸坐在关卡上检查过往行人的身份证。凡是过往行人,都得在此交验身份证,严加盘问,甚至搜身。但是街边市集上,商贩们高声起劲地呦喝着,以招引顾客。
摊子前人来人往,一个傣族少妇二十来岁模样,打扮得挺鲜丽,她上身穿着短短的紧身小背心,下身穿着丝麻织成的绿色长裙,裙长及地,饰以紫色之柳条花中,用深绿棉织物镶上花边二条,别致风雅,上端紧别于腰部,腰间饰以银腰带,衣尚白棉间用青蓝。圆领、狭袖用一条布带代替纽扣,这种衣着,具有独特的民族风格,窄袖短衫又紧又严实,前后衣襟紧紧裹在苗条的胴体,后襟还不到腰部,越发显得身材修长和苗条,充分显示其曲线的美感。她一头乌黑的头发抿于顶上,成为一个发髻,上插一把牙骨梳,在发髻周围戴有几朵鲜花,一条饰以金花的包头,耳孔塞着金筒,脚穿一双半高跟皮鞋,打着艳丽的小花伞,异常协调,更显得风姿约绰,俏丽动人。原来这位傣族少妇,不是别人,而是蒙丽化妆的。
少妇在小摊前选东西,她拿起一束彩线。她拿起摊主货摊上一束红丝线,问道;“你这束红丝线,卖多少钱?”
“五百元一束!” 摊主回答说。
少妇讨价还价道:“也太贵了。”
“不贵,不贵,你不看这是什么货色?这是从曼德勒来的洋货。你回去用来绣挎包、窗帘、被单、床垫,绣什么图案形象一定迫真,优美大方的。” 摊主介绍着。
这时,几竹筐的货物运到码头,一个浑身上下肮不堪的生意人在筐上坐下来。
走来一个孔武的大汉,腰间别着一支驳壳枪,耳朵上夹着一支香烟。朝筐上踢了一脚,极横地吼道:“妈的,好狗不档路,你不看这是大路,你眼睛生在裤档里?”
生意人点头哈腰挪筐。切入:他是韩阳武。
不远处的一个粉摊上,正喝酒的四个年轻人,朝这边看着热闹。
其中一个瘦子笑着说:“妈的,这年头,胆大的也怕耍横的。”
另一个刀疤脸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说:“耍横的却是怕不要命的。”
少妇还在摊前买东西,那四个汉子先是在远处鬼鬼崇崇的嘀咕了一阵,然后分散着包围过来。
四人走到少妇面前,交换一下眼神,瘦子和刀疤脸先走向农村少妇。
“妞儿,不是买什么给游击队吧?” 瘦子挑逗说。
少妇壮起胆来转过头来,装出有点害怕的样子问道:“老总,你说什么?你的话我听不懂!”
瘦子板起脸不恐吓道:“你在买衣物支援地下游击队,这钱得没收!”
少妇装出害怕样子,急忙护住自己的荷包,说东道西:“不!这钱是我的,你不能没收!”
瘦子眉开眼笑,奸笑着,伸出手去,色淫淫地扭了一下少妇的粉脸,说:“不没收也成,你得给老子耍一下!”说完伸手向她胸脯。
卖货那男子站起来:“老总,你光天化日下,不大好吧?……”
刀疤脸将手枪直抵那人脖子骂道:“妈的巴子,老子我摸她又怎么啦?我还要耍她呢?怎么样?”摊主被迫坐在椅子上。
瘦子尽情摸弄少妇,少妇尖叫着,拼命反抗,两人扭成一团,
周围顾客面露气愤神色。刀疤脸把枪一晃,人们被威吓着,一时慌乱。
少妇尖叫声中,刘剑桥走过来,操着生硬的外地人口音:“你们干什么?”
刀疤脸和瘦子的两张紧张的变形的脸,十分难看。生意人忙对他劝道:“这位客官,你是外地人,别来管这闲事!”
刘剑桥挤到瘦子跟前喝道:“住手,青天白日,你竟敢公然欺负妇女?”
刀疤和瘦子一怔,住了手,吃惊地上下打量对手。
刀疤恶狠狠的:“你是哪里的,我没见过你!”
刘剑桥故意用外地口音说:“我是哪里的你管得了吗?你想干什么?”
“妈的巴子,你找死,关你屁事!”刀疤脸冷不防朝他挥掌砍去。
刘剑桥闪过,将衣服一抛,小手臂上露出一只太阳鸟。他抬起脚,一脚却给刀疤脸一个跟斗。
瘦子想扑上去,被刘剑桥猛力一掌,跌出一丈多远,他爬走来,满口鲜血,门牙也掉了两颗。他边吐口里的血水,边虚张声势嚷道:“好小子,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刘剑桥赤膊上上搭着衣服,手臂上一只信开翁在飞翔,赫然在目。扬长而去,消失在人群里。
围观的人群:“哪方的英雄好汉,好啊!强龙就伏地头蛇,这人很有来头!
渡边寓所,桌上的电话响了来,渡边接电话吼道:“什么?嵯峨镇发现太阳鸟?你亲眼看见!”
电话里哭腔声:“太君,我亲眼所见,一个操外地口音的高大汉子,手臂上纹在一只太阳鸟,打伤关卡人员,扬长而去!”
“八格!这人有多少年纪?” 渡边恼怒地骂道。
“大约二十五、六岁吧!”
“他有多高身子,是什么相貌?”
“一米八十左右。国字脸,剑眉星目!”
渡边自言自语:“难道真的是太阳鸟出现?”
渡边刚刚和衣躺在床上,一天的疲劳,他终于很快入眠了,房间里也传来轻微的鼾声。
叮铃铃……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渡边从床上一跃而起,对着话筒大声吼问:“你是谁?”
电话声:“报告阁下,我是吴登茂!”
“什么事?”
吴登茂在电话中报告“报告,我们找到了他了!”。
渡边: “太阳鸟?”
“肯定是他,我敢担保,”吴登茂答道。
“你手下可曾有人见过他?”
话筒里仍是吴登茂的声音:“我派出的搜捕船昨晚被一锅端了,西村少尉也以身殉职,船也被放火烧掉。”
“人呢?”渡边一惊,继续问。
“包括西村中尉在内,全部被杀掉。”
“船上的人一个也不剩?谁干的?知道吗?”
“倒有一人逃了回来,据他说,袭击者有个外地人讲话带着一口外地音。他所描绘的模样和那太阳鸟完全相似,甚至还提到这样的细节,说他手臂纹有一只太阳鸟,照看这人就是我们要捕捉的太阳鸟无疑。”
“八格!太阳鸟与地下游击队取得联系了,想捉到这只太阳鸟,就难上加难了。”
渡边听后情绪激动,暴怒地在屋里转来转去。
渡边身边那个看不清面孔的女郎嘟哝着:“半夜三更的将人吵醒,烦死人了。”说完翻过身去继续睡觉。
渡边然后一面换下睡衣,一面对着话筒问:“他现在人在哪儿?”
吴哥声音:“在一个叫曼巴拉的村子里,在打洛最北边。我打算带一小队士兵去抓他,您看怎祥?”
“不行,你先等等。” 渡边又吩咐。
“我们的人太少了,要围捕的村子又多,人少没办法啊!”
渡边大声吼道:“慢着!我已接到六七份报告,都说那里发现太阳鸟,八格,怎么这么多?真是活见鬼!”
“少佐,我们搜索队遇到当地农民们的武装抵抗。我们最好还是多派些人。那我眼下该怎么办?”
“需要多少人才能包圉住那个村子?”
“二三百吧,”。
“你暂时什么也别干,我马上就去打洛,明天半夜时分,突袭那个村庄。曼巴拉村藏有地下游击队已成公开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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