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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接头除奸

当天下午,玉香姑娘接受华伦的任务,到城里去找陈老师接头,她走在街上,穿着一条百褶裙,佩戴着银花篮的耳环,玉镯,腰里扎着宽宽的、彩虹般的腰带,脖子上挂着长长的珠串,又美丽、又沉重的头饰,走在大街上,外貌显得格外端庄,从而止住了许多日本兵和皇协军投来的贪婪的目光。
    玉香走过关卡,四下望了望,看见广场上有几辆三轮车,便要了一辆。三轮车就起动了。玉香佯装漠不关心似地打量着周围令她眼花缭乱的景物以至她坐的三轮车。
  “姑娘,你去哪?” 三轮车夫问。
   “志悦中学。”
    三轮车躲闪着拥挤的行人,向东疾驰而去,沿着孔雀大街穿过市区。玉香坐在车胡思乱想,心里翻腾着;“我要努力放松自己紧张的神经,记住华伦对我交待的若干注意事项,一定要把这项任务完成得漂漂亮亮。让他高兴。”
    三轮车向右拐。顺着林荫大道开进了景色宜人的棕榈山庄。慢慢地驶过许多建筑物,其中的一间教会学校。一块学校的牌匾“志悦中学”,显然,学校已经停课,四周静悄悄的。三轮车在门口停了下来。前面是一座普普通通的红砖两层楼房。玉香伸手入坤包取出几张钞票给三轮车夫。三轮车夫一看见她给了为数可观的小费,便又眉开眼笑了。三轮车开走了。玉香咬着嘴唇,看着眼前这扇上了锁的大铁门。门旁有一个入口,连着一条伸向楼房的小路。玉香小心翼翼地移步向前,走在石板路上。她推开楼房大门,走进了接待室。宽敞的房间且陈列若各种塑像、画图以及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块,墙还挂着不少她不认识的镶着镜框的证书。整个房问显得宽敞、通风、幽暗、沉寂,更增添了她心中的不安。
    陈依娜戴着眼镜坐在一只柜台后面,房间里还有一张写字台,上面零乱地摆着各种文件。玉香神态拘谨地走了过去,陈依娜抬起头来问:“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我—— 我想见陈老师。”她低声说。
    “请问你的姓名?”
    “我叫玉香。”
    陈依娜两眼探究地打量着面前这位局促不安的俏丽的姑娘:“你事先和陈老师约好了吗?”
    “没有,他不认识我。”
    “请等等,”说着,她从柜台后站起,转身消失在一扇连着长廊的双扇门内。
    玉香站起来浏览墙上挂的画。陈依娜从里面出来,对玉想说:“对不起,陈老师不能见你。”
    玉想紧张地摆弄着手提包,两脚来回交替着支持身体的重心,不安地问:“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我是专门从村子赶来的呀,我有要紧的事对他说。”
    桌上有个形状古怪的盒子发出阵阵嗡嗡声。那女人把一只连着电线的金属片塞进一个小洞,嗡嗡声停止下来。门开了,进来一个老者,坐下看着杂志。接待的女人抬起头,发现蒙丽仍然站在她桌前。
    “你找陈老师到底有什么事?”
    “是一件私事,非常重要—— 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才远道而来。”
    那女人耸耸肩,再次消失在双扇门里。不一会儿,她回来对玉香说:“请跟我来。”
她沿着阴暗的长廊急匆匆地走着,经过几个钉着小小的黄铜门牌的房间,突然转了个弯,推开一扇房门,示意蒙丽进去,接着关上了门。
    这是一个老式的房间,光线昏暗,窗户上挂着厚厚的帷幕,墙上镶着黑板,整个布局显得僵硬、呆板。室内唯一的光亮来自一盏小小的台灯,灯影下坐着一个头发稀疏、颧骨高耸的男人,看上去面容憔悴、脸色苍白。他冷漠地望着蒙丽姑娘。
    “是你要见我?”他干巴巴地问。
    “您就是陈老师吗?”玉香怯生生地问。
    “是的!”
    “我有一位非常亲密的朋友”她战抖地开开口道:“他住在我表姐家,他想来宣慰,他对我说,是你们一位共同的朋友让他来见你的。”


    “坐下说,姑娘。”
    玉香侧着身子慢慢地坐在写字台前一张桃花心木椅子上,现在可以完全看清这个形容枯槁的男人了。
    “你的这位朋友住在哪里?”那人问。
    “住一小山村里,这是个非常偏僻的地方。”
    男人张开他那薄薄的双唇:“给我说说你这位朋友的情况。”
    “……”
    那人险上毫无表情:“姑娘,你找错人了。如果你带他来我这里来,就是违反了法律。”
    “可是我的朋友说……” 玉香回答。
    “对不起,我不能帮你,我劝你尽快离开宣慰,这种事会给你惹下大祸的。”
    玉香迷惑不解地站起来,向门边移去。突然她又转过身来,眼里满含着泪花。
    “但是——但是你们那位共同的朋友说……”
    一阵沉默。神秘男人半边身子隐没在阴影里,目光炯炯地紧盯着蒙丽。在他沉着的视线下, 玉香有点局促不安。

    “你的朋友为什么想来宣慰?”
    “他让我告诉您,他想来这儿,由于他有一帧非常珍贵古画要亲自交给她。”
    那人起身离开椅于,对玉想吩咐:“留在这儿别走,我马上就回来。”
    那人穿过大厅,走进另一间办公室。里面早坐有一个男人,他是军统情报处唐春甫。坐在那儿,头戴着耳机。
    一看见他,他立刻站了起来。“来顺!你扮陈老师很逼真啊!”
    “你已听见她的话了,”何来顺说”“你认为怎样?”“
    “不错,那准是那个飞行员。”
    “感谢上帝,他还活着,我早已不抱任何希望了。”
    “我们急需那份情报,福斯克神父的古画《竹炉山房图》。”
    “姑娘怎么办?”
    “随她去吧!可能她什么也不知道,她私自帮这小伙子做事,可能是她她已坠入情网了!”


    “我们的旅伴还在外面等着呢?” 
    “你是指的是那些昼夜不停地监视我们行踪的日本秘密警察?”
    “当然是他们嘛!”
    “和往常一样,在那儿守着。”
    “是的!”
    “此事最好别让日本人知道,若是让渡边知道我俩已经暴露,我们的下场是可想而知的。”
    “那姑娘怎么办?”
    唐春甫:“最好还是弄辆车,只有那样才能把这个姑娘安全送出去。我们可不能冒让那些日本鬼子把她逮住的风险。你派人去和她接头,叫她在那儿和我们会面。我立刻就安排和那人见面,先将古画弄到手!”。
    唐春甫走到外间,对玉香说:“陈老师说了,明晚,你在澜沧江边上等她,时间是晚上9点,地点是澜沧江乌龟嘴巨石!”
    “知道了!”玉香高兴地回答。
    再说在金洪城里,这时候,街上行人稀少。一辆插着太阳旗的本田, 穿街过巷,急速地拐人一条坎坷可不平的小巷。前面是一道高大的围墙,上面电网密布。镜头切入:门口挂着一块中日文两种文字写的牌子,白底黑字:


    大日本滇西玉石株式会社。其实这就是日本特务机构远东情报部。
    门口军警戒森严。情报总部侦缉处兼滇西行动课长渡边停车出示了证件后,便缓缓地驶车进入草坪。
    屋里会议室内,坐满开会的人员,共有十多个人。有的正襟危坐,也有的紧锁双眉,气氛十分紧张。
    这些特工头目,个个戎装严整,级别分明;将官肩上金星闪烁,校官肩上银梅发光。一反常态,没有人抽烟,也没人交头接耳。
    渡边在门口愣了一下,整了整自己的领口,从容地跨进会场。
    这时楼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在座将校立刻肃立。众人抬头看去,见渡边带领吴登茂等几个特工头目走下楼来,依次步入大厅。他以严峻的目的光巡视了一下全体成员,然后慢慢地略举右臂示意大家入座。沉默片刻后,才用低沉而威严口气说道:“诸位:因为自从今年元旦,美英中苏等26个国家代表在华盛顿签署了对“轴心国共同宣言”即“联合国家宣言”之后,国际间,同盟国统一战线正式成立,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本海空军虽然偷袭珍珠港成功,但在中国大陆,共产党领导的的敌后抗日运动,风起云涌,成为星星之火,国共合作,共同抗日势不可当,蒋介石被联合国任命为盟军中国战区的陆军总司令,美国的史迪威将军侨任联军的参谋长,以中国的精锐部队第五军和第六军为主力组成远征军,已向滇西的保山、芒市集结待命,随时可以挥师入缅作战。而美国的陈纳德将军的飞虎队,通过“驼峰航线”源源不断给中国军方运输战略物资,我们一定要捉住美国飞虎队这个飞行员,这个人太重要了,他是“驼峰航线”的直接参予者,逮住他,从他口中,可以知道西方盟国对中国军事援助的详尽的情报。”


    吴登茂:“我们目前的任务——”
    “目前缅甸前线军事失利,民心浮动,滇西地带地下组织活动异常猖獗,煸动无知青年罢课闹事,加之奸商囤积居奇,抢米成风,实已危及东亚共荣圈的安全。为严饬滇西风纪,总部自来电:即日起,胆敢窝藏我们追捕的人犯者,有罪责记录在案者,一律无需再经特别法庭审理,全部就地处决。” 渡边目露凶光下令。   
    说罢,他转过头来对坐在身边的情报处长吴登茂点了点头。吴登茂略为迟疑了一下,打开卷宗说:“ 据捕获一共党要犯供认,在我内层,潜伏着一个代号为04号的间谍,性别不明。据这一情报,总部作出决定,命诸位对所属人员严加审查,如有疑迹,即刻上报。”
开完会,吴登茂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见刘剑桥还在那里伏案查资料,他走到副官刘剑桥身边:“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他原是南京政府最高军事顾问影佐祯昭的红人, ‘ 梅讥关’的能人,后来是远东情报部宁沪小组组长,在上海曾多次查获共产党地下组织。” 刘剑桥胸有成竹回答。
    吴登茂一肚子不高兴。他是渡边亲手栽培出来的少壮派特工,一向神态自若,文静而傲慢,资历虽浅,但被人视为最有能力、最有出息的特工。他见了“母狼”那副窝窝囊囊的样子,心里甚是不服,决定亲自去拜访一次母狼,为了摆一摆自己的身份。他忿忿不平地说:“好!明天我同你一起去会会这家伙!”
    次日,吴登茂与刘剑来到滇西玉石株式会社情报室,这里有一个特点,虽然是大白天,但是窗子也被黑色的窗帘遮着,盖得坚坚实实的。
    情报室是一座鸽笼式的建筑,每个情报特工独居一室,相互间严禁交往。“ 梅姨”的工作室中充满了烟雾,一束强烈的灯光直射在一台特制双目镜的反光镜上, “ 梅姨”正在观察什么。他见吴登茂和刘剑桥突然光临,忙站起身来,抱拳相迎。
    “您忙!” 吴登茂宽慰地说, “ 我只随便来看看,据本部告知,先生是个卓有成就的老前辈了,以后望多多指教!”
    “哪里,哪里!太不敢当啦!卑职只望在局座指导下尽力效劳!”吴哥谦逊地说。
   “关于太阳鸟的搜捕,不知近来有何进展?” 吴登茂问道。
    “我已经感觉到,他急于逃走,还常与‘梅姨’在乌龟嘴巨石上会面”。
    “高明!高明!真不愧是日本人培养出来的全能特工。”刘剑桥赞道。
    “这‘梅姨’是何许人物?”吴登茂问。
    “他的代号叫‘梅姨’,对外透露时,总把他说成是一个雍容华贵漂亮女人……”
    “哈哈哈……谁知道呢?也许她是一个又矮又黑,一副窝囊相,象个老流氓。”刘剑桥调侃着。
    “他,就是人们常说的阔太太‘梅姨’” 吴登茂又问。
    “是的,太阳鸟今晚就与她会面。”吴哥回应着。
    当天晚上,一辆马车响着铃声急急而来,在新街口豪华的鹤鸣鞋店门口停住。一个装束入时的女郎从车上轻快地跳下。她身穿淡蓝色的锦缎旗袍,外面一件玫瑰红的呢大衣,头发烫成大卷曲的波浪,而脸上却没有施过粉脂,显出端庄而仪态万方。她拎着小提包,信步走进了鞋店,浏览了一阵各种时髦的皮鞋,随意地伸腕看了看亮闪闪的“奥米加”金表。当时分针重叠在12点时,她迈步向对面的影院走去。
    影院前厅人声哺杂,许多流亡学生”在争购当场《浮生六记》的影票。影沉外的一张巨幅的影片顶告牌下面,无数银元贩子在叮叮当当地买银元。
    善于变换色彩的刘剑桥,此时扮成华伦的模样,裹着风雪大衣,正仰头观看预告牌上的《一江春水向东流》的简介。女郎到他身边时瞟了他胸前一眼,一条深红色的领带立即映入她眼帘。这一瞬间,
    刘剑桥也好象已觉察在他眼前撩过一道柔和的目光,侧眼看去,见一女郎胸前有一只昂贵的胸针,上面嵌镶着五颗钻石,其中间的一颗上还涂着一点口红。
    “看电影?” 他随口地问。
    “当然!有票么?″
    “楼上5排42号。”
    两人对上了暗号,立刻象情人似地挽起了手臂,神气活现地走进这影院。
    就座后,刘剑桥将一小本书交给女郎。
    女郎借银幕反光一看,是一本精装的《香港见闻》。女郎看了,付之一笑,轻轻地推还给他。
    “香港有什么可希罕的!” 女郎兜销着。


    电影散场后,女郎又挽首刘剑桥来到“稻香村”,一间特订的密室里,在在互相举起咖啡杯的时候,女郎嫣然一笑说:“现在尚未有船厂,请你宽容几天,我回去再作探听。”
    “你做了一个月的难人,你是知道的。关于出逃,你必须获取线索,明天晚上九时半,我与你再在曼飞龙寨子后面山顶的‘笋塔’见面。不见不散!”刘剑桥吩说。
女郎会意地点点头。随即将咖啡喝光。
    下半夜,昏暗的路灯下,一辆吉普车从城里开出,越过小铁路悄悄地驶向澜沧江边,在江边乌龟嘴巨石边下停了下来。原来渡边接到吴登茂盛的报告,早就埋伏在这里街角隐蔽等候,他看到这样情景,伸手看了看手表,明亮的夜光表针正交成直角,他跳下车来四下一看,一个人影也没有,渡边满腹狐疑问道:“这家伙又在捣什么鬼呀?”突然一个人影从路旁小破屋后面闪出来,他是吴登茂。他轻轻地叫了一声“快走!”连忙钻进了车子,当车子驶到江边不到五分钟,突然前面射来一束剌目的灯光。吴登茂立刻警觉起来,这是新近为搜捕太阳鸟而增设的特别关卡。
    刘剑桥立即把车刹住,吴登茂立刻出示蓝色临时特别通行证,宪兵一看知道事关重大,不敢多与纠缠,匆匆地记下车号就放行了。当车子进行到陵园路时,由于道路不平,车速明显放慢了。在离灵谷寺长廊还有一箭之地的树林旁。
    刘副官停下车来。“不能现靠近了,以免惊动敌人,这带已经布我们的人,大家要沉住气,我在此警戒”说着他侧过身去立刻从车座椅下抽出一支乌黑锃亮的德国造快慢机手枪,下车走到林荫处,消失在夜色里。
    曼飞龙古镇的佛塔,是傣族具有悠久文化和历史的象征,它在大勐龙一个叫做曼飞龙的寨子里,一座高高的拱桥跨过小河,过了小河,但是两百余级的石阶,左边是莽莽苍苍的森林,右边是稀落的小镇。从曼飞龙寨边跨过小河,便是两百多级的石台阶,左边是莽莽苍的森林,右连是悠悠流淌的澜沧江。一处不高的坡顶上,塔群屹立,共九座,这是著名的佛塔林,叫“笋塔”塔基呈现多瓣形的梅花状,周长42米,主塔高达16米。四周环抱着八个小塔,分布八角,每座小塔身为多层葫芦形,一座母塔,咋看起来很像一丛刚劲挻拔的大龙竹,又像是拨地而起的粗壮的竹笋,雄伟壮观。塔上各种彩绘、雕塑、秀雅优美。每座小塔内有一尊佛雕和一个佛像,佛龛还有泥塑的凤凰。凌空飞翔。
  门口是两条泥塑的大龙,八个金色小塔顶上,每座都挂有一具铜佛标,塔顶上还有铜质的“天笛”,山风吹来,画外传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
  月色下,澜沧江静静地流淌,一江碧水,静夜水声潺潺。
    江岸林荫下,一辆本田牌的小汽,车上坐着渡边、吴登茂、唐春甫以及几个便衣特务来这里张网的,渡边举起望远镜,望远镜的视野里,江边高高的巨石,像一只乌龟的头部,从岸边伸入江心,巨石顶端上有一座玲珑的古塔。渡边举起望远镜观察着。望远镜的镜头非常清晰,清楚地看到古塔南面窗口坐着一个穿黑衣的女人,远望似是陈依娜的身影。
   “我认为要同军统接头的人,正是那个那个太阳鸟,我们在此耐心等候!”渡边分析说。
  吴登茂伸手看了看手表,刚好是9点钟,四下张望着。渡边嘟囔着:“八格!这家伙搞什么鬼?”
  “让我上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吴登茂自告奋勇说。
   “你的不合适,让他上去吧!”他向帝旁边那个小特务点点头吩咐:“你上去瞧瞧吧!” 渡边摇摇头,制止他的行动。接着,渡边立刻从车座椅下抽出一支乌黑锃亮的快慢机手枪,他爱惜地抚了一下,退出弹夹看了看,里面装着一色403子弹,弹头与弹壳的交接处,涂在两圈给绿的色带。
  吴登茂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武指弹?”
    “这是一种特制的毒弹,弹头储有印度大眼镜蛇的蛇毒,它作用于神经系统及血液的循环系统,进入人体后立刻使神经麻痹而昏倒,蛇毒在弹头中心,有几条细管道通往表面,管道用低溶点金属封闭着,当射击时弹头在枪膛里受热,合金熔化,毒汁就渗向表面,使受微伤都也能瞬间被麻醉。”渡边回应着。
    小特务他以羡慕的目光紧瞅着这件武器,这时渡边也检查了自己性能极佳的麻醉手枪。
    “你的家伙呢?” 渡边这才看了看问道。
    小特务慢慢地从腰间掏出一支德国造快慢机的驳壳枪,托在手心上掂了掂。渡边看了摇摇头,连声地说:“你的不能用,你用上这个,事先太欠考虑啦!你这种杀伤力这么强家伙怎么派用场?它只能平时防身之用!不管什么情况,都得保证他生命,知道吗?”他紧锁双眉,思索了一下,毅然说:“那就这样吧!你就用我这支吧!
    小特务缩手不接。“拿去吧!反正这次行动是看你的,我在此接应你,周围都是我们的人。”小特务才喜悦地把枪接过来。屏息了一阵,渡边才低声下达行动命令,小特务直向巨塔扑去。


    小特务此时以一个仆人打扮,头戴瓜皮小帽,他手上挎着一只竹篮,蹒跚地爬上台阶,旁人看见,总以为是名门望族的老仆人,他走得很慢,他走了很久才走到象鼻岩上那块高踞山岗上的巨石,他吃力踏上那陡峭的山路,拾级而上,走到中年女人的跟前,但是老年女人还是没有觉察,仍将头靠在墙壁上,好似睡着了一样,他靠近老女人,低声问道:“你怎么啦?”
    女人没反应,他大胆地将女人垂下的头发一把抓住,发套脱落他手上,他揪起他的头来,月色下,她一双白白的眼睛,定定看着,胸前,染着殷红的鲜血,一把匕首插在他的胸口上,露出匕首的柄。,他一惊,转头就跑,边跑边大呼着:“杀人了呀!”他刚跑了几步,夜空远处响起了“叭勾!”一声枪声,他眉心之间,一股鲜血冒出来,他摇晃挣扎一下,就扑倒在地上。
    远处在一岩石疑缝隙处,一支自动步枪的枪口,伸出灌木丛中的枝繁茂叶,枪口冒出一缕蓝色的轻烟。
    刘剑桥手提一支自动步枪从岩石缝隙处走出来,消失有苍茫的夜色里。
    渡边看见他中了冷枪,他大手一挥,霎时,警笛长鸣,响彻夜空,大批的军警冲过来,搜查了整个江岸,在离江边不远的礁石上,让吴登茂吓得大汗淋漓。

    由于梅怡被杀,惹得渡边大怒,决定在这范围内进行大搜捕。
    当晚,在摆洪岩的辗坊里,发生了突然事件,摆洪岩正想将谷子倒入辗槽里,突然,从远方走来三个喝得醉熏熏的背枪的家伙,为首一个就是日本便衣队小队长稻田次郎。后面跟着几个汉奸赶着一辆马车。
    辗坊里玉香姑娘正在筛米,她回头一看,见鬼子搜索队马车开来,她惊恐万状地低下头来,慌忙跑到风车后面躲了起来。马车驶到辗坊前停了下来。一个汉奸走入辗坊内,像猎狗一般四处探视。看辗的老头摆洪岩一愣,谄笑地迎了上去,递上一支香烟:“太君!辛苦了!”
    为首一个汉奸走狗胖队长:“老头,就你一个吗?” 辗坊传来水辗滚动的隆隆声,摆洪岩有点听不清楚。他侧着耳朵,贴近那个汉奸大声嚷道:“什么?你说什么?”那汉奸火了,贴着老汉的耳朵喝道:“老东西,就你一个人吗?”这回摆洪岩听清楚了,回答说:“是的,就我一人,看一个辗盘,没多少活干,一个人就够了。”
    “他呢?他去哪了?” 汉奸突然高声问道。“谁你说谁?” 摆洪岩装出莫名其妙反问道。
稻田也插口问话,他操着生硬的中国话问道;“老头,听说你这里来了一位客人,他在哪?”
摆洪岩满脸堆笑说:“嗨!太君,我这水辗房,灰尘弥漫,肮脏得很,哪来的客人?”
    “你辗坊辗这么多白米,是支援游击队的吧?” 稻田看着辗槽里的大米迫问道。
    “哪里呢?这都是乡亲们放在此处代辗的粮食。” 摆岩洪分辩道。稻田奸笑着,将一箩筐的白花花的大米,一下子倒入汹涌的水槽里,白米被水冲走。摆洪岩扑了上来哀求:“太君,不成啊!这些粮食不是我的啊!”
    一个汉奸又端起一箩筐谷子,倒入水槽里,谷子又被水冲走:“老头,你说不说?他在哪?”
    “你叫我说谁啊!没人来这里!” 摆洪岩为难地说。
    “粮食大大的有,首先要献给皇军!”说完,稻田说完把手一挥:“粮食的拉走!”
    几个汉奸上前将屋里的米箩,一箩筐一箩筐装上马车,摆岩洪冲上前来拼命护住装米的竹箩:“老总,不成啊!这些都是乡亲们唯一养命的,你们抢走了,你叫我怎么办?我没法向乡亲们交代啊。”

    稻田什么话也不说,一个枪托重重击在老头的头上,老头像是一袋米一样倒在地上。这时候,玉香姑娘从藏身的风车后冲出来:“爹……”
    稻田一见玉香,发出忘怀的大笑:“哈哈哈……花姑娘!”扑向玉香,拦腰将玉香姑娘抱住,并急促地撕她的衣裳,玉香拼命反抗,她又打又咬,逗得稻田更是淫火窜起,一使劲,将玉香扛在肩膀上,看了看周围,看到河边有,玉辗坊还有一张竹床,他就将玉香按在竹床上,哈哈哈……发出一阵震荡的淫荡笑声。天低云垂的夜晚,天水一色,肆虐的海风刮过嶙峋狰狞的礁石,辗坊里上传出凄惨的哭声!
  “哎哟!我的天呀!” 一声声凄惨的哀号声和一伙汉子淫荡的笑声从辗坊里传出来。灯火昏暗,杯盏狼藉。喝得醉醺醺的稻田小队长,光着脊梁的背在烛光下晃动着,玉香姑娘惊恐万状的脸拚命挣扎……
    两个汉奸,架着一个瘦弱的老头子摆岩洪,是玉香姑娘相依为命的父亲。一个汉奸反剪老人的双手过背后,一个揪住他的头发,仰起他的头,强迫他亲眼目睹舱房里爱女爱辱的全过程。一个汉奸哈哈笑道:“好看吧!老家伙!看不出你这窝囊的样子,却养出这样的漂亮的妞儿给我们玩,哈哈哈……”
  稻田从屋里钻出来,他边扎裤子边对老头子威胁:“老家伙,从今以后,你的女儿就是我们皇军的集体夫人哈哈哈……,不管我们在哪里遇见,都要好好服待皇军,否则……嘿嘿……我就将你女儿胸脯上那两堆好玩的玩意儿割掉,知道吗?”吓得胆小怕事的摆岩洪浑身瑟瑟发抖。
小路上,华伦悄悄地从远方走来,走到辗坊门前,正想开开口喊:“玉……”尚未喊出口,蓦然醒了过来。听到上面玉香的哭喊声和淫荡笑声。他一怔,他往手里直呵气,活动一下手指,按摩了发麻的双腿。亮光的洞口照进一缕月光。华伦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朝四面望望,看得见群山黑沉沉的轮廓和远处的树林。他站在石墙边窥视上面的动静,听到辗坊里发出一阵奇怪的呻吟声,接着又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房中晃动。接着,水辗房里闪出一丝灯光!华伦直愣愣地站着。一秒钟、两秒钟……
    猛然,他怒不可遏,紧握手枪,钻出地下室,沿着高地一步一步的石阶,向着水辗房走去。他一脚把门踢开。看到室内一个晃动的肥大后背,他举起手枪,砰的一声,那晃动的后脑被击飞,尸体伏在玉香胴体上。另一汉奸见状,想扑过来,额头眉心中了一枪,他踉踉跄跄地倒下。稻田见状,枪也不要了,没命朝狂奔而去。从门外走进来的华伦,吹了一吹枪口的青烟,斜眼看着没命往远方跑去的鬼子:“老子留你好回去报丧,知道中国人不是好欺负的!”当他看到站在地上嘤嘤哭泣的玉香时,说:“啊!菩萨保佑!你没事吧?”
    玉香光着一对条玉腿,害羞地指着华伦腿下:“你……”
    华伦往脚下一瞧,发现玉香的统裙不知何时被自己踩在脚下,他一脚将统裙踢给玉玉香,转身过去,避开玉香视线说:“穿好快跑,鬼子说不定还会来的。”玉香姑娘也忘了穿裙子,扑倒在他身上,伤心地啜泣起来。
    华伦猛力将她推开,玉香一头栽倒在地上。他走过去,关上大门。
    “你这个笨蛋!你这个蠢货!我爹被他们捉去了。为什么你现在才来?”她泣不成声。
    “别哭,别哭,就当是被豺狼咬了一口……” 华伦安慰她说。她停止啼哭,从地上爬起,走到华伦身边。华伦将她的衣服丢给她。他们四目对视。
    玉想微弱的声音:“日本的便衣特务很可能已经知道这个地方。我们为你另外安排了一个住所!”
    “不,我必须把大叔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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