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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图书频道 > 婚恋家庭 > 与你相依 > 第 1 章 单章节中篇小说
第7节 第七节

“是的,我梦到你老是吵着我要我给你买棒棒糖。”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好似是真的。

    “那我不是三岁小孩了?”

    “是呀,不过我也纳闷。可能我总是把你看作三岁小孩吧。”

    “好呀,您竟拐个弯骂我。上次说我属狗的事还没找您算帐呢。”我轻轻挥动拳头,打了过去。他竟没闪避,我的拳头就在他的背上留下痕迹。

    “想谋害老头子?”他转身抓住我的手了,狠狠捏了一下,“不过记忆力不错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都记得住。”

    “那当然。老爷子的话能不记住。好象我的骨头还不是很硬呢。”我不甘示弱。

    “好呀,这叫‘一招未中,反中一招’。先被你打了,还背上这等冤屈。”他滑稽地说,可爱,我除了这样的感受再无其他。

    “好了,给你打了,补偿一下。”我向他送出肩膀。

    他挥了挥硕大的拳头,很快便放下了,“怎么舍得打呀。”——我真想抱住他,我真想抱住他呀。可是我不能,我仅仅是在海边无忧嬉戏的小孩,偶然拾到一枚精美的贝壳,却不知怎样去保护去雕饰,最终还是没法成为艺术鉴赏品。

    我迷失在他不可言说的温柔里。

    注定这是一个充满感激的晚上,虽然只是挽着他散步,却让我想到“执子之手,与子同老”的诗句,以前总觉得庸俗,现在想来其实很温馨。

     08

    明天我就是24岁了。

    “你怎么没告诉我你的生日是12月30日呀?”一丝温柔的叹息。

    “我没有告诉你吗?老头子!”我纳闷着。

    “哦,我记起了。需要什么礼物。”

    哈哈,又有礼物收了?“我前几天刚收到您的围巾,我都没有给您买什么东西。”

    “你就是礼物,上天送给我的最纯粹最完美的礼物?”

    “哦,何以见得?”我歪着头,浅浅起笑着问。

    他刮了我的鼻子,“自己想想……不要什么事情都问老爷爷,这样永远都不会长大。”好象很一本正经的样子,煞是可爱。

    “我没您聪明。您不是说小时侯一口气能背诵道德经吗?”

    “我现在还可以背呢。”他自信地背着手,“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我反正不懂,即使被他蒙了也不知道。但我还是鼓掌表示支持,“好棒,老爷子。您的记忆力真好。”

    “那当然。”你瞧,他一点都不谦虚。就这样他凭借骄人的记忆力,回想起许多流年往事,我听得津津有味,时而似咀嚼青橄榄,涩中有甜;时而似品尝香茗,清淡中散透着一剂甘美。

    他甚至讲了他十岁生日的事情,亏得他记得住。我就是这样被他轻易虏获,再也无法自拔了。有时我会嗔怪:“老头子,都是被你惯坏了。现在我都不想听流行音乐了。”

    因为他十分喜欢俄罗斯古典音乐,也喜欢萧邦和李斯特的钢琴曲,他说他不会弹钢琴,很可惜。不过他会弹古筝,尤其擅长那首《禅院钟声》,我在茶吧听过他弹一次,很清越很悠然,很像他一直拥有的心境。

    “琴声。”我惊愕起来。

    不,是手机短信,原来在做梦。梦醒了,老头子不见了。

    我气愤地将手机往书堆里一扔,感觉身体很疲惫,一摸额头,感觉是发烧了。

    我挣扎着坐起,打开窗子,一抹斜阳挂在窗棂的格子纹里,漾着晕圈的金色。

    “日薄西山。”我下意识将这几个字脱口而出。

    我摇摇头,找出备用的退烧药,穿好衣服,来到院子里。“阿南。去不去公园,据说有演出。”

    朋友雷子打来电话。

    “我不是很舒服。在家休息呢?”

    “哦,没事吧。上午我的一个朋友看到你和一个老头在车上,他说是你爷爷。”

    老头?竟敢这么出言不逊。“那就是我爷爷,怎么招惹着你了?”我生气了,虽然小声,却有种不可攻破的穿透力。

    “别生气嘛,我只是好奇,你……”他似乎不甘。

    “生气?能不生气吗?你这是在无中生有。那是一位十分优秀的老人,我为他感到自豪。”我挂断电话,心情变得糟糕起来。

    “是我,爷爷。”我拨通老人的电话。

    “怎么了?小南。”

    “没事,只是想您了。”我说得淡定,举重若轻般掩饰着自己的情绪,我不能让他分享我的痛苦,惟有在快乐时才能深切地感觉他的魅力。我不是小孩,我当知道我应该有自制力。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他很敏感。

    “不是,真的只是想您了。”我的不是很流畅的表达还是逃不过他细致的倾听。

    “那你好好休息,今天很累了。我也有点累了。”是的,他是累了。早已经不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了,哪像我呀,是浑身力气没地方使。我回到住处,那本日记本散落在桌子的边上,纸页在从窗外吹进的风中翩然起舞。

    一周以后,(其实这周是煎熬的一周,我实在没有想起逃脱的办法)我被派到广西出差,要去半个月吧。我写了一封信给老爷子,其实真的不知说些什么,仿佛在见面时彼此的一个眼神一句话都可以洞悉对方的心绪。我只是说无论以后如何,对他的尊敬和依恋永远不变。我知道几十年的差异是个无法迈过的鸿沟,因为无法相依相伴。但又何妨呢?真情岂是年龄所能磨灭的。

    我苦笑着。小心翼翼地将信塞入信封,然后小心翼翼地封好。当我将信交到他手里时,他还是吃了一惊。“老于,有信呢?”我还没听到他的回答就已经走远。我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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