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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岁月了无痕

  迂回过旮旯儿的土地庙,沿缺残的破墙根顺着羊肠小道走向直通乡里的路。黯淡的天空下,空气郁闷得使人们的呼吸难于与外界交换。路显得有些凌乱,边上隔前六七米楷树孤独的苍然挺立,当中是车轮碾过的几道山坎坎和着山土堆彻的痕迹从视平线开外延伸到不及的远处。往乡里的路坑坑洼洼的就在脚底漫过,原村行政划归给现三家村,基层的群众们以主人翁当家作主为天命的态度从事着牛犁耕田、地膜覆盖、机电灌溉的农耕、农事生产与田间管理。正值人们还沉浸于两年多以前的六四年十月十六日我国自主研制第一颗原子弹在西部戈壁引爆成功的喜悦当中,大众无不为祖国国力的强盛欢呼鼓舞之际一场始料不及背离人民共同意志地极少数阴谋野心家谋划的“运动”粉墨登台。
  
  午间,村上咕过两杯曲酒滚下肚的华风老伯照样敲起最后一响即兴的钟声。瓮闷的钟声关照地告诉人们现已是午间正十二时。
  
  酱油、青葱末冲调成的五荤汤和田地里匀出的嫩尖做的小菜是最简单而又清鲜的一道午餐菜谱。芸芸众生就这样度过了些紧凑的日子。
  
  没等新生代得力的中途,一幕史无前例的莫名其妙地将什么无产阶级专政革命进行……时势每况愈下,酷似江洋中的一条船,处处充满着如寒冬腊月掉入冰窟窿的危机与后怕的连带职责风险。瞬间,各大中型城市的站台、车厢内外人潮如涌,他们不全都是搞外地串联的人群,也不是整车皮运输货物供应的贩运商,而是所谓的“文攻武卫造反有理”“订立攻守同盟”的部分红卫兵小将,列车站中央候客的站台给吞吐的异常地热闹。人们象是乘座初开始首发特快专车列一样的兴奋。内地检举揭发风有过之而无不及频频地升级;恶意诽谤、横生枝结之事时有发生,“将××整死、批臭、挂牌”誓有生死存亡、不共戴天之势,划类斗批更是意犹未尽。不久,几个红卫兵以革命小将的由头揪出邻村主管日常事务的栾主任大放厥词:“栾倦儒你老实说,在某月某日和乡党委超副书记与五七干校没好好改造。好的大锅食堂不去享用,带着人民的血汗进而跑到相隔不远的公共饭馆儿去开涮。天下乌鸦一般黑,定捞了不少油水,你给听真切了。原原本本的交代清楚,我们要翻查你们的帐。”会台某某红卫兵挽起红箍袖掀起军帽沿煞有介事地扯着以前不知什么时候蛛丝马迹的杂色事儿要求其检讨。“没有的事儿嘛。”侧台下坦嘞嗝据理力争的细声咕哝。“还有坦嘞嗝给我带上来。愣把你忘却了。你不也跟着一起去了吗?事后,你们几个咕喝的酒起了反应,涌入脸上象个猴子屁股似的。哼!还敢不承认。有××望见……勿要狡辩!肯定有后台的,深挖你的总后台。”一个个被拉出的拉出批驳的批驳。他们使出各种的浑身解数,能扣帽的竭尽数落之能事;生怕放过些什么?他们鼓吹唯心史观的谬论,早有预谋别有用心之能耐,唯恐天下不乱。


  
  随后,装满麻袋的整摞帐本在队公场给翻捣腾出,反复清算、反复核实。芝麻大的错误说成是“没向上一级反映,就是挖社会主义的墙根地事实以渎职论处,或者有贪污的重大嫌疑。”造反头头们打倒一切地架势,更是恃强凌弱,不可一世。稍有身份说法的人,村部组织会上被猛批狠斗。小则驱逐出……大则叫你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经过几日拿斗,坦嘞嗝受不住这样的双重打击,十二指肠溃疡病复发又相继并发出心脏病。迎面而来地较大增压使他的情绪过度抑郁,好久得不到恢复。据精神分析心理治疗师辩证分析属接触被动,昼夜少眠且病因未明的精神分裂症。他在一片“装死作病怠工”的叫骂声中无奈地暴病含冤、苦无诉处。和坦嘞嗝一齐遭批斗的邻村主管日常事务的栾倦儒主任也没逃脱此厄运,给打成“右派类分子现行”被削职长达数年。
  
  这期间无中生有的大有人在,诬陷与不法的搜查巧立名目的审查极其活跃。“喂,什么超副书记你也有今天。据可靠消息查证你有个舅舅在美利坚的资本国家,你是他的大外甥。是资本主义的当权派,有严重的裙带关系和资产阶级思想,拎勿清!是一小撮死不悔改的走资派。”无名卒小钢炮似的乱言呵斥,直逼迫着他的思维。“简直是冤枉二十五,人家舅在美国与我怎相干,我已经拎得清了,不搭界的。没(⊙o⊙?)联络。”“怎么着,(⊙o⊙)啊!你还想联络。真是气死我了?快快交代。顽固的资产阶级倾向,这是你家的?把他的材料给做上。”超副书记心中寻思:小样,怎么就绕不过这坎呢?我哪里遭你惹你了?这幅是乡文物管理处登记在册的,孩子他老娘舅爷给留作纪念《里弄运煤车》的大幅主题风景油画也给撵走了,真是有点儿过分!顷刻他鼻气息没敢出,摒住呼吸地生怕言多必失惹出种种的把柄式的祸端。这会儿,乡里堤坝的土堆旁有草垛的田地上,一懵懂少年嘻嘻哈哈的牵拉着放飞去空中晃荡的红绿蝴蝶纸鹞子,愉快地与田埂间来回地跳奔?几位村上劳动的社员边走近,瞧;是超副书记可怜的娃儿,使人忍不住口吃,驻足泪下。
  
  小抄家三、六、九,大抄家天天有。霎时,乡里仿佛移位了人间,是非颠倒地造成了很多冤假错案。这时期,一批省市级、部级高级领导受到前所未有,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击。一九四三年,早期人民的政委与罗生特共过事的刘政委,六三年四月出访过东南亚国家,为新中国的外交史开创了崭新页篇。人民的好干部在这场劫难中突遇恶毒的颠覆集团。他们不分皂白,添加所谓的“罪名”其遭诬蔑、迫害、被撤销了一切重要的职务。河南,开封。一九六九年十一月十二日某军区医院刘政委离人民而去,我们怀念着这位杰出的领导人共产主义战士!特殊年代基层的气氛相当冷酷,上层圣洁的高等学府也未幸免于难。北大物理、数学系将近二百多号人不等的众多师生被攻击、诬陷,一度院校的宣传机构成为了他们挪用、利用的工具。整不明白的被非法划为“右派分子”打入劳察、劳教之行列,祈盼昭雪无门,投告天天不应;蒙受着不白之冤!身心倍受极度摧残。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很多冤假错案得以纠正、平反、昭雪。大多人经落实政策之后,展露了数年未有过的笑颜“世者已逝,生者告慰!”乡村里,山道道宽阔的马路上、平原的田埂上学龄前瞭亮的童声:“拉钩、拉钩,一百年不许变……”回荡在曲折的褐绿色山岗之间。坦嘞嗝此刻才感悟到“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的真正内涵。
  
  鲜有媒体记载:于这场浩劫系不完全数据显示受不公正待遇受连累以至遭诬陷、迫害的干部群众达七十多万人,迫害致死的有三万四千多人,受株连的多达亿计。给国家和人民带来的损失无法估量,单笔1971年9月13日温都尔汗就有吨积的燃汽油化为乌有,残骸它不仅污染了一整片荒漠还造成了重大的国际影响。
  
  这伙危害四处的野心家得到了应有的清算。好在人们的眼睛是雪亮的,历史是人民写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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