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节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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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5月12日上午,李珠孩、李有金父子俩照常去地里劳作,铲地坎。李有金一铲下去,土层“扑通”一声坍塌成一个土坑,坑中露出叠压交错的森森 白骨。李有金大惊,叫父亲。李珠孩走了过来,将坍塌的土层小心翼翼地向两边挖开,尸骨越挖越多。于尸骨堆中得刀币一串,共十七枚。又见一根粗大的胯骨上, 有一个钻入骨头的锈蚀箭头(这个箭头后来被考古工作者命名为“铁头铜尾镞”),还有一些盔甲束带上的环扣等物。父子俩已隐约觉得事关重大,不敢再挖。当 晚,李珠孩命儿子赶进城去,叫回在高平市国税局工作的妹夫田贵生,翔实告之。田贵生系军队转业干部,有军事常识。他认定那十七枚刀币是战国货币,胯骨上嵌 入的锈蚀箭头乃古代作战物证,坑中尸骨乃古代军人遗骨无疑。他不无兴奋地冒了一句:“说不定与长平之战有关!”
三人商定:速报。
次日,田贵生回城,当面报知高平市文化局局长。局长于当日下午即派出考察组赶赴现场。很快,山西省文物局局长、副局长一行也火速赶到。结论:此乃长平 之战秦国坑杀赵国战俘尸骨坑无疑。同年10月开始,由山西省文物局主持,对1号坑进行了发掘清理。坑宽5米、长11米,清理出赵卒尸骨百余具。经测定,相 邻的2号坑比1号坑更大,宽3至4米、长55米,所埋尸骨更多,但未敢动土发掘。两个尸骨坑的具体位置,均在地面作了标记。
国内传媒于1997年2月向外披露这一重大发现时,已是李氏父子发现赵卒尸骨坑将近两年之后了。考古是一门科学,科学需要严肃认真。发掘,清理,分析 研究,整理发掘报告,这些都需要冷静和时间。其中令人难堪之处,往往还有一个经费问题。据说,山西省文物局在现场发掘清理时,为了谋求经费支持,慷慨允许 日本某机构的人员在发掘现场摄录了全部资料。结果,反映赵卒尸骨坑千古之谜的珍贵录像资料已被带往日本,而经费却未谈成。下一步怎么办,经费无着,方案未 妥。他们只得将清理过的1号坑中的尸骨作了防止风化的技术处理,然后重新用土掩埋了起来……
从初步发掘来看,尸骨坑乃天然雨裂沟壑,当初是将尸体抛入沟壑中掩埋的。经千百年雨水冲积覆盖,愈埋愈深;沧海桑田,又经过千百年翻耕冲刷,土层渐 薄,尸骨日近地表,终于露头。据李珠孩向我们介绍说,由于当年是将赵国战俘的尸体抛进沟壑而埋,所以顺着这条山谷走势一路向下,尸骨坑一个接一个,一直延 伸到村口的地下都有。他指着山坡地里一个个长满了荒草的土堆说,那些荒土堆下面都有白骨,挖下去就能见到。过去村里人耕地时耕出一根根白骨,有的人家盖房 子挖地基时挖出一层层白骨,由于不知底细,都不当回事。现在才知道这些无名尸骨都是“白起坑赵”的赵卒遗骨,印证了老辈传下来的传说,老人们都知道古时候 秦国和赵国在这里打过大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