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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日军进犯平型关,孙楚临危受命下

  阎锡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对。”
  
  9月18日。太和岭口。阎锡山召开军长以上人员参加的紧急军事会议。
  
  每一个与会者的脸色都不好看,似乎都怀着满腹心事。彼此都是熟人,以往每次开会,总有人插科打诨,说几句笑话,这回全免了,连相互间的握手、问候都显得生硬,能说一句不说两句。
  
  窑洞里烟雾腾腾,除了咳嗽声、茶杯盖碰撞杯沿的声音外,没人说话。突然,有人轻喊一声,大家一齐朝门口望去,就见阎锡山在行营参谋长朱绶光等人的陪同下,走进窑洞。众人站起身,向阎锡山颔首致意,阎锡山摆摆手,意思是让大家坐下。
  
  阎锡山先讲。他说这一次的情况使他想起了1927年,那年他与奉军张作霖作战,对方几十万大军和他有限的几万人马,在灵丘、繁峙间对阵,敌强我弱。他利用这一带有利的地形,凭险顽抗,终于大败奉军。这次和上次何其相似,只要各位将领同心协力,历史就有可能重演。
  
  说到这里,他站起身,加重语气说:“我们此次与日本人会战的方针是,拟诱敌深入到沙河以西地区,从恒山、五台山两方面发动钳击,并截断平型关要隘,歼灭敌人于滹沱河上游盆地里。”


  
  紧接着,朱绶光离开座位,来到墙上挂着的巨大地图前,讲解战区长官部关于此次战役的具体部署。
  
  平型关正面:由第6集团军总司令杨爱源,指挥孙楚的第33军(包括第3、第8两个独立旅),和高桂滋的第17军(高的第84师和李仙洲的第21师),以及从广灵退下来的第73师(王思田旅长代理师长),布防于平型关、团城口南北线上。右起五台山东北,排列独立第3旅、第73师、独立第8旅,迄平型关正面;团城口方面,并列第17军的第84师和第21师。各部迅速设置阵地,掩护雁北各部撤入雁门山、恒山以内。先依靠险要地势,阻止日军锐进,给予重大消耗,然后主动向南转移,分别从大营、沙河隐入五台山,作为南机动兵团,再待机出动。
  
  雁门山北侧:主战场的北侧,依恒山、雁门山为屏障,除布置刘茂恩第15军于恒山外,以杨澄源第34军第101师和梁鉴堂旅,分守北娄口、大小石口、茹越口间的已设阵地。保持重点于繁峙北的茹越口。从太原刚调来的姜玉贞旅,到繁峙以北地区,归入第34军序列。以王靖国第19军加入方克猷独立第2旅,附属山、野炮各一团,右连第34军,扼守五斗山、马兰口、虎峪口、水峪口至雁门关、阳方口间的已设阵地,保持重点于代县、雁门关间。在傅作义的第35军未撤至宁武时,姜玉贞独立旅暂时控制于阳明堡,以对雁门关重点策应。

  
  决战地带:选定沙河及繁峙间的地区为决战地带。以第34军军长杨澄源统一指挥主阵地带的陈长捷第1预备军和郭宗汾的第2预备军,加强主阵地带的各项防御力量。
  
  机动兵团:第35军进入阳方口于宁武集结后,向代县挺进,适时进出于繁峙以北的恒山方面,连同刘茂恩的第15军为北机动兵团;南机动兵团以孙楚为总指挥,高桂滋的第17军为主力。
  
  朱绶光讲解完战区长官部的作战部署后,回到座位上。阎锡山扫视了一遍众人,问:“我的这个部署怎么样?”
  
  没人吭声。也许众人还未来得及思考,一时拿不出意见来。
  
  阎锡山的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的神色。别人能看出来,他对他的方案十分满意。果然,他说:“咱这是给板垣这个狗杂种布了一个口袋阵,让他进得来,出不去!”
  
  他特别关心“口袋底”阵地。会议结束后,特意留下陈长捷和郭宗汾两个新提升的军长,面授要领,要他们无论如何要把“口袋底”扎紧。并要求他们马上到沙河、繁峙间周密勘察主阵地带,选定扼要地形,构成数道最强固的“口袋底”,以胶着日军的主力。
  
  阎锡山共投入7个军的兵力,约8万人,加上已推进至内长城一线的八路军第115师,总人数近10万人。
  
  此次同没有实现的“大同会战”一样,阎锡山有决心好好打一仗。这次会议召开前的两天,八路军驻太原办事处主任彭雪枫来太和岭口见他,他们进行了密谈。彭雪枫是一位久经战火考验的青年将领,他1926年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曾任红军大队政委、纵队政委、师政委、中央军委一局局长。自他肩负重要使命来山西后,多次同阎锡山交谈。阎锡山也很喜欢这个办事干练、机敏多谋、极守信义的青年人,因此,每逢彭雪枫托梁化之捎信要见他时,他总能痛快答应。
  
  彭雪枫告诉阎锡山,八路军第115师此时已由原平向平型关开进。阎锡山显得十分激动。他说:“如能得到贵军的帮助,我阎某下定决心背着棺材抗战!”
  
  彭雪枫也激动地说:“如果司令长官决心抗战到底,我们就拥护你领导我们抗战到底!”
  
  阎锡山当即答应,先送给八路军79式步枪子弹50万发和冲锋枪、机关枪200支。
  
  3天之后,朱德来到了太和岭口,也就是周恩来陪同朱德来的那次。


  
  一辆吉普车在太和岭口至山阴县的土石公路上穿行,车后扬起大团大团的黄尘。傅作义坐在车上,闷闷不乐,一言不发。早在阎锡山决定放弃“大同会战”时,朱绶光就曾给他打电话,说司令长官打算将第35军调入雁门关内,保卫山西。并派赵承绶代理绥远省主席。他的内心有说不出的苦衷。他作为绥远省主席,有守卫绥远之责,而且手下兵员多为绥远子弟,也有返绥保卫家乡的心愿。在太和岭口开会时,他几次想找阎锡山,要求回绥远,但阎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好像阎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现在,命令已下,第35军开往阳方口、宁武集结,然后向代县挺进,一切都已不可挽回。
  
  车过桑干河时,傅作义对随行的参谋人员说:“我是绥远省主席,35军是绥远人民供养的,理应回绥远,保卫绥远人民,可阎长官命我们撤到雁门关以南,军令不可违,我太对不住绥远百姓了!”
  
  他的声音很低沉。
  
  部队已由丰镇动身,傅作义赶至山阴时,先头第218旅正好到达。他问旅长董其武:“部队情绪怎么样?”
  
  董其武:“仍有不少人想不通。”
  
  傅作义:“要告诉弟兄们,在哪里都是打鬼子嘛。而且要加快行军速度,我35军要么不打,要打就打出个样子来!”
  
  第6集团军总司令部设在大营镇东山底。大营是繁峙县城东面的一个小镇,它位于恒山与五台山之间的滹沱河边,西距繁峙城40多公里,东距平型关仅15公里。平型关是晋北的险要关隘,内长城从河北省境内逶迤而来,进入山西后,经镢柄山、牛邦口来到这里,由此经西北面的团城口向西,沿恒山山脊至阳方口,然后再向北延伸至偏关的老营东北侧与外长城相接。出平型关向东北,是一条长约5公里,宽数十米的关沟,关沟两边是起伏的山峦,沟口有个叫小寨的村庄;由小寨再向东约5公里,便是灵丘县境内的东河南镇。由灵丘通往大营的公路,就沿着东河南镇、小寨、关沟,出平型关口后到达大营。
  
  大营镇周围的地形条件,决定了它在军事上的重要地位。第二战区长官部在部署平型关战役时,认为把它作为第6集团军总司令部驻地是再合适不过的。
  
  第6集团军的总司令是杨爱源,但在平型关战役期间,杨爱源却很少来大营,副总司令孙楚作为杨爱源的代理人,实际担负着平型关方面作战指挥的全责。
  
  孙楚生来瘦弱,身材不高,被同僚戏称为“孙猴子”。他办事麻利,从不拖泥带水,在晋军将领中,比较有战术思想。然而,他在实际指挥上,又常常喜欢翻花样,举措恍惚,有“孙神经”的诨号。

  
  20多年前,孙楚在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第一期步兵科学习时,与大他4岁的同期同学杨爱源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从此为莫逆之交。他聪明机警,才思敏捷,遇事颇能谋划;杨爱源则老成稳健,善于利用他人所长。在校期间,孙成绩优异,但家境贫寒;杨才智短拙,却手头宽裕。因此,孙在学业上不断地帮助杨,杨则在经济上不时接济孙。任军职后,杨由于是五台人,被阎锡山视为亲信不断擢升,孙是晋南人,沾不上这个光,他只有凭借自己的军事才干,再就是杨的庇荫,虽不能与杨齐头并进,但能够随杨晋升。20多年来,或杨为团、旅、师、军长,孙为营、团、旅、师长;或杨为主官,孙任副职。每逢遇到重大战事,作战计划基本由孙来拟定,最后由杨来拍板定夺。熟悉他们的人,称他们“孙不离杨,杨不离孙,孙杨合璧,相得益彰”。
  
  1928年2月,国民革命军举兵进行二次北伐,晋军编为第3集团军,奉命沿京绥线及京汉线以西地区前进,计划同各集团军会师京、津。孙楚作为前敌总指挥,“率师向东,策划指挥,衣不解带者逾50余日,仅以2万余众敌军阀10余万精锐之师,一败敌军于石家庄,再挫敌锋于定州,望都城外激战最烈,方顺桥前大破敌军,此后以战胜之余威作破竹之进展而下保定”。
  
  6月7日夜,北京城外人声嘈杂,大批奉军沿着保定通往北京的道路向北溃退,连驻守北京城的奉军也正准备撤离,到处是车马,到处是人流,异常混乱。就在这条乱作一团的道路上,一辆卡车鸣着喇叭行驶,驾驶室里坐着一个小个子军官,黑暗中看不清他的军衔,但隐约能看到他戴着一顶奉军军官的大盖帽,溃散的奉军慌忙退向路边,让开道路,不时有人向他举手行礼。他就是孙楚。在他的后面,有数十辆卡车鱼贯跟进,那是他率领的卫队营。次日凌晨,这队人马进入北京城。孙楚的突然降临,使奉军留守人员顿时慌了手脚,纷纷逃往日租界。孙楚化装奇袭,就这样不费一枪一弹,为晋军抢占了北京城。这大概是他的军事生涯中最具传奇色彩的一幕。
  
  12天后,国民政府决定改北京为北平。
  
  不久,国民革命军总司令蒋介石通令嘉奖有功人员,孙楚获得青天白日勋章一枚,并被任命为北平警备司令。
  
  时过境迁,在日军兵临平型关下的时刻,孙楚又被阎锡山指定为杨爱源的代理人,负责指挥平型关之战,这说明阎锡山更为信任他。
  
  他还能再创造一个辉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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