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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不平等

 

  众所周知,不平等现象在世界范围内很严重,然而一旦仔细观察并审视这些不平等,我们就会发现其严重程度令人窒息。迄今已有很多关于世界富人的著作了,超级富豪(世界最富有的一百个人)的故事成为有趣的读物。这些超级富翁是一个混杂的队伍。有些人继承了财产,而有些人变得贫穷;有些人酗酒,有些人则不;有些人过着简单的生活,坐着经济舱并开着陈旧的轿车旅行,但大多数人没有过这样的生活。我应该提一下,对于那些想方设法挤入这个行列的人刚开始他就不要接受太多的教育。2007年福布斯富豪榜排名前十位的世界富翁中至少有一半要么大学肄业,要么就根本没上过大学。而让我们感到惊讶的信息仅仅是这些人有多么的富有。据最新估计,2007年世界前十位富豪的资产总和达到3435亿美元。

  

  原本这应该是一种令人愉快的事情,但如果我们看到财富分配光谱的另一端,这种事情就变成了悲剧。虽然最贫困人群的信息很难取得,但我们仍可以从国民收入的平均值中了解很多。拿埃塞俄比亚为例,它拥有超过7000万的人口和每年约120亿美元的国民收入。如果我们假设世界前十大富豪获得每年10%的资产回报率,那么他们的年收入总额事实上将是所有埃塞俄比亚人年收入总和的3倍。由于埃塞俄比亚也有一些富人,因此世界上最贫穷的人(90%在埃塞俄比亚)与最富有的人之间的收入差距是难以想象的。

  

  如果我们撇开个人而从国家角度来看,收入差距是缩小了,但仍然是惊人的。从2005年世界发展指标提供的152个国家的详细数据中找出最富有与最贫穷的国家(就人均收入而言),我们可以看到,在这些国家中,挪威最高,埃塞俄比亚和布隆迪垫底。挪威人均收入为43400美元,埃塞俄比亚和布隆迪人均收入只有90美元。如果对这些数字进行购买力平价修正,那么他们之间会有一点接近,但差距仍是巨大的。即使通过购买力平价修正之后,随机从挪威挑选的一个人预计要比从布隆迪随机挑出的富有60倍。

  

  我特别提出这些统计数据是要让大家注意一个事实,尽管对于全球不平等在近代是加剧还是缓和的争论尚未解决,不平等的程度却是令人惊愕的。最富有与最贫穷的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世界上贫困的程度(无论它最近是否加剧了)让人难以接受。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当我们回顾历史时,人类会纳闷我们是怎样容忍这种情况存在的。通常会有评论说,富人的财富多的惊人,而他们中的一些人是白手起家积累财富的,这展示了资本主义的伟大。但在这个充满贫穷和匮乏的世界里赞美资本主义,就像欣赏成吉思汗或者尼禄荒诞无稽的权利与财富以及崇拜君主政体的伟大一样。由此看来,要回答“应该做些什么”的问题变得比人们通常想象的困难多了。看到全球的贫困,我们时常匆忙下结论,诸如第三世界国家的政府是多么无能,以至于他们的国民如此贫困,抑或是工业化国家的政府如何卑鄙而不向贫穷国家转移财富。一旦考虑到贫穷和富裕国家内部的政策制定者与政治家行使职责的现实和约束,所有这些命题都将不能成立,至少不会以任何明显的方式成立。我们绝大多数人都想要许多改变,然而我们却没有被赋予权力去做任何关于改变的事。的确,存在对现行经济体制表达厌恶的富人(诚然数目不太多)。有些人采取这样的方针,“考虑到这种体制已经存在,而且由于我有能力在体制内成功,那么我愿意这样做(在体制内成功);但我希望你意识到,我们有着一个非常不公平并且应该被改变的体制。”事实上,你可以在一些左派富翁、成功的激进作家和好莱坞激进分子的言论与行为中看到这样的声明。尽管事实上它可能只是口头上的,但人们仍然应该对它心存感激,尤其是它与那些令人厌倦的计划和建议形成了鲜明对比。就像华盛顿共识,它出自代表富裕国家特权阶级和贫穷国家精英的组织,他们唯一的目标就是维持现状。正如张夏准令人信服的证明,这些保守的建议都只不过是人们到达顶峰后踢开梯子的伪装。

  

  分配收入和减轻贫穷这个技术难题的确是块硬骨头,我们还没有现成的解决方案。但只要承认我们生活在一个不是仅仅需要简单政策调整而是需要进行大修的有严重缺陷的体制中,我们就至少迈出了第一步。对于重大政策的变化,我们不得不先给自己出个难题:不平等和贫困之间存在着怎样的联系?如果想消除另一个,我们不得不忍受其中一个吗?要是这样,我们又该优先考虑哪个呢?

  

  本章的目的就在于回答其中的一些问题。我将从陈述当今的不平等与全球化有着重要的关系开始。国家内部的不平等在世界各地加剧的一个原因——从日本到瑞典(曾经的平等堡垒),再到美国、中国和印度——与全球化、加速流动的资本以及高度熟练的劳动力有关。过去半个世纪,由经济全球化的加速发展,而制度与政治格局停滞不前所导致的一些实际问题,是我本章和下一章关注的焦点。因此让我从快速回顾全球化的一些更加有趣的特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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