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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操,”欧文明同学一向出口惊人道,“我们的东西呢?”我们这才注意到,我们昨天晚上已经打好的行李早已经不知去向。

  

  “不要急,没准是有人给咱们已经弄到车上去了呢。”我说道。“走,快到车上看看去。”陈林说的同时,我们三个已经从一片狼藉的宿舍楼飞奔而下,门口停着的那辆大客车正是三年前送我们来的那辆,发动机已然点了火,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就只有我们三个没有上来了。

  

  “快点,就等你们三个了,你们的东西我们已经给你搬上来了,正打算去搬你们的人,谁知道你们竟然活着出来了。”一个黑脸说道。

  

  这个一脸黢黑的家伙,人送外号“杀手不太冷”,简称不太冷。他可是真真正正的杀手,曾经亲自枪毙死刑犯三十二人,弹无虚发,给党和国家节约了大量弹药,并因此荣立二等功被保送入学。这家伙绝对可以用那句经典的话来形容:对待同志像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

  

  后半句我就不用多解释了,前半句来源于他的一个最大的爱好——洗袜子。他洗的袜子,不光不用搓洗衣粉和香皂,而且干净柔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该同志在三年上军校的时间内,洗遍了我们区队每个人的袜子,最后洗到我们都不好意思让他洗。

  

  可是一看见他那春天般的笑脸大家又都不好意思拒绝,以至于临近毕业的时候,我们挨个地请他吃饭,每个人见到他都好像欠他二百块钱似的,总想为他做点什么,做人能做到这份儿上的的确确不容易。

  

  “三位师父到底是我师父,年龄大得都走不动路了,一摇三晃的,快上来吧,座位都给你们占好了呢。”他口中称的三位师父,当然是我们三个,不用说,这名同志就是我们的徒弟了。可是实际上,我们三个得管他叫师父。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刚刚入学的那会儿,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反正敢到指挥学院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吃干饭的都不是一般人。用句行话说,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人。所以谁也不服谁。我们的这个徒弟,人称“武警方丈”。不光是因其入伍前在少林寺学艺十三年,更重要的是,这个家伙是他们师的自由搏击王。从排里打到连里,从连里打到营里,从营里打到团里,从团里打到师里。正要从师里打到总部的时候,领导说,你别再打了,还是去上军校吧,将来你要是能让武警部队三分之一的战士学成你武艺的三分之一,武警部队维护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保障人民群众安居乐业的使命还愁完不成?

  

  武警方丈在指挥学院三年,最大的痛苦是武警指挥学院的砖头太少,他找砖头的原因不是去拍人,而是让人拿起砖头拍自己的脑袋。恭喜你猜对了,他最拿手的绝活是江湖失传了五千多年的铁头功。有一阵我想,到我结婚盖房子打地基的时候,拿他的脑袋当电夯使,绝对够劲,而且还不用出电费,多得劲啊。

  

  这样的人当然谁也不服,于是当谁也不服的我们三个人,要和他挑战的时候,他慨然应允,条件就是输者管赢者称师父,三年为限!

  

  比赛还没有开始,武警方丈就放出话来,我们三个人可以一起上。他的意思是说他很厉害,他的第二层意思是他很骄傲。谦虚的人最难对付,就好比骄傲的人最好对付一样。我们三个人一人揣了一个馒头就奔赴比武场。结果欧文明同学一黑手下去,用馒头砸中了武警方丈的老二,造成龟头血肿,直接送往武警总部医院。我们准备了三个馒头,谁知道这家伙不经打,一个馒头就被摆平了。

  

  现在我们来说说馒头的问题。在一般情况下,馒头是用来吃的,武警指挥学院的馒头也不例外。但作为八一A式馒头的一个分支,指挥学院的馒头,除了被人吃这个基本的功用之外,它还有许多其他不为一般人所知道的功能。比如说我们还可以用它扔墙玩,啪的一声响,那个被称为馒头的东西,就会牢牢地粘在墙上,任你怎么揪它都不会动。你可千万不要说我们的馒头没有蒸熟,否则指挥学院的领导该来找我的麻烦了。

  

  在此我再一次特别声明一点,本部小说中所提到的人和事以及任何单位名称,请各位看官勿对号入座。如果你非要觉得说的是你,那我也没有办法,黄盖挨打自己愿意,关我鸟事?

  

  至于指挥学院的馒头到底几分熟,取决于当天炊事班的那帮人心情的好坏。物以稀为贵,指挥学院多的是学员,少的是战士,所以战士是爷,我们这些准干部们才是孙子。

  

  就这还不算,我们在馒头中吃出过种类丰富的各种物质,比如说香皂、别针、抹布条,更有甚者,我们还在里边吃出来过一个子弹壳,而且还不是一般步枪的,而是狙击步枪的。估计是揉面的那位爷,因为好奇在靶场捡了来玩,在揉面的时候,一不小心掉进了面里。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在指挥学院三年期间,没有哪一次馒头蒸出过八分熟。最好最好也就是六分及格。这还是那天炊事班长的媳妇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的缘故。

  

  现在,不用我解释,你也许就会明白,我们为什么用一个区区的馒头就把武警方丈给搞定了。别说是人了,我们指挥学院的馒头一晒干,那家伙的密度比钻石也不差。有一次我们学着别人,去给动物院里的动物喂食品,结果一个馒头下去,愣是把人家动物园里的一只成年黑猩猩给砸晕了,搞得人家动物园的管理员追着我们屁股跑了三里多地。我们三个人从心里感觉特别不好意思,总觉得辜负了组织对我们的培养!同时我和陈林还感觉特别对不起猩猩的同类——欧文明同学。自那以后,我们对欧文明同学的好感成几何级数往上攀升。这也是给他在动物园里的远亲一个不算交代的交代吧。

  

  从指挥学院到我们老部队,只有两个小时的路程,我们昏昏沉沉地还没有真正进入梦乡,老部队便到了。到了老部队,就好像回到家一样的感觉。我们想起了蚯蚓同志,想起了豆腐皮同志,想起了卫生队长,想起了三多,想起了咱妈等人,他们现在转业的转业,复员的复员,大部分都已经不在了。

  

  早已经是我姐夫的蚯蚓同志,已经到别处上任当营长去了。事实证明,像蚯蚓这样的野蛮人,在部队这个地方很多时候还是吃得开的。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一下子生出许多感慨来,物是人非啊。没有办法,日子还得继续,每个人的生活都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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