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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拿出一东西套在我的无名指上,说:“能先用这个代替吗?”

我抬手一看,居然是颗草编的戒指,我默默地接受了它冰凉的触感,又觉得好笑,问:“你这一套一套都是跟谁学的,我以前看小说,就经常看见这种桥段。”

他没有立即回答我,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是不是很笨,怎么做也做不成你喜欢的样子?”

我抬脚踹了他一下:“胡说八道什么,我要是不喜欢你还能这样想踹就踹,我要是不喜欢你不早跟你说拜拜了嘛,你呀就说对了前半句,后半句不对。”

他想了想,又问:“那你就是喜欢我了?”

我站起来,往还未完全搭好的帐篷里钻,说:“少套我话,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那会儿的生活简单又充实,一瞬间的幸福却总以为是永远。

“哎,想什么呢?”张茜茜递来一杯热水。

我吸了吸鼻子:“困了。”

她鄙视我:“这才几点,困什么困,苏文烨他们开了房间玩牌,叫咱俩也过去呢。”

我讶异:“这地方玩牌?也不怕佛祖开罪。”

“佛祖普度众生,哪那么容易就开罪?”她说完便拖着我走了。

暮色已降临,灰蒙的天空又下起小雨。窗外是云海远山,模糊着连绵不绝,冷清迷蒙像另一个世界。室内却极为相反,暖光铺陈,茶烟袅袅,有人低吟而语,有人娇声骂俏,混杂着打牌的声音,好不热闹。苏文烨正在贵妃椅前泡茶,八九个杯子摆成一排,他提了水壶挨个倒水。张茜茜配合得天衣无缝,他每倒满一杯,她就往牌桌送一杯。

当她捧着杯子往窗口的圈椅靠近时,我想阻止已来不及。于是我转身拿了空杯和凉水,因为半热半冷是陈万钧早已习惯的温度,他习惯一进家门就喝温水,而且向来是伸手就要,从不自己试温,太凉不行,太烫当然更不行。当我将最后三分之一的凉水倒进杯里时,果然听见身后一阵混乱,等我端着杯子转身,刚好瞧见他紧皱眉头的一张脸。

方才那一下想必烫得不轻,我觉得好笑,又不敢笑。我快速递了水杯过去,他很自然地顺手接过,连喝了好几口才缓过来。接着他打了张筒子出去,那一瞬间我才感觉到四周讶异的目光,于是我端着那杯新泡的茶,默默撤到一边。

苏文烨满脸惊奇:“你真是料事如神啊,茜茜刚才还没送过去呢,你跟这儿就倒上凉水了,你怎么知道他要喝这个?”

我装模作样给自己倒水:“不知道啊,本来是我要喝的,正巧赶上了,就给了他。”

他继续惊奇:“你这渴得也太突然了,刚才还从我手里抢了水壶,我一杯水还没倒满呢,你也太着急了吧?”

我默默地喝着水,将脸埋在杯口:“嗯,渴得有些急。”

他还想问什么,我随即将话题岔开:“公司的事儿谈得怎么样?”

他像张茜茜一样容易被转移注意力,提到这个,立马神采飞扬:“都妥了,一句话的事儿,他连提案都没怎么看。”

我附和着笑了笑,剩下的时间便和几个人在茶几前玩扑克。大概室内温度高,我总觉得有些热,第三杯凉水下肚时,张茜茜问:“你没事吧,这空调温度也不高啊,怎么热成这副德行?”

我说:“赢了钱兴奋呗。”随即啪的一声甩下一把同花顺,“掏钱掏钱!”

张茜茜掐我大腿:“你小点儿声。”

就这样在我所向披靡的手气下,凉水已喝到第四杯,当最后一口咽下喉时,便再也抵挡不住翻涌如潮的恶心感,我扔了牌,迅速跑进卫生间,身后的张茜茜还骂了一句疯子,接着又招呼他们接着玩。

进了卫生间之后,趴在马桶盖上成了我当天的最后记忆。我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再醒来时我躺在床上,漆黑的房间只亮了模糊的壁灯,晃神间有只手伸过来,我吓了一大跳,差点从床上弹起来,却听见张茜茜不耐烦的声音:“你能不能好好躺着?生个病也不消停。”

她揭了我头上的毛巾,换了条裹着冰的重新盖过来:“人说了,一刻钟一换。”

我问:“谁?”

“陈先生,就是蒋舒薇那男朋友。”她夸夸其谈,“你是不知道今晚那人的反应,要不是因为他有女朋友,我还以为他喜欢你呢。”

我心跳漏了半拍:“瞎说什么。”

她说:“真的,打牌那会儿你不是晕倒在卫生间了嘛。当时所有人都在兴头上,根本没人记得你,当然除了我。我心中还是一直挂念着你的,正想着你怎么去那么久呢,刚准备起身看看去,就看见他敲卫生间的门,刚开始还很平常,也没人在意,接着他却连敲了好多次,一次比一次用力,到后来竟抓着门把手往外提。”

夜灯下,张茜茜格外精神抖擞,将那一段叙述得声情并茂:“原来那门从里面锁住了,有人叫他换个卫生间,他却说里面还有人。我当时就奇了怪了,他一直在打牌,怎么就知道里面还有个人,在场除了我谁会知道你在里面?连苏文烨都没发现你不在了。”

我抢白:“你才不在了。”

“别打岔!”她说,“又有人说,这也没钥匙啊,要不叫人来吧。他却一声不吭,只管弄那扇门,那紧张的气氛,在场的人连话都不敢说。最后那门是被他一脚踹开的,你是不知道他踹门那姿势有多帅,一只手还夹着烟呢,就那么猛地一踹,那实木门连锁都坏了。然后你猜怎么着,他就把你从马桶盖上掰到怀里,淡定地扔了烟,接着就安排大家,倒水的倒水,拿药的拿药,还有人想打120呢,手机都掏出来了,他却说不用,说你只是发烧了。”

说到这里,她一个大喘气,拍着胸道:“我的妈呀,他也太神了,怎么就知道你是发烧了?”

我说:“发烧身体会很烫,知道这个应该不难吧。”

她想了想:“倒也是。”接着又想了想,说,“不对呀,他连感受你体温的过程都没有,直接就宣布你发烧了,还是太神了。”

我没接话,张茜茜也安静了。过了会儿她又贼兮兮地问:“你不会和他有一腿吧?”

“别瞎说,我根本不认识他。”

她点点头:“还好他分配完事情就将你丢给了我,不然我是怎么也不会信的。当时他那表现根本做不了假,话说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我和苏文烨折腾好半天才把你弄回来,也忒重了。”

我难得没和她贫,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接二连三地生病,倒头便睡去。

第二天返程,去机场的路上,大概因为我病了话不多,所以张茜茜和其中一个女孩儿聊到一块儿去了。于是我就落了单,还莫名其妙地跟丁傲坐一块儿了。他上车后倒头就睡,醒了之后就问我:“你跟苏文烨什么关系?”

“同事。”

他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说:“舒薇他们俩可是我们眼里的模范情人。”

我略感惊奇,本来以为没谱的事儿突然又有了转机,而且听他这口气,像是那俩人很早以前就在一起了。我觉得他说的应该是真的,那晚上香时,那个穿唐装的人不也说了他快改口叫蒋舒薇嫂子了。可他如果说的是真的,当初在饭店和他第一次见面时,他为何又要叫我嫂子,何况之前我和蒋舒薇也见过好几次,她明知我和陈万钧的关系,为何一点也不反驳。难道是因为陈万钧脚踏两只船,并且蒋舒薇身为他的女朋友还纵容他脚踏两只船?那也太离谱了,因此我选择无视丁傲的话,只是微笑着对他象征性地点了点头,他盯了我一会儿,像在研究一件稀奇古怪的东西,又问:“他什么都没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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