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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第一章

西郊小树林,熟悉的路径,孟瑾惜越走越觉得蹊跷:“不对,这条路我认得,你要找的那个人我是不是认识?”

原瑞吹了声口哨:“你当然认得,她可是你们胭脂行当的财神爷。”她见孟瑾惜要跑,眼疾手快地抓了她的肩膀,“你想去哪儿?”

孟瑾惜跺脚道:“她……不行!孙瑶芷从来不肯做亏本生意,她不会平白无故帮别人忙的……太危险了。”

原瑞笑了笑:“这样你就怕了?如果我告诉你,上回打劫冯宝阁,她就是幕后的买主,你会不会更怕?”

孟瑾惜怒目圆睁道:“小瑞子你阴我!”她撒腿就跑,不料被原瑞掐着腰提了起来,孟瑾惜的双腿像小风火轮一样运作着,两脚悬在空中滑稽极了。

原瑞心里暗暗发笑,轻松地把她扛上了肩,仍不忘损她道:“走咯,有个怕死的小鬼要去见阎王爷了!”

孟瑾惜刚要还口,却被原瑞眼疾手快地点了哑穴,看到她瞠目结舌、有口难言的样子,原瑞的心里真是爽极了,可谓是大仇已报。

时逢四月,孙瑶芷的牡丹山庄里开满各色娇艳的牡丹。这么美的夜色里,花香扑鼻而来,孟瑾惜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去嗅,片刻脸上露出一丝怅然,她果然是被气坏了,竟然忘了自己已经闻不到了。

吊脚楼里传来孙瑶芷纤弱的叫声,紧接着是大片布帛撕裂的声音以及孙瑶芷的哭声:“我恨你!我恨你!”

孟瑾惜正怀疑门里是哪个倒霉蛋惹了孙瑶芷,原瑞瞥了她一眼,拉她进门,刚一进去,孟瑾惜便看见土肥圆的孙瑶芷坐在地上和一条新裤子较劲。真难得,一个人穿裤子也能穿出演双簧的感觉。

孙瑶芷的屋子整体风格很少女,粉红的墙面、粉红的书柜,书柜里塞满了冯於彬的意淫话本子,连空出来的墙面也贴满了书中美男子的插画。

见有人来了,孙瑶芷羞羞答答地套了一条旧裙子,走向原瑞,她的声音又软又柔,丝毫不配她的体型。

“这回你知道上次抢劫冯宝阁我为何没来得及赶去了,都是这裤子!临走时才发现我穿不上了,后来穿反了,又脱不下去……”

孟瑾惜忍不住咋舌,富婆果然喜欢烧钱玩啊!这样的原因就可以终止计划吗?

原瑞撇撇嘴巴说:“你想多了,冯於彬不会介意的,那时候他都叫喽啰们给打傻了。”

孙瑶芷咬了咬嘴唇,引着她们往书房走,这回她的话令孟瑾惜更加愕然:“我介意啊!我不扮得凌厉些,怎么收服他给我更新《霸道女老板再爱我一次》?这些天,没文看,我简直食不下咽!”

这是一桩卡文引发的血案,要是冯於彬知道孙瑶芷绑架他的目的,不知道会不会气绝身亡?

孟瑾惜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被原瑞扯进书房去,书房的石门猛地关上了,给人一种森然寂静的感觉。

这时候孙瑶芷再开腔,语气就比较像个生意人了:“你们想杀的那个人,极难对付,整个沐阳镇能和安家对抗的势力并不多……我手里有一张王牌可以扳倒安雨珏。但是,相对的,我也要得到一些东西。”

她慢条斯理,饮了一口茶:“我要冯於彬尽快卖身给我。”她指了一下孟瑾惜,“原瑞说,这世上只有你能对付冯於彬。”

孟瑾惜捏了捏额角,这都是什么疯狂女粉丝啊?孟瑾惜好脾气地笑了笑:“至少我要知道你手里的底牌是什么,才考虑接不接你的生意。冯於彬为人认真倔强,就算你毁掉冯宝阁拿他爹的性命做要挟,他也不一定会听你的。”

孙瑶芷柔柔一笑,道:“公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安雨珏知道有人想取她性命,你该如何是好?”

孙瑶芷放下了茶杯,说:“所以……我能不能先见到冯於彬的卖身契,再和你做交易?”

明明是温柔有礼的谈吐,内容却是赤裸裸的威胁。她是孟瑾惜见过的,看起来最柔弱实则极具威胁的生意人。

见孟瑾惜吃瘪,孙瑶芷微笑地安慰道:“你别急,我倒是可以露个底给你,安雨珏曾为了一样东西,在猎人坑里害过一个人的性命,当时,留下了一个人证……杀人偿命,我想你明白……”

她故意不再说下去,孟瑾惜却拍桌子叫道:“成交了!”

原瑞踩了她的脚,说:“蠢货,你至少问清楚,那是一样什么东西。”

孟瑾惜眯了眯眼睛,摸了摸藏在怀里的半页修容秘籍,说:“我知道,那是个致命的好东西。”

临走时,孙瑶芷貌似不经意地瞥了瞥孟瑾惜身上的衣角的绣标,道:“公子,你的衣服脏了,介不介意换给我?”

孟瑾惜明白女读者们都喜欢收集骚包男作者的杂物,她痛快地把冯於彬的衣裳换给了她,自己换了一身翠绿的轻袍,整个人穿得像个萝卜。

离开牡丹山庄,她终于出了口气,搭上了孙瑶芷,便等于把半条命交给了活阎王。

回去的路途很快,孟瑾惜故作轻松,甚至哼起了小曲。原瑞目不转睛地瞪着她:“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我走的这段时间,你别死了。”

孟瑾惜被噎住了:“小瑞子,明明是安慰人的话,为什么到了你嘴里全变味了?”

原瑞冷冷一笑:“我乐意。”

真是千金难买她乐意,孟瑾惜跑得气喘吁吁,终于在天亮前赶回安息的寝房,她轻手轻脚地上了床,竟发现安息不在。

她闻到浓浓的酒气,回过头就看到安息面色冷峻,正倚着门看她。他一言不发地走过来,掀开被子躺下,又不知道是谁惹了他,孟瑾惜迟迟不敢说话。

安息就那么睁着眼睛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姿势像极了死不瞑目的人,配上他的名字,让孟瑾惜心里发凉,于是她抖了抖嘴角:“师父……我刚刚去了茅房……我……”

安息终于闭上了眼睛:“我不关心。”

孟瑾惜瞥了瞥他的衣角,手指发颤:“师父,你流血了……”

他拉过被子盖住了伤口:“你看错了。”

第二天的清晨,孟瑾惜起得很早,她出门收昨晚晒的玫瑰干,一下子就看到了安雨珏远远走来。她怕极了,掉头就跑,不料被安雨珏叫住:“不用躲了!”

安雨珏袅袅婷婷地走过来,像看怪物一样把她打量了一遍:“这回我不杀你,但不代表以后我不杀你,你好自为之吧!”

这番话让孟瑾惜蒙了,这是哪位神仙大姐给她求了情?莫不是莞桃?她不明所以地收了玫瑰干,去找师父学做唇脂,但师父并不在制香室里。

阿桂看到她,捂着嘴巴,小心翼翼地说道:“喜蛋,今天别去招惹少爷,少爷昨晚又去翻墙了,不知从哪弄来了一个小册子就躲了起来,弄得神神秘秘的。早上有婢女想偷偷看一眼,险些被少爷逐出府。”

什么小册子?莫不是原祯的修容秘籍?孟瑾惜的眼睛亮了,一本正经地拉住他:“阿桂,春天来了,新款唇脂的颜色还没有定呢,这事得问过师父才行,你悄悄告诉我,师父他躲哪去了?”

阿桂显得有些为难道:“少爷今天不让人靠近水榭……”

孟瑾惜抿唇笑了笑,拍拍他的肩:“放心,我不去。”

凌霄宝殿的布局颇有皇家风范,四四方方的阁楼围绕着正中心一方碧绿的水塘,碧玉般的池水上临岸建起一道水榭,水榭背倚杨柳,曲曲折折的竹木小桥直通水中央,水中央建起瘦弱的亭台。远远望去,让人有“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错觉。

可惜,在水一方的不仅可能是伊人,还有可能是个宅男。安息的活动范围看上去虽广,实则很小。总之,他不是在这个楼阁里就是在那个亭台上,委实脱宅困难。

孟瑾惜轻手轻脚地叩了叩竹门,却迟迟没有人回应。孟瑾惜岂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她用小拇指捅开了窗纸,没想到门竟是虚掩着的,她没站稳直直地倒在地上。

安息醉倒在满地的空酒瓶间,上半身胡乱地绑着绷带,没有穿衣裳。孟瑾惜爬过去,就发现了那本小册子。她大喜过望,动手去抽,不料她越拽,安息就攥得越紧,直到绑着绷带的身体上有殷红的血迹渗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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