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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机变王子的移情别恋

一物降一物,这是生物定理。

本以为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降住巨蟹国,没想到,却被冷不丁冒出的十二行珠给降住了,这不能说不是个意外,巨蟹国惨败之后,一直没什么动静。

木头婆这个知道许多秘密的人,悄无声息的走了,连句话也没有留,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她的胸襟着实让我佩服了很久,白白被射手国关押了两年,白白过了两年的野人生活,其中受到的委屈和苦难可想而知,最后帮了大忙之后,竟然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任谁也于心不忍。

机变王子开始每天练剑,他的剑术带有一种魔法,到半夜子时,迎着月光才可以练,本来他练的很不错了,可以立于城堡尖尖的堡顶上挥舞自如,可是自从上次不小心摔下来之后就不行了。现在每天夜里我都要陪他练剑,给他做夜宵,他练的时候我一点儿也不觉得无聊,总是坐在不远处目不转睛的望着他,往往是他练的满头大汗,我冻的瑟瑟发抖,尽管这样,我仍然觉得好幸福,我发现,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能让自己去依赖去关心的人,本身就是件幸福的事情。

听机变王子说,他母后也就是艾切儿王后在射手国被巨蟹国围困的时候,曾去找过O神请求援助,但被O神拒绝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一点儿也不意外。

我回了趟狮子国,机变王子陪我一起回去的。

当我那年迈的父王母后看到我时,没有哭也没有说话,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摸出一根木棒追着我好一阵猛打,可怜我还提前往口袋里塞满了纸巾。

太过分了。

两位老人追够了打够了,这才停下来我随身携带回来的机变王子,看的出,他们对机变王子很是满意,对我倒是横鼻子竖眼的。

气愤!

宫殿仍是原来的样子,一点儿都没变,我先跑回自己的房间,房间里也仍是我走前的样子,里面有个侍女正在撤掉床上的罩子,这个侍女我以前没见过,应该是新来吧。

“这是谁的房间?谁的床?”我问。

“哦,是小公主的房间,小公主的床。”她一边回答,一边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可能在猜测我的身份吧。

“那你这是干什么?”我指着她手里撤下来的床罩。

“哦,我每隔两天清洗一次,王后说小公主随时可能回来,所以吩咐我要经常打扫房间。”

呵呵,这还差不多。

一年了,整整一年过去了,我此时有万分的感慨。

父王母后和机变王子谈的很投机,并且迅速讨论了有关乎我和机变王子谈婚论嫁的问题。

“父王,你别这么急切好不好?”我羞愧的无以言表,人家机变王子都没说什么,他急个什么劲儿啊,好像我嫁不出去似的非得塞给人家不可。

我看见机变王子不怀好意的冲我笑,丢人哪,看把他得意的。

“急,怎么能不急呢?早早把你这个不听话的家伙嫁出去,我们也早点省省心,机变王子哪,我们小女儿是很好的,又乖巧又懂事 。”父王乐的合不拢嘴,得,我都快听不下去了,瞧瞧他说的话吧驴唇不对马嘴,老糊涂了还是怎么着,前面刚说了我不听话后面马上又跟人家吹嘘我乖巧懂事,天哪,这不是成心折腾我吗?

晚上,我们坐在一起美美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晚宴。

临睡前,机变王子送我到卧室门口,一本正经的对我说,念在我父王对他寄予的崇高期望,他就勉强娶了我吧。

“哇靠,嫁不出去也不嫁你。”我吹胡子瞪眼,“什么人呢?得了便宜还卖乖,卑鄙。”

“瞧你那样儿,除了我要你还有谁要你啊,唉,吃点儿亏就吃点儿亏吧我。”他仍不改口。

气死我了,我把门砰的一下用力关住了,耶?门怎么还露一条缝儿啊?好像还夹杂着某种东西断裂的声音,脆脆的。

我仔细沿门框研究。

哇,好长一只手臂啊,就夹在门里面。

机变王子的胳膊骨折了。

我也哭成了个泪人儿。

机变王子痛苦的对我说:“你不是用瀑布做的,你是用大海做的。”

“你欺负人。”我哭的越凶了。

“看看,看看,这是谁欺负谁呢?”他把胳膊横到我眼前,哭笑不得。

他受伤是件既美好又痛苦的事情,美好的是他乖乖的只能任凭我折磨,痛苦的是为此父王又追着我暴打了两个小时。

一年了,我俩从相识到相知,经历的风雨可真不少,感情也在一次次的磨难中不知不觉加深,也算是生死与共过了吧,苦尽甘来的感觉就是好,我想如果哪天别人甩了我一巴掌再给我块糖吃,没准儿我都会对人家万分感激呢。

我们住了十来天,因为机变王子想赶回射手国去过圣诞节,我还有嬷嬷要照顾,于是便离开了生我养我的狮子国。

直到我们走的时候,父王和母后才掉了眼泪,说怎么才回来就要走呢?

其实我也没打算要长住,反正也是快要嫁出去的人,住哪儿还不都一样啊。

机变王子的双亲对我也没什么异议,我长的又不丑,出身也不差,他们能有什么可挑剔的。

机变王子在征得他们俩的同意后,决定在圣诞节那天的舞会上公布我俩的关系,也算是订婚PARTY吧。

嬷嬷由衷的替我高兴,现在我们一家的小日子可是今非昔比了,由于有佑智这个救国大功臣(其实他不仅没帮忙反而帮了倒忙)压阵,国王一次性奖励了他数不清的金币,多的够嬷嬷全家花一辈子都花不了。

只是绿素,销声匿迹了般,去她家找她,摇破铃铛都没人出来,我很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事,邻居却又说前两天还见过她,大概专门在家潜心研究巫术吧。

不太可能,绿素说她死也不会走母亲的老路的。

没有绿素在,我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海俊秀得知我将和机变王子订婚的消息后,便离我远远的,不肯再跟我说话。

没关系,我依然快乐的像只小鸟儿,我有寻找幸福生活的权利不是吗?我想好了,明年春天就结婚,一定要找个面容白净的神父做我们的证婚人,上次和O神结婚,教堂里那个长相怪异的神父差点儿没把我吓死,想想啊,多么神圣的时刻啊,怎么能让神父坏掉我的好心情呢?还有,还有好多细节都需要我亲自来弄,从现在开始我就得为自己的婚礼做准备了,也许有点早不过没关系,早了总比迟了好。

平安夜,我做了个噩梦,很长。

醒来后浑身都被汗湿透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我的心头。

我看了下时间,整整五点,我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坐到梳妆镜前梳头发。

咔嚓一声脆响,木梳竟然断成了两半。

紧接着,更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我面前的镜子也稀里哗啦的裂成了无数个碎块。

啊?我震惊了,如果因为我梳头发有力过猛弄断了梳子的话,那么镜子又如何解释呢,镜子好端端的挂在那我又没碰它,怎么也好好的自己碎了呢?最让我恐惧的是,那无数块碎镜子里竟然都有一个我,一个泪流满面的我。

我内心的恐惧顿时淹没了我所有的理智,我颤抖着双手,去摸自己的脸,发现干干的,一点儿泪痕都没有。

为什么镜子里会照出流泪的我呢?

我踉踉跄跄的夺门而出,使劲儿踢打嬷嬷的门,嘴里语无伦次的喊着救命。

门很快就开了,我扑进嬷嬷怀里,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嬷嬷扶我到她床上,听我述说刚才发生的事情,听完之后不相信,佑智也被我吵醒了,自告奋勇的和嬷嬷一起去看个究竟。

“没有呀,梳子是折了,镜子也确实是破了,可我照了好几遍也还是我好好的样子啊。”嬷嬷回来这样说道,“可能天气太冷了的过吧,把镜子给冻碎了,别胡思乱想了,我估计是你没睡好看花了眼了,你也真是的,起这么早干什么啊,来,跟我再睡一会儿。”

西西睡的可真死,嬷嬷动用了武力才把他给喊醒,赶他和佑智出去了。

钻在嬷嬷被窝里,我渐渐安静了下来。

一觉睡到中午,起来后精神好了很多。

我又回到自己的房间,这回,镜子里面没有流泪的自己了,而是犹犹豫豫但又红光满面的阳光女孩儿。

嘿,我自我解嘲了一下,开始换衣服。

礼服好漂亮,是机变王子特地给我挑选的。

我上到铺子里,走到外面欣赏和谐的阳光。

街上比平时热闹,冒出许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儿,什么时候射手国生出这么多美女啊,呆了这么久我怎么都没有见过呢?对了,我想起来了,机变王子说今天的舞会邀请了全城的女孩儿,他说要让所有女孩儿都为我祝福。

斜对面那家珠宝铺被女孩儿们挤了个水泄不通。

看到这幅情景,我立刻想到晚上庄重的时刻,一想到那庄重的时刻,我的心就快蹦出来了。

几个王宫的侍卫在沿街贴红榜,红榜上通告舞会开三天。

这个机变王子,开一天都不够啊?

呵呵~

傍晚,王宫来人接我了,嬷嬷拽住我,第八十八遍苦口婆心的诱导我,“为人妻,第一要如何如何,第二要怎样怎样 

我也第八十八遍不厌其烦的重申:“是未婚妻未婚妻。”

“反正都是妻,一样一样啦。”她一成不变的回答。

到了王宫我没见着机变王子的面,不过正好化妆,全城最好的化妆师已经恭候我多时了。

好的化妆师就是不一样,我在她忙碌的手底下逐渐变的光彩照人起来。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感觉怪怪的。

我脑海里老是浮现出绿素的脸,忧郁而真诚。

机变王子要请全城女孩儿来参加舞会,绿素她会不会来呢?来了她肯定会很难受,感情这种事情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

绿素,不是我当仁不让,而是机变王子根本就不爱你,即使我让给你,痛苦的也是你自己,我不想看到你痛苦更不想看到他痛苦,衷心的希望她能尽快走出这个怪圈。

正想着,外面就有人求见,是绿素。

我站起来,冲她笑。

她也笑,笑的很喜庆。

“宝贝儿,想死我了,我母亲最近身体不太好,我在家照顾她了几天。”她说。

我首先想到末布女巫那吨位,借口太牵强了吧,末布女巫比男人还强壮。

“嗯,我也没去找你,也是有些 忙。”我借口更烂。

“别说啦,今天准备订婚?”她仍是一脸喜庆的问。

“嗯。”我点头。

“祝福你,真心祝福你,听说你是狮子国的十二公主,呵呵,隐藏的够深啊,瞒过了所有人。”她拉我坐下。

我真怀疑她今天是不是贴了张笑脸皮,笑脸皮底下再怎么流泪,笑脸皮仍是在笑。

“哪儿呀。”我不好意思的笑笑。

“你今天真漂亮,真的。”她说。

“谢谢。”

我觉得这时候什么都不必说了,不是我自私,如果现在对她说什么对不起等诸如此类的话,不是从反面炫耀我自己是什么?她自己能悄悄恢复好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要订婚了啊。”我突然想起来,因为知道这件事的人没几个。

“英雄说的,他在外面忙乎呢,搬酒,一箱一箱的,低下头猛干,好像跟谁过不去似的。”

我沉默了。

“快化妆吧,不打扰你了,我也回家换衣服去,晚上过来捧你的场。”

绿素飘走了。

我松口气,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点。

化妆又累又久,机变王子进来催了我好几次,他今天精干极了,比我任何时候看到的都要帅,他也夸我漂亮了,但是说如果能快点儿就更漂亮了。

王子和公主就要开始他们幸福的生活了。

我要和他坐着马车游遍山山水水,我要和他吃够天下美味

“佑满,妆都化完了,你还发什么呆啊?瞧你色迷迷的样儿。”他乐呵呵的说。

“有太多梦想要去实现。”我回答说。

“什么梦想?”他问。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我也笑。

来宾比我想象中的多,到处银光闪闪,彩妆流淌。

“你先坐这儿,我去给你找酒,空气太闷了。”机变王子把我安置到一个小圆桌前坐下,圆桌上没有红酒,他知道我只喝得了樱桃酒。

我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穿梭于人群之间,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透过缝隙,我看到一个穿白色裙子的女孩儿手里举着一只樱桃酒瓶,于是他停下来跟她说着什么。

可能音乐太吵了的缘故吧,他们交流很困难,说了好半天也没说完,女孩儿站的位置我刚好能看到她的侧面。

我注意到她的鞋子很漂亮,闪闪发光,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暗想这种鞋哪儿有卖的呢?很有可能是限量版的。

他们一直说着,奇怪了,难道他们是熟人吗?

人差不多到齐了,舞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他们仍津津有味的说着。

我偏过头,抓起桌上的不知名的酒就咕咚咕咚灌了一肚子,看我呆会儿子们收拾他。

~~~~~~~~~~~掌声雷鸣!

没有开场白,机变王子带头跳起了第一支舞,舞伴就是刚才同他说话的女孩儿。

不会吧?有没有搞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想干什么?把我扔在一边,去和其他女孩儿跳舞?

女孩儿翩翩起舞,转来转去,这下我总算看清楚她的眉目了,用什么词来形容她呢?我想仙女下凡最贴切不过了。

天哪,这究竟是怎么了,机变他,忘了我了吗?这怎么可能呢?他刚刚还跟我在一起啊,并且说好今天宣布我们订婚的。

也许,也许女孩儿只是机变的朋友,好久不见了关系又很铁的那种,见面跳支舞很正常。

我耐心的等待他们跳完第一支舞,第二支,第三支 他们疯狂的跳,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们忘了周围一切的人和物,只是疯狂的跳舞。

我心如死灰的死死盯住他们看,此刻,所有事物对我来说都没有用了。

他们忘了时间,我也忘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见午夜钟声沉重的响了起来。

十二点钟了。

而狂欢似乎刚刚达到高潮,女孩儿松开机变王子的手朝出口跑了去,一下功夫便没了踪影,留下机变一个人失魂落魄的愣在原地,冲着女孩儿消失的方向发呆。

一滴冰凉的泪落了下来。

我不愿意被任何人看到自己伤心的样子,悄悄从后门离去了。

回到家里,本想装作没事儿人的样子,但没能成功。

见到嬷嬷,我不说话,泪却汹涌而出,挡都挡不住。

嬷嬷什么都没有问,默默把我扶到床上,服侍我睡下。

佑心也不吭声,钻进我被窝里,用她稚嫩的小手抱住我,任凭我痛哭。

三天里,我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床。

第四天,上午,佑心扶我到上面铺子里透透气,一阵阵马蹄声从门前经过,透过玻璃我看见是侍卫团,不一会儿,就闯进来一个侍卫,他手里拿着一只鞋子,闪闪发亮。

我一眼就认出了这鞋子。

“姑娘,尊贵的王子殿下正在寻找一个女孩儿,而这位女孩儿就是这只鞋子的主人,您可否试穿一下这只鞋呢?”侍卫问。

“哦,不用了,王子殿下要找的人肯定不是我。”我只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您还是试试吧,王子殿下吩咐过了,不能漏掉任何一个机会。”侍卫挺为难。

我接过他手中的鞋。

水晶做的,一只水晶鞋。

我把脚伸进去,太大。

“看到了?不合适!”佑心有点赌气的在一旁说。

“好,谢谢,告辞了。”侍卫又向下一户人家奔去了。

机变不认识那个女孩儿?不知道她的住址吗?要不怎么会拿着一只鞋到处找她呢?

我找不到答案,但我知道,我和机变,已经完了。

第五天,上午,海俊秀来了。

耷拉着脑袋,阴沉着脸。

好长时间都没人说话。

“机变王子变心了。”他开始说第一句话。

“嗯。”我点头。

“女孩儿叫灰姑娘,是前面一条街面包坊老板的女儿,侍卫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厨房里削土豆,灰头土脸,破破烂烂的,她有个后母,对她很不好,整天把她当佣人使唤,甚至连佣人都不如。”他接着说。

“嗯。”我点头。

“机变王子他混蛋,我真想废了他!”他猛的发火,一拳砸在桌子上。

“那你还要不要活?不值得。”我平静的说。

“你打算怎么办?”他小心翼翼的察看我的脸色,问。

“我想回狮子国去了。”我说。

海俊秀坐了会儿就走了,他的心情也很不好。他前脚走,绿素后脚到。

“这辈子我得做件恶事不可。”绿素说第一句话。

“哦?”

“他们也太迅速了,下个周末他们就举行婚礼了,我母亲说了,既然情敌不是你,那她就不客气了,她要在婚礼那天扰乱一下!”

“哦!  你说什么?”我心里一惊.

“机变王子要结婚了,和灰姑娘瞧这速度快的,闪电般结婚,他和你认识一年了,不过也订订婚而已,和人家才认识三天就谈到结婚的份儿上了,你说可笑不可笑?”她双手叉腰。

“哦

“他有没有来找过你?”她问。

“谁?”我反问。

“废话,当然是机变王子那个混蛋啦。”难得见绿素大声说话,爽快。

“没有。”

“太绝情了,他对我绝情也就罢了,可他跟你是有过感情的呀,即使分手也要说一声不是?他这么一声不响的把你晾一边什么意思?”

我无言。

“我母亲说要给灰姑娘好看,我拦不住,只有顺其自然了。”她吐口气。

他们要结婚了?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

爱像一阵风,吹完它就走。

面包坊的伙计送来了几块蛋糕,说他们老板为了庆祝女儿被选为王妃,所以特地送给全城的居民蛋糕吃。

我咬了一口,很甜。

从头到尾,忘记了谁,想起了谁。

我脱下机变王子送我的衣服,投进了火炉,然后,泣不成声。

佑智红着眼睛,说:“夹夹,引心系亲系满浅本蓝滴。(姐姐,有些事情是勉强不来的)

“坚强起来。”西西握紧我的手。

“我会的。”我咬紧嘴唇。

我真的决定回狮子国了。

行李收拾了好几天。

来的时候,两手空空,一年过去了,我富有了,拥有了一切想要的东西,当然,也丢失了一样东西,一样对我最为重要的东西。

我总控制不住自己去回想往事,和机变王子在一起的一幕幕,或欢喜或悲伤,都真实的让我心痛,我甚至安慰自己这只是个噩梦罢了,天亮以后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可太阳升起又落下,然后再升起再落下,天总也不亮,这个传闻中要结婚的人是那个去冰城救我的王子吗?是为了我而忍受火烧痛苦的王子吗?是和我一起打跑巨蟹国的王子吗?是那个说要和我厮守一辈子的人吗?

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疼?疼到撕心裂肺,疼到无法呼吸。

又收拾了好几天,磨磨蹭蹭,整理东西这个借口似乎已经太牵强了,从内心深处,我不愿意离开这里,本来已经做好在这里住一辈子的打算。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所有事情都有可能随时改变。

一切都弄妥的这天,已捱到周末,我已经找不到任何借口任何理由再呆下去了。

街上张灯结彩。

嬷嬷往门外挂上了一朵大玫瑰花,按规矩,凡是王宫的喜事全城的居民门上都要挂花,以示庆祝。

今天是机变王子结婚的日子,新娘是灰姑娘。

机变王子那么喜欢她,一见钟情,现在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他该是多么的快乐。

绿素来送我了。

西西要亲自驾着马车送我回去。

佑智把自己平时攒下的好吃的一古脑儿塞进我的箱子里,这孩子总这样,有一口吃的也要分开留一半给弟弟或我。

我上了马车。

“常回来看我们,我们也会去找你的。”嬷嬷说。

“放心吧,我会常来照顾他们的。”绿素也冲我招手,“他们今天的婚礼不会成功,我想是报应吧。”

“他们成不成功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你为什么不阻止呢?好歹你们也处了这么些年。”我以一个局外人的口吻说。

“我阻止不了,我已经把一切都看透了,什么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我说过了,一切顺其自然。”绿素冰冷的脸上充满寒气,她曾经是那么一个善良的女孩儿,转眼间就变成了铁石心肠,可想而知,她心里曾做过怎样的痛苦挣扎。

我不想再纠缠下去,于是向他们挥手告别。

马车驶动了。

西西驾车是个好把式,他说他年轻的时候就是个马车夫,和嬷嬷爱的天昏地暗死去活来。

“哦?你们年轻的时候就认识了?”

“是呀,你还不知道吗?那时候你嬷嬷家里穷,你嬷嬷就给别人家帮佣,后来就进宫当侍女,后来她们家出了事,举家迁走了,我们就失去了联系。”

“那后来呢?”

“后来嬷嬷老了就回来了呀,跟年轻时候完全两个样子,瞧这岁月是怎么的折磨人,苍老的谁也不认识彼此了,还好,我们终于又走到了一起,能在晚年聚到一起也很幸福。”

嬷嬷和西西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一对儿啊!

“西西,机变王子他今天的婚礼会有人去捣乱,末布女巫说要去收拾灰姑娘。”我紧张起来。

“哦。”西西不置可否。

“怎么办?机变他该多伤心哪?”我急切的说。

“你能怎么办?只是他的造化不好呗!”西西冷淡的回答。

他会很难过,肯定会的,心爱的女孩受到攻击他会心如刀绞,就像我现在这样,谁知道末布女巫会怎样对付他们呢?我不敢往下想。

我已经注定是要痛苦的,何必再搭上两个人呢?如果能让一个人承受痛苦,痛苦的少一些多一些都没有关系,不如让我承受了,换回两个人的幸福,那我的痛苦也就不算是痛苦了,有时候伤心需要从另外一个角度想。

只要,我的机变,永远笑。

我不奢求他回报我什么,毕竟我们有过感情,比其他人多一份刻骨铭心的记忆。

“西西,掉头,往回掉头。”我大声叫道。

“干什么呀你?”

“我叫你回头你就回头,不然我就跳车啦!”我威胁他。

“好吧,好吧,别这么野蛮嘛,去王宫吧?”他吁住马,掉头。

“知道还问?”

我很着急,我不知道还赶不赶得上,末布女巫总是出其不意的给人一击。

“快快快,”我催促。

“已经最快啦,公主。”西西颠得脸儿都绿了。

马车疯了般朝王宫驶去。

我看看太阳,正午,肯定在教堂,“快,去教堂,他们在教堂。”

没人注意到我的出现,尽管教堂里面很静。

神父正在宣读誓词。

这位慈祥的老神父皮肤白净,大眼睛,高鼻梁,正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

我用目光搜寻末布女巫,发现她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我悄悄沿着墙根,一点一点猫着腰往前挪。

神父宣读完誓词了。

而我离新娘新郎的距离也很短了,几步就可以跨过去。

我注意到末布女巫戴上了手套,站起身,用她那双恶毒的眼睛注视着前面这对情侣。

我精神高度集中,注视着她。

不时有旁边座位上的人奇异的看我,我根本不敢理会。

神父开始问话,先问机变王子愿不愿意娶灰姑娘为妻,机变很迅速的答愿意,听他的声音很兴奋,很高昂。

看来,我没有来错。

虽然,来时的路上就已经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装做不以为然大大方方的样子,他已经不爱我了,我又何必为他而伤心呢?

可,淡蓝色的雾模糊了我的视线,眼泪还是不住的想往外涌。

怎么隐藏我的悲伤?

神父照例又问了同样的问题给灰姑娘。

“我也愿意。”灰姑娘的声音好甜蜜。

“住嘴!”只听末布女巫一声怒吼,犹如平地惊雷,惊呆了所有人。

她举起了手,一团火球般的东西立刻掌握于她的鼓掌之间。

“去死吧!”她把火球朝灰姑娘身上砸去。

我下意识的拼尽所有的力气向灰姑娘扑去。

火球带着冷气,呼呼燃烧着直直的飞向我们,钻进了我的身体,穿过我皮肤的一刹那,我感觉好烫,我甚至闻到自己身体散发出来的焦糊味。

身体里烫的让人受不了。

灰姑娘惊恐的瞪大她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努力掰开我抓住她胳膊的手,躲到机变王子身后,吓得直哭。

我倒在地上,虽然身体里难受,但仍支撑着自己望向机变王子。

终于看清楚他的脸了,真英俊。他俩真可谓郎才女貌,他俩真的很配。

机变王子的脸上写满震惊,他前来扶我,但根本触不到我,既使刚触到一下,手也立刻缩了回去,我想可能是我身体太烫的缘故吧。

他的眼泪大串大串的落下来,滴到我的脸上,凉凉的。

我滚做一团。

好难受啊!我痛得叫喊出来。

蓝雾越来越浓,我看到自己的两只手一点一点长出粗糙的皮和脚蹼。

人们开始尖叫,乱起来,争先恐后的往外逃。

接着我的脚和腿、身子很快也发生了变化,变化的同时,我感觉不烫了,好舒服,发生变化的部位越多我就越舒服。

几分钟过去,我已经完全没有人形了,我看见自己身上一块块色彩斑斓的皮,一阵恶心,更残忍的是,我的身体开始着火了。

燃烧的火苗带给我身体上的愉悦。

机变王子护紧他身后灰姑娘的同时,一边歇斯底里呼喊我的名字,可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我想站起来,可没成功,我想我是不会站起来了,因为我发现自己只能爬,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只听得灰姑娘的尖叫。

我变成了什么样子啊?我看不见自己的容貌,只能看见爪子和尾巴,好长的一条尾巴,绿黑相间一块一块的,好可怕,这是我自己吗?这是我吗?

不不不,我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我的怪物模样已经在他面前一览无遗。

虽然他没有躲开,可我心里很难过。

身上继续呼呼燃着火苗,可我并不感到疼痛,反而很惬意。

我好丑,我不能在他面前留恋下去了,也不能再吓唬人了,泪水汹涌而出,也浇灭了脸上的火花。

“蛇在哭吗?”我听见灰姑娘怯怯的说。

“别怕,它不会伤害你,是它救了你。”机变王子温柔的对她说,与此同时,我看见他已是泪流满面。

我暗自庆幸,幸亏末布女巫不是念咒语,不然我还真帮不上他。看到他为我流泪,就再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我望了他最后一眼,呼啸着飞上了天。

路过一片平静的湖水时,我看见水里倒映着一条火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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