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节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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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莎因为家人身体健康的原因回国后,“香”的挂名老板就变成了伊藤。虽然实则是林悦尔,不过她只负责做香粉研究,对经营生意是一窍不通,所以,真正监管生意的还是伊藤。
他将顾忘川的计划看了一遍,认为可行性极高,规避了“香”的所有风险,可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他没有道理不执行。另外,有关进驻商场设专柜的事,也着手办得差不多了,用不了一个月,“香”就会在E市站稳脚跟,将这里视为“香”在国内的总部,接下来就是扩大经营规模。作为合作伙伴的GL,将是责无旁贷地提供帮助。
这也是伊藤最初的设想,他认为,单纯报复顾忘川,不如拥有与之相抗衡的实力。而利用顾忘川的帮助,那更是捷径了。同时,他也有一个私心,想让林悦尔通过这种一步步创业的方式来减轻仇恨的情绪。
毕竟,恨一个人也需要付出心力的,在他看来,当真得不偿失。尤其是她身边还有一个默默守护着她的顾夕岑,身为他的好友,这点忙是一定要帮的。
中午的时候,林悦尔接到杨柳的电话,张总想请她和伊藤吃饭。
伊藤有个重要的客户要见,没空过去,林悦尔因为VIVI香粉的事件,表面上看是欠了张总一份人情,故此便答应下来。
赶到约会地点,张总和杨柳已经等在了那里。
太久没见,杨柳顾不得老总在,和林悦尔叙了好一会儿旧。
正要点餐,顾忘川却突然出现了。
林悦尔惊诧过后,面容微微冷了:“张总,这是什么意思?”
张总讪笑两声:“林小姐,你别多想,就是一起吃顿饭嘛。而且,之前有些误会咱们也要解开不是?”
林悦尔将眉拧紧,心知张总绝不是省油的灯,他多半不会像之前协商的那样,冒着得罪GL的危险。所以,这顿饭八成是用来跟顾忘川讲和的,怕自己没有说服力,就拉着她一起,反正“香”跟GL已经是合作伙伴,他料定顾忘川不会不给她面子的。
看来,杨柳在电话里提醒得没错,这人就是一只老狐狸!
顾忘川径直走过来,坐到了林悦尔对面,朝张总略一颔首,视线便定定地落在她身上。
张总笑着说了几句,无非就是解释下VIVI新品的事情,顾忘川始终都是静默不语,布着血丝的眸看上去没有休息好,脸颊上也覆着深深的疲倦感,不过那双眸仍是深刻犀利,在他的注视下,会让人有种无处遁形的危机意识。
林悦尔不动声色,张总讲话的时候,只是在静静聆听,偶尔会跟杨柳交流几句,其余的时候完全当顾忘川是个隐形人。
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张总也不再多说,餐上齐之后,就跟顾忘川聊了些生意上的事,之后,他似乎也觉得今天中午这个决定有些唐突了,没想到这两个人完全不配合,索性找了个借口,结完账之后就离开了。
杨柳虽然很不待见顾忘川,但她作为外人,也先行离开了。
林悦尔可以在办公室里坦然面对顾忘川,与他周旋,但是在这种比较舒适的场合下,她就浑身不舒服,起身拿起外套的包包,瞥他一眼,冷声说:“今天这顿饭是张总的意思,不代表我就要为别人犯的错背黑锅。”事出严晓君,关她什么事啊?随即,又微冷地扬起唇,“而且,你不是很擅长处理这种事吗?”
顾忘川垂着眸,也站起了身:“一起走吧。”
“不必了,你回GL,我回公司,不顺路。”
她往外走,顾忘川却跟了出来,执意道:“我送你。”
林悦尔充耳不闻,顺着来时的路往前走,准备到下一个路口打车。
顾忘川抿着薄薄的唇,一直跟在她身后。
两人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并没有交流,林悦尔站在路边等出租车。
停下一辆车,林悦尔刚拉开车门,顾忘川就将她扯住了,关上车门后示意司机离开。
林悦尔有些恼怒,回过身来瞪他一眼:“顾忘川,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忘川将她扯回到路边,避开汹涌车流,视线凝住她,做了个深呼吸,说:“最后再给我一次机会行吗?”
林悦尔想要大声笑,盯着他,仿佛不认识这个人:“顾忘川,你脑袋坏掉了吧?”
“是!是坏掉了!而且是无药可救的地步!”他深深地凝视住她,也不管是不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字一句地说,“小悦,从你离开之后,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我知道薄荷已经不在了,我说再多的后悔都没有用!那好,我不再说,我只想一心对你好!只要我还能在这世上活一天,我就会永远地保护你,爱你,直到抹平你心里的伤痕。”
不得不承认,他这番告白的确说得精彩,林悦尔真的好想为他鼓掌。只可惜,今时今日,悔之晚矣。
她讽刺地勾起唇角,伸手拍了拍胸口:“这里的伤永远都抹不平的,就算能抹平,也永远不可能是你。”
顾忘川咬着牙,眼眸似在充血,红得瘆人:“那是谁?夕岑吗?”
林悦尔皱紧了眉,紧紧盯住他:“你能想到的就是这个?”
“如果不喜欢他,为什么不离他远一点?”顾忘川深沉地问。
林悦尔抿了抿红唇,一下子又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顾忘川一滞:“你……你说什么?”
“呵呵,我说什么你听得到,”她上前一步,手指戳向他的胸口,“我在想的,也正是你心里所猜。”
顾忘川眼眸一点点瞪大,胸口突然被堵得厉害:“你……喜欢夕岑?”
林悦尔冷冷一笑:“就算是,那也是我的事。”
转过身,直接来到路边,招手拦下一辆出租,头也不回地坐进去,车子在他面前扬长而去。
顾忘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色一下子沉得厉害。
他捏紧双拳,低下头,全身紧绷得厉害,有种想要爆发却又找不到发泄口的愤怒。明明近在咫尺,可当他伸出手时,却又那么的遥不可及。为什么那个人要是夕岑?!
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眉头登时拢得更紧了。电话那头,是严晓君哭得沙哑的声音,让他去医院陪他们母子俩。
挂上电话,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望向天空,眸色纠结得好似一团乱麻。
他顺风顺水惯了,哪怕是父亲离开,也不曾有过这种身不由己、无奈无力却又随时都会崩溃的处境。他越是想要抓紧林悦尔,就越会无能为力,偏偏让他想要拒绝都困难!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撑到几时。难道,这就是他兼顾所谓责任的代价吗?
顾忘川去医院看望麟儿时,他睡着了,趴在床上,可爱得像只无尾熊。
他对麟儿的情感很复杂,自从薄荷出事后,他去看他的次数屈指可数。不是不挂念,也不是不疼爱,只是……他无法面对。
只要看到他,就会想到他身上背负着的代价。
严晓君哭红了双眼,她拧着眉,望着病床上的儿子,又看了看顾忘川,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刚才医生已经告知了她,麟儿的情况很不好,需要再次移植。但这么小的孩子,这种第二次肾移植手术,成功几率和远期效果都会不尽如人意。移植后的异体肾脏抗原会刺激身体产生抗体,多次移植会改变抗体种类,会影响到之后的配型难度。同时,医生也说过,最好是在兄弟姐妹间做移植手术,会降低些风险。
她已无法再生育,上哪里给麟儿找个兄弟姐妹啊?她甩了甩头,不愿再多想,宁愿寄希望于等待适合的肾源,也不能容忍让顾忘川再跟另一个女人生出一个孩子!
顾忘川离开医院,又回到公司,忙到很晚才回顾家。
VIVI的事被顾长天知道了,顾忘川一到家,就被爷爷略带嘲讽地质问。
身边接二连三地出事,他已是身心俱疲,懒得再与爷爷周旋了,赢了又能怎样?证明他比父亲强吗?不,父亲只是抛弃了他们,而他,却害死了自己的女儿。
他随意的态度让顾长天很不高兴,他沉着脸说:“这件事我要问责!绝不能姑息出卖公司的人!”
顾忘川扬起眉,淡淡地看着爷爷:“好,那就由爷爷来处理吧。”
顾长天怔了下,没想到他的反应竟然这么痛快,隐约还有丝消极。见忘川要上楼,他有几分愠怒:“站住!你这是什么态度?”
顾忘川收住脚步,转过头:“爷爷,你想怎样就怎样吧,还需要我的态度干吗?”
顾长天被他气得不轻,沉着的声音里有丝威胁的意味:“那我就开除那个女人了!”
顾忘川一转身:“您请随意。”
顾长天愣住了,叫来花姨想问明情况,花姨这才说他和严晓君一年多没来往了。
顾长天点了点头,那孙子刚才的反应不奇怪了。虽说孙子脱离自己掌握的感觉有点让他不舒服,不过,只要不跟那个女人有牵扯,倒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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