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节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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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摄政王府的浣衣房里操持了半年的苦役之后,她亦是毫无惧意的冷冷地看着他。
她知道,自己是为的什么要在他衣襟上别的那根针。
只因他月前下了一道诏书,将自己已死的父皇,册封了一个委实可笑的名号-----——寡恩侯。
当日父皇在军中自尽,尸首便被部将草草葬于东陵。而今,却连仅剩的一块无字碑,也要被刻上这样屈辱的名号。
她恨。
恨这个一手导致了自己国破家亡的仇人。
哪怕是只能在他的胸口处刺上一针,让他痛一下,也是她恨他的一种方式。
萧锦彦与她对视片刻,从她的眼底读出了不加掩饰的鄙夷与憎恶,他整个人渐渐冷厉起来,阴冷的表情令四下的人后背都生出了寒意。而后,他忽然露出了一个有些玩意的笑容,依旧是那种漫不经心的声调,道: “李德全,带她去浣碧池。”
浣碧池是王府西面一泓外头接进来的天然温泉,白日里热气蒸氤,更显得水汽茫茫。
水池四面都是山石相围,池底铺满雪白卵石,粒粒莹洁。
她被人褪去衣裳,整个人被按在池沿的青石上,那嶙峋的石尖硌疼她瘦削的肋骨,她几乎放声尖叫,可是他整个人已经席卷着压上来,她只觉身子更疼。
她沉默的反抗着,手脚并用,腹中饥渴,身形瘦弱,自己也不知自己从哪里来的那么些力气。
两个人在池水中扭打着,似是孩童的玩乐,又似纵情嬉戏的少年男女。不时溅起水花一片,清涟漪漪。只是她明显体力不济,他便更加慵懒的肆意欺凌。
待沉到水底,因着池底的卵石太滑,她越发是站不住脚,他像熟练玩弄老鼠的猫,轻巧地将她推到水深处,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在水里挣扎。
她呛了一口水又一口水,简直没了挣扎的力气,他索性放了手,她不会游泳,沉下去两手乱抓,眼前一片水的海洋,无边无际。
在即将窒息的最后一刹那,他忽然沉下来,突然覆上她的唇。
他带着阳刚之气的呼吸是她喉间唯一的一缕气,她不由自主的吸附过去,如同一尾缺水的鱼一般贪婪地吸吮着。
在这迷乱窒息的挣扎里,她终于缓过气来。却看见他眸中那一抹促狭的讥讽与嘲笑。那冷光瞬间刺痛了她混乱的心神,她于是奋力推开他,却不想,他又再度俯身压了下来。
他抓住她的皓腕,将她的身体扳转过来,以光洁的后背背对着他的身体。
两个人赤身裸体在水中纠缠着,她的长发散开来,仿佛最柔绵的水草,丝丝缕缕缠绕在他指尖。
他伸手托住她纤巧玲珑的玉臀,将宽大的手掌抵在她的腰身处,觅得那腰间天然生就的一块胭脂色蝴蝶一样的胎记,不住的轻轻抚摸着。
她浑身无力的被按在池壁,整个人像是一条软软的水草,双手亦被他轻巧的一只手反剪在腰后。
太阳照在水面上,粼粼反光令人睁不开眼睛,她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每一下下都是短促而痛楚——是痛楚,他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都是无穷无尽的痛楚。
可她却在这无穷无尽的痛楚中找到了一处窄小的通道,她如此痛苦,困于命运的凌虐而无法挣脱,可他却如此快活而恣意。
肆意的凌辱着她的肉体,凌辱着自己昔日的尊严。
她怎么能甘心呢?
她仰起头,极力忍耐着所有的痛苦和窒息。她在思索着,该如何给他最最有力的一记回击。
见她将脸反转过来,他的舌尖便就势凑了过去。她咬破了自己的唇,腥浓芬芳的血腥之气传递到他的蕾尖上,萧锦彦因此愈发的兴致高昂起来。
两片舌尖纠缠追逐了许久,柔嘉终于找了个空子吐了一口气。萧锦彦将唇移至她的颈间,继续在那一片冰肌玉肤上轻轻吻去。
柔嘉张开嘴,看见自己艳丽的血氤氲散开在澄净的水中,有种说不出的妖艳妩媚姿态。
她忽然微微一笑,妩媚地伸手抱住他的身子,而后,将自己娇嫩的蔷薇色樱唇送到他的唇边。
他有些意外于她的主动献媚,片刻过后,却欣欣然地接受了她送来的芳香甘甜。
舌尖相抵,缠绕,吮吸……他未曾想到,原来同样是女子,姿色各有不同,却有人能散发出如此令他迷惑的甘美气息……
这是他生平从未领略过的一种滋味。诱人,清醇,带有丝丝的魅惑,叫人欲罢不能……
忽然,舌尖传来一阵异样的痛楚,他几乎是猝不及防的,下意识的便用力推开她!
她居然咬破了他的舌头!血丝,弥漫在只剩痛楚的口腔内。
她被他一掌推到池边上,后背硌的生疼。嘴角,正挂着一丝嫣红的血水,眼底,却是丝毫不掩饰的欢快与自在!
萧锦彦有些狼狈的纵出水面,不多时,她也被人强行拉了出来。
李德全尖锐的嗓音里有着十分的恼怒,他指着柔嘉厉声呵斥道:“贱婢!你居然敢伤了王爷的万金之躯!简直是罪该万死!”
而萧锦彦此时已经披上侍从递上来的衣衫,紧紧地抿着自己受伤的舌尖。他招手示意人将她带上前来,未待他开口,她已然挑眉说道:“萧锦彦,你以为这般践踏在我身上,便能找回自己昔日失去的一切么?你——真正是个十分的可怜之人…….”
她的话没有说完,便被他忽然伸过来的两指紧紧地握住了下颌。他用力那么的大,以至于她都能听见自己下颌处骨骼的咯咯作响。
只是他终究没有用力捏碎了她的下颌,片刻之后,他强忍痛楚,低缓地开口说道:“傅柔嘉,你可知自己是在跟谁说话?”
柔嘉不惊不惧地看着他,待到他松开手指之后,才回道:“萧锦彦,你自知我说的是不是实话。这些年以来你不择手段,费尽心机想要出人头地,你可问过你自己,而今得到的一切是否令你感到开心?亦或者失去的那些才令你更加留恋?你如今做了南齐的摄政王那又怎样?你心中无爱,怨恨与痛苦却有增无减。你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权倾天下,可你身边却没有一个真正爱你你也深爱的亲人来与你分享这一切!你之所以这般拼命地践踏我,说到底,不过是不甘我曾拥有过你不曾拥有的一切!萧锦彦,你说这样的你,怎能不让我觉得可怜?”
“你!”他骤然俯身下来,逼近她的眼前,森冷的眸中翻涌着阵阵戾气。
两人对视片刻,他忽然勾起唇角一抹阴冷的笑意,继而以些许沙哑的声音对她低声说道:“傅柔嘉,本王还真是小看你了。啧啧,果然,你跟其他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说完之后,他忽又站起身来。环顾着四周秀丽的景致,似有些兴致盎然地说道:“不过你也有些过分高看自己了,你以为,本王将你留在王府中,便是真等着你回心转意?真是天大的笑话!本王说过,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历来都是没什么好下场的。两个月后,东晋的金吾大将军孙元靖将会带着他的妻妾来我南齐拜访。想来你也知道,这孙元靖如今最最宠爱的一个小妾,便是你母后——昔日的北秦皇后,凌佩缜。本王今日见了你,忽然有个绝妙的想法,你说,若是本王届时将你一并送与孙元靖为妾,那么,到时候你们母女俩岂不是可以在同一个男人的怀里共聚天伦了?啧啧,这主意想来也真是不错。本王且等着,看看到了那个时候,你还能不能死鸭子嘴硬?亦或者,你要不要当着众人的面来求本王饶恕你这个卑贱的奴婢?”
傅柔嘉显见被萧锦彦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震住了,她半晌才回过神来。是了的,自己便是在摄政王府的浣衣房中终日操持苦役,可也零星听到过一些关于母后的消息。
据说她在洛都沦陷的那一日,便被献给了东晋大将军孙元靖的帐中。至此,成为孙元靖的宠妾,依旧享受着昔日的荣华富贵。
而就连北秦旧宫人口中说出这段话时,那语气里也是含着十分的不屑与鄙夷。世人都说她堂堂一介北秦国母,在亡国之后居然委身仇敌,实在是不要脸无耻之至。
只有闻言缄默的柔嘉心里默默地为自己母后辩解着,不,不是那样的,母后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母后她不是那样的人!
见她面露怔呆愕然之色,萧锦彦这才脸色稍稍和缓了一些。他心中沉吟片刻,最后转身走出了一段路,对身后跟着的李德全道:“既然如此不识抬举,将她押入苦役司,着人好生看管着,在孙元靖进京之前,可不能叫她寻了短见。否则……”
李德全听着主子那话里的意思,连忙应道:“是,王爷请放心,而今苦役司那边本来就看守严密,奴才再传了您的旨意过去,断不会有什么岔子的。”
“嗯,另外,再安排个人,看着她。”萧锦彦说了这一声,李德全倒是有些摸不到头脑,问道:“看着她?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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