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节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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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天光照射。一个人活着,然后死去。一个人活与不活是一样的。他不存在,一切照样存在。
我在这里,面对黑夜的沉寂。
一个吉普赛女人说,你四十三岁是会走正印,我问她什么叫正印?她说,皇帝盖下来,就是印。我一直在猜,怎么也猜不出来。
只有这里。夕阳。为什么我的梦中反复出现这个幻象?
我在这里居住,这里就是宇宙的中心。
灯光照着纸张,只有孤独的日月,在存在,在手上。我被迫存在,被迫忘记,被迫修改自己的历史。
我正勾画自己的一生,一声响做别的事,什么也没有干成。没有发达兴旺,没有创造奇迹,只有一个普通人,在一个小镇生活着。
在一个直辖市,1984年,我与H在琵琶山公园看夜景,然而,一切都过去了,只留下记忆,而记忆会丢失,再也找不到。
第二天,三个人在嘉陵江大桥合了一张影。
2009年,我又去了一次,应友人的邀请。我同一个传销人员从省城出发,坐了4个小时的汽车,到达了直辖市,我们到达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K在下面检查工作。我们进了一家网吧。10点钟,K来了,我们一起到了他工作的警察署,他写了一个宾馆,我们三人进去,喝茶,抽烟,闲谈。
我在这里,开始回忆。往昔就是现在。过去和现在是一体,并不分离。
20年前,我们曾在一起。历史重演。历史就是现在,英格兰。诗人艾略特说。
回忆:20年前,K在一家服装公司,他对我说,他喜欢一个女教师,他说,狗日的,和那个女教师搞起来,太痛了。现在,他痛过了。历史已经同人告别。
回忆:我们一起办了一个地下刊物,叫飞翔,我们写诗,热衷艺术,他设计封面。我则担任总编。我写了黑夜之子,20年后的某一天,他对我朗诵,在电话里,我心想,真的吗?这是我写的,太不可思议了,现在,我再也写不好这么好的东西了。我也曾有过年轻的时候,可惜已经不在了。20年后,我还在写诗,没有出息。
然后,三个人开始吃海鲜,喝酒,喝着喝着,传销人员哭了起来,我们安慰他,给他的瘫痪在床的妹妹打电话。
哎,红玉吗,你好吗?我是庄臣,我们在喝酒,有你的弟弟。我们问候你,你要多保重哟。
你的女儿呢?哦,在上班,在哪里上班?人民医院里当护士,那好!你有福哟。
我们好。好。
我们打完电话。传销人员吐了。
结完帐,我们去了解放碑,已经是下午,太阳暖和的照着。这里的太阳和别处的不一样,显得特别的温和,仿佛是母亲的目光。
这里的人民生活平和,看不见黑社会。
三个人合了一张影。
然后,在传销店前,传销人员发火了。因为K在霉他们公司。他说,你们滚。然后,他自己滚了。
晚上,约了大学的同学,一起吃火锅。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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