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节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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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人们见面只招呼一声：新年好！平平淡淡。确实与以前国营单位同事之间嘻嘻哈哈热闹的场面有别。
我又埋头于工作。
鲁经理从前排绕着走到办公室，又从身后走过去倒水——象个监工！
有新潮女士向鲁经理讨要红包，他只是耸耸肩尴尬地笑着说：我也想要，没有人给。
本想和鲁经理打招呼，但他径直走过去了。然而，下午下班后在网上看文章，鲁经理却又故意走一圈，过来问：“你看什么？”
“看文章。”
一双监工逼视的目光，很不自在。
大小头头都没有回来，也许他老大，要负起责任来。
第二天早上上班，刚走到路口，就听到后面有人喊：“袁工——”
听见是Han的声音，我放慢了脚步，扭头转身招呼道：“韩工，这么早来了。”
“你回家了没有？”
“回家了。”
“你是姓袁吗？”
“我姓梅。”
寥寥几句，也是这么平平淡淡。
我们前后走着，很快他大步向前，径直地走过去，随即我后面绕道去买了2个鸡蛋。
到了办公室，只见他们一个接一个到Han那儿去拿干牛肉片吃，齐工拿着一片正吃着，看见我对我说道：“韩工叫我们都去拿。”
“我不好意思去拿。”我腼腆地回答道。
“你不好意思去拿，他又不好送。”齐工奚落说。
不一会儿，Han却空着手过来了，小气得连声都没有吭，只是径直给我布置工作，我便没有吃上。不吃也吧，只不过象片干面包。
Han立刻吩咐我把酸站车间121单元新旧管线分开，先计算出新的量来，3月份要发包出去。并看了我所制作的表格清单，一再叮嘱“别搞错”。
“没问题，保证准确。”我很自信地回答他，“一次搞定。”
这次是直接在电脑上统计计算的，驾轻就熟，立即分别制出121单元新旧管段表格来，旧管线部分参照印尼旧管段表，直接填写，很快；可新管线部分要自己估算，很是费劲……
下班后轻松一下，正查看久违的南方周末时，Han又来问我的英文名字。“拼音——”我边写边说。我已写给他了，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也许不见了。他还挺有耐心，打印完了又让我看。
然而第二天他却比较无理。虽然过了下班时间，我仍在埋头计算、忙于汇总，他走过来猛一问：
“梅小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什么时候？”我若有所思地问。
他却怒不可恶地呵斥道：“我的话你怎么总是听不懂！”
“我是问是年前，还是年后？”我小心翼翼地分辩说。
“年前！”他仍生硬地回答。
“元月20”
“1月20”。他口中念道却写成1/02
“错了。”
……
上班才几天，我还没有过听不懂他的话，真是使性子。
从这天起，我发现他们天天下班后开会。
果然，江工问我上班时间打印关于化妆品内容没有？韩工叫以后上班时间别打印这些内容。我向他解释了一番。他却更加埋怨道：你不去拿不就没事了！我哪里想到，很是无奈更是委屈。
晚上加班，继续填写管线长度，鲁经理经过时，看着我想说什么，刚出口：你——我没有好气轻声反击道：“老监督我！”他扫视一遍后便走开了。
他真是时时刻刻不忘履行自己的职责，这是他的权力，他也有这个便利，——走进他们布置在里侧小间里的办公室，他想走那排穿过去就走那里走，这更是他的自由，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然而，更可恨的是，中午公司供应快餐，在同一个食堂吃饭，虽然有许多张桌子，想避开他们有时也不可能。
饭厅有一间半教室大小，整齐地排列着两列大园桌、椅子。一天中午吃饭晚一步，前排座无虚席，我举目无亲，便走到后面倒数第二排位子，来到一位女子的桌子旁。刚落座不久，随后黄懂便到——我当时不认识他，端着一份快餐，同那位秘书小姐招呼道：“小姐能与你们共进午餐吗？”便坐了下来。
“没有问题。”那那位秘书小姐喜形于色回答说。
黄懂更加虚伪地说：“与你们共进午餐，是我的荣幸。”
……
接着鲁经理看见黄懂，也端着快餐盘坐到里边对面去——真是冤家路窄，我见了很是别扭。本来尽头有一里间，供他们吃饭，他们不去。也许太远，也许太孤单。因为他们外籍经理，很少有人到食堂吃饭，通常里面总是空的。随后又来了一位小姐，才觉得好一点。
随即食堂老板端上一盘菠萝来。黄懂没有说声谢谢，却不紧不慢虚假地说：“这是借你们的光。”
我们可从来没有这等待遇，这两位小姐也不可能有；再说我们都已经拿了自己的一份。真是一位伪君子，虚伪到极点，我简直要嗤之以鼻。
忽然鲁经理指着我对黄懂说：她是搞管道的。
黄懂却漫不经心地说：我不认识，女的干管道很少。一种怠慢的口吻。
……
那两位小姐先后走了，走时招呼他们道：慢慢吃。我后走，站起来说：先走了，再看看鲁经理说：走了。
“还有菠萝没有吃。”这是黄懂的声音。
“吃了。”我手里拿着我自己的那份，头也不回地说。
回来后耿耿于怀。下午在他经过时问江工那个人是谁？江工很惊诧地说：“他是中国最大的头——黄董事长，你怎么不知道，太孤陋寡闻了！”
我更觉得此人虚伪！！
江工说他近期老出差，很长时间没在国内，这两天才回来的。我这才发现他走进了董事长的房间。因为它在最里角，我眼睛近视，以前从来没有去注视过。
接连两天，外面雨雪交加，天气变得寒冷了，但在如此拥挤且有空调的办公室里一点也不感觉到冷，工作一点也没有耽误。列算完一部分新管线，打印出一张A3纸来，江工看了说不太好，Han会看不太明白。看了他们做的表格不如我的明了！我是挺自信的，但为了更加完善清楚，继续添上各管线上的阀门。一次，正在汇阀门的时候，Han叫去对外管线，我推脱了，做事要做到底！第二天上午汇总完，交Han看，这才顺便去对了外管线。真是干的越多，事越多。下午继续填写旧管子清单。就这样一整天忙于汇总，盯着电脑看，眼睛干涩，干涩，累累！！！而且工艺流程图还在不断地修改完善，我做的管段表也要随时作调整。以前从来没有这么折腾过，这么累过！！！发多少工资，接近3000元才有决心留下。这时江工无比担忧地问我：潘队长找你怎么办？我气恼地回答他：你去跟他说。他又推脱说：我不好说，他会说老学哥不够意思。我也懒得纠缠，只得暂且听其自然，但随遇而不安。
……
直到2月13日参加了员工培训，对公司有所了解，才增强了点信心。
按公司规定，新进来的员工都要进行培训，但培训是不定期的，等新员工积累到一定人数时才举办。随着公司不断进展，队伍在不断壮大，在我进入公司的春节前后，每天都陆续有新面孔出现。2月13日早上上班，邓小姐分别通知我们各位新近来的员工上午9点参加公司培训。
9点钟，我们被安排在前台后面的乒乓球室里——会议室被赛得利领导占领了。围坐在乒乓球台一周，有一侧靠墙也坐了一排，有二十多人，男女平分秋色，有很多面孔已熟悉了。
培训课程是由人事部许经理讲解，他只是就公司的性质、创建和规模简单地作了宏观介绍，使员工对公司总体有所了解。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岗前技能培训，因为员工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都是有一定技能和特长的，否则，不会坐到这里来的。
许经理介绍：金鹰集团大老板陈江和是印尼华裔，百达、赛得利隶属于金鹰集团，百达是负责集团项目建设的管理工作，我们现在在九江投资建的是赛得利（江西）化纤厂，已在去年10月正式动工兴建，投资额为2.15亿美元，明年3月份投产后每年生产6万公吨的粘胶纤维。
金鹰集团是他1970年代初在新加坡注册的亚太地区一家以森林资源为基础的多元化、跨行业的综合性工业集团，总资产超过60亿美元。业务主要有森林资源系列开发与生产、食用油及油脂化学品生产、能源等多项领域，企业投资遍及印尼、新加坡、马来西亚、菲律宾、芬兰及我国大陆和香港等地。业务涉及造纸、棕榈油加工、房地产、基建、煤矿和石油化工等项目。是世界上最大的纸浆生产商，在印尼拥有自己的森林，有一个镇的势力范围，什么都能搞定，在海关能畅通无阻。雇用员工总数达5万6000人……
陈江和于1991年开始出口纸浆到中国，1995年和芬兰的UPM公司，在苏州常熟市合资造纸厂，总投资额为6亿美元，年产35万公吨纸品，后来因亚洲金融风暴，于去年8月31日将所持有70％股权出售给对方。脱售这项投资使金鹰国际集团获得丰厚投资回报，而该集团于1998年以4000万美元在苏州工业园独资的纸品加工厂，目前年产4万公吨的纸品。
百达下面工程有的是：
金鹰国际集团投资19.8亿美元的亚太纸业（广东）有限公司，在江门新会，很快要举行奠基仪式。工厂位于银洲湖西岸的双水镇，占地面积6700亩，建成后年产高档文化用纸100万公吨，年产值将达60亿元人民币。这个项目投资规模仅次于惠州壳牌石油项目，是广东省第二大外商投资项目。该项目分两期进行，全部建成投产后，将成为亚洲地区最大的文化用纸生产基地。
金鹰国际集团准备买下山东省的日照纸厂，要进行改扩建，有关投资有待中国政府的批准，预料会在年底落实。
金鹰国际集团目前准备在中国进行的另一个大项目，是在江苏省兴建一座液化天然气接收站，并在接收站旁边兴建供电量达2400兆瓦的燃气机组电厂。液化天然气接收站将向印尼国营石油公司输入天然气，有关投资项目已签署协议，总投资额估计为10.1亿美元，目前正等待中国中央政府的批准，预计会在明年或后年落实。
一向行事为人低调的陈江和，在亚洲金融危机后将金鹰国际集团的总部设在我国……
仿佛资金充裕、财源滚滚，前途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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