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节 第二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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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问了一大串问题：工作单位在哪里？干过什么工程？工资是多少？以前和江工就认识？我都认真细致地一一作了回答，说求职信上我也都写了。并发自内心地说：干好了这个工程，我想留下来。他也认真地听着，没有发表任何疑义，只是一再地强调说，干我们这个工程很辛苦。我不以为然辩驳道：以前我是在施工单位工作，天天需要上现场指导工人施工，我都干的好；在这里是建设单位，属于甲方工程技术人员，只是管理而已，相对来说应该轻松一点。
Han微笑着不置可否。突然他却伸手要我编的材料计划看，我始料未及。以为有同事的引荐，什么资料都没有带，更不用说材料计划了。其实，编材料计划是最基本的工作，但每个工程下来我从不保存，只是保存施工方案。我解释了一通，他仍表示怀疑。接着他问我干了那些种类的管道。我列举了：铸铁管、碳钢管、不锈钢管等中低高压管道。忽然他又问：“你干过聚丙稀管道没有？”“没有。”我如实地告诉他。他也坦然地说：“我也没有。”真是彼此彼此。
不料，这时在一旁的邓小姐拿着我的求职信咄咄逼人地说：你这上也没有写什么。爬高上低的你行不行？干我们这个工程很辛苦，四层楼，一会儿要上，一会儿要下的。比如，你刚下来，工人又要你上去，爬这么高很累的，你一个女同志行不行？……
“要是这样也太没有水平！有好多事情事先都可以准备好。”我不屑地应对她，“能行，以前在苏州五六层楼我都爬过。”
最后han轻轻拍了一下桌上的表格，很坚定地说：我们工资没有这么高。便起身道：就这样了，叫人事同你谈一下。
邓小姐也一再强调工资没有这么高，要我等通知，让人事经理定，自己作不了主。
……
江工出来送我们到车站，了解情况后，一路责怪我：根本没有想到，你不应该这么实在，说有工作，不敢用你，怕闹劳动纠纷。我还强词夺理：说没有工作，不就显得自己没有能力；再说你也没有提醒我。就怪一旁的小邓问这问那，有的我肯定没有回答好。……
一回生二回熟，这回去坐的是从九江化纤厂开往火车站的小公共汽车，走的是稍直的道，但也都是起起伏伏的水泥山道，是九江化纤厂开辟的；后驶上了宽阔平坦的九瑞大道，是市政开山劈地新修的；但九瑞大道还没有修到头，其中有一段还是九江到庐山必经之道，路况很不好。但最遗憾的是，修九瑞大道劈开了两座大山，现两面坡是光秃秃一片，且正在分化，很刹风景。
经过这么来回走一遭，我觉得九江城区面积实在太小，九江地区丘陵面积很广，九江原本就是在丘陵上建造的；九江到处有湖光山色、到处是绿水青山，发展旅游业应是很适宜的。
好几天没有音信。10日，江工忍不住打电话责怪说：不该说有单位，应该说下岗，怕你有工作，没有干完就跑了；昨天又有人来应聘。你要与han沟通，他心软，打电话！
我也坚信，不是自己没有能力，只是目前他们不够了解。于是按照江工的意图给han打电话，我首先强调自己的工作能力，并声明说，我是下岗的，在家里呆着，现在没有工作。Han却依然说：我不能完全确定你能不能行，我们想找最合适的，你又没有资料给我们看。我一再解释，也无济于事，只好放下电话。
第二天下午突然想起我笔记本电脑里可能储存的有，心想这回笔记本电脑可派上用场了。遗憾的是打开后竟然找不到一份有关管道材料计划，我只好抓紧时间编。这几天白天总是停电，12日编好了，晚上连上电话线准备发出去，却怎么也上不上网；13日上午利用电池里的电，重新建立连接，上上网了，邮件却发不出去；真是糟糕透顶！农村又没有网吧，就这样条件，干着急。
傍晚时分，却意外接到了人事经理许经理打来的电话，他向我大致询问了一些有关情况，也问能否提材料计划，我都圆满地作了回答。他比较满意，并客气地说，邮件不必发了，等通知；但却又圆滑而为难地说：工资有点困难，先给2000多一点，以后还可以根据实际能力加薪。
“可以，以后要根据能力加。”我也充满自信答应了他，“最低不能低于每天100元。包工队都一天给100元要我去，我没有去，因为他们素质低，我想体验一下你们外企管理水平。”
放下电话，以己推人，寻思：他可能也有难处，凡事都需要有一个认识的过程，刚开始待遇低一点，可以理解；只要平等待人，工作环境使人心情舒畅，比六化建强些就行。于是我更加信心十足，晚上继续忙于发电子邮件，这次却终于成功了！
给Han发的邮件：
韩经理:
你好！
我是应聘者梅岭，你曾要我拿做的材料计划给你看，我手头没有，直到昨天下午才想起来我的笔记本电脑里可能储存的有，但遗憾的是打开看只找到一份3000立方油罐制作的材料计划，因为我认为材料计划占空间，也以为以后用不上，每次都清理了；然而3张备份软盘，打开2张里也没有，还有1张打不开。情急之中，我把去年年初负责的小工程——化工厂界区外管线凭记忆再做一遍，现邮寄给你看看，你该不会再怀疑我的能力吧。同时工资问题，我不是要求太高，只要有3000元左右就行，你也可以根据我的实际工作能力给。
如果我有幸被聘用，你会发现我的优点：工作踏踏实实！
谢谢！
给江工发的邮件：
江工:
你好！
你们韩经理要我拿做的材料计划给他看，我直到昨天下午才想起来我的电脑（笔记本电脑随身带）里可能储存的有，但遗憾的是打开看只找到一份3000立方油罐的材料计划，因为我回来之前把有关材料计划都清掉了，以为用不上；然而带回来的3张软盘，打开2张里也没有，还有1张打不开。情急之中我把去年年初负责的小工程——化工厂界区外管线凭记忆再做一遍，给你们韩经理也发了一份，看看他是什么态度。同时工资问题也请你讲一下，我不是要求太高，只要有3000元左右就行。
拜托了！
翌日，我还兴致勃勃想演示给一旁的父亲看，可不幸，已发出邮件的附件怎么也打不开，更糟糕的是底稿也找不到。我又急忙给江工写电子邮件，予以解释。
江工：
你好！
我给你和韩经理发的邮件其中材料计划附件是不是打不开，因为发完以后我演示给我父亲看，才发现是个快捷方式，可能是两份文件合在一起用文件夹形式的原因，缺少这方面经验。想重新发一份，已经不可能了，因为刚发完就把桌面上的文件夹删除了，找我的文档里面也没有，以往往桌面拖都是复制一份，这次怎么就出毛病了没有复制上；这几天白天总停电，昨天上午利用电池里的电，重新建立连接，上上网了，邮件却发不出去；本来傍晚人事经理许经理打电话说给2000元多一点工资，问能否提材料计划，邮件不必发，等通知；然而晚上顺利上上网了，邮件也能发出去。
早知如此，不发还好了。
请韩经理谅解，别以为我蒙人，今后我一定要改掉这个坏毛病。
谢谢！
然而电子邮件又发不出去。幸而第二天江工打电话告诉已定下来要录用我了，我才释然！
16日傍晚时分，邓小姐果然打来了电话，通知20日去报到，并要求带上相关证件和健康报告。她焦急地说，打几次电话都没有人接。我忙解释说，一天都在家待着，只早上听到电话铃响了4声，从外面赶进来时就停了。
真是好事多磨！
第二天，星期五，我赶紧抓紧时间，过江到第一人民医院检查身体，并顺便备好所需证件的复印件。
1月20日，星期一，一应具备。一大早，我手提行李箱急匆匆到3里开外火车站赶9点的火车。虽然走的路程比较远，但坐火车准时、快捷。
刚出站，3个骑摩托车人一下子围了上来，我不坐，他们还要拉拉扯扯；这时一个拐司乘机开上前来，我看司机是个残疾人，以为可信。我告诉他要赶到化纤厂，请拉到三里街11路车站去，因为那儿车多。他开价3元钱，却故意从地下通道绕着走，只开到附近17路站牌就停下，让我在此等小公共，便伸手要3元钱。我每次回家，都是从这里上下车，对这一带挺熟悉的，我气愤地责问他：这是那儿？才100多米远的距离，我还需要你拉呀，在地面上就能走过来，你以为我是好远的人！我不给钱他，小公共在此处又不停，便坚持要到三里街，他才让我上车，却又转回到地下通道走，把我拉到前面桥下广场等小公共的地方，仍然伸手要3元钱。这时一摸口袋，发现备用的30元钱零钱已不翼而飞，我断定肯定是被刚才那3个人联合起来偷走的。只剩下2元零钱，给他他不同意，非僵持着要3元钱不可。
小公共汽车司机听见了却打抱不平地说：“他要你拉到三里街，你拉这儿！”
他还是恶狠狠无理坚持要3元钱，我怕他有什么过激行为，只好从箱子里拿出50元钱让小公共汽车司机找开，给了他，他才扬长而去。我于是气愤地指责道：“做事这么昧着良心，你还要倒霉的！”
真是欲速则不达，时间花的还要长。我还得自我安慰：破财免灾。
10点钟坐上车，到三里街又等到10点30，11点多才到公司。
这回我同保安说是报到的，就可以长驱直入办公室了。
我同江工打个招呼，就去小邓那儿报到，交齐所有相关资料。邓小姐拿着毕业证的复印件要原件，并有些地诧异问：“你是中专。”
“后来函授大专了，没有拿。”我含糊其词地回答她。心想好多人还不如我，是花钱混的大专文凭。再说公司的档次也未见得有多高，我是有真才实学的。
邓小姐一再追问：“是没有还是没有拿来？”
“以前函授了，有事耽搁了没有拿上。”我理直气壮地说，“以前的中专，比现在的大专都强，我干这么长时间，这点水平还没有？！”
她也无奈地说：“你说的也没有用。”但还是有些信服，便不再追问，不了了之。于是热情地让我去领办公用品。我便偷偷地乐，闯进来了。
一会儿，许经理西装革履——仅有的一位，过来招呼我说，下午下班后安排住宿，让我等着。
下午han给我安排了座位和工作。
5点下班以后，许经理热情地为我安排住宿，主动地过来为我提箱子，我跟着他走。别人看见他提箱子，以为他要回家，问他：要回家了？他指着身后的我回答道：给这位小姐提的，我们就是干这些的，为人民服务嘛。不卑不亢，多么圆滑，不愧为人事经理。但我还是不禁有点感动。
车直接开到前面九江化纤厂招待所，他们把我引到了二楼陈会计的房间。房间不大，正好摆着两张床铺。陈会计是财务主管，他们都要让她三分。此时她却也很客气地说：没关系，正好，一个人住也是要这么多钱的。
房间里还间隔着一个小卫生间，有热水器，24小时可以洗热水澡。我可毫不隐瞒地说，这是我自出外施工以来住的条件最好的一次！终于安顿下来，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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