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说，醉酒的人醒来时会忘记他醉着时所发生的事。

你应该，也是这样吧。因为第二天，我站在蛋糕店的窗户外徘徊着想，进去会不会被你拿扫把赶出来时，你已经满脸笑容地出来迎接我了。

你说，傻小子，干吗不进来。

我的眼神躲闪，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又问我，昨天我是喝了多少酒啊，头痛得要死，昨晚，我有说些什么吗？

我摇摇头，没有。

你拍拍我的肩膀说，晚上来我家吃饭吧。

我看着你眼底不可捉摸的黑色潮水，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一天我特意围上了你织的围巾，你还是煮面给我吃，在你的那碗放很多很多的辣椒酱，吃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吃完饭后，我们靠在沙发上透过天窗看星星，你从口袋拿出一张纸，我认出，那是我们第一次遇见时，我写给你我名字的那张，你居然保留到现在。

你在“单飞”旁边写上你的名字，喃喃道，你叫单飞，我叫辜形影，形单影孤，凑不成双，不是个好兆头。

然后，你站起来，说，我去切水果给你吃。

没过多久，你就端着水果出来了。我对你笑了笑，朝你走过去，在离你几公分的距离时，脚一崴，对准你手里的水果刀，倒了下去。

失去意识前，我最后看见的，是你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眼泪恣肆的脸。

我动了一个不大的手术，那一刀刚好刺到了我的阑尾，医生顺势切除了这个隐患，在我的腹部留下一个浅褐色的伤口，每当想起你时，便会隐隐作痛。那个时候，你已经不在我身边了，确切来说，你叫来救护车把我送进医院后，就离开了我。

你留给我一封信，你说，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可我第一眼看见你时，就认出了你，但是，我才发现你居然是个“哑巴”，那么我也没有恨你怨你的理由了。

可是单飞，如果你能这么一直“哑”下去，或许我们现在，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如果你没有喊出我的名字，我也不会重拾那些仇恨，虽然那件事你并没有错，可我很想问问你，你为什么，不救我们？妈妈是因为失血过多死的，如果那个时候，你及时去报警，或许，多年后的我们会以干净的姿态相识相爱吧。

这么多如果，仅仅是假设。

只是现在，你还了我一刀，我们之间，也算是两清了吧。而我，也没了再留下去的理由。我开始明白，有些爱，注定是背道相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