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节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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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言语已是多余,这样干干净净地相看一眼,就足矣。曾经那样轻易别离,如今,再不要轻言相守。转身之后,那一地,落满的都是叹息。
这首《钗头凤》刻在了唐婉的心里,最后,也是这首《钗头凤》夺去她美好的生命。她本可以遗忘,和赵士程过完以后平凡的人生。可她是红颜,痴心的红颜,注定了,她要薄命。她将所有的思念,所有的悲哀,所有的血泪,填成一首《钗头凤》,为了纪念她的爱情,哀悼她的人生。
与其过那种强颜装欢的日子,不如自我了断,死了,也就不需要给任何人交代。而活着的人,却永远也忘不了她,陆游就是这样,在愧疚中思念她一生的。
没有背叛,没有辜负,她给自己挖好坟墓,用落叶裹着爱情,一起葬下。春天开始的故事,在秋天就已经结束。她死在秋天,是因为她尊重落叶,尊重死亡。
风花雪月,过眼云烟收藏界有句话,叫“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意思是说,从事收藏业,你没有钱不要紧,做生意被人骗了、亏了本也不要紧,只要你会识货,知道什么是宝贝,是真古董,一旦遇到机会,财源自会滚滚来。所以,玩收藏的,平时就是喝茶、聊天、交友,不像一般生意人那样忙得焦头烂额。其实,大而化之,我总觉得人生也是这样。有的人天天在你身边,可你偏偏不珍惜,视而不见,直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意识到失去了一件宝贝;有的人看外表、包装,貌似宝贝,等到生活在一起,才发现上当了,遇到了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这个时候想脱手,已经没有人接盘了。
如果朱淑真的老公活到今天,那么,我敢打赌,他一定后悔不已:曾经拥有这么一个多才多艺的老婆,后人费尽心机地研究她,整理出版她的文集,我怎么就不珍惜呢?
我只能说,朱淑真的老公不“识宝”——当然,也许他另有所爱,或者有女作家恐惧症、对作家敬而远之,根本就无法也不可能爱上朱淑真,那又另当别论。毕竟,夫妻之间的感情是相当复杂的,爱与不爱,外人其实是不好做简单的判断的。
根据现有的、能够查到的资料,我只能下这样的结论,郁闷出诗(词)
人。
朱淑真嫁错了郎,她的丈夫一点也不爱她,她的婚姻相当不幸,《辞海》中的说法是“相传因婚嫁不满,抑郁而终”。
有一种说法也许是推测:说朱淑真对老公的冷暴力忍无可忍,毅然选择了离婚,自己搬回到娘家去住了。离婚后,遇到了一个死了老婆的男人,两情相悦,元宵节那晚,他们大胆地牵了手,冒着异样的世俗目光,去逛灯会。她以为只要大胆就可以追求到幸福,她以为只要付出就会有回报,她以为有情人终会成眷属,所以,“幸福着你的幸福”,她憧憬着美好的愿景,但女人的直觉又让她生出莫名其妙的担忧,担心太美好的东西会轻易地失去。于是,她提笔写了一首《元夜》:
火树银花触目红,揭天鼓吹闹春风。
新欢入手愁忙里,旧事惊心忆梦中。
但愿暂成人缱绻,不妨常任月朦胧。
赏灯那得功夫醉,未必明年此会同。
火树银花如何红火耀眼,锣鼓喧天闹春风,我抛弃旧爱不久找到了新欢,拉着新欢的手,愁绪悄悄地袭来,让人心惊的往事好像还在梦中。
但愿暂时拥有这份缠绵,即使我和他的未来像月一般朦胧又有何妨。赏灯那得功夫醉,这样的情景明年未必会像今天一样。
哪知道,“未必明年此会同”,一语成谶,果然,到了第二年元宵,再也没有了新欢的消息,一去渺渺无音讯。等待的爱成空,加上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她已经从失望到更失望,直至绝望。
她选择了投水自杀。
虽然她的离婚让父母颜面无存,但女儿毕竟是女儿,自杀对于父母无疑是个噩耗。还是圣人说得对啊,“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儿如果不是读了那么多书、写了那么多诗词,也不至于离婚,更不至于自杀。父母亲越想越伤心,索性将女儿生前写的诗稿一把火烧了,一了百了。
我们今天还能看到朱淑真的诗词,得感谢一个人:魏端礼。是他到处奔波,搜集朱淑真的遗作若干首,然后编成诗集《断肠集》,从而让后人记住了这个婚姻不幸的宋朝女子。
由于过去的历史皆为史官所撰,多少有点“御用”的味道,至少拿了朝廷的俸禄,所以很大程度上是在为帝王、将相做家谱,草根阶层很难有机会出现在历史书籍中,属于“沉默的大多数”。那些没有功名、一生没有官职的男人,纵然颇有名望,也未必能进入官家史书,比如南宋著名词人、浙江宁波人吴文英,词写得真好,“如唐诗家李贺”(郑文焯《校梦窗词跋》)
,“词家之有文英,如诗家之有李商隐”(《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梦窗词》)
,但一生未当官,只能当幕僚糊口,所以,他晚年,60岁左右吧,竟然饥寒交迫而死,这样的人尚且无法进入朝廷当官,更何况朱淑真这样的小女人呢?
但是,鉴于朱淑真在词方面的贡献,《辞海》中还是将她列了进去。《辞海》(1979年版)
中关于朱淑真是这样说的:朱淑真,宋女作家。号幽栖居士,钱塘(今浙江杭州)
人。一说海宁(今属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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