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3节 亡命(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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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点点,山岗四周死一般寂静,连一丝风声也不闻。惊鸿将脸贴在冰冷的墓碑上,“先夫白朗之墓,未亡人”九个殷红的大字刺的她心生疼。她瞑目喃喃道:“你叫我好好活下去,我也想听你的话,可是……正派联盟们已经达成了共识,定要确定我死了才肯不屠谷,以我一人之命换回那数百弟子的性命,值了。”
忽见天空燃起了白色的信号弹,她忙敛容坐直身子回应了一枚信号烟雾,片刻后,一群面夹人脚步轻盈的从对面树林里走了出来,正是绝情谷麾下秘宗门门众,他们快步奔过来,拜伏在白朗的墓前痛哭失声。
惊鸿双手扶在心口,努力抑制住内心巨大的悲痛,泠然道:“人已经不在了,诸位兄弟……节哀吧!”她的目光投向人群中为首的紫貂:“白门主牺牲,各位应尽早立出新主来主持大局才是。”
紫貂回头和众弟子相互对望了眼,齐声道:“我等但凭夫人做主。”
惊鸿叹息:“好吧……紫貂,你是门中元老之首,就由你接掌门主一职。”紫貂叩首:“是,谨遵夫人谕令。”惊鸿又问道:“秘宗门中还剩多少人?”紫貂摇头悲悯道:“比内三堂的情形还要遭……除了今日到场的外,其他人都联络不上了。”
惊鸿缓了好大一口气道:“那天凤阁呢?有没有天凤阁属下的消息?”
一名代号叫“血鸽”的女弟子回禀道:“这个属下知晓,决斗时天凤阁众弟子都被打散了,不过他们已和六姑娘凌青奴会合,并于昨晚离去了。”
惊鸿顿首:“脱险就好……你们也尽快退回天竺国的总舵去吧!”
紫貂惊疑:“夫人您有什么打算?您和我们一起走吧!”
惊鸿摇头,决绝道:“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决不能走……我自有打算,你们走吧!”紫貂是看着她长大的,知道但凡是她做出的决定,就决无更改的余地,只得无奈的率众拜别后走了。
“该走的都走了……”惊鸿扶着墓碑站起身,仰望天空,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色彩。“是时候了……白朗,我昨晚偷偷去见了沈异,我让他故意向断无敌泄露出我的行踪……他们不是说要确定我死了才肯放过内三堂弟子的性命么?好,我就给他们制造出一个理由!”
她扬眉望见岗下火光熊熊,片刻后,却只断无敌和宫剑侠两个人走了上来。宫剑侠微微笑道:“白夫人,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会找到你吧?哼,沈异不愧为尚云嶙的弟子,亏你如此信任委以高位,他却为了活命而背叛你。”
惊鸿背对着他,淡淡笑道:“这个世上最险恶的就是人心,最善变的也是人心。我早就看透了,从来也就没有指望过他什么。”
断无敌眯眼注视着白朗简易的墓碑,感叹道:“其实我没想过杀他。”
惊鸿的心猛然一疼,道:“这话你已经说过一次了……”
断无敌摇头:“他是莫四娘的儿子,我不该杀他,可他又是欧阳霸天的徒弟,我却是非杀不可了。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通知其它门派同来?为什么只我和宫剑侠上来?因为在你死之前,我想让你知道一个隐藏了二十年的秘密。”
惊鸿眉心一动,只听他续道:“你已经知道了宫剑侠的真实身份,他曾是绝情谷内二堂的弟子,那你又可知我是谁?我原名断心,乃是你师祖江寻的小弟子,你师父欧阳霸天的师弟。”
石破天惊,惊鸿猛然回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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