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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情感的燃烧

  夜幕慢慢地拉开了帷幕,公路相向奔驰而来的汽车都亮起了示廊灯,远远地看去,像旧时走街窜巷的货郎手里的油灯。一点点地在公路上散闪开。
  
  卢玉玺从坐在车内,除了听见窗外呼哧的风噪声,她什么也听不见。
  
  此时,汽车咆哮地加大了马力,正朝着郁江的市区方向开去,或许司机也想抢在天未完全黑下来的时候驶进郁江市区。等天完全黑下来,正是人们吃完晚饭出来户外活动的时间,此时市区道路上是人多车多,交通顿时又恢复了一天的常态。
  
  麦东明饥肠辘辘地站在车站的出口,他左顾右盼地看着一拨拨从出站口出来的乘客,却不见卢玉玺。麦东明心里直着急,他多次把头扭向车站内的停车场张望。
  
  “小伙子,干啥呢?”一个腰下挂着黑色橡胶警棍的保安走了过来,“是等人?”
  
  “是的,没见人呢?怪事了,明明车都已到了?”麦东明只顾朝停车场里不断地张望。
  
  “走吧,没有车进站了!最后一辆车已进站了,里面没有人了!”保安不冷不热地扔下一句话便走开到别处巡逻去了。
  
  “不会吧?我一直没见到她出站?”麦东明这才扭头朝自已身边看了一眼,那腰上挂着警棍的保安早已离开了,空荡荡的停车场里除了上百辆的大班车,哪还有一个人影?


  
  “你在这里等多久了?”是一个女人传过来,麦东明回头一看时,见卢玉玺站在候车厅内的厕所边。
  
  “简直狂晕!是你?我在这里等了很久也不见你从出站口出来。”麦东明见卢玉玺的脸色很苍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似的,接着卢玉玺又有气无力地把蹲下来,头倚靠在行李箱上。
  
  “你怎么啦?是不是饿了?看你,到了也不打个电话给我?让我急死了!”麦东明大步朝卢玉玺迎上去,他关切地问道:“是晕车了吧?来,我扶你到站外面透透气,再喝口水就好了。”
  
  卢玉玺指指脚下的行李箱,又摆摆手说:“我在厕所里蹲了半个多小时,想吐又吐不出来,头真冒冷汗,现在感觉好一点。”
  
  麦东明一手搀着卢玉玺,一手拖着行季箱走出车站。他们俩人上了一辆在站外候客的出租车,麦东明要司机朝郁江海关办公大楼方向开去。
  
  卢玉玺在郁江海关的服务中心招待处住下,稍休息了一会儿,她感觉精神好了许多。她对麦东明说:“办公大楼对面有一家风味牛杂店,里面的牛杂做得不错,我们去吃牛杂怎样?”见麦东明没有吭声,卢玉玺又问:“怎么?不喜欢?”
  
  “喜欢,喜欢,只是你现在……”
  
  “没事了,你吃得辣味吗?”卢玉玺问。
  
  “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喜欢的我就喜欢。”麦东明笑道,“我担心你身体,你头还晕吗?感觉好些没有?”
  
  “啧!你什么时候变得说会这样的话了?”卢玉玺感觉麦东明来郁江半个月,似乎整个人都变了。她觉得这个男人变得比过去成熟了一些。在车站里,卢玉玺第一眼见到麦东明的时候,她发现麦东明腰上挂着手机变了,还有身上穿着也变了,变得让她不得不刮目相看。
  
  在卡布特里,麦东明始终穿着都是那条黑色的制服裤子,上身多半是那件洗得发白的T恤衫,好象一生中只有这套衣服似的。可现在眼前的麦东明不同了,手机换了个刚上市不久的名牌货,看看裤子,笔挺笔挺的,不用手去摸就知道那裤子的布料肯定很好。还有脚下的皮鞋。只是人心还没有变,这个男人连晚饭都没有顾得上吃,就匆匆忙忙地赶到车站来接自已,这着实让卢玉玺十分感动。但她脸上还是掠过一丝犹意,在短短的半个月的城市生活,竟会让一个人变得如此之快,如果在郁江工作上几个月,甚至几年呢?又会是怎样呢?

  
  此时,卢玉玺不敢再往下想,她知道人的想法和性格是会跟着环境变化的。像卡布特关里的徐小叶,当初刚进海关的时候,看她一身土不拉叽的,参加工作才几个月,手里领了几个月的工资,把自已上下打扮得像个城里人一样。不用说,徐小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自已是从乡下出来的乡妹子。特别是去了北京读书后,她说话的语气简直跟过去判若两人,还有关里的老陈、卢姓出纳员等人,甚至到关领导华进思,这些从地方单位进海关的干部,自从进了卡布特海关,工作和生活的环境变了,他们身上很难再找到当初的影子了。况且麦东明又不是刚走出校门的大学毕业生,他是有着几年工作经验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有着超于常人的领悟和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可以说,环境对这样的男人塑形更快。
  
  而麦东明性格和思维的塑形更会让卢玉玺担心,她害怕的是这个男人会移情别恋。有人说婚姻是自私的,是容不得第三方的侵入。卢玉玺必须扎牢自已跟这个男人的情感根基,一旦这个男人移情别恋,那么她就等于在卡布特被判了“无期徙刑”,她将可能永远留在卡布特里了。
  
  麦东明和卢玉玺俩人亲密地手拉着手进了交通局大楼附近的一家风味牛杂店。刚坐下来,麦东明十分娴熟地朝服务生打了个响指:“服务员,点菜!”然后给卢玉玺倒上了一杯茶水:“听说这里的老板原是交通局的,出来自已开饭馆,你看,生意这么好,肯定发了。”
  
  卢玉玺一听到交通局这三个字,她的心猛地一颤,她突然想起那次跟岳强在交通局大楼互留电话时的情景。有些感触地向四周环视了一下说::“现在国家搞费改税,肯定会有下岗的人。原来那些公路上收费的稽征工作人员,如何安排也是一个大问题。人被逼急了,只好出来自已做咯!”卢玉玺想了一下又接着说:“如果那一天海关的关税都降到零,估计也会有一批人下岗。”
  
  “扯蛋!关税降为零,国内的所有企业都不要了,整个国家也完蛋了!怎么可能呢?”麦东明笑道,“你想想,关税变为零,什么东西都可以不附带条件地进口,不直接冲击国内的商品吗?国内的有些商品能跟国外的进口货比?”麦东明说着,又取下手机在卢玉玺的面前晃了一下:“就拿手机来说,诺基亚、摩托罗拉都是外面的品牌,虽然现在国内也能生产不少的品牌,像有些原是生产电视、VCD、冰箱的企业都来争这块电子产业,而质量呢?还是国外的好。像过去的波导手机,你看那广告,什么波导手机,手机中的战斗机,那是啥玩意嘛!还有现在的什么山寨品牌,还号称国内自主品牌,笑死人了!”
  
  卢玉玺见麦东明真的变多了,这个男人变得比原来开朗许多。他的脸上藏满了一种城里的傲气,一种对外界事物不屑一顾的看法。
  
  “要不要来点酒?红酒还是饮料,我我推荐一种好喝的东西,是苹果醋。怎么样?没喝过吧?”麦东明说着向服务生招了招手,“先上一瓶红酒,再上点冷饮!”
  
  “东明,我发现你变了很多,短短的几天城里生活,没想到你变化如些之快?”卢玉玺的目光停在麦东明手里的手机上。
  
  “是吗?我变了?呵呵!”麦东明把手机塞进腰间的皮套上,深有感触地说:“其实,我在卡布特里是实在太压抑了!七年了!他妈的……”麦东明说到这里,他也发现自已有些失态,过去是从不把他妈的挂在嘴上,现在竟忍不住在一个女人面前脱口而出。
  
  麦东明的脸一下子红起来,他带着歉意笑笑,语气缓下来说:“过去我真的是受够了,今天我终于如愿以偿,想想真的不容易,在隶属关里坐个处级或是科级的,真是权大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上到郁江关后,才发现人家这里的处级干部说话挺和气的,那像卡布特关里,一点小事,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似的,现在想起来真是笑死人!”
  
  卢玉玺只是点头笑笑,没有说什么,她把服务生拿来的酒拿在手里端详了一阵,说:“点这么多酒,别醉了。要是这里醉了,我可是扶不动你,那次在清寺口岸,你还记得吗?”卢玉玺问,她的眼睛却在暗暗观察麦东明的表情变化。那天夜晚,她和麦东明俩人在越野车内偎依在一起,卢玉玺差点接受了这个男人灼热情感的深入,也许是麦东明当时酒喝得多了些,甚至有些晕醉,俩人的感情只是点到为止,并没有把激情饱满的斗志深入对方的体内,当时卢玉玺也没敢让对方进一步深入。可是今晚她的想法却不同,她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如同树上的硕果累累的果实,再不摘取,恐怕是要落到地上。最后,就会都烂在果地里。麦东明说,岗前培训结束后,他就在郁江关任副科职务了,虽说是个副科,可是升迁的机会比在卡布特海关里大得多。因为卡布特关里,多是年轻人,这些人朝气蓬勃,大家的能力差距不大,而在郁江关不同,处以下科级干部多是处于老龄化了,现在是讲干部年轻化,知识化的年代,那些老龄化的科级干部,再升不上去,早晚要退下来,让年轻的干部上去。而且在培训时,郁江关的领导说了,能者上,庸者下,这无疑给自已带来了更多的机会。再说了,自已曾担任过两年多副科级,比那些刚走马上任副科级干部要有经验,将来升个正科,甚至副处都有可能。卢玉玺听了麦东明滔滔不绝的自我分析,觉得嫁给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没错。现在还有什么可以犹豫不决的呢?她完全可以把自已的终身托付给面前的这个男人。

  
  饭桌上,麦东明想到第二天正是星期六,他一时兴起,把桌上那一瓶红酒喝个精光,卢玉玺却是以饮料醋代酒,这一顿饭下来是滴酒未沾。
  
  俩人从小饭馆出来,沿着郁江边慢慢散步,看着灯火辉煌的城市里的街灯,麦东明深情地望着卢玉玺:“我想等培训结束后,回趟家,要不是春节被下放到口岸值班,我本应回家看望家人,想回去把我的母亲接来看郁江。”麦东明说完,他两眼凝视着江面,沉默许久才转过脸对卢玉玺说:“你真的想跟我回去吗?”
  
  卢玉玺点点头,说:“怎么?不欢迎?”
  
  “还有不欢迎的道理?我是求之不得哩!不过,路上乘车很长时间,我担心你的身体受不受得。”麦东明说。
  
  “乘火车比乘长途汽车要舒服些,我不会晕车的,卡布特县到郁江市的路太弯曲,容易晕车。你家在山东临沂?”
  
  “是的,我们老家山东的临沂市位于山东省东南部,地近黄海,东连日照,西接枣庄、济宁、泰安,北靠淄博、潍坊,南邻江苏。是山东省面积最大的地级市。”麦东明说。
  
  “临沂是市?我还以为是个小县城呢?”卢玉玺笑道,“不会跟卡布特县一样大小吧?”
  
  “笑话!我们老家临沂比那个卡布特县大多了,卡布特是个什么地方?那是特困县,我们临沂,东近青岛、日照、岚山、连云港四大港口,为全国东西南北交通要冲。据说将来还要建成的京沪高速公路纵贯南北,以后等临沂飞机场建军好后,这可称得上国家二级机场呢,卡布持是这个山旮旯,虽说是中Y边境县,我们俩都来卡布特时间也有几年了,卡布特还不是老样子吗?那地方能发展吗?地方政府的思想落后,其实,有那么好的边境境口岸,可偏靠的是Y国的北部省份,Y国的北部是最落后的地区,边贸搞不起来,何谈发展?”麦东明说。
  
  “那你们家乡有什么好玩地方?”
  
  “玩的地方可多了,像雪山旅游区,沂南汉墓博物馆,王羲之故居,孟良崮,滨海革命烈士陵园,明文化旅游区,诸葛亮故里,……等等,哎呀,你要真想玩,这个季节回去最合适,要是冬天又太冷,下大雪,出门不好玩。”
  
  “那就等你培训结束后,我们一起在国庆节请探亲假,一起回去怎么样?”
  
  “好啊,就这么定了!”麦东明伸出手,“来,拉个勾,一言为定,你不许反悔哟!”


  
  夜色越来越深,卢玉玺偎依在麦东明的怀里,她轻轻地说:“这么晚了,我们还会招待处吗?”
  
  麦东明看着一脸羞色的卢玉玺,他心领神会,把卢玉玺紧紧地搂在怀里:“不回,我们就这么坐着到天亮。”
  
  “你真笨!”卢玉玺笑着从麦东明的怀里争脱出来。
  
  这一夜,麦东明和卢玉玺俩人没有回到原来的招持处,他们俩人在外面的一家酒店住下。
  
  麦东明如同一支猛烈燃烧的火炬,迅速在卢玉玺的身上燃着,把她身上的衣服都燃着,这根激情的火炬燃出了一个女人一种本能的渴望和需求。使得她把自已娇嫩和柔柔的身子热乎乎地熔进了这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体内,情爱如同波涛汹涌的洪水瞬间涌入,卢玉玺搂抱着麦东明的胳膊像被通电的强力电磁场,她在幸福欢爱中触到了麦东明下边那根像铁塔般的标志物,俩人在欢快呻吟中相互突破男人和女人各自的最后一道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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