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节 刀下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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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布特城里的爆竹像立春里的阳光,稀疏的爆竹咆哮声给这个小城增添了几分节日的气氛,大街小巷里到处弥漫着火药燃尽后的味儿。当零零星星爆竹还在一些顽皮的孩子们身边炸响的时候,卢玉玺回到了这个让她百般无奈的小城。
或许是早春的人们还没从幸福和欢乐的佳节中回到原有的状态,从郁江发往卡布特的班车像离弦的快箭,一路上的旅程很顺利。原本要六个多小时的车程,居然只用了四个多小时就轻松地回到了卡布特海关的大院。卢玉玺也因此体验了一回山路高速乘车的惊险。
卢玉玺从办公大楼每间办公室里点亮的灯光数量,就知道大楼里在岗的人数。
在经过大门时,值班的门卫从窗口里探出头,见是卢玉玺,他甚至想朝卢玉玺点头打个招呼。可卢玉玺装作像没有看见他似的,急匆匆地拎着大包东西朝着自已的宿舍楼走去。
此时的卢玉玺需要回到房里好好休息一下,四个多小时的车程虽然比以往快了很多,可是卢玉玺的身上全落满了厚厚的尘土,她感到周身的骨架都要散了。
就在卢玉玺前脚下刚踏上宿舍楼第一级台级的时候,季洁从楼上冲下来,她看见卢玉玺,先是一声惊讶的大叫。接着,季洁又扭身往回跑。季洁的举动也同时把卢玉玺吓了一大跳。春节前麦东明跟她说过,季洁已经病入膏肓,要她多留神。而眼前的季洁,跟麦东明描述的神精病人的病态一模一样。卢玉玺站在二楼上迟疑了一下,斜着头朝三楼的楼梯缝隙间看,估计季洁已跑回家里后,卢玉玺才放心地朝上走。
“你跑不了!你跑不了!”季洁楼上再次跑下来,卢玉玺抬头一看,立刻被吓出一身的冷汗!原来季洁的手里提着一把满是锈迹的菜刀!
卢玉玺把手里的包一扔,撒腿便朝食堂方向跑去。卢玉玺知道,食堂离宿舍楼最近。况且食堂里的锅碗瓢盆和折叠椅很多,随手可以拿起来当自卫的器具。
没想到季洁还真的提着菜着紧追过来,卢玉玺慌忙操起餐厅里的一张折叠椅子,用力朝季洁甩去,椅子在季洁的跟前落下,季洁毫发未伤,见对方主动攻击自已,变得更加狂躁不安。
季洁冲进食堂提着菜刀大声吼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卢玉玺指着季洁说:“季洁,你疯了?我是你楼上的卢玉玺。”
“你跑进我家里干什么?你打我的儿子,你打我的儿子。”季洁说完又举刀朝卢玉玺冲去。
卡布特海关的食堂设计很特别,食堂一楼的餐厅共有两个门,有一边门是朝篮球场开的,卢玉玺见季洁手挥着菜刀冲来,她本能地扭身朝篮球场方向的门口跑,就在这紧急关头,卢玉玺见到球场上站着一个男人,那人背对着卢玉玺。此时,卢玉玺没时间去判断这人是谁,她几个大步就跑到那个男人的身后,大声喊道:“救命啊,季洁发神经了!季洁发神经了!”
卢玉玺话音刚落,季洁已跑到跟前,球场上的男人听见卢玉玺的呼救声急忙扭头一看,见季洁手里的菜刀高高举过头顶。
卢玉玺这才看清球场上的男人是行政科的康春海。
“季洁!你干什么哩?放下刀!”康春海大声说道。
“我要砍这个坏人!她跑到家里打我儿子!”季洁说着要举刀朝躲在康春海身后的卢玉玺冲去。
球场上的喊叫声正恰传到站在办公室外面的麦东明耳朵里,麦东明见到季洁拿着菜刀围着卢玉玺转,他急忙从办公楼里找来一把扫把,不由分说地冲到球场上。此时,卢玉玺吓得脸色苍白,她双手紧紧地箍在康春海的腰上。
季洁见到有人手里拿着扫把朝她冲来,她马上把目标转向麦东明,同时猛地挥刀乱砍,麦东明边拿扫把抵挡边朝想办公楼方向退,可是,麦东明一想,既使到办公楼,更麻烦,没位这个疯子会持刀见人便砍。那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本来,麦东明一个大男人对付季洁这样一个女人根本不在话下,可是此时的情况不同,她手里有刀。虽说这刀身上满是铁锈,那是季洁住院,家里的菜刀长时间不护理,当然生满铁锈。可是刀刃是锋利的,没几下就把麦东明手上的扫把头给削掉了。麦东明持着光秃秃的扫把竹杆子,他心里一慌张,脚步就始乱了。本来可以轻而易举地打掉对方手上的菜刀,与对方斗了十几个回合,就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眼看着季洁的菜刀几次差点砍到自已,而站在旁边的康春海几次想出手相助,无奈两空空,他一直找机会趁机夺下季洁手里的菜刀,也只能爱莫能助。
因为是天气冷,办公大楼里的窗多是关得实实的,有的窗户只留一小条缝隙透气,所以球场上的打斗和叫喊声,对坐在办公室里的人丝毫不起作用。再加上球场与大门的门卫值班室成一个角度,正恰形成一个盲区,即球场上的人看不到值班室,值班室里的人只有走到大门正中间侧身才能看到球场上的人。
季洁见自已身后又来了康春海这个援兵,她更加变得狂妄和不安,两眼露出骇人的凶光,一转身就挥刀朝康春海劈去!康春海是什么人?他可是在部队上摔打滚爬十几年的老兵了。擒拿格斗是武警部队士兵们的家常便饭,他刚才一直尾随着季洁后面,是在找机会出手。见到康春海迟疑不决,麦东明此时也火了,他大吼一声:“我跟你拼了!去死吧!”说着,奋不顾身地向前跨出一大步,把手里的竹杆像舞龙头一样,直取季洁的面部。
这俗话说的好:“一力抵十人”,“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麦东明这突然勇猛的动作,让季洁不由倒退一步,她稍定了一下神,把手里的菜刀垂下来,她正想着如何去攻击对方,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康春海伸出左手把季洁猛地一推,迅速一个折腕别臂的擒拿动作,右脚再往下一绊,把季洁放倒在地上,菜刀“咣铛”一声飞出几米之外。
卢玉玺见倒在地上的季洁,她才松了一口气跑上前,捂着胸大口地喘着粗气:“吓死我了!太可怕了!她怎么会这样呢?是不是有病?或是吃错什么药了?”
“你帮把菜刀扔远点!”康春海说。
卢玉玺非常感激地看着康春海:“你真厉害,要不是你,我早没命了,谢谢你救了我!”
“别说这么多了,快到办公室里叫人!”康春海把季洁的手反扭到背后,再一用力把季洁整个人都提起来,“快去啊!还愣站着在这里干啥?”
一会儿,球场上和办公大楼的窗口边都站着看热闹的人。不知是谁拔打了120和110,很快,一辆救护车风驰电掣地鸣着刺耳的笛声来到球场。120车上跳下几个医护人员,他们看了一下季洁,发现季洁只是脸上有一块淤青,额头上沾有一些尘土。上前问季洁有没有事?伤到哪儿?季洁惶恐不安地不断摇头,看起来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这时候,110的警车也赶来,从警用微型面包车上跳下来两个警察,简单问了一些情况。关里的大小领导都从办公大楼里出来,众人蜂拥地跟着华进思等关领导来到球场,华进思知道季洁的病情,把两个警察悄悄地拉到一边,简单说明了一些情况,两个警察听了,认为既然是这样,也没有发生什么刑事案件,就告诉关里的领导,说这种情况,最好把你们单位的病人送到专科病医院治疗。
随后,110和120的车便离开了卡布特关的大院。季洁挥刀砍人的事传得很快,就像传递奥运火炬一样,在整个卡布特的小城里,甚至在部分的乡镇都传开了。
为了避免本关干部不必要的人身受到伤害,卡布特关里的领导当机立断,对季洁的病特事特办。马上开会讨论,考虑到卡布特当地的医疗条件,决定把季洁送到条件更好一点的地区医院去治疗。
当天下午,季洁在她的男人的陪护下,被卡布特关里派出的专车护送到地区精神病专科医院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卢玉玺就乘车赶往清寺口岸。麦东明想去车站送卢玉玺,却被她莫明其妙地委婉拒绝了。
又经过几个小时的山路颠簸,一直到太阳照在头顶时分,卢玉玺松下最后一口气,她总算回到了自已的工作岗位上。清寺关的负责人对卢玉玺说,就在一个小时前,来过两个男人来找他,他们说是卡布特国家安全局的,说是要了解一些情况。卢玉玺听了暗自好笑,国家安全局的?找自已干啥?自已又没有泄露国家机密,更没有投敌判国?简直是莫明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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