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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图书频道 > 综合其他 > 五花草甸:天下第一草甸 > 第 3 章 野罂粟惊艳老掌沟,金莲花现身金莲山庄
第14节 格日沁谣言散布山庄,野罂粟乘机引诱郎中

老掌沟的夜色像似一对深邃的大眼睛,风儿在月光的照耀下轻巧地追逐着云朵,茂密的树梢轻轻地摇曳,像闪动的睫毛观望着郎中采摘金莲花。

郎中整夜没有合眼,把金莲花采回后,煎好了药,天已大亮。他把一份份煎药分送到热病人的家中,看着他们喝下去才离开。格日沁家中是郎中头一天送药的最后一个,她躺在炕上已十分憔悴,与她昨日在庄边气势汹汹的样子判若两人。郎中走到她的跟前,她连眼皮都没有抬,她不是不稀罕郎中,而是已无任何气力与郎中说话了,她上下嘴唇碰了碰,额头上即刻沁出了汗珠,郎中用手示意她安心躺着,把汤药一勺一勺地喂到嘴里。郎中看着格日沁配合着他把药喝完,轻轻地掖了掖被子,“格日沁,你可以闭着眼睛睡觉了,晌午,郎中给你送人参汤来。”

格日沁努力地抬了抬眼皮,目送郎中。

野罂粟原本想在郎中医病期间就将金莲花置于死地,先让郎中失去金莲花,然后,她会怜悯郎中,把自己的爱送给郎中,使他渐渐地接受自己付出的爱。谁料,二管家禀报金莲花已于深夜被庄上的倔驴劫走,倔驴生动的言说感动了看守金莲花的庄上人。之后,倔驴带着金莲花就不知去向了。野罂粟这时面红耳赤,横气暴泪,她那种说不出来的后悔和怨恨直泄二管家。“二管家,格日沁的丈夫是金莲花祸害而死,她要将金莲花拒之庄外不仅是要报个人的私仇,也是为了山庄人的长治久安,我们帮一帮格日沁,她那虚弱的身体怎么能与一个吃人的血性来对抗,可你二管家是怎么来替格日沁分忧的?金莲花定是有人相助,不是倔驴,她也不会私自逃脱。”

“庄主说得对。金莲花逃脱,还不仅是有人相助,是庄上的倔驴说服了看守金莲花的人,准确地说,金莲花不是倔驴劫走,是看守的人听信了倔驴的话,放走了金莲花。”

“倔驴他从何得到了金莲花回庄?他昼夜于老掌沟放牛看牛,闭目塞听,是谁要有意去通风报信?金莲花又不碍倔驴的事,他又为什么对金莲花饶有兴趣?”

一连串的疑问逼得二管家目瞪口呆。但他好像回忆起了昨夜遇见了郎中。“庄主,郎中是最有可能于老掌沟见到过倔驴的。昨夜,我正想去庄外看看金莲花,路遇郎中向老掌沟走去,当时,我就担心他去解救金莲花,还特意搪塞几句,‘郎中,我刚看过金莲花,她很好,你就安心医病就行了,医好了病,庄上的人自然会迎接她回庄。’郎中说,‘拜托二管家了,我还要去老掌沟采药,金莲花那里就不去看了。’”

“郎中不是有意去见倔驴,而是于老掌沟和倔驴不期而遇,郎中定是见到了倔驴,把金莲花的事说给了他听,然后,倔驴就借着他对天相略知一二,去蛊惑看守的人,放走了金莲花,这是确定无疑了。”

野罂粟之析让二管家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倒意犹未尽起来了。“庄主,金莲花怕是被倔驴藏匿起来了,我马上去趟老掌沟,一来看看金莲花是否藏匿于老掌沟,二来看看倔驴是否还在老掌沟。反正,不能再让郎中见到了金莲花。 ”

“二管家,记住了。金莲花有可能现在正是居无所定,倔驴那个看牛的窝棚可不能成为郎中和金莲花会面的金屋啊。老掌沟若是没有,你就挨家地找,找着了后,你可不能手软。”

山庄有热病的人吃了郎中从中原带回方子的煎药后,病情逐渐好转。格日沁吃了第三副药,高烧就已退去,喉咙清爽多了,呼吸也不上气不接下气,脸色开始红润起来了。晌午,郎中头顶烈日,给格日沁送来了人参汤,她正从炕上坐起,要给郎中做午饭,郎中上前制止,“格日沁不要任性,听郎中的话,还要卧床休息,早晨去窗前晒了太阳没有?”

“去过了。郎中,我已感觉出身子和从前没有两样了,庄北头的几户人家也都轻快了许多吧?我理应过去看看,还有我亲外甥女也染上了要死的伤寒,但郎中的叮咛不能不听,又怕传染个啥,先忍着点儿吧。”

“格日沁,实话相告,你外甥女好得比你要快,已是活蹦乱跳了,你表哥胸前的玫瑰疹也已干痂了,就是身子还软些。用不了几日就能下炕了。”

“郎中,庄上的人听你说了伤寒病能够相互传染,我家除了郎中谁也不敢登门了,金莲花被绳绑在庄外还好吗?”

“金莲花已被白大哥解救出去,去了哪里我还不清楚。”

“我说过,山庄人热病好了,就放金莲花回庄,我现在都成了这个样子了,当然该给她松绑去了。倔驴倒是做了,应该啊,应该。”

“格日沁,我说了,你要耐着性子听,千万别激动,你喝的煎药里就有金莲花,金莲花在医治伤寒病人中起了绝对的作用,她功不可没啊。”

“郎中,其实我也待见金莲花,自从庄上有人从老掌沟采回了它,我就摆在了柜上显眼的地方,那死鬼躺的难受,只有身子朝金莲花的方向才时间长些。”

“格日沁,那你又为何非要认定金莲花是庄上灾星所降,还把金莲花说成是血性之花来蛊惑山庄人呢?庄上的人听了你的描述都信以为真,谁不远离金莲花呢?”

“我哪里知道金莲花是什么血性之花?那日,我去罂粟夫人家里,庄主夫人说,‘金莲花落地于老掌沟,山庄人开始热病发作,郎中把金莲花娶回了山庄,热病就开始蔓延。’罂粟夫人还让我看她碗里泡的金莲花呈血黄色,且花瓣肥厚,是不祥之花,‘金莲花要在庄上住久了,不仅我的丈夫死去,庄上恐怕要白骨成堆。’我才听信了。”

“格日沁,金莲花现在很安全,以后能不能回到庄上,还看格日沁怎么看待金莲花,是灾星?还是福星?庄上有一半儿人是格日尼生前从草原上带过来的,格日沁,你算是庄上草原人的长辈了,你的一举一动,庄上的人不会是置若罔闻,如若闵狍庄主没娶野罂粟为二房,闵狍一家人不幸了,山庄的森林、草地、田亩、房屋还不是格日沁来继承。”

“郎中,滴水之恩,实当涌泉相报。山庄如若不是郎中与金莲花中原之苦行,热病蔓延无日,山庄今后有无山庄还很难说啊。郎中放心吧,午后,天凉爽了,我就去罂粟夫人那里一趟。”

“格日沁,千万不能急啊!你的病还需调养多日,要是热病再复发了可难治了。按时服药,先把人参汤喝了,不要急于下地,庄上的热病一个不好,伤寒传染一刻不休,特别是罂粟夫人那里更不能去。”

“郎中,你的心眼儿真好,我听你的。”

“这就对了。我还要去庄北头送煎药,格日沁安心歇息吧。”

郎中从格日沁家中出来,迎面遇上了二管家,“郎中,罂粟夫人知道你没白没夜地医治热病,热病医的如何?中原的奇方也应该和罂粟夫人报个信儿。这几日,罂粟夫人常嚷着小肚子疼,郎中要是下午看完了病人,不妨落日以后看看罂粟夫人?”

“罂粟夫人有病当然应该去看,待我回去把明日的药煎好后去看罂粟夫人不迟吧?”“不迟。依我看,她的肚子疼痛一阵一阵的,我出来的时候,又像是没事

的,反正,罂粟夫人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女人,你去了就知道了。”“二管家,你就放心吧,晚上,我一定会去。”郎中把药煎好后,做了晚饭,金莲花不在身边,他又和十年来一样,独自

饮一壶白酒,打发他孤独寂寞的人生,一壶酒喝完,也没有尽兴,又倒了一壶还自饮自唱起来:

高粱地高,地里摘豆角

高粱地里有个好姑娘

我说大娘呀!

这是山庄年轻人渴望姑娘的苍凉悲调,郎中唱着唱着伏在炕桌上一声痛哭,这痛哭是他已经看到了山庄人热病一天天好起来的振奋,这痛哭是他日夜思念金莲花情泉的喷涌,这痛哭还是他从心底向中原“妙春堂”传递他对爹爹、郎中兄弟的感恩。“妙春堂”的方子不仅救了山庄人,还能够救出全家人都喜欢的金莲花。

郎中从炕桌上爬起的时候,窗纸被落日的余晖映照得像似一块儿橘黄帷幕,他在帷幕里独自一人犹如孤灯一烛,忽明忽暗。

郎中虽是喝了一壶白酒,在平时,他会乘着酒兴躺在土炕上一觉到天明,而今日,郎中要振作起精神,乘着给野罂粟看病的机会,把金莲花在医治山庄人热病中所起的作用全部说出,使野罂粟另眼看待金莲花。野罂粟虽然用水泡过金莲花,因为存有对金莲花的偏见,不,是敌视,所以,未必亲口喝过金莲花茶。金莲花茶正像爹爹所言,它不即刻漾起四溢香气,但喝进肚里会沁人心脾。金莲花和山庄热病像似巧合,但金莲花到底给了山庄人的是福分,而非祸害。说给野罂粟听了,她也会回心转意的,或许,她对金莲花由此化敌为友,这正是郎中要乘给野罂粟看病之机想要达到的目的。

野罂粟十分珍惜自己的面容,毕竟在老掌沟曾经是金黄色的花卉之魁,现身于山庄后更是整日浓妆艳抹。她知道郎中要来,梳妆打扮一番,就去给郎中备夜宵。

她知道郎中平日里虽粗茶淡饭,但毕竟生长于中原大户人家,见的、吃的不像是山庄里的一般人家,见怪不怪,什么好吃的也蒙蔽不了他。闵狍在世的时候,常常在春冬日喝一些狍子鞭汤。大夏天,不是狩猎的季节,整个沽水之源也就她罂粟家里还藏有上年如鲜的狍子鞭,这当然只有老掌沟长年冰冻不化的背阴泉才能储藏得住。榛子、铁大豆是野罂粟长年的零食,备些,只是为了郎中和她野罂粟之间的距离近些罢了。

郎中虽在山庄住了十年之久,除非是夜里出诊,几乎天黑就不出门了,这与山庄的其他年轻人有着不一样的生活习惯,他忙于整个白天,不太累的时候,就钻在屋里研读《本草纲目》,今日还算得上出诊,所以,夜幕虽然降临了,登门拜访野罂粟仍属他往日的生活习惯了。

从山庄去中原一趟算是长途旅行了,中原城商铺林立,吃穿用更是琳琅满目,只可惜,郎中为了早日医好山庄人的热病,连街都没逛,和家人住了一夜就起程,哪里带些好得东西给庄上的人分享呢?思来想去,把近日病人喝剩下的一块儿人参带给野罂粟,也算从中原回庄的见面礼了。

夜幕降临后,山庄空旷人少,窗外有一点儿动静,屋里都听得见,何况野罂粟一个人早已等待郎中。野罂粟听到了脚步声并未出门相迎,女人越是想见到的人越是装着不想见到,这与郎中上次告别野罂粟不同,她怀揣狼崽子,心里想着见不得人的事,自然要扭捏三分。郎中大大方方敲了野罂粟的房门,“罂粟夫人,我是郎中。”

郎中听得出野罂粟的脚步离房门很近,里面的回话像是只隔了一层门。“我猜也是郎中,还不赶快进屋来。”

屋里粉香迷漫,或许,天有些热,野罂粟身着秃袖背心,灯照着裤子上腰露出了白白的肚皮,看上去,穿着单薄,不像是有肚疼的病。郎中就是来给野罂粟看病的,并未在意她穿着什么,“罂粟夫人,中原之行实在是太匆忙了,中原城也没来得及逛,临走时,父亲给带了个人参娃,庄上热病人身子虚脱,我就给他们熬了些补补,剩下的,罂粟夫人补补吧。”

野罂粟没想到郎中竟然这么心细,中原之行多日还心里有罂粟,太可爱了。她接过郎中送来的人参,那粉香把郎中熏得一个趔趄。“郎中,替我向中原詹大人问好没有?”

“问了,爹爹还为闵狍一家人的不幸掉了眼泪,爹爹希望闵狍死了,沽水之源和‘妙春堂’的交情不能断,爹爹年龄大了,还望罂粟夫人抽出空闲亲自去趟中原,山庄和‘妙春堂’可都是兴业时建立起的交情。”

“昨日,我还让庄上的倔驴送走一车药材,这车药材都是开春采的,药性是最顶用的。”

郎中听野罂粟说倔驴已经去了中原,心里“咯噔”一下,倔驴把金莲花暂时藏匿在他的老家,又没有人知道他的老家在沽水之源临近的什么地方,罂粟夫人今天一旦同意金莲花回庄,除了倔驴,谁能和金莲花通风报信呢?倔驴中原之行是不是野罂粟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呢?郎中这么想着,但他没有流露出对野罂粟心毒手狠的怨愤。“罂粟夫人远志诚信,闵狍庄主在天之灵也就这点儿心愿了。”

野罂粟想让郎中对她产生好感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是她想得到郎中的第一步,不然,郎中对她失信,她的戏没有锣鼓响器恐怕也演不成了。“郎中,快上炕坐吧,你从中原回庄上就马不停蹄,听二管家说,庄上的热病有了新景气,到底是中原郎中云集,“妙春堂”方子无比啊 !”

“罂粟夫人,你可知道这方子的药典为何药材吗?是金莲花。起初,金莲花把它带给爹爹作为闲饮而已,殊不知,爹爹喝了评价甚高,依他对《本草纲目》的理解和金莲花的口感,其药性具有清热解毒、清心润肺、清咽利喉的作用,是医治伤寒的典药,平时可与黄芩一样为茶饮,消炎止咳。金莲花落地于老掌沟给山庄人带来了福气。”

“郎中定是要娶金莲花了,金莲花有那么多的本事,就请郎中看了我的病,开个有金莲花药典的方子吧。”“郎中已经在中原完婚,爹娘和兄弟郎中都喜欢金莲花。热病过后,还要请庄上的人补喝喜酒。”“再说吧。郎中,我的肚子一阵一阵的疼痛,格日沁时不时登门,莫不是

染上了格日沁的伤寒吧?”“罂粟夫人,是郎中的疏忽,倒忘了给夫人把脉了。”“时辰还早呢,我说过,郎中以后叫罂粟姐姐,闵狍和詹大人虽是一辈人,

但我们两个年龄相差无几,我们还是姐弟相称吧。罂粟姐姐还为郎中弟弟泡好

了狍子鞭汤,听说喝了这个金枪不倒。”郎中本来喝了壶白酒就上头,野罂粟如此调侃倒使他的脸一阵腾红。野罂粟把碗推向了郎中,使郎中进一步放松。“罂粟夫……是罂粟姐姐了,我晚上倒是喝了一壶白酒,一个人的时候就

想喝一壶,已过了一个时辰了,脸还红着呢?”“姐姐虽已嫁了闵狍,但只与郎中相差一岁,闵狍死后,姐姐一人有时寂

寞难忍,要是郎中在身边陪陪罂粟,该有多好啊。”“罂粟姐姐,你可不像大我一岁,白黄白黄的肌肤倒像是十八九。”“郎中,你看见我什么了?让我这么羞。我真是像你说的那样年轻吗?”野罂粟穿着秃袖背心与郎中对坐,郎中的眼睛实在是无处可看。他想起了

前几日夜里在老掌沟和倔驴的见面,野罂粟当真是要郎中来陪她的,而不是看什么病。郎中犯愁起来,如果二管家不说野罂粟看病,他会就此退下去,野罂粟也不会把自己如何,愁的是,她要我郎中来看病,我是郎中啊!又怎么能因

病人调侃几句就退缩呢?

“罂粟姐姐,郎中要你伸过胳膊把脉看病。”

郎中的手轻轻地压住野罂粟的脉搏就感到了跳得较快,他又让野罂粟换了胳膊仍然跳得很快。

“罂粟姐姐,把你的舌头伸出来。”郎中看了她的舌苔才放心了,她的脉速快是紧张而已,脉劲则是体魄健强,与庄上人热病毫无关系。“罂粟姐姐,你后福无量,病魔哪敢得罪于姐姐呢。”

“郎中,你给别人看病可不是这样吧,我的嘴还没有张开,你就看清楚了我的舌苔?敷衍了事,我的病既与伤寒无关系,就再烦劳郎中看看我肚里有什么东西?反正,一到了睡觉的时候就疼痛难受。”说着就解衣露怀,白净的肚皮展现在郎中的面前。

郎中既是来看病,就完全把野罂粟当作病人看待,“罂粟姐姐,这怎么能行,烦你平躺在炕上,我来给你叩诊。”

野罂粟这时真像是病人,连平躺下的劲儿都没有,半依在郎中的怀里,疼痛难忍。她虽与郎中姐弟相称,肉欲旺盛,但她始终在循循引诱郎中,让郎中主动为她宽衣解带,不失山庄主人的身份。

郎中把她平放在炕上,野罂粟以为郎中已经是魂不附体了,耐心等待郎中如狼似虎的蹂躏,郎中安静地用手敲着她的胸部,听不出任何的杂音,“罂粟姐姐,你的心肺都很正常,该不是格日沁的伤寒一时惊吓了你吧?”

“郎中,是你心不在焉吧,姐姐肚疼难忍,你却在姐姐的心肺上摸来摸去,郎中的心眼儿坏透了,要看着姐姐疼死过去就好了。”说着,野罂粟“哼哼”地叫个不停。

郎中自言自语:十年行医,还没有过在病人面前这样的失怯。“罂粟姐姐的确使郎中魂不附体了,郎中给罂粟姐姐赔不是了。”

郎中边道歉,边将手指摁在了野罂粟的小肚上,野罂粟闭气鼓起肚皮后又长长地放松,郎中的手指随着她肚皮忽然收缩滑了下去。“郎中,你看你的手都摸到哪里去了?我倒是得的什么病呢?”

郎中哪里还好意思正眼看着野罂粟,他把手伸出来的同时,脸色已经红里透白,“罂粟夫人,你的肚皮忽硬忽软,怕是得了肠梗阻,不可耽误,郎中这就回去开方子煎药,你先忍着点儿吧。”

郎中羞赧地离去,野罂粟也不起炕了。她的神经还在兴奋着,哪里还有睡意,想着刚才的事情,她一时还找不出正确的答案,是郎中十年独身,早已熄灭了欲火?还是我野罂粟没有吸引男人的青春?

月亮爬上来已很吃力了,挂在了半空一动不动,月光正好照满了东窗,但野罂粟家里用的是从中原买回来的红蜡烛,满屋通亮,所以,郎中和野罂粟在一起的时候,谁也没有感觉出月光的映照。

野罂粟平常的起居习惯这时也该睡觉了,她坐起身子,熄灭了红蜡烛,躺在炕上,望见了满窗的月光,这月光多像似郎中的身影,郎中倒像似这月光,无所谓照射在哪里。可是,郎中只喜欢这月光透过窗纸照在她和金莲花的身上。

郎中对野罂粟没有丝毫的非分之想,他走后,野罂粟更加恨透了金莲花。郎中最喜欢黄色花种了,每逢初夏,他连根挖起小柴胡,庄上的人谁没喝过郎中煎熬的小柴胡?野罂粟虽未被郎中采摘,是郎中不舍得将她的血脉与老掌沟土地隔开。金莲花生不逢时啊,你要是早年落地于老掌沟,野罂粟不但不和你争风吃醋,还会主动成全你和郎中,你如若晚些年落地老掌沟,野罂粟已人老珠黄,和格日尼一样,哪还有精神和你较量。如今,野罂粟也是和闵狍当年一样情火正旺,闵狍之死,正需郎中,你却不适时宜地落地于老掌沟。情欲是自私的,野罂粟绝不会把郎中拱手相让。金莲花,你祸害了格日沁的丈夫,格日沁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

月光有时也是无情的,它被飘来的一片云遮住了,窗纸立刻变得黑起来。

格日沁已能下地做些家务活了,地里的活都是房前屋后的庄上人帮工干的,今年庄稼长势还不错,就是丈夫活的时候攒下的牛羊已被野罂粟顶了债,她手头没有个零花钱,想感谢郎中,屋里屋外,柜上柜下没有像样的东西送给郎中的。她这些日子也听说金莲花被庄上的倔驴藏匿到他的老家去了,不然,她格日沁造下的孽下辈子给郎中做牛马也还不清了。金莲花长期藏匿起来也不行,郎中他又是料理药材,又是伺候病人,回到家里连个疼他的人都没有,金莲花找起来也容易,名正言顺地回庄需野罂粟放了话才行。格日沁房前屋后打扫干净后,乘着晌午前去了野罂粟家里。

郎中不明不白地离去,野罂粟正为郎中这木头疙瘩脑袋不开窍发呆,格日沁倒找上门来。“罂粟夫人,我家那死鬼命薄啊,要是他多出两天的气,郎中和金莲花回到庄上也不迟啊,庄北头的人也都开始下地干活了,我的身子倒比那死鬼活得时候还精神。”

“格日沁,你精神了,我却被你传染了,昨日,肚疼难忍,二管家叫来了

郎中看了回去煎药,到现在也没见他的人影。”“郎中不是丢三落四的人,定是家中用完了金莲花,连夜去了老掌沟。”“格日沁,倔驴是怎样知道了金莲花绳绑于庄外大树的?莫不是你后悔与

罂粟唱双黄吧?”“罂粟夫人,我那时恨透了金莲花,恨不得将金莲花碎尸万段,你说,我

能去与倔驴通风报信吗?”“格日沁,你现在不恨金莲花了吗?你男人的尸骨未寒呢。”“金莲花本不是灾星的,她更不是血性之花。罂粟夫人,郎中爹爹在中原

有神医之称,大人闲饮了金莲花茶就认定了它具有医治伤寒的功效,郎中一回庄上,金莲花就受到格日沁的耻辱,金莲花急庄上热病之所急,说服郎中赶快随格日沁回庄治病,郎中连夜到老掌沟采摘金莲花煎药,才使庄上有热病的人死里逃生,如今,金莲花身去不明,格日沁求夫人派人去寻找金莲花,庄上的人都在祈求金莲花福星光照山庄呢。”

“山庄的血灾不是金莲花所为?那灾星何为降临后山庄热病兴起呢?”“倔驴说,那一刻,北斗星与金莲花相映,是山庄福降。夫人,赶快迎金

莲花进庄吧。”

“格日沁,金莲花进不进庄,还得郎中说了算,郎中昨晚给我看病并未提起金莲花回庄的事来,若是郎中觉得金莲花有碍他在山庄医病,缘分尽了,郎中自然不再寻找金莲花了,山庄从此也就安静了下来。”

“罂粟夫人,这不可能,郎中之所以先回庄医病就是怕金莲花有个闪失,他没白没夜地医病,就是想早日把金莲花接回庄上。郎中若真是罂粟夫人所说,我这就去郎中那里问个明白。”

格日沁一心想着报答郎中,找回金莲花,丝毫没有在意野罂粟的心情。

郎中是想和野罂粟说金莲花回庄的事来,但野罂粟的挑逗实在让他难以开口,晌午之前,郎中不得不再去野罂粟家里说服。

格日沁前脚走,郎中后脚跟上,但郎中和格日沁阴差阳错却没有在庄园相遇。野罂粟还没顾上打扮一番,嘴里不住地骂格日沁丧尽了良心,吃着东家的饭,干的是西家的活儿,一屁股坐歪到了金莲花那儿,若不是相信了格日沁,让她闹着把金莲花拒之庄外,二管家的可不手软,金莲花或许就时无今日了。在这个庄里先不比财富,论姿色,像野罂粟这般年纪的女人嫁出去的,或等待嫁出去,或死了男人的都无法与她相比,那时,不怕郎中失去了金莲花就不去想另外的女人。可金莲花活一天,郎中的心里就只有金莲花了。野罂粟只想和郎中就那么一次,有了这一次,郎中就会长期负疚于金莲花,有了负疚,他会在金莲花面前百依百顺起来。一个男人要百依百顺一个女人,郎中就会对金莲花的爱慕转变为亲和,金莲花也会觉得这种爱慕狐假虎威,那时的郎中自然会期待另一个女人的等待。野罂粟在格日沁走后就编织起有那么一次的梦来。

郎中现在还不是为了一个女人的等待而来,大白天就更不是为她而来了,而是为了金莲花而来,昨晚,郎中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呢。

野罂粟虽然没有精心地梳妆,可女人在两个时辰不梳妆也好看,一个是晌午,一个是夜晚。晌午,女人的血管膨胀,白皙的皮肤露出了幽蓝幽蓝的青筋,感觉什么地方都是无比的滑润,嘴唇合拢不上,眼睛微闭着,还是睁开着说不

清楚。夜晚的朦胧美更是难以言说了。“罂粟姐姐,郎中给你送煎药了,看你的精神劲儿,肚子疼的好些了吧?”“郎中,你从哪儿看到了我的精神劲儿?姐姐的病,郎中知道了轻重,要

是病得重,我还不疼死过去。”

“罂粟姐姐言重了,你看你的皮肤多细润啊,鼻子眉毛耳朵眼都显得精神,哪一个都不偷懒,因给姐姐开的药方有提神作用,晚上不宜喝,所以,郎中就送迟了。”

“可姐姐我还是左等郎中,右等郎中不来。”“姐姐想必知道庄上的热病都好起来了吧?”“知道了。听说中原之行金莲花还给詹大人带了金莲花茶饮?詹大人就没

看出金莲花的血色吗?”

“爹爹正是喝了金莲花茶,判断出颜色、口感、味道是医治伤寒最重要的药典,回到庄上,热病的人喝了那个药方,果然都出现了奇迹,金莲花功不可没啊。可惜,爹爹远在中原还不知道金莲花这么的神奇,更不知道金莲花受到诬陷绳绑于庄外的大树上,至今连庄都进不了。”

“金莲花既给山庄人带来了血性之灾,惩罚了她,山庄人的热病才有所好

转,与金莲花入药毫无关系。”“姐姐,难道你对中原开出的药方还犯怀疑吗?”“郎中,你还不知吧?金莲花已自知她身负人命,负罪潜逃了。这是铁的

事实吧?”“罂粟姐姐,我不这样认为,是山庄的好心人把她解救了吧。”“郎中,我们姐弟虽没有血脉之源,如若没有金莲花的出现,我们也应当

是一家人啊。”“姐姐,郎中求你找回金莲花吧,郎中与家人远隔千山万水,山庄人虽与郎中皮毛存附,但郎中一日没有金莲花,以后的日子还不都是虚无缥缈?”“姐姐昨晚给你泡的狍子鞭汤还没来得急喝,喝了后,你自然不觉得虚无

缥缈了,你喝了后,必然就做出了选择,是让姐姐帮你找回金莲花?还是让姐姐陪伴你荣享山庄富贵呢?”郎中怎不知这狍子鞭汤似春药一般,看来,野罂粟要孤注一掷了,郎中若是不从了野罂粟,金莲花也就休想进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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