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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不是结局的结局(完结篇)

  我正想问催老五怎么找到我的,这时,传来几声鸟叫——是小黑鸟的叫声!我寻声望去,见右后方十多米处的一棵小树上落着两只小黑鸟,其中一只的腹部是深黄色,估计是应答亡从鸟笼中放出的那只。我本来对小黑鸟恨之入骨,可是见到刚才这悲壮的一幕后,我怎么促使自己恨它也恨不起来了。
  
  我看到小黑鸟的同时,莉莉已向它柔和地叫了几声,我问莉莉:“小黑鸟说什么?”
  
  莉莉道:“它问应答亡死了么?我告诉它已死了”。
  
  我问道:“你干嘛不早点用——那个镜子呢?我差一点就死了”。
  
  莉莉歉意地道:“我得变成人类十八年才能用它呢,而到今天刚好满十八年”。
  
  我点点头,想起应答亡说过的话,道:“怪呀,小黑鸟对应答亡说你和催叔都死了,这是怎么回事?”
  
  莉莉道:“它是想让我把应答亡杀掉,这次能找到你也是它的功劳,我的鹰含石在中了火狐魔君一记火电掌之后就丢了,没有它给带路我根本不可能这么快找着你”。
  
  我半信半疑地转向小黑鸟,这期间小黑鸟已叫好几声了。以下是我们三人和小黑鸟的对话,莉莉从中当翻译,为了阅读方便,我就直接记述下来——
  
  我问小黑鸟道:“你为什么要替应答亡做事?”
  
  小黑鸟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愿意?是应答亡捉住了我的丈夫要挟我,不得以我才听命于她”。
  
  催老五道:“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么?甚至是伤天害理!”
  
  小黑鸟冷笑道:“我一点也不觉得,如果让我在你们人类和应答亡之间选择朋友的话,我宁可选择应答亡而绝不选择你们人类!因为你们人类太坏!太残忍!实话告诉你,我一听应答亡抓我爱人是为了让我帮忙除掉一个人类时,我根本没犹豫就立马答应了,甚至对她说根本用不着把我的爱人关起来……”
  
  我忍不住打断它道:“可是,你为什么又要带莉莉来救我呢?”
  
  小黑鸟道:“请别自作多情,我最主要的目的是要借猞猁精的手杀了应答亡,因为我数次求应答亡放了我爱人,可是她就是不同意,说什么时候除掉了李降魔,就什么时候放了你爱人,没办法,我只好照它的话去做,千方百计地要把你干掉。可是你每每都转危为安,而我只能眼瞅着我的丈夫没有自由却无可奈何。没有自由的滋味谁会好受?看到我的丈夫痛苦我更痛苦!所以我才下决心除掉应答亡!我当然没这个能力,所以才出此下策,你们知道蚂蟥真君怎样了?”
  
  莉莉抢着问道:“它哪去了?”
  
  小黑鸟冷笑着道:“它的眼睛不是被你弄瞎了么?我把它扔进东边离这二百多里的一个蝎子洞里了,估计早已死了”。
  
  催老五问道:“它为啥要帮应答亡呢?”
  
  小黑鸟道:“不是帮应答亡,只是猞猁精是它们的共同敌人,所以它们才连手对付你们”。
  
  我问道:“那个黑大王呢?”
  
  小黑鸟道:“它无颜见应答亡,从玄慈庵出来后就向西去了,还有什么事么?”
  
  我问莉莉也是问小黑鸟:“应答亡身边的九只狼呢?”
  
  莉莉道:“都被我杀了”。
  
  我对小黑鸟道:“谢谢你,虽然你曾数次差点把我弄死,但我还是要谢谢你,因为不管怎说,这次是在你的帮助下我才获救的,若没有你的话我现在早已死了”。
  
  小黑鸟道:“我救了你,我不需要你的感谢,我对你的伤害我也不会对你说对不起,若问我为什么,让我说,你还是问自己吧,猞猁精再见,我劝你一句:离人类远一些!”说罢,两只小黑鸟互望一眼同时振翅射向天空,飞向北方,它们欢叫着,相互追逐着嬉戏着越飞越远,直至变成两个小黑点——看不到了。我扭头见莉莉双眸迷茫仍痴痴地望着小黑鸟消失的天空发呆。
  
  此时,天已黄昏,一轮又大又圆的红日悬在西方的草原尽头,给这片草原染上一层金色。好美的夕阳啊!至此我才知道什么叫风景如画!
  
  “看!”我有意打破沉闷,一指夕阳,感叹道:“多美啊!一点也不刺眼”。
  
  “是啊”,催老五喃喃地道:“这么大这么红的太阳我第一次看到”。
  
  “好了”,我对莉莉道:“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再有妖魔鬼怪你就自己除吧,我和催叔就不给你添乱了”。
  
  莉莉不认识似地望着我,少顷,落下泪来。
  
  我不解地问道:“你怎么啦?”
  
  莉莉掩着脸摇下头,伤感地道:“没什么,这样的结局我应该早预料到才对”。
  
  “什么结局?”
  
  莉莉抬起脸,神情凄楚地望着我,近乎绝望地摇摇头,长叹一声道:“李哥,你曾问过我‘你怎这么相信梅花公子,那个你是假的’,其实,早在他来之前我就九成认定他是假的了,因为他的眼中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知道邓世杰那么快就变心了,我才知道自己太幼稚了!你的心不是死了,而是早已随小薇离开你了,只有没有心的男人才会对……美丽的女人有这种冰冷的眼神,我没见过梅花公主,但她的美丽却众所周知,她把戒子送给了你,其实她是想留下你,虽然我当时没在场,但我能想像得到她失望的神情,她肯定也是看到了你眼中的那种冰冷才灰心的。”


  
  莉莉长出口气,抹下眼睛,继续道:“你曾一再问我怎样才能弥补杀生的过失,我一再说没到时候,现在我告诉你,就是梅花公主说过的方法:在人类中找一个真心爱自己的男人与之结合。而我选择的男人就是你,或许你不信,连我自己也不相信,早在我大开杀戒之前,见到你的第一眼——也就是在你栽下狩猎井的一刹那我就……我就爱上你了,不过……我太幼稚了!以梅花公主的美貌都无法使你动心,甚至那个邓世杰都可以为了名利而舍下曾经深爱过的她,人类,男人,真是太可怕了!就连火狐魔君都……”
  
  莉莉泪流满面,痛苦地摇摇头:“李哥,再见吧,我还是回到大森林去吧,虽然我仅有一成法力,但伏魔镜已能发挥作用了,我完全可以自保,催叔,再见!你们多保重!”
  
  莉莉狠一扭头一手掩着脸,向着通红的大而圆的夕阳跑去。几乎是在她扭过头去的一刹那,我的心突然一阵刀绞般的剧痛,这股剧痛迅速扩大,直至痛彻骨髓,几欲到了肝肠寸断的程度!这种剧痛我以前是有过的,我深深地记得小薇在我怀中变冷的时候我就是这种心痛的感觉!原来,我是有心的,不是无心的,只是几年来我的心被刻骨铭心的仇恨给严严实实地包裹住了,就像核桃一样,在我的心的外面长上了一层坚硬的外壳。如今,应答亡已死了,及莉莉离别的话语和眼泪将我心的那层坚硬的外壳彻底剥掉了。
  
  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自我的眼中滑到下颌既而滴落在草地上,同时,听到“咯咯”几声,我一转头,见催老五紧紧攥着拳头,暴怒地瞪着我,咬牙切齿地道:“李降魔,你不是人!”蓦地大喊:“你不是人!!!”
  
  啊!我如梦方醒!想起来了——小薇在我梦里喊的最后七个字是“人就在你的身边”。原来,她喊的那句话是:“你的爱人就在你的身边”!
  
  我刹时大彻大悟——我的心是因莉莉的离去而剧痛!也只有心爱的人离去才会有这种无以名状的痛苦!原来,我也在爱着她,只是多少时日来,我的心被“仇恨的外壳”给蒙蔽了!明白了这一点,我的心刹时燃烧起来,望着莉莉美丽的倩影在通红的夕阳中越来越小,我猛地向她狂追过去,沸腾的热血使我不由自主地充满激情地大喊:“莉莉——别走——我——爱——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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