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节 取剑
-
日过一日,年复一年,卓剑已十八岁。
达叔还与以前一样没变老,但他对卓剑之管教却渐渐放松,于剑法方面,也任由卓剑所悟,他不再插手。卓剑始知达叔为何不将他所练之剑法之名称告知他。其实,剑法之名乃一代号,恰似人之姓名一般。剑法之名,要与不要,非重也。关键是此剑法之修为之深远。
若一剑法杀性极强,每发一招必是惨绝人寰,此剑法之名称再好,于众人之眼里,亦是邪道之剑法,不可取之。
随时之变,卓剑又改看法。剑法并无正与邪之分,关键是于用剑者之心。
他想,任何剑法,或它类之武功,其并无好与坏之分,唯于此人怎用,而别人将用何眼光,从何角度去看。似是一柄剑,邪教之人用其杀人乃十恶不赦之邪剑,正派之人用其杀人乃替天行道之圣剑。
唯武皆死,如剑一般,在于用者。
达叔教他练剑十载,他之剑法已与达叔不分上下。达叔总夸他天资过人,其实,卓剑心里清楚,他还有好多地方不如达叔,甚至无法与他相比。剑法他们已是不分伯仲,但修为卓剑却差以千里万里有余之。
卓剑想,跟某人或师父学东西,最后甚至超越他,此皆为可教可学之处。人之思想异同,定而对所学之感悟异同,最终所获之心得亦异同。
达叔与卓剑言,“杂学诸家不可通儒,勤练众武不可通神。”
卓剑问:“达叔,身怀各样武艺,竞技之时,自然招数多,有何不可?”
达叔释言道:“剑,有人倾毕生之精力习尽各门各派之功夫,可与对手过招败下阵时或命了之时,毕生所学也未有用上十之一。有人终其一生,只练一拳,那一拳将是无坚不摧,所向披靡。高手与高手过招,几乎都是一招定局。”
达叔又道:“剑者,若想不断提升己之剑法,须目空一切。”
卓剑道:“达叔,目空一切是道无人无事无物可阻乎?剑者若如此,是以极狂矣!”
达叔道:“自然万物尽皆于空间之内,目空,非无,而是万物皆有。”
不知为何,今年之冬已过,天气却特冷,雪亦奇大。地上之雪已过两尺厚,雪仍在下。每日夜深,卓剑与达叔皆于雪中练剑。无论出剑与收剑,达叔都不让他剑碰到天上飘下之雪花。不然,卓剑一整晚都不许睡。于此种情况之下,唯有剑气才可劈散雪花,划破空气。
十余日后,雪停矣。卓剑才知达叔在考验自己不论于何种情况之下皆可做到神意相结合招招有剑气。
他对卓剑讲,不管是何武功,其出招与收招皆有破绽,唯汝将剑气形于外,令对手心生惧意,惧而不攻。
达叔见雪停,言要带卓剑见其友。彼之友,卓剑幼时听其讲过,罗成,闻其弯刀银枪独绝天下。
卓剑私下想着终于能与天下间名列前二名之高手过招矣。达叔此次带卓剑去之目的一为探望佳友,二则为初涉江湖之他可长些见识。
达叔首先带卓剑往无剑村,他不知为何。途中,卓剑想问,达叔却先道:“剑,汝手中之剑已用八载,我欲予汝换之。”
卓剑问:“达叔,无剑村有好剑否?”
达叔笑了笑,道:“去之汝便知。”
卓剑道:“达叔,此剑我已将其保养甚亮,我对其已有深厚之感情,如我之佳友,何故换之?”
达叔摇着头,微笑着道:“傻孩子!汝手中之剑可进可攻,能守乎?可不可受别人雷霆一击?能不能挡别人迅猛一掌?其皆不言。今之武器,极多可削铁如泥。”
卓剑认为达叔言得独善,亦无再言。卓剑总觉将有一连串之事发生,因此次乃达叔首次带他外出,辞去他长大之地,铸剑镇。
傍晚。卓剑与达叔将到无剑村之时,见一镖局匆忙路过,他们所押之镖并不多。镖车之上只有四个铁木合制之箱,每箱之长,不过三尺,之宽,一尺有余。看上去也非何许贵重之物,不知为何如此急切,或许定于天黑之前抵达下一绎站。
此镖局之镖旗为青龙镖局,车上四个箱子上可清楚看到每一箱子都刻有不同之图案,分别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当卓剑与达叔来到无剑村之时,他们亦于此落足。
夜夤,满天星辰,时有流星划过。
卓剑与达叔睡于巷之一角。卓剑看这清晰之夜空,无数之星辰,正数星星,突然一群黑影从他们身旁跑过。奔跑中,其中一人道:“弟兄们,今夜此村之空充满金气,此为凶相,大家小心。”卓剑问达叔是否看其一看。达叔言不必,此乃江湖之事,我们只取剑,不必理会,更不必将己卷入其中。
卓剑问:“达叔,我们此行是取何剑?”
达叔道:“三更之时带汝取之。”
卓剑诨言道:“达叔,宁乃无空剑乎?”
达叔点首。
卓剑呆矣。
正于卓剑呆愣之际,闻村头传来打斗之声。
卓剑道:“达叔,我们可否去看看?”
卓剑见达叔躺于墙角未动,道:“达叔,我跟汝学剑此久,汝乃首次带我出走,可谓是初涉江湖。汝常言,见多可识广,闻多分黑白。”
达叔道:“剑,此去无论好人与坏人皆不可出手相助。”
卓剑一口允诺。
卓剑与达叔纵身飞上村头一屋檐之上,于月光明照之下,可清楚观其一举一动,因距离问题,无法看清他们之长相。卓剑唯一点可断定,他们之中有一女子,年岁与自己相似。
卓剑想她长得甚为漂亮,之后于达叔言之。
达叔问他何知,他言之感觉。达叔只笑,笑意中亦带认同。
几时辰之打斗,他们似乎无语。卓剑出于对传说中神剑之好奇,道:“达叔,三更即到矣,取剑乎?”
达叔问:“汝真去焉?”
卓剑道:“达叔,此处无高手,我们于此为何?”
达叔道:“汝无欲与那漂亮姑娘语言两句?”
卓剑支支唔唔,“我……我……”
达叔笑道:“汝羞兮?”
卓剑道:“达叔,我想此次作罢。若有缘,日后总会相见。”
达叔问:“汝未观之耶?”
卓剑问:“何?”
达叔道:“他们两方对敌,汝所言之漂亮姑娘一方已然招架不住。如再此下去,汝以为来日仍可见乎?”
卓剑心一怔,“达叔,我欲救之。”
达叔道:“我初始之时,与汝是何说法?”
卓剑道:“达叔,汝宁见死不救?”
达叔不语。
卓剑很担心,问:“达叔,我欲救其也,可否?”
达叔朝卓剑看一眼,未言。从达叔表情中卓剑知乃见机行事之意,但他不能肯定。
很快,卓剑那漂亮姑娘一伙只剩二人,一是她,另者是位年老之人。
卓剑又问:“达叔,我欲救之,可否?”
达叔郑重地问:“剑,汝真欲救?”
卓剑点首,道:“达叔,不知为何,我遇她后甚感充实,虽看不清容颜,可我却感觉她极善。”
达叔道:“我救她是可,救其之后汝立随我取剑。”
卓剑二话未说一口答应。
不知何时,那年老之人已倒于地,那姑娘手中之剑亦被夺掉,几人正欲对她无礼。达叔拿过卓剑手中之剑,于屋檐上纵身一挥,其速快似闪电。地面之雪顿时扬起数十丈之高,那几人不及反应,剑气已从前胸穿过后背。个个都无声倒地,没有丝毫死前惨叫。
正于卓剑心欢之际,只见达叔临空旋身一剑。剑气从他那漂亮姑娘之前额穿过后脑,剑气打在她身后一颗大树上,将树上之雪全部震落。他那漂亮姑娘悄然倒地,他于屋檐之上也差点失足摔下。
卓剑飞身来到达叔面前,气极地吼道:“达叔汝疯矣,怎可连她亦杀之。”
卓剑不知从何来如此大之火气,也许是自己太在意她。说完后他才觉醒过来,“达叔,我如此同汝发脾气,实属过分,对汝不敬。”于是,又连忙向达叔道歉。
达叔并未在意他刚才之放肆,笑着道:“剑,我未看错人,汝今后于剑法上之修为将会远胜于我。我并无杀她,只是让她进入休眠之状态。汝如此在意,我过重用剑气只欲看汝之情绪。六百余年矣,一切皆又开始。”
卓剑问:“达叔,甚么六百余年?她真没死?”
达叔微笑着道:“我焉骗汝?”
卓剑内疚地道:“达叔,刚才真是抱歉,我居然如此与汝说话。”
达叔笑着道:“没事没事!我们去取剑。”
卓剑道:“达叔,我可否看她一眼?一眼即可。”
达叔道:“汝已感觉到,还须观乎?待取完剑后再回看。”
卓剑听达叔之言,未看,先去取剑。路上,他问:“达叔,为何近日连降大雪,天上有如此多星辰?”
达叔道:“此并非星辰,乃剑,无空剑。”
听完这话,卓剑先是原地呆一会儿,然后问:“达叔,无空剑有如此之众多?”
“当然无。此皆为剑之碎片。”
“达叔,汝何知?”
“无空乃我亲手所铸。”
卓剑听后心中满是疑问,简直叫他无法相信。他心中疑问虽多,但他不知从何问起。因为他眼前的达叔看上去只有四十余岁之模样,并非像活六百余年之人。
达叔又道:“剑,此些往事待取完剑后再告之汝听。”
达叔带卓剑到村子中间一处叫剑台之地。此处平坦,尽是沙粒,百丈有余。卓剑问:“达叔,此处乎?”
达叔道:“汝站于中间,练一遍我教汝之剑法释剑式。”
卓剑站于中间,看这平坦之地,想此以前应是作比剑之用。如此多年,也被那些寻剑者挖得寸草不生。
达叔道:“剑,当年我与刀神于此剑台之上比武,我用释剑式来释放无空剑,将其击败,并发誓从此不用此神剑。”
卓剑道:“达叔,原来刀神乃汝之手下败将。待取完剑,汝可要讲我听。”
达叔笑着道:“先取剑,看汝能否握住无空。”
卓剑平地一蹬右脚,身飞百丈之高,于空中神速旋转,身上射出万道银白色之剑气,剑气纵横交措,围绕其身。空气亦被他带动,随其旋转。
不一会儿,他的旋转形成巨大旋风,将地面之积雪及沙石瓦砾全都卷起。
卓剑于空中极速笔直下降,从旋风中间穿过,左脚轻踏地面,右脚微弯一个箭身来到达叔面前。他反身一看,漫天尽是雪花,己之身影还未消失,留在旋风里面,看上去像是一把插于旋风中间之巨剑,然后经雪花之衬托着实美丽极矣。
不知为何,雪花瞬间消失,化为水洒落于地上,被卷起之沙石瓦砾也一并落下。只留下旋风与自己那像剑一样插于旋风中之身影。
此刻,地面微震,于旋风四周约五十丈之地面徐徐上升,现出一个八卦形。
约一刻之久,那巨大之八卦形已升至一丈之高。
原来,此乃八卦之擂。原先只见一旁之烂石上不清唽的刻有剑台二字,却不见剑台,原来剑台藏于地下,怪哉!
剑台为八卦形,中间为太极图样,上面刻满着天地六十四卦之卦象。
刹那间,那八卦之剑台所刻每一字都在移动。无空剑所有碎片也全部会聚一起,聚于旋风中卓剑之身影里。这下,实在是像极了,一把闪着白光之巨剑立于剑台正中之旋风中。
慢慢地,巨剑缩小。陡然间,变得与普通剑一般大小长短。此神剑长三尺整,剑身如气一般,看不清何样,因剑身极为白亮,极为刺眼。
此时,卓剑正欲取剑。猛然间,无空剑射出一道强光。卓剑顿感双眼痛得难受之极,此痛远远胜于他幼时左臂上所受之刀伤,但此次他没有哭,甚至连呻吟都没有。
一阵剧痛过后,他睁开双目,任何东西都看不见,他瞎了。他此刻之心,非常害怕与恐惧,也极为伤心。
他本想放声长吼,迎天呐喊,可这时达叔却令他去取剑。
卓剑正要对达叔讲他双目已瞎,可达叔这时对他讲,“剑,人之双目可看清百米以内之事物,百米之外便看得见而看不清,更别说百里千里。所有事物尽皆于空间之内,汝可透过空气中之气流来感应一切事物。若汝试着用感来看东西,莫说千里万里,就算整个大地也能看得一清二楚。我之双目已瞎六百余年,汝能否观出我比双目未瞎者差?”
瞎了六百多年?卓剑极为疑问。他和达叔一起十几年,居然未曾发觉达叔是个双目早已失明之人。卓剑此时才发现自己对身边之人事物太不细心,对达叔太不关心,他甚感内疚。
卓剑听达叔之言去取剑,未走两步就被地上之石绊倒,他站起接着走。十丈不到,已摔五次。
达叔道:“剑,眼盲心不盲。汝现之方向已反,一辈子也休想走到剑台。汝要用身用心用神用意来感应周围之一切。”
卓剑真没想到,才这短之距离自己便摔倒五次之多,最后还是方向走反。
卓剑立于原地没动,依达叔所言之意去做。他刚要感应出四周之境时,达叔故意打两个咳嗽,打破他内心之平静。
对于刚刚双目已瞎的卓剑,此时心中已是乱若麻绳一般,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却被达叔之咳嗽声打乱。
达叔道:“慢矣。汝已将我之剑法与书法尽数学会,用感看事物要做到比眼快。”
达叔话刚说了,卓剑一个纵身。他本想去剑台取剑,却一头撞到墙上。他这一撞着实不轻,把墙给撞个大洞,还好功夫底子过硬,无事。
达叔于一旁道:“不可心急,欲速则不达,汝忘乎?若汝双目未瞎,观身旁之墙,可看得极清,闭上双目,此墙仍在,若不用手触之,其为虚。一切尽皆于空间以内,有目与无目尽为虚,惟汝触之有感,方为实。”
卓剑心想,其实并非自己心急,此次撞墙纯粹乃感应错误。
卓剑站在原地许久未动,达叔问他为何。他说在想问题,想达叔刚才所说之言与幼时之事。达叔听他如此一言,也就再无打扰他想过往之事。
实则,他于达叔撒谎,他并未想达叔之言与幼时之事。他此刻也毫无心思去想,他是在想他那漂亮姑娘之相貌,性格,人品与她如今有无醒来及醒来后会不会再遇上何种危险之事。卓剑与她素昧平生,相遇而未相见,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此刻为何会想到她,也许是出于在意与关心。
良久过后,卓剑依然未动,他想那漂亮姑娘也想个差不多。达叔这时道:“剑,汝之漂亮姑娘想得甚矣?”
听到这话,卓剑被猛惊一下,达叔怎知他在想她。
当卓剑回过神来感应周围之境时,这才知,为何达叔明知他非想幼时之往事与刚才所言,而在想那姑娘,同样给时间他想。原来,达叔不让卓剑看那姑娘一眼,都是为取剑而刻意安排。达叔知道卓剑在意她,故不让他看。因为感必须从想开始,他现在已可清楚地感应出四周之一切,再也不会像刚才那样摔跤或撞墙。
旋风笼罩着无空剑,旋风四周剑气横生,若无达叔与卓剑这等功夫,身近则必亡。
卓剑就地一个飞身过去,避开所有剑气,正用手去握无空剑时,可什么也握不到。
无空剑就像影子一样,看得见摸不着。卓剑本想再握一次,可此刻旋风将他弹开,弹得很远,撞到一面墙上。此次撞墙更为严重,整面墙都被撞塌,庆幸的是他依然无事。
他趴于地上,正欲起身,达叔道:“剑,看来汝仍未领悟出何为剑之道之神境。”
卓剑趴于地上深思一会,站起来道:“达叔,剑道无神境,宁汝无怕我误入魔道乎?”
达叔哈哈大笑道:“剑,我不会看错人。汝已悟出,说说看。”
卓剑道:“达叔,于我幼时,汝对我有讲,剑之本身乃实体,剑气为虚体。人也一样,肉体乃实体,思想为虚体,两者缺一不可。我想,剑与剑法亦如此,只有当两者于一起时才可将人之思想与意识进行传达与延伸。剑只为思想与意思之延伸,无法传达,唯有剑法才是。剑之延伸与剑法之传达,若两者只有一者,于人之思想与意识中是为有限。譬如人之肉体与思想一般,两者同样重要,剑与剑法亦如是,只有这样才可化有限为无限。”
达叔听后满面笑容,道:“极善极善!汝可取剑矣!”
卓剑发誓此次再不会被旋风弹开,然后又莫名其妙去撞第三次墙。
他纵身飞起,绕过剑气,来到旋风之上,从旋风中间笔直下去取无空剑,一路随意施展归剑式。数以万道剑气从他身体穿过,使他疼痛得生不如死。正当他右手握住无空剑之时,无空剑消失,紧接着旋风也消失。
无空剑和旋风相继消失之后,卓剑之身体已感觉不到痛,感觉自己比从前轻了数倍,如尘埃一般,仿佛风一吹便可四处飞扬。
达叔道:“感觉是否比从前好?练两招试试。”
卓剑于剑台上刚一出招,无空剑便出现在他手中,它好像于空气中隐形一样。无空剑之剑身奇白,胜过飘雪,剑柄虽不及剑身之奇白,可却如云如雾如气般浮动。卓剑随便使几招,威力是以前千百倍也不止。他想,天下间中招者,绝无不亡。
他练完后,无空剑亦消失。无空剑予他第一感觉便是若有若无,随心所欲,其次是威力惊人。释剑式于无剑之情况下,威力已是惊心慑魄,天下间恐无人可及,如今再加无空剑,其威力更是惊天动地,惊世骇俗。由此可晓,当年刀神之功夫已达何等地步。
卓剑一蹬步来到达叔面前,感觉自己如燕如蝶般轻巧轻盈,用轻功竟然不费丝毫体力。
达叔道:“无空剑于汝体内,今后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千万不可用,天下间无人能够受此一击。”
按理说,卓剑今日得到传说中能率天统地之天下第一神剑的心情应是无比高光,可他现今之心情却很平静。也许他之剑术与修为已被达叔调教到那至高之境,还是到那可通神的如水之境。
卓剑问:“达叔,我感身轻如尘,风可移乎?”
达叔笑了笑道:“无空剑重过泰山,汝道耶?”
卓剑认真地向达叔道:“达叔,从小到大,汝教我剑法总是或对或错或多或漏,莫怕我误入歧途?”
达叔笑着道:“古往今来,多少武学大宗师耗其一生精力所创之功夫到最后便失传于世,并非其不愿外传于他人,而是这些大宗师穷其余生都在找寻合适之人,之后不得而终,故如是。几百年来,我寻寻觅觅,希望能找到一个适合练我剑法之人,望有朝一日远胜于我。汝乃首者,我亦未看错。若非日菩提,我之剑法六百余年前便已失传。”
“何为日菩提?”卓剑问。
达叔道:“此乃天生之神药,可治汝眼盲,可起死回生,可万寿无彊与天齐寿之永生之药。汝日后便知。”
卓剑道:“达叔,汝可断定我日后不会行错路做错事?”
达叔笑着道:“惟人者,皆有欲望。随自身条件之提升,人之欲望亦逐渐变大。我之剑法不求造福苍生,但求不为祸于世。汝今后会大错特错,此一切一切,汝幼时之眼神已告知于我。此一切之过错都将为汝今后之人生做铺垫,因于汝心中有对生命真谛之执著,此点乃别人所无。”
达叔竟如此说,卓剑也不知说何为好。他长这么大,唯有今晚问题最多,可他却没问,在他看来这是浪费言语表情之事,因达叔说过要将其过去讲给他听。
从小至今,卓剑心里一直有个信念,他深信真理只有一个,那就是在谎言和演变的幕后。
卓剑问达叔接下来做什么,是先送那姑娘回家,还是去见他的好友。
达叔却对他讲,接下来的路由他作主,无论对错,都由他自己来决定。于是,卓剑决定先送那姑娘回家。
卓剑决定之后,达叔道:“待那姑娘醒后,她若问起是何人救她,便说汝。如若问起汝之功夫从何处学得,汝知做何解说。我只为一个不知武功之老乞丐。”
- 最新书评 查看所有书评
-
- 发表书评 查看所有书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