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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第四章

   我没买桂圆。卖水果的指划着告诉我,你男人上班负责开关那扇电动大门,累不着的。
  
   我想那就甭折腾了。
  
   回到屋里,我立即像被火撵了跳起来。才来几天,眼前就少了好几样东西,锅台边的花瓷盆,柜台里的紫水壶,严羽为我来用心添置的家用,全长了脚,没了踪迹。现在,放那些东西的地方空空的,倒显得这屋子里大了许多。
  
   跳到院子里,把脚底下的石块踢向远处,伤心再次袭来。树底下本来有张小圆凳,皮的,很精致。刚见到它时,我把它当宝贝抱在怀里,笑着说,将来我要拿它做传家宝。
  
   摇摇晃晃,我跌坐在门槛上。
  
   前天,她们耀耀扬扬地在院子里和严羽说话。一个比一个嗓门大。
  
   小木箱时时要上锁,钥匙随身带着。外地的女人属兔,溜得快。当心的好。
  
   我眼尖着呢,这回跑不了的。
  
   跑不了?王二媳妇你咋没看住?一辈子的血汗都白费了。
  
   那个精,老家有男人孩子,硬是合伙来诈王二这个呆子,要是听我的话,哼,能让她跑得了。


  
   我还是得提个醒,严兄弟,你可别被她迷糊了,到时候再被骗得倾家荡产,叫天喊地,没人可怜你哦。
  
   我看,她要是个过日子的,就不该老往烧饼店跑。
  
   她哪来的钱?搜你身了吧!
  
   奶奶个逼,她要是胆敢骑在你头上,严师傅,不是我吹,包在我们身上,立马揪了她。
  
   揪她费个屁事。
  
   听不见严羽的声音。我想起表姐说的他是个老实人。
  
   我没在茅房蹲着,匆匆系好裤子,从茅房出来,看到她们像一趟鸭子摇摆着离去,腋下、裤腰间鼓鼓囊囊的。院子里原来摆着的好几样东西少掉了。我撒开腿去追。她们诡秘地笑着一闪,我就看不到一个人影了。
  
   这个家好像她们才是主人。这使我又气又急,更多的是疑惑不解。
  
   怒气冲冲地回到院子,看到严羽坑着头立在院墙角,我手搭在腰间,叫,你就听她们的话!她们说留给你也没用,而她们正好缺这个,你就任她们去了?
  
   我这样指责,严羽望着我,脸渐渐逼红。看得出,他胸膛那个地方并不平静,像潭底泛出的水花,升至喉咙口又咕嘟沉了下去。


  
   严羽沉默。我就像凶蛮的泼妇那样,跳来跳去地在院门口朝巷子里喊,狗急了跳墙,兔急了咬人。都给我听着,再敢顺手搭东西,看我不宰断你们的手。
  
   巷子深处的笑声吃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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