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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馋嘴顽童阉羊啖睾 饿肚小子投李报桃

  二脱产今天请客。为了商量孩子结婚的事,他安排了一桌酒席,请老钱紧喝酒,同时请易八卦、一枝花和王长脖子作陪。
  
  一枝花是二脱产的亲妹妹。王长脖子是一枝花的男人,大号叫王怀。因为脖子长,再加上他老婆一枝花给俩豆包就干,风流韵事不断,所以人送外号王长脖子。他是个半拉架子▲木匠。
  
  如今的金有,已经半百挂零,膝下有两男一女。在书的开头说过,金有老婆头胎生的是双傍,还是龙凤胎。老大就是黑丫玉叶,老二就是一头圪猱玉柱。还有一个老小子,叫小混子,今年十二虚岁,是个淘气包。
  
  现在的易八卦和一枝花,仍然是头道沟里知名度最高、最吃的开的人,村里大事小情都少不了他们的身影。文革结束以后,他们重操旧业,仍然干他们的老本行。易八卦把从郑有儒手里夺来的教师工作又还给了郑有儒,但他并没有失落感,因为他当阴阳先生的收入比当教师高多了。
  
  十年轰轰烈烈的革命洪流,没有荡涤走多少污泥浊水。根深蒂固的牛鬼蛇神沉渣泛起,封建迷信的阴霾继续笼罩着穷山沟。
  
  二脱产家里屋炕上放着一张小炕桌,桌上摆着四碟菜,炒鸡蛋、拌黄瓜、炒韭菜、咸鸭蛋。火盆里烫着一壶酒。四个人边吃边喝。
  
  二脱产的老伴和黑丫在屋里屋外紧忙乎,一会儿进里屋为喝酒的人添水满酒,一会儿又到屋外给刚配种归来,已经饿得“哼哼”直叫的大跑卵子添食。
  
  黑丫还像小时候那样黑,还不是一般的黑,那叫黑里透亮。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但是黑丫的一身黑肉一点没变,这一点随他爹。别看长得黑随她爹,但是脾气秉性没有一点像她爹的地方。这丫头为人忠厚老实,身体壮实,勤劳能干。
  
  小混子翘着脚站在里屋门槛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炕桌上那碟子炒鸡蛋,抓耳挠腮,嘴角流涎。
  
  正在往灶堂里添柴禾的混子娘悄悄地告诉小混子:“家里来客,小孩子不能上桌,上桌让人家笑话。混子,娘的好儿子,你等一等,等客吃完了你再吃。大人们一定会给你剩下一些炒鸡蛋的。”
  
  老岳父来家作客,一头圪猱进屋满酒。他摘下帽子,往墙上的钉子上挂。正好,有一个苍蝇趴在墙上。他今天没戴眼镜,把苍蝇错当成钉子,拿着帽子往上扣。结果,帽子没挂住,掉在地上,把苍蝇吓飞了。一头圪猱捡起帽子,掸掸土,傻傻地笑着说:“这个钉子钉得真不结实。”你说这个人的眼睛是不是有毛病。


  
  二脱产感到很不挂劲,骂他的瞎儿子:“你他娘的真是个‘废物点心’。别在地上愣着了,快,快给你大姨夫满酒吧。”
  
  因为媳妇还没过门,所以一头圪猱还没改嘴,仍旧称呼老钱紧为大姨夫。
  
  一头圪猱自知丢了丑,现了眼,哆哆嗦嗦地给未来的老丈人斟了一杯酒,红脸吐露地走了。
  
  二脱产端起酒盅提议喝酒:“今天把几位请到,就是商量一下孩子的婚事。眼下,我最大的心事就是孩子的婚姻大事啊。我是这么盘算的,今年秋天先把柱子和茉莉的事办了,明年再把玉叶打发了。前几天我和钱紧老亲家念叨过这件事。今天咱们老哥几个再核计核计,尽快把这事定下来,我也好预备预备。柱子和茉莉这两个孩子也都老大不小了,早该办事了。不瞒各位,今年我的手头宽余一点,办事也能风光一些。”
  
  二脱产再次提出孩子结婚的事,老钱紧感到很为难。答应二脱产吧,茉莉死活不同意;不答应吧,又怕二脱产追要那些已经花掉的彩礼钱。这就像哑哑葫芦塞腚一样,进出两难。他已经琢磨好多天了,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
  
  老钱紧撂下筷子,用手撸掉沾在络腮胡子上的菜汤,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说:“老弟说的这事,我也挺上紧啊。已经和茉莉提了多少次了,我的嘴皮子都快磨出茧子来了,她就是不吐口啊。”


  
  二脱产说:“嗨嗨,你老兄家里外头一把手,还和孩子商量啥,你拍板不就行了。”
  
  一枝花紧接着她哥的话茬对老钱紧说:“老亲家,这种事可不能由着孩子的性子办,孩子说不通就不办了?给孩子找婆家,在咱这噶哒哪有让孩子说了算的?再说了,这一阵子,村里风言风语可不少啊,有的说茉莉要退婚;有的说茉莉和惠民有书信来往。这些传耳过舌的闲话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无风不起浪啊。要是把婚事一办,再大的风浪也就压下去了,既免得人家说闲话,也免得节外生枝。你思谋思谋,是不是这个理。”
  
  老钱紧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一枝花说的这事,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茉莉送到婆家来,可是他有自己的苦衷。他低着头思谋了一会说:“你们说的我都认可。闺女大了不可留,留来留去结冤仇。我恨不得立马就把她打发了。唉,儿大不由爷啊。我和茉莉说了多少次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是这个死丫头片子就是烟火不进,一口八个不嫁。闹得我真是没办法了。”
  
  二脱产一听老钱紧说没办法,心里就着急了。他心里想,这么多年,你花我家那么多钱,黑不提,白不提。事到如今啦,你却说没办法啦。不管你咋说,你就是说出大天▲来也不行。要么给人,要么给钱。二脱产心里这么想,嘴里却没直截了当这样说。他和老钱紧碰了一盅酒,说:“老兄啊,这事还得请你想办法啊,解铃还需系铃人嘛。茉莉是你的闺女,你要是没了辙,那不是蹩我的象眼▲吗?你老兄是不是还要耍老把戏啊?想当初,就闹过一次悔婚,这次还想悔婚吗?是可忍,孰不可忍啊。”这句文言文是二脱产的口头语。搞了十年文化大革命,二脱产没学到别的东西,却学会了这么一句口头语。只要是说到不顺心的事情,他都要来上这么一句“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老钱紧说:“不是,不是,您是想歪了。这次绝对不是我要找你的麻烦,真是闺女死活不嫁。你说,她那么大一个丫头,又不是一只小猫小狗的,我总不能把她捆着给你送来吧?”
  
  二脱产说:“你不能捆着送来,我也不能去强抢啊。你要是实在说不通自己的闺女,那也讲不起,只好把钱退回来。我也好再托媒人,另给我家大小子重新张罗媳妇喽。这两条道,任你选一条吧。”
  
  老钱紧一听二脱产说要钱,心里就发慌。他心里想,阴天下雨不知道,我自己兜里没钱是清楚的。我花了你那么多嘎嘎响的大白边▲,哪能还得起吆。看来必须在闺女身上想主意啦。他连忙说:“当然,当然。水流千遭归大海嘛。要么给人,要么给钱。依我看,当然是尽量给人啦。我们的家底你老弟是最清楚不过了,就是钱紧啊。”
  
  这时,一枝花又说话了:“钱紧大哥,咱们今天打开天窗说亮话,无论是长相还是心计,我家柱子和茉莉比,确实差一截。茉莉这孩子打心里就没相中柱子。指望她痛痛快快过门,那是妄想。她是个有主见的丫头,软硬都不吃。这件事,我看来软的不行,来硬的更不行,左右两难啊,愁死人了。”
  
  二脱产说:“这可咋办好呐?”
  
  一枝花说:“易先生高明,我看还是请易先生给出个主意吧。”
  
  一直没搭言的易八卦,清了清嗓子说:“古圣人曰,有无之相生也,难易之相成也。我这样对你们说,可能是对牛弹琴,你们也听不懂。用现在的话说吧,我以为这事要说难是很难,说简单也很简单,就看有没有好办法。对此,我倒有一个主意,就是有点损,不知道你们几位肯不肯听。”
  
  一听易八卦说有办法,在场的人都把耳朵竖起来细听。
  
  易八卦这个人说话总是好拽文,要是有人一奉承,他就像断了腿的鸭子似的,跩得更厉害了。易八卦慢条斯理地说:“若问何计之有?听我慢慢说。此计叫做瞒天过海之计,运用好了,可将此事办成。我以为,你们两家可以把办喜事的日子敲定,各自都悄悄地做一些准备。不必大操大办,越简单越好。到正日子前一天的晚饭时,钱紧大哥亲自往茉莉的饭碗里放一点迷魂药。这种药无嗅无味,对人的身体也没有伤害。保管茉莉这丫头一睡就是两天两夜不醒,任你们摆弄。到正日子那一天,脱产大哥家赶一辆毛驴车不就把新媳妇拉回来了吗?新媳妇到了自家炕头上,那不是你们自己说了算了吗?趁着茉莉昏迷不醒之时,让柱子趁热打铁,把生米做成熟饭。以后,好好地看好新媳妇,尽量感化她,时间一久就顺过来了。”


  
  听了易八卦说的“瞒天过海,生米变熟饭之计”后,二脱产自然是没啥说的。老钱紧却有些顾虑,吱吱呜呜地说:“这事要是传扬出去,我还咋做人哪。”
  
  在一旁一直没言语的王长脖子看老钱紧犹豫不决,开口说道:“我的钱紧大哥啊,都到啥时候了,火都上了房了,你还这么不紧不慢地。事到如今,你还想那么多干嘛?俗话说,到哪河脱哪鞋。要是不这么办,你这个坎也过不去啊。不管是啥事,当断不断,必遭其乱。要是你现在不快刀斩乱麻,以后你闺女真的跟人家跑了,那才是鸡飞蛋打,丢人现眼呐。我的老哥,你可不要思前想后了,这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也不是你第一个这样办的。围前左右的几个村子,这样办的不是也有嘛,你怕啥。再说了,这件事就我们几个知情,我们不说,谁知道啊?”
  
  老钱紧心里很不是滋味,用这样的办法对付自己的女儿,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又一回想,自己的闺女不听话,脚上的泡是她自己走出来的,也怨不着别人。况且这也是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了。他喝了一大口酒,狠狠心迸出一句话:“说定了,你家择日子吧,茉莉就是你家的人了。”
  
  一枝花说:“大哥,这就对了。大老爷们办事就应该这样砍快▲。要用迷魂药,你八卦老弟那里有。”
  
  易八卦接着说:“不过,你们两家要想把这事办圆满,嘴可要严实些,万万不可让茉莉对这事摸着一点影啊。”
  
  二脱产四人在炕上边吃边说,小混子却始终站在门槛上探头探脑,盯着那碟子炒鸡蛋。
  
  大人们说些什么,小混子并不十分关心,他关心的是香得诱人的炒鸡蛋。不过,小混子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大人们说的事,他却捎带着听明白了。
  
  小混子好久没吃炒鸡蛋了。那炒得又黄又嫩的鸡蛋,可真谗人啊。此时的小混子觉得时间从来也没有这样慢。“他们就喝完了,已经开始吃饭了。快了,再坚持一小会,那香喷喷的鸡蛋就进了我的嘴喽。”小混子的心里这样想。
  
  家里只有一瓶酒,想多喝也没有。这瓶酒还是今年过端午节时供销社定量供应的,混子娘怕混子爹上来嘴谗喝了,一直锁在柜子里。这次老亲家来了,混子娘才把这瓶酒拿上饭桌。
  
  就在这时,让小混子始料不及的情况突然发生了。老钱紧在撂筷子之前,把碟子里仅有的一大块鸡蛋夹起来放进嘴里。老钱紧这一筷子下去,对小混子的打击真是太大了。“天哪,你可太不够意思了”。小混子一个屁股墩坐在外屋地中央,两条小腿又蹬又踹,顺口开骂:“日他娘的,可毁啦。娘啊,你说他们能给我留一点,可是他们连一点渣儿也没给我剩啊。”接着就是放声大哭。
  
  混子娘见孩子这样没出息,觉得脸上挂不住火。她顺手抄起放在门后的一把笤帚,边打边骂自己的谗儿子:“你个小王八羔子,我叫你嘴谗,看我不揍死你。”噼里啪啦劈头盖脸一顿大笤帚疙瘩落在孩子身上。
  
  坐在炕上的二脱产看见老婆打他的宝贝儿子,厉声喝道:“无故拉骚▲地打孩子干吗,哪个小孩子嘴不谗,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混子娘一顿笤帚疙瘩把小混子的馋虫吓跑了。这小子就是脚底下明白,每次挨揍,拿鸭子就跑。这次也不例外,他一轱辘爬起来,眨眼的工夫就没影了。
  
  先不说二脱产他们商量孩子结婚的事,但说小混子没捞着吃鸡蛋,又挨了一顿笤帚疙瘩,感到很憋屈。他心里明白,这时候娘正在气头上,如果回家,指定还要挨骂,还是找个地方躲一躲吧。过一会,等娘的气消了再回去吧。
  
  无奈,肚子里没食,饿的滋味不好受。经常饥肠辘辘的小混子有办法填饱自己的肚子,这是他的一个小秘密。每次饿了,他就溜进生产队的饲养处,趁饲养员一眼罩不到的时候,偷吃喂羊羔的黄豆面子。那东西是炒熟的黄豆磨成的面,真的挺好吃。他饿得受不了的时候,经常这么干。有一次被饲养员逮住了,屁股上挨了一脚。他抓了一把黄豆面子就跑,边跑边叫:“偷吃偷喝不算贼,抓住挨顿王八捶。”
  
  小混子溜着墙根进了饲养处。一抬头,看见狗剩子和猫剩子哥俩贼眉鼠眼地钻进了生产队的羊圈。小混子心里想,不好,这回是偷鸡的碰上摸狗的啦,各自都不方便。我倒要看看你们要干嘛。
  
  他悄悄地靠近羊圈。只听见狗剩子对猫剩子说:“那东西很好吃。上回生产队里骟羊时,兽医煮着吃过。兽医送给我一个,我吃了,可香了。”
  
  小混子听说“好吃”两个字,马上来了精神。他一个鹞子翻身,进了羊圈,把羊圈里的小哥俩吓了一跳。
  
  “干嘛呢,像贼似的。”小混子问。
  
  “你干吗呢,是不是又来偷羊料了?”狗剩子反问。
  
  小混子说:“你说对了,我早就饿了,正琢磨着吃点啥呢。我刚在羊圈墙外听你门说有好吃的,咱也想凑合着吃一口。快说,你们又整着啥好吃的了。”
  
  狗剩子说:“好吃的太少,没你的份。”
  
  小混子说:“见了面,分一半。以前我有啥好事可没忘了你们。”
  
  狗剩子细想,小混子对自己是够铁的,他摘了人家的瓜果梨桃啥的,确实没独吞过,每次都做点贡献。“看在咱哥们的交情上,这次也算你一份。不过,这次还是老规程,就是整死也不能把哥们卖了。”


  
  小混子说:“剩子哥,你还信不过我吗?哪次我卖过你们。我对老天爷起誓,要是吐露半个字,天打五雷轰。你要是这次带上我,我也不白吃,一还一报,我可以告诉你一件非常秘密的事。”
  
  狗剩子说:“有啥秘密,说吧。”
  
  小混子说:“告诉你们可以,不过,你得先把好吃的东西分给我。”
  
  狗剩子指着羊圈旮旯里两只种公羊,嘻嘻一笑,说:“好吃的就在那两个羊爬子卡巴裆▲里挂着呐,你自己去摘吧。”
  
  小混子回头一看,两只种公羊正在吃草。他以为狗剩子是在捉弄他,很生气地对狗剩子说:“你骂我,我以后再也不和你好了。”
  
  狗剩子见他激头掰脸的样子,真是恼了,马上解释说:“不是捉弄你,是真的要摘羊爬子的卵子吃。”
  
  小混子问:“卵子是啥玩意?”
  
  狗剩子用手指着种公羊的睾丸说:“那玩意是羊配种用的。”
  
  小混子又问:“那个东西好吃吗?”
  
  狗剩子非常肯定地说:“那也是肉嘛,哪能不好吃吶。咱哥们是啥交情,我还能糊弄你。上回兽医骟羊时我吃过。煮熟了,很好吃的。”
  
  猫剩子接着说:“我哥说的是实话。刚才我们俩还怕人少抓不住它们呐。这回正好,带上你,正好可以帮一把手。”
  
  三个小家伙就如何吃羊睾的事很快达成了共识。小哥仨马上动手,把羊爬子撂倒。狗剩子怕羊叫唤,惊动了人,不好办事,就用随身带来的细麻绳紮住羊嘴。猫剩子和小混子按着羊,狗剩子从腰间抽出一把预先准备好的杀猪刀子,朝羊爬子的睾丸下家伙。小家伙的手法并不比专职兽医差,手脚麻利,技术娴熟,三下五除二,就把两只公羊的四只大睾丸割了下来。
  
  两只羊的裆部鲜血直流,弹了弹腿,倒在血泊之中。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三个惹祸精把带血的羊睾丸揣进怀里,溜之乎也。
  
  他们仨一口气跑到村外,核计了半天,决定找一个背人的地方烧羊睾丸吃。要烧肉,得加盐。小混子按着狗剩子的吩咐,到供销社转一圈以后,一把大青盐就到手了。这小家伙身手不凡,如果是生在城里,绝对是个很利索的小掱手▲。
  
  三个小家伙怀揣着四只硕大的羊睾直奔二甲山金矿。
  
  很快,他们找到一个隐秘的废弃矿洞,这里可以加工他们的猎物。
  


  三个人一起动手,划拉一大堆树枝和柴草,在矿洞口选了一个窝风的地方,燃起了一堆火。割开羊睾,撒上盐,投进火里。不一会,火堆里飘出一股诱人的香味,三个小家伙馋得直流哈拉子。好不容易等到羊睾熟了,四只羊睾烤得外焦里嫩,六只黑漆燎光的小手一齐伸向了烤熟的羊睾。
  
  前后不到两袋烟的工夫,四只焦黄的羊睾就进了三个小饿鬼的肚子里。
  
  吃了狗剩子施舍的烤羊睾,小混子被感动得不得了。他就像竹桶倒豆子似的把他爹和老钱紧商量的事和盘托出,着重强调说:“大人们要给茉莉姐下迷魂药,把她弄迷昏后,往我家拉。你们告诉茉莉姐,让她吃东西的时候千万要加小心。”说完以后,小混子的心里很得意,“谁让你们几个老谗鬼不给我留点炒鸡蛋,我让你们也不好受。呸,活该!”
  
  狗剩子小哥俩对姐姐茉莉十分敬重,有啥事都愿意和姐姐说。当然,这次也不例外。吃完烧羊睾回家后,狗剩子立即把小混子说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姐姐茉莉。
  
  秘密一泄,一枝花和易八卦的计谋要流产,二脱产也会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正是:
  
  牙齿未脱全,奶臭没干,无毛小嘴少遮拦。游手好闲能闯祸,找点麻烦。
  
  散荡于乡间,株下瓜田,小顽童骟取睾丸。慈母汗颜邻里怨,家里没钱。《浪淘沙•淘气包闯祸》
  
  茉莉能否逃脱魔爪?且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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