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节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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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准我靠近她,也没发出声音,我不知道她是在哭还是在沉思,我越来越搞不懂她,有时候我都不禁怀疑,这是青春期吗?焦躁、不安、却又异常多疑。我不想再花心思去揣摩,我也揣摩不出来,只能本能地去迁就,本能地去保护,本能地去爱她。
我沉默地靠着墙,隐匿在黑暗中,不想去打扰她,我们都需要冷静。
“纪时,你过来。”良久,越尹终于开口。
我一步一步下着台阶,整整二十五阶,我来到她身旁。刚一坐下,她便温顺地靠在我怀中,轻叹一口气说:“纪时,为什么两个人好好在一起,会这么难呢?”
我摸了摸她的头发,什么都没有说,此刻我只想这么安静地抱着她,什么都不想。
她往我怀里拱了拱,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窗外的月光,缓缓地说:“纪时,我比想象的还要喜欢你,我从来没有这么强烈地感觉自己喜欢一个人,正因为这样,我才对你苛刻,不准你对我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摇摆,我讨厌这样的自己,纪时,我好怕你讨厌我。”
她抬起头,与我四目交汇,神色缱绻,“纪时,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看着她微蹙的眉头,心疼难忍,我不知道能说什么,也不知道可以对她保证什么,只是凭感觉捧起了她的脸,吻住了她的那些难过和疑惑。
末了,我亲了亲她的额头,安抚道:“别怕,你啥样我都不嫌弃你。”
回寝室的时候,越尹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元气,一脸妒恨问地我:“纪时,你给我说实话,到底多少人招惹过你了?”
我故意逗她:“五六七八九十个吧。”眼看她脸色越来越不好,我还火上浇油,“放心,你是大的!”
她白我一眼,满不在乎地说:“去你的!要真有什么我也想好了,阉了你,一了百了!”
我:“……”这丫头,是不是太狠了点?
我的冲动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我们早恋的事因此传开,学校里关于我们的蜚短流长饶是我这么迟钝也听了不少。学校老师大约是忌惮我们俩的家庭背景,并没有施以严厉的处罚,只是口头警告,也没通知家长让父母不好看。老师分别找我和她谈话,耳提面命语重心长地分析利弊,最后来一篇检讨收尾,我当耳旁风听完就算了,倒是越尹,也不知道老师说了什么,她脸皮那么厚居然能给说哭了。后来我怎么问她都不告诉我。
我们还是偷偷地在一起,只是越尹对我的学习管束得更加严格,她总对我说:“将来咱们一起去了清水大学,就能证明老师说早恋一定影响学习是错误的。”
我喜欢看她笑的样子,于是我也很努力地学习,我们在年级的排名一步步上升,到最后老师也没话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这一切能这么顺利,要多谢越尹对我的“良性”引导和鼓励,她越来越鸡贼,知道拿自己当饵我一准上当,哎,色字头上一把刀,谁让我是男人呢!
高二下学期,班上的气氛开始越来越不对劲,同学们都纷纷开始紧张,学校把我们的教室搬到高三对面,高考倒计时的牌子就挂在楼道里,高三的学生行色匆匆路过倒计时的牌子头都不抬,反倒让我们这些高二的看着发怵。
老师上课说的废话越来越少,要做的试卷和题目越来越多,我和越尹忙里偷闲的约会也越来越少。一个星期才放一天假,每次抱怨,老师都说,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于是我们只能继续坚持。
好不容易逮着有假期,赶紧把她往外拐,晚一点她就和室友那帮丫头跑了。
就一天假,我们也没地方去,学校附近网吧包间占一个,先上半小时网,后面嘛,她都被我拐这么小的地方了,还不任我为所欲为?
例行亲完了,我想更进一步,最起码摸个胸吧。但她防我防得紧,我投机不行只能苦口婆心地劝导。
“借我摸一下。”
她推开我,没好气地撇嘴:“你妈的借我摸一下。”
我毫无廉耻地笑:“你去吧,随便摸!这下我可以摸了吧!”
“滚!”
“那要不这样,你摸我一下我摸你一下!”
“滚滚!”
“越尹,不带这么抠啊,咱俩都这么熟了,就摸一会儿。”
“滚滚滚!”
这样的对话进行多次后,我终于有些气馁,啥都捞不着,我觉得我也挺苦的。室友老不怀好意地问我上垒的事,我每次都装发脾气混过去,他们知道我没成总是嘲笑我,到最后发展到在越尹面前都胡说八道,看到我们俩在一起还问我:“上了吗?”
越尹一无所知问我:“上啥?”
我只能一脸苦大仇深回答:“上课!”
小包间里约会次数多了,我终于成功地进了一步,将我的五指兄弟伸进了她的衣服里。
虽然越尹平常说话带脏字大大咧咧,但她骨子里其实还是个挺保守的小女孩,我解她衣服的时候她一直在抖,我一寸一寸往里面钻,每走一步她都阻止一次,我一边前进一边凑在她耳边说话分散她注意力才正式得逞。
她满脸通红,一直红到脖子根,时不时看看包间已经被我反锁的门,一直小声问我:“你好了没,我怕别人进来。”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软软的,QQ的,像棉花糖一样,随着我手的动作变成各种形状,像在亲切地迎接我一样,我越碰越激动,真心想把她就地正法,但我能感觉到她非常非常紧张,这种紧张我从她激烈的心跳就能感觉得到。
外面有一点点响声她就会紧张地一抖,把我的手猛地抽出来。
我盖帐篷了也不瞒她,只幽怨地说:“你老这样,真的会影响我正常发育的……”
我看过很多小说,作者们都爱写“柏拉图”式精神恋爱,但从我和纪时的现况来说,他绝对是不满足于此的。这样的话题我也羞于启齿,连豆豆都不敢说。为此,我与自己挣扎了许久,最后,我妥协了。其实我不喜欢他碰我胸,倒不是我多害羞,我只是觉得我太瘦胸部有点发育不良,我怕他嫌弃我。
直到高二快结束,豆豆交上男朋友,我在男女这等事上才得到智力开发。
豆豆的男朋友是校外的,她的欣赏眼光我真有点不敢恭维,那男人满身肌肉一看就很粗鲁,我真的不懂有什么值得她天雷勾地火深陷其中的。不过她的偶像一直是什么泰森什么李小龙,还曾经因为纪时会打架花痴纪时,于是我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这校外的男的别的没教会她,就把她教得口味越来越重,和我说的话题也越来越让我面红耳热。对于我和纪时那点破事,豆豆只特别豪情万丈地和我说:“男人脑袋就长在裤裆里,只要把这方面管住了,就等于是完全管住了。”
我当时听得似懂非懂,但是又觉得有几分道理,每回我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上让纪时那臭小子高兴了,他就特别听话,并且持续性很强。我思忖着,我也该学点御夫术,这样才能把纪时牢牢地捏在手掌心里。
豆豆那校外男朋友教会她的东西可不少,她都毫不保留对我倾囊相授,于是,我在她的教授下段数也逐渐升高。纪时老带我去网吧上网的目的我已经彻底了解也相当配合,我学的满身招数都是用来取悦他的,不用实在不像我这个好学生的所为。
这天他正难忍得直喘气的时候,我按照豆豆教我的,把手盖在了他高高耸立的那地方。轻轻地摩挲了一下。他明明舒服得嘶嘶抽气却瞪大眼睛看着我,脱口而出吼道:“你摸哪儿呢?”
我心里一震,难道豆豆教我的不是真的?纪时怎么这种态度?我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嗫嚅:“听说男的都那啥,女的给摸会舒服。”
他不耐地拂开我的手,说:“谁教你的,撒手撒手!”
我十分沮丧地往后退了退,有些委屈,是豆豆说男人老忍着以后会得病我才想帮帮他的,早知道这么丢人我就不干了。
我负气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良久,一双大手牵着我的手又回到了那地方。他牵引着我的手隔着薄薄的短裤摩挲着,我的脸也跟着爆红。
只听他认命地说:“算了,你还是就这样吧,确实比我自己来要舒服。”
随着进展尺度一步一步地开放,其实我自己也知道离那一步不远了。
我心中有顾忌但我觉得我对他的感情已经到了能为他付出一切的地步,这种事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我们的第一次发生在他家,并不像书里说的那样唯美,没有烛光没有玫瑰花瓣没有满室的旖旎。一切都发生得自然而然。
他让我到他家去玩,起先我有些犹豫,不太想去,但他反复强调他爸妈和纪允五点就会回来我才去的。到了他家他就不怀好意地把我往他房里带,先拿他小时候的各种证书给我看,又拿照片,都是些我有参与的东西,但我也看得津津有味,再然后情况就由不得我控制了,他把我压床上开始亲我,亲着亲着手就探我衣服里了,我知道他想干吗,虽有些预感但是真的发生还是非常害怕。我喘息不畅,双手抵着他的胸提醒他:“别……你爸妈还有纪允……”
他正陶醉,含含糊糊地回答:“他们不会回来的,我爸妈带纪允去北都了,要一个星期呢!”
我一声“靠”脱口而出,这禽兽原来是早有预谋的!
他看我脸色不好,马上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一下一下亲着我的脸颊,说:“媳妇儿,老憋着对身体真的不好。”
我没好气地说:“你有手!”
“宝儿,乖,我就进去一会儿,你要是疼我立刻就出来,我发誓!”
他看着我,眼睛很亮,烫人的手与我交握,我是纯粹的新手,什么都不懂,只能生涩地跟着他,而他也没比我好多少,半天都没成功。
我很紧张,一直闭着眼睛,看都不敢看他,我觉得我像砧板上的一块肉,正等待着一点点的宰割。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也开始有些懊恼,摸索了很久还是没能找到方法。
他折腾久了,我的紧张开始进入白热化,我感觉我全身都在颤抖着,却还壮着胆子问:“你到底会不会啊?”
他比我还紧张,嗓音都有些颤抖:“我这不正在吗?”
“你到底行不行啊?”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就把他激怒了,他瞪着我,模样有些凶:“我靠!说谁不行呢?”下一秒,他终于成功地找到了那枚通往神秘领域的钥匙。
那一刻的疼痛让我的眼泪猝不及防大颗大颗落在他的枕头上,我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难过。
可我真的不知道在难过什么,我很喜欢纪时,毋庸置疑,我希望他能从我身上得到快乐,任何他想要的我都想满足他,可是我还是想哭,我觉得我像一叶漂在大海上的小舟,孤单摇曳,不知归路。
纪时完事了才发现我在哭,他一脸不知所措地紧紧抱着我,温柔地吻去了我眼角的泪水,笃定地说:
“越尹,宝儿,别哭,我在呢!”
就是这句话,像刻在石碑上的铭文,深深地镌刻在了我心里,风沙侵蚀仍不朽不灭,让我多年都执迷不悔,多年都沉浸在过去的温柔谎言里。
谁说我不傻呢?傻透了不是?
那天我一直死死地盯着他,水光朦胧,可我仍是清楚地记住了他的模样。
他的眼睛像夜晚,他的鼻子像高山,他的手携带着这个世界最多的温暖,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人,他是我的男人,是我的今天、明天和未来。
我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越尹,就是他了,就是他。
得到一切的他紧紧地抱着我,不顾浑身黏腻的汗,紧紧地拥抱。我疲倦极了,侧卧着,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就在我背上奏响,一下一下,沉稳有力,让我倍感安心。
天渐渐黑了,他房间的窗户并没有关严实,夜风撩起素净的窗纱,有一下没一下地乍现着月光的影子,迷蒙的晕影像仙女的皎白纱衣,将我们轻轻地笼罩。
他温暖的大手在我的手臂上摩挲,半晌,他伏在我肩头,温柔缓慢地说:“越尹,别哭,我会负责的,等大学毕业我们就结婚。”
我鼻头一酸,那些好不容易收起的眼泪又回来了,我憋着声音没好气地说:“你懂什么是结婚吗?就会胡说。”
他咯咯直笑,将我的手执起,我不解地看着他的动作,看着我被高高举起的手。
“把手张开。”
我犹豫了一下,慢慢把手张开,一整片的月光就在我手心,月亮最亮的光点在我无名指上闪着熠熠的光,像钻石一样,不,比钻石更美。
“等我以后挣了钱,我会拿真的戒指来换这枚月亮戒指,越尹,给我点时间,等我长大,好吗?”
我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下来……
他描绘的未来就那么清晰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那样温暖那样美好,让我不禁觉得,这一切都会成为真的。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等待的期限是永远,不知道等待的结果是一场空。也许,这就是文人骚客们描述的爱情吧,在成为毒药之前,爱情还是蜜糖,因为太甜蜜太令人难忘,所以才有那么多人为之中招。
我后来终究还是被迫和他天涯两分,多年后我仍会回想那天发生的一切,我总卑微地想,其实那时候,他是真心爱过我的吧?哪怕只有一秒,也是爱过的吧?
只要一秒,只要他曾经爱过我,就够了。
当年的我并不聪明,所以我早早地将身心都给了他,也许是从小到大都活得太顺遂,我活得太我行我素,太嚣张太任性,几乎不知道“收敛”两个字该怎么写,才会把纪时对我的耐心消磨到光吧?
我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样,我和纪时发生那事儿以后我总会想得很多,我觉得他该对我更好一些,因为我付出的更多,可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嘻嘻哈哈,打球的时候把我扔一边,想我的时候又没脸没皮地来缠我。
曾经听人说,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
我不明所以,我只是傻傻地想,当初我不远万里离开自己的星球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是什么?如今,我终于明白,我是为了和这个来自火星的男人相知相爱才来到这个世界。
所以我才会那么害怕失去他,我怕失去来到这个世界的信仰。
可是这个世上的事就是怕什么来什么,我越敏感,越害怕失去,就越发失去理智,我对他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已经超过了我自己能想象的程度,我知道他一定很疲惫,他和别的女孩子多说几句话我都会不依不饶纠缠不停,他一定很累吧?
一定是,不然,他怎么就不爱我了呢?
我爱到疯狂的时候,他却戛然而止地不爱了。
也许,这才是命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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