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梦想，正如姓高的客人说的那样，我想成为桑拿城里的公主，得到宠爱，得到尊重，得到更多的实惠；但是，浸淫在这种乌烟瘴气的环境里，怎么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呢？有时我想，辛辛苦苦做几个钟点的按摩，还不如阿静她们，下班后和客人开一次房赚的外快多。我心里有点不平衡，论相貌、身材、气质，还有服务态度，我哪点比她们差？在这个桑拿城里，我渐渐成为佼佼者，她们甚至对我有点妒忌，但我的收入，却比她们低得多。不说外快，光是工资和小费的提成，她们比我多几倍，我就像股市里的散户，赚的是指数，没有赚到钱。虽然大家对外宣称的，都是女大学生的身份，实际上她们的学历还没我高，有的姐妹给家里汇钱，汇款单也不会填，可想而知，初中的水平都不一定有。

　　我把借小红和阿兰的钱还掉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对小红透露了现在的工作情况。我说，现在工作还可以，第一个月拿了1500元，自己感觉挺好的，可和别人一比，我就小儿科了。我去买点新衣，还了欠账，留点生活费，我的钱所剩无几了，看来，过几个月才能给家里寄钱，我白住在吴姐这儿，房钱和电费都没付。小红说：“房租电费？这点钱就免了，你给她，她也不会收的，几百块钱，对吴姐来说，还不够她买一副文胸的钱。”我说：“多亏吴姐收留我，总觉得欠了她的人情，我有点不好意思。”小红笑道：“没事的，她对老乡很不错，大家在外面都不容易，相互照应，做个伴也好。”

　　我问小红：“你来这里之前，有过男人吗？”小红见我问这个，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道：“你问这干啥？”我说：“听吴姐说，女人的第一次是可以卖给人家的，真有这种事吗？”小红笑道：“你真是老土，这个谁不懂啊？现在有几个女人是留到新婚之夜的？要么白送给男朋友了，要么就被人买走了。”我说：“真的？小红，那你呢？”小红说：“做我们这一行，清白是保不住的，与其被人骗了，还不如给识货的买主，当初是吴姐牵的线，2000元，我给了一个老头。吴姐来得早，认识的人多，小静，你要是愿意，让吴姐帮你找个大老板，留着有什么用？开了窍，往后做生意你就放得开了。”

　　一次能有2000块？比我辛苦一个月还多？我有点动心了，反正会有第一次，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小红说：“现在的女孩，超过20岁还是处女的，很少了，就算那些上中学的女生，不是和男朋友偷尝禁果，就是被外面的人破处了。”我虽然并不认为女人一定要留着那层膜，但这么随意，也太开放了吧？我相信有很多女孩和我一样，19岁，甚至20几岁，还是处子之身，但将来能否守身如玉，谁也不敢保证。小红这么一说，我觉得留着这层膜，并没有多大意义，靠它能拴住男人的爱吗？我想起网上有拍卖初夜权的，那太惊世骇俗了，我不会做太出格的事，但我也想物有所值，而不是藏在深闺人未识。

　　小红说：“我提醒你，最好找年纪稍微大点的，年轻的不懂事，做事太鲁莽，只管他快活，不管你死活！年纪大点的，比如结过婚的男人，还有那些做生意的老板，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他们懂得女人第一次的珍贵，他们会爱惜你，出钱也很大方。”我此刻竟有点憧憬起来，既能体验从少女到女人的转变过程，又能收入一笔可观的钱，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小红说：“女人的第一次，会有点疼，只要男人不是强暴你，忍一会儿就会过去的，有的男人经验丰富的话，你能感到舒服呢。”我好奇地问：“被男人压着，还会感到舒服？”小红笑道：“是啊，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有点腾云驾雾的感觉，哦，对了，就像你耳朵里痒痒，用掏耳朵的给耳朵挠痒，你说舒不舒服？”

　　次日中午，我去买了些熟菜，买了一瓶红酒，请吴姐和小红吃饭。这是我第一次做东请客，以前我没钱，自己都养不活。我没喝过酒，但吴姐和小红能喝，有时，她们下班回来，我能闻到她们身上一股酒味。吴姐笑道：“小静，怎么想起拍我马屁了？有事吗？”我笑道：“吴姐，谢谢你对我的关照！我刚领了工资，想表示一下心意。”吴姐笑着说：“哦，发工资了？你领到多少？”我说：“1500，挺好的。”吴姐笑道：“1500块？太少了吧？还有外快吗？”小红说：“小静太老实了，不上班就待在家，要么去上网，哪里有外快？”

　　我本以为，1500元工资很不错了，在我们老家，工人一个月才五六百块，我比他们强多了，没想到，听吴姐和小红的口气，似乎很不屑一顾。吴姐说：“小静，你是聪明面孔糊涂脑袋，1500算个啥？要是做得好，一次挣1500也不算多。”我正想求教，连忙说：“吴姐，那我怎么做，才能挣到更多的钱？”吴姐说：“你不是上网吗？你跟网友视频聊天，男人一看见你，还不蜜蜂一样叮过来？你约他们见面，吃饭，开钟点房，一次至少收入好几百吧？”我说：“这个我可不敢，我听说好多女孩和网友见面，被他们先奸后杀呢！”吴姐笑道：“新闻里天天有撞死人的，你就不出门了吗？这个世道，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呀，就是胆子太小，我们在外面，又不是在家里，有什么好顾虑的？”

　　小红搭话说：“吴姐，小静现在还是处女，不可能乱来，要不，你给她联系个老板，让她过了那一关，以后就能敞开大门赚钱了。”吴姐看了我一眼，说：“你今天请客，就为了让我给你介绍老板？你真的愿意这么做？我认识的男人中，要我介绍处女的，半年前就有预订的，明天我就给你联系一个！”我又惊又喜，吃惊的是，社会上有那么多男人需要处女吗？这个供需市场早就形成了吗？高兴的是，一旦失去那层处女膜，我就能放下顾虑，大胆去赚男人的钱！我略带羞涩地说：“吴姐，我行吗？”吴姐说：“只要你想通了，没有走不通的路！”我说：“大概什么时候？”吴姐笑道：“你准备一下，明天我就陪你去见客人。”

　　小红笑着说：“小静，以后你要随身携带三样小东西，可不能麻痹大意了。”我疑惑不解：“什么小东西？”吴姐说：“避孕药、安全套、消毒湿巾，一个都不能少。”小红说：“不管你在不在安全期，安全套一定要戴上，这是为了防止男人有病传染给你；有的熟客不喜欢用套，你确信他健康没病，可以不戴，但要用湿巾先擦拭消毒一下，完事后还要吃避孕药；那个消毒湿巾，主要是事后打扫战场用的，也能起到临时消毒作用。”吃饭的时候，我们居然在谈论这些，还面带笑容，真有点恬不知耻，但事实就是这样，我受到她们的启发，打算把自己的初夜换钱，而她们是我的同谋。

　　第二天下午，吴姐神秘兮兮地对我说：“给你联系好了，3000块，是个公司老总，我这就陪你去。”我有点紧张起来：“就现在？白天？”吴姐一边拉着我向门外走，一边说：“白天黑夜不都是一样？现在去了，回来不耽误上班。”这是我自找的，事已至此，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吴姐在路边叫了辆电瓶车，载着我们向湖州方向开去。

　　我在车上问吴姐：“怎么去城里？镇上没人要吗？”吴姐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城里的价位高，镇上的行情低，当然要找出价高的客户。”我对那个男人一无所知，问道：“吴姐，他多大年纪？长得怎么样？”吴姐说：“长得不错，蛮有风度的，姓张，年纪在五十岁左右，你放心，张总为人很和气，你只要讨他开心，他不会亏待你的。”我听小红说过，年纪大点的更好，就偷偷问道：“那要陪他多长时间？”吴姐笑道：“那要看情况的，快点的半个小时，慢点的，两三个小时也够了。等会儿完事了，你不用跟他要钱，他付给我了，我会把钱给你。”

　　看在3000块的份上，我就去陪陪那个老头。我默默祷告，我将由此结束我的处女生涯，开始全新的生活，但愿上天保佑我！我曾经幻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留到新婚之夜，和另一半一起品尝，但后来我改变了想法，我想把这笔“定期存款”提前支取出来使用，这是我的自由，至于将来的丈夫，我不会告诉他我怎么失去的，如果他在意那层膜，我只能说抱歉，我不会去补一个欺骗他，我相信，我整个人比一层膜更宝贵，就看有没有识货的？

　　今天这事，我后来才知道真相，我第一次的价钱，不是吴姐说的3000块，而是8000块！吴姐隐瞒了整整5000块！我敬佩的吴姐，并非爱做好人好事的活雷锋，她帮我介绍客人，有她的如意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