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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洛小幺不忘臭屁道:“我觉得,是唐筝在看我。”
  尉驰乐了。他说:“就算你站在他面前,我也不敢保证,他是在欣赏你的花容月貌。”
  洛小幺皱着小眉头,问:“你什么意思?”
  尉驰扫视了洛小幺一眼,不紧不慢地回道:“我的意思很简单。唐筝是个一千度大近视,但凡一尺开外的生物,压根儿就分不清公母!”他见洛小幺一脸迷茫的表情,再接再厉道,“不信?不信你站在他面前,问他你脸上有几颗痣?”
  洛小幺恍然回神儿,攥拳吼道:“我不信!”
  尉驰哈哈一笑,说:“你去他班问问,看看谁不知道他是个大近视?他上课的时候戴眼镜,平时就当睁眼瞎。你以为他在看你?做梦去吧!”
  洛小幺噌地从地上站起身,撒腿向教学楼奔去。她要去问问唐筝,到底知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他给过她冰激凌,他冲着她微笑,他在男厕中帮了她的大忙,他怎么可以不知道她是谁?不可以!坚决不可以!
  洛小幺刚冲进教学楼,晚自习的铃声便响了起来。
  她眼见着唐筝走进教室,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
  她站在走廊里,大口喘息着。
  等喘匀了之后,时间已经过了一分钟。
  洛小幺见尉驰向她走来,立刻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一咬牙,冲进了城市规划大三六班!
  教室里的人不多,大概分成了两派。一派是准备考研的,正在自习;另一派是谈恋爱的,正在你侬我侬。
  洛小幺的突然闯入,吓得大家倒吸了一口凉气。
  洛小幺打眼一扫,便找到了唐筝。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他戴着一副十分斯文的眼镜,正认真地翻看着教科书。
  洛小幺屏住呼吸,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到唐筝的面前。她涨红着脸,用力一拍桌子,大声问道:“你认识我不?!”
  唐筝抬起头,看向洛小幺,缓缓笑了。
  洛小幺的一颗心刚要放回到肚子里,就听唐筝反问道:“你认识我吗?”
  砰的一声,洛小幺的一颗芳心,瞬间碎裂成渣。
  教室里瞬间变得热闹起来,有人吹口号,有人起哄。
  尉驰冲进城市规划大三六班,抓住洛小幺的手腕,将她拖了出来。
  教室里的口哨声变得越发的尖锐刺耳,就好像一柄柄利剑刺入洛小幺的身体。
  痛,是必然的。
  教室里,有人大声喊着:“唐筝,你艳福不浅啊!这么小的小学妹,都跑来示爱了!”
  还有人喊着:“那个女生是叫洛小幺吧?挺有名的。听说她上学第一天,就被罚站了。哈哈……哈哈哈……”
  又有人高声唱道:“有一个小妹妹,网上跟我吹,英雄见了她,统统得下跪……”
  洛小幺甩开尉驰的大手,噔噔跑向三楼,一脸平静地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尉驰回来后,从洛小幺的椅子后面,挤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洛小幺低头在纸上划拉着什么,没有人能看得懂,恐怕,就连她自己都看不懂。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沙哑着嗓子,小声对尉驰说:“我丢人了。”
  尉驰点了点头,用一个字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嗯。”
  洛小幺红着眼睛,瞪了尉驰一眼,然后又继续在练习本上画那些圈圈,却再也不说话了。
  城市规划大三六班里的热闹没有持续很久,只因为,主角并没有参与其中。
  唐筝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样子似乎是在认真阅读参考书,然而,他的左手却平放在桌子上,恰好覆盖在洛小幺重重一拍的地方。
  你认识我不?
  你认识我吗?
  这是一道只属于青春的选择题。
  有人说,反问,就等于否认。
  也有人说,忘记过去,就等于……背叛!
  洛小幺已经连续三天不和任何人说话了。
  在尉驰看来,这是史无前例的。
  这三天里,尉驰的火气就像是已经泄漏的煤气罐,只需要一个小火星,就能瞬间燃烧,爆炸!
  下午课结束之后,尉驰跑到篮球场上,准备活动一下筋骨,发泄一下快要爆炸的情绪。不想,竟然看见唐筝从篮球场旁边走过。他眯起锐利的鹰眸,将篮球在地上拍了两下,然后运足力气,砸向唐筝!
  在女生们的惊呼声中,唐筝的身体瞬间侧移,以正面面对尉驰。与此同时,他伸出双手,接住了那个来势凶猛的篮球。
  静,真的很静。
  唐筝的好身手,虽然让尉驰有些吃惊,但他更乐于见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人人都说柿子要挑软的捏,然而,尉驰却认为,柿子要有足够的弹性,捏起来才有手感。
  尉驰冲着唐筝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上场。
  唐筝看着尉驰,缓缓地勾唇笑了。他从衣兜里拿出一副眼镜,戴上,然后步伐沉稳地走到尉驰的面前。
  两个风格迥异却又同样优秀的男生,剑拔弩张地对视着,瞬间吸引了大批学生的注意。大家将整个篮球场围得水泄不通,纷纷翘首企盼着这场对决的到来。
  哨声响起后,尉驰和唐筝分开。
  平时和尉驰走得很近的四个男生,站在了他的身后。城市规划大三六班亦走出了四个男生,站在了唐筝的身后。
  一场比赛,开始了!
  不服输的灵魂、骄傲的自尊,在每一次的投篮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青春的身体、挥洒的汗水,在每一次的碰撞中,都唱响了只属于男孩的歌!
  尉驰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黑马,带领着他的队伍,以不可抵挡的气势投篮。
  唐筝就像是一匹优雅的白马,尽量避开尉驰的堵截,以战术取胜。
  两支队伍都憋足了一股劲,发挥出了超常的水平。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场比赛,其实就是尉驰和唐筝的私人对抗赛。
  两个男生为了一个女生打比赛,那不是稀罕的。稀罕的是,那个女生不但不知道,还趴在桌子上画圈圈呢。如果说,这都不是稀罕的,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绝对是稀罕中的稀罕。
  同班女生跑来找洛小幺,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道:“洛……洛小幺,尉驰和唐筝打……打……”
  洛小幺不等女生将话说完,噌地站起身,问:“在哪儿?”
  女生指向篮球场的方向:“篮球……”
  嗖的一声,洛小幺跑了。
  女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自言自语道:“我话都没说完,她不会是误会了吧?”
  洛小幺像只着了火的小毛驴,火速冲到篮球场。篮球场上包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任她如何往里面挤,都挤不进去。
  洛小幺急了。她灵机一动,干脆向着离篮球场最近的综合楼跑去。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拖出来一根消防水管,扭开消防栓,边跑边向着天空喷去。
  正在看热闹的同学,误以为下雨了,纷纷抱着头,向着避雨处跑去。
  当洛小幺冲到篮球场下,看见唐筝手中抱着的篮球时,她傻眼了。
  貌似,他们并没有打起来啊。
  “瓢泼大雨”中,洛小幺看看唐筝,又看看尉驰,然后十分淡定地拖着消防水管,向着原路返回而去。
  在学生们的咒骂声中,两位男主互扫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寒战。这个洛小幺,真够……特别的。
  尉驰嘲讽道:“手下败将,你的眼镜片被我撞碎了,你还能看清楚什么?瞧瞧,你的样子真是狼狈啊。”
  唐筝摘下眼镜,淡淡一笑:“虽然我的眼睛已经做了手术,不需要再戴眼镜,但还是有些不适应。”将眼镜揣进兜里,“这副平光镜跟了我快一年了,还真是舍不得扔。”
  尉驰的脑袋里发出嗡的一声。唐筝戴的是平光镜?!他一直能看清楚周围的事物?!他……是知道洛小幺的!为什么?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洛小幺总是跑去听他拉小提琴,他却一直装作不认识洛小幺,这是为什么?!
  他不喜欢洛小幺?如果不喜欢,如此明显的敌意又是怎么回事?!
  尉驰想问唐筝这是为什么,却张不开那个口。如果他张口问他,就证明他的智商不如他。这一点,是尉驰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承认的。
  唐筝走了,尉驰仍旧站在篮球场上。
  过了好久,他忽然想明白了!
  唐筝是在故意吸引洛小幺的注意!
  洛小幺那个混世小魔女,做什么都是三分钟热血的样子。如果不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就无法留下深刻的印象!
  尉驰相信,这一回,洛小幺一辈子都忘不掉唐筝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此处,他的心脏就格外地不舒服,就好像……喝了一大壶的山西老陈醋,酸得那叫一个难受!
  洛小幺的一辈子,如果没有他尉驰的参与,还有什么意思?
  他真的很期待,看见洛小幺变成小老太太后,仍然很猖狂、很臭屁、很得瑟的小样子。
  尉驰昂起头,望向天边的红霞,呵呵笑了。
  原来,他是喜欢洛小幺的。
  只是不知道,这种喜欢到了何种程度?
  九月的风,清爽宜人。
  这,应该是个恋爱的好季节。
  因为私自动用学校的消防水管,洛小幺被班主任李老师叫去训话了。
  李老师敲击着桌面,沉声质问道:“洛小幺,你为什么私自动用消防栓?你这种行为是应该记过处分的!去,找你爸来,我倒要问问他,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洛小幺打电话给洛爸爸,洛爸爸正在开会,于是让洛妈妈去学校,和李老师沟通一下。
  办公室里,洛妈妈问:“小幺,你为什么要用消防栓浇同学啊?”
  洛小幺回道:“我以为同学在打架,想帮大家灭灭火。”
  洛妈妈勾唇一笑,对李老师笑语嫣然道:“李老师,您叫我来,是想要表扬小幺吗?呵呵……真的不用了。小孩子嘛,想要做好事,但毕竟没有做成,就不用特意表扬了。”拍了拍小幺,示意她先出去,然后接着对李老师说,“听说李老师家里要买楼,可巧,这个市里的开发商,我家那位都熟悉得很。到时候,李老师只要知会一声,咱也能节省下一个装修钱。”
  李老师真想严词拒绝洛妈妈的好意,但他的嘴巴张了又张,最后却只能闭上,并努力挤出一个还算亲和的笑容。
  洛妈妈摆平了李老师后,扭着小腰走出了办公室,对站在门口的洛小幺说:“以后别冒傻气,把自己弄感冒了怎么办?好了,我约了人打麻将,你也回去上课吧。”摆摆手,摇曳生姿地走了。
  洛妈妈是典型的南方美人,光是那个背影,就别提多销魂了。如果当初不是洛爸爸穷追猛打,洛妈妈一准嫁入豪门,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贵妇。不要小瞧洛妈妈,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腹黑女!
  洛小幺回到艺术设计系大一七班,刚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就看见尉驰穿着湿淋淋的衣裤,走进了班级。
  湿透的衣服紧贴在尉驰的身上,将他的曲线勾画而出。修长的腿,精窄的腰身,宽阔的胸膛,性感的锁骨,无一不是致命的诱惑。
  班里的男生们吹起了响亮的口哨,女生们看得眼睛都直了。
  尉驰冲着大家抱了抱拳,那样子竟然有几分江湖侠客的味道,看得一干女生更是脸红心跳。
  尉驰径直向着洛小幺走来。那沉稳的步伐,仿佛踩在了洛小幺的心上。她觉得,她的心跳有些异样。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仿佛她是第一次认识尉驰,第一次看见他的魅力。
  尉驰坐回到座位上之后,立刻有几名女生将手帕传递过来,供他擦拭水珠。
  洛小幺撇了撇嘴,从座位上站起身,大步向门外走去。
  尉驰想喊住洛小幺,可是却更想知道,她要去做些什么?洛小幺总能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令他倍感惊喜。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洛小幺回来了。
  她将一套衣裤扔到尉驰的桌子上,然后扬着下巴环视一周,目光主要落在刚才贡献出手帕的那几名女生身上。
  尉驰的眼睛里绽放出异样的光芒,柔柔地覆盖在洛小幺的身上。他笑露一口白牙,用大手揉了揉洛小幺的脑袋,然后拿起衣裤,走到卫生间里,换上。
  衣裤有些紧,不大合身,但却让尉驰穿出了几分狂野的味道,很性感。
  尉驰刚回到教室,便引发了新一轮的口哨声。
  尉驰哈哈一笑,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瞬间,教室变得静悄悄的。
  尉驰有些疑惑,顺着大家的目光转回头,便看见了唐筝,以及一干学生会成员。
  唐筝戴着刚修好的平光眼镜,先是淡淡地瞥了尉驰一眼,然后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两眼,这才开口道:“这位同学,你穿的衣服,是自己的吗?”
  尉驰转过身,冷声道:“个头长高了,衣服缩小了。怎么,这个学生会也要管?”
  唐筝推了推眼镜框,说:“学生会没那么清闲。我不管你长多高,衣服缩多小,但是,私拿别人的衣物,充当自己的私有物,这种行为有些不妥。对于那些没有自制力的同学,学生会还是要尽职尽责地进行管束的。”
  尉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领子,问:“你不是想说,这身衣服是你的吧?”
  唐筝点头:“正是。”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几乎在同一时间,除了尉驰和唐筝,以及那些学生会成员,艺术设计系大一七班的所有同学都转头看向了洛小幺。
  备受瞩目中,洛小幺却趴在桌子上,枕着一只手臂,在练习本上画着圈圈。
  寂静,诡异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洛小幺突然将笔一摔,站起身,吼道:“衣服是我拿给尉驰穿的!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唐筝看向洛小幺,缓缓勾唇笑了。他说:“洛小幺,你的脾气可不小。”
  “咦?你记得我?”洛小幺诧异了。
  唐筝回道:“我从来没说过自己不记得你。”
  洛小幺眨了眨眼睛,傻了。
  尉驰皱眉,将右脚一挪,用身体挡住了唐筝看向洛小幺的目光。
  在两个男生的剑拔弩张中,洛小幺突然冲了上来,隔着尉驰,扬起拳头,狠狠地给了唐筝一下!她怒喝道:“让你玩我!”
  别看洛小幺个子小,但她打人的时候,还是能蹦得很高的。
  这一拳,正好打在了唐筝的颧骨上。就连眼镜,都被她掀歪了。
  没有人想到,洛小幺会突然发难。更没有人想到,洛小幺会打唐筝!所有人,都傻眼了。
  过道上站满了学生会的人,洛小幺想要出去,只能跳上桌子,跳跃着前行。
  就在她跳到前面数第三排桌子上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她的一只脚,踩在了一位男同学的手上。那个男同学“哎哟”一声,用力抽回了手。洛小幺的身子失去了平衡,眼见着就要向地面摔去。
  尉驰和唐筝的呼吸一窒。几乎在同一时间,二人伸出手,试图扯住洛小幺。只可惜,洛小幺掉落的方向正好与他二人所处的方向相反。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洛小幺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先是揉了揉后脑勺,然后一脸不可置信地喃喃道:“地是软的。”
  这时,一个十分虚弱的抽泣声传来:“疼……我疼……”
  洛小幺低头一看,但见一位女同学的手,正被她踩在了脚底下。
  她忙将那位女同学搀扶起来,问:“你怎么跑到我脚底下去了?”
  女同学的眼神有些茫然、呆滞。她哽咽着回道:“是你将我压倒的。”
  洛小幺放开女同学,开始陈述一个事实:“你流鼻血了。”
  女同学用手抹了抹鼻血,然后将其凑到眼前看了看。她的眼睛突然睁大,放开声音嚎道:“出人命啦!出人命啦!救我啊,谁来救救我啊!杀人啦!”
  洛小幺威胁道:“再喊,打死你!”
  女同学立刻闭上了嘴,然后俩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唐筝见此,靠近洛小幺,在她耳边小声道:“装昏。”
  洛小幺狠狠地瞪了唐筝一眼。其意是:我为什么要装昏?
  尉驰在心里轻叹一声,也靠近洛小幺,装作查看她伤口的样子,小声道:“快装昏!”今天这个事,如果她不昏,就没个了结。首先,那个被她砸出鼻血,又被她吓昏过去的女同学,就不好摆平啊。只要洛小幺昏了,那么一切的一切就可以解释为:此女思维混乱,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
  洛小幺又瞪了尉驰一眼,然后在心里小小地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装昏!她虽然爱逞强,但并不是笨蛋。装昏的好处,她多想两个回合,也就想明白了。
  众目睽睽之下,但见洛小幺两眼一闭,身子一软,瞬间“昏死”了过去。
  尉驰接住她的身体,大声喊道:“小幺昏了,我送她去保健室!”抱起,撒腿就跑。
  唐筝让两名学生会成员架起真正昏迷的女生,也将其送去了保健室。
  一名女学生会成员问唐筝:“主席,他们偷你衣服的事情怎么办?要不要……”
  唐筝淡淡一笑,回道:“我看错了,那套衣服不是我的。”
  保健室里,忙活了一溜十三招之后,那名被吓昏的女生终于醒了过来。女生被人送回了教室,洛小幺却赖在病床上不肯走。她喊“头晕”,校医便让她多躺一会儿。
  待校医一走,洛小幺便要开溜,却被尉驰按在病床上,不让她起来。尉驰问:“现在,你该给我讲讲,我这身衣服是怎么弄来的吧?”
  洛小幺装模作样地感慨道:“我是真委屈啊!我本来想给你买一身衣服的。你知道,我不差钱儿。只不过,学校里不卖衣服,我也没办法。后来,我路过男寝的时候,看见二楼的窗台上晾着几件衣服,就借了梯子,爬上去取了一套下来。谁知道,竟然是唐筝的!早知道是他的,我……”一甩头,看见唐筝走了进来。
  唐筝站在洛小幺的病床前,问:“你会如何?”
  洛小幺将头一扭,用行动表示自己不屑和他说话。
  尉驰直起腰,对唐筝说:“请你出去,别在这里影响小幺的心情。”
  唐筝对洛小幺说:“洛小幺,我希望你认真想想,你是否真的认识我、记得我?”说完,转身便走。
  洛小幺转回头,望着唐筝的背影,在脑中一遍遍回放着他的话。
  她认识他、记得他啊。他不就是唐筝吗?他说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还是个拥有双重身份的人?卧底?密探?
  尉驰微微皱眉,问洛小幺:“你在来学校之前,认识他吗?”
  洛小幺想了想,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放学后,洛小幺回到家里,将书包一撇,便躺在了大床上,开始认真回想自己的过去,誓要将唐筝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翻找出来。
  洛妈妈走进洛小幺的房间,从地上捡起书包和散落的书本,一同放在了书桌上。她一边翻看着那些书本,一边询问道:“小幺,学习累吗?”
  洛小幺回道:“还行吧。”
  洛妈妈指着书本上的那些鬼画符问:“这是些什么东西?茅山道士符吗?”
  洛小幺闭上眼睛,有些不耐烦地说:“妈,你别打扰我,我正在认真地想一件事情!”准确地说,是在想一个人。
  洛妈妈呵呵笑道:“呦,我的小幺也有心事了?能和妈妈说说吗?”
  洛小幺翻个身,回道:“能说的,就不是心事了。”
  洛妈妈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我的小幺哟,终于长大了。”刚想合上书本,却在那些鬼画符中看见了两个经常重复出现的字——唐筝。
  洛妈妈想了想,问:“小幺,你还记得唐筝?”
  洛小幺一个高从床上弹跳起来,蹦到洛妈妈的面前,瞪大了黑溜溜的眼睛,问:“妈,你认识唐筝?!”
  洛妈妈疑惑道:“你不记得了?你小时候,经常骑在他的身上,让他当你的……”
  朦胧的记忆碎片瞬间迸发出闪亮的光泽。洛小幺的身子微微一颤,抢在洛妈妈之前,喊出了答案:“白龙马!”
  洛妈妈笑了,揉了揉洛小幺的头,“对,就是‘白龙马’。后来,他家搬走了,你还伤心了很久呢。喂,小幺,你上哪儿去?”
  洛小幺撒腿奔出房间,头也不回地喊道:“我去趟学校!”
  洛妈妈不放心,追出了房间:“让你爸开车送你去!”
  洛小幺摆了摆手:“不用了!”吹了声口哨,叫上“饭桶”,狂奔而去。
  洛小幺返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还有半个小时,男生寝室就要关门了。
  洛小幺让“饭桶”去吸引男寝管理员的注意,好方便她偷偷跑上二楼。
  她根据阳台的大概方位,推断出唐筝的所在寝室。
  站在204寝室的门口,她忽然有点儿胆怯了。手伸了又伸,却始终不敢敲在门上。最后,她干脆一狠心,用脚踹门!
  咚的一声,204寝室门被她踹开了!寝室里的四位男同学,险些被吓得魂飞魄散。
  所有人在集体呆滞了一秒钟之后,瞬间行动了起来。
  抽烟的男生忙着将烟头藏到被褥下,结果,被褥被烫出了一个大窟窿;光膀子的男生随手划拉着衣服,却只找到了一条没洗的内裤;吸方便面的男生一口气吸岔了道,将方便面吸进了鼻子里;往洗脚盆里兑热水的男同学,一不小心将热水兑多了,将自己烫得龇牙咧嘴。
  场面很混乱,表情很生动。
  洛小幺的黑眼珠滴溜一转,没看见自己要找的人,便问道:“唐筝呢?”
  藏烟头的男生故意拉长了声音,用唱黄梅戏的声调喊道:“原来,一切皆是孽缘啊……”手一指,用正常声音回道,“洗漱房呢。”
  嗖的一声,洛小幺冲向了洗漱房。
  拎着臭内裤的男生说:“这个时候,去洗漱房里找人,不大好吧?”
  四个男生互看一眼,皆露出贼笑,然后一同尾随着洛小幺,向着洗漱房溜达而去。
  洗漱的意思是:洗脸漱口,对面部器官的清洗。字面上的意思,很好理解,可我们的传统却是——物尽其用!
  当洛小幺冲进洗漱房的时候,她看见了令她毕生难忘的一幕——裸男沐浴图!
  十来个男生,一水儿脱得光溜溜的。有人在洗脸,有人在擦身子,更有人直接将洗脸盆举过头顶,哗啦一声,将自己从头到脚泼个透彻!
  洛小幺傻了,张大了嘴巴。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发现洛小幺的。总之,在洛小幺尚未回神之前,所有男生皆发出一声短促的倒吸气,然后是一阵物体碰撞的声音,紧接着,他们纷纷将脸盆扣在了自己的私处上。
  洛小幺红着脸,呆愣愣地不知道应该做何反应。直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将她带离了洗漱室,她的脑神经系统才开始了缓慢的重启状态。
  204寝室里,唐筝眯着眼睛,环视一周自己的室友。所有人都立刻装出一副“我很忙”的样子,齐刷刷地避开了他的目光。要知道,同寝两年多,室友们已经深刻地认识到,唐筝的腹黑级别已经冲破五颗星,谁都不想成为被他算计的对象。
  将方便面吸入鼻子里的男生冲着将脚烫伤的男生说:“我先回了哈。”转身,拉开204的房门,迅速消失在楼道之内。
  洛小幺坐在唐筝的床上,恍然回神,不敢置信地问:“唐筝,我刚才看见什么了?”
  唐筝回道:“几只白条猪。”
  洛小幺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过之后,她又变得拘谨起来。
  唐筝从储物箱中拿出一个卖相不是很好的红苹果,然后低下头,认真地削起了苹果皮。那长长的睫毛微微地卷曲着,在干净白皙的脸颊上投下了扇形的阴影,很美。他的手干净修长,衬着红色的果皮,青白色的果肉,显得越发诱人。
  洛小幺觉得,她的嗓子眼儿有点儿干渴。
  当唐筝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洛小幺的时候,整个男生寝室楼突然停电了!
  洛小幺拿着苹果,送到嘴里咬了一口。甜,真的很甜。
  漆黑一片中,只能听见洛小幺咬着苹果的清脆声,咔嚓咔嚓,一声接着一声。
  吃掉半个苹果后,洛小幺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过速的心跳,开口道:“唐筝,我想起你是谁了。”
  唐筝轻轻地“哦”了一声。
  洛小幺急切:“你忘了我吗?小时候,我经常骑在你身上的!”
  黑暗中,响起了室友们几不可闻的闷笑声。
  洛小幺恼羞成怒,噌地站起身,却一不小心撞到了脑袋,痛得直吸气。
  一只手,轻轻抚在洛小幺的肩膀上,然后沿着她的脸颊,来到她的头顶,揉了揉:“疼吗?”
  洛小幺的心跳加快了,傻傻地回道:“不……不知道疼不疼。”
  “呵……”唐筝笑了。
  洛小幺慌乱道:“那个……我……我回去了。”转身,就要往门口跑。结果,不知道她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身子一歪,就要往地上摔去。
  慌乱中,一双手臂抱住了她的身体。
  一个微凉的、柔软的、带着淡淡薄荷香的唇瓣,贴上了她的嘴巴。
  洛小幺不知道这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或者什么都不是,但是,她却知道,此时此刻,她的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变得晕乎乎的。
  直到那个唇瓣离开她的嘴巴,她才回过神儿,猛地向后退开,在跌跌撞撞中跑了出去。
  洛小幺刚跑出男生寝室楼,整栋楼里的灯便亮了起来。她捂着自己的嘴巴,困难地喘息着。脸,红了。
  唐筝弯下腰,从地上捡起被洛小幺遗落的半个苹果,用矿泉水将沾了灰尘的位置,小心地清洗干净,然后躺在床上,一口接着一口地咬着半个苹果,品尝着那甘甜清香的味道。
  她终于想起他了,呵……
  这两天,洛小幺一直处于脸红心跳的状态。
  她想去见唐筝,却又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这种别扭的感情,是从来没有过的。所以,洛小幺觉得有点儿无措。
  好不容易熬到了午休时间,洛小幺一马当先冲进了食堂,尉驰紧随其后。
  尉驰问:“小幺,你不是说今天胃口不好吗?怎么还跑得那么快?”
  洛小幺回道:“就是因为胃口不好,所以要选一些令自己胃口好的东西吃。”小手指向菜牌,横向比划了一下,“那几个菜,一样一份!”
  尉驰从洛小幺的衣兜里掏出饭卡,动作利索地打好饭菜。
  洛小幺率先占领好靠近窗口的饭桌,冲着尉驰挥了挥手。
  二人面对面地坐着,挽起袖子,开始抢饭!
  尉驰很能吃,每顿都要吃六两或者八两饭,外加三个菜。尉驰喜欢吃红烧肉,洛小幺也喜欢。所以,想要吃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下手就要狠、要快!
  二人甩开膀子,对红烧肉发起进攻。
  筷子大战中,最后一块红烧肉落在了尉驰的筷子之下。
  尉驰夹着红烧肉,在洛小幺的面前晃来晃去,笑得好不得意。
  洛小幺看准时机,突然张开小嘴,去咬红烧肉。
  尉驰将筷子转移,洛小幺扑了一个空。
  洛小幺瞪大了眼睛,像一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猫咪。
  尉驰呵呵一笑,故技重施,继续逗弄着洛小幺,最后筷子头一转,就要将红烧肉送进自己的嘴里。
  让尉驰意想不到的是,洛小幺会随着他筷子的移动方向,突然发难。但见她雪白的牙齿嗷呜一口,照着红烧肉咬下!
  虽然洛小幺的动作够快,但是尉驰的动作却要更胜一筹。其导致的结果便是——洛小幺一口咬在了尉驰的嘴巴上!
  柔软的触觉,温热的鼻息,奶香的味道,以及微微刺痛的唇瓣,都令尉驰在呆滞了片刻之后,全身上下涌动起酥麻。他的身体、他的血液、他的灵魂、他的一切的一切,都变得亢奋、滂湃!
  洛小幺傻了。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因为一块红烧肉,而咬上了尉驰的嘴巴!
  洛小幺刚想迅速逃离现场,就看见唐筝拿着饭盒,静静地站在尉驰的身后、她的对面。她一口气儿没喘匀,顿时咳嗽了起来。
  尉驰回过神儿,一边拍着洛小幺的后背,一边训斥道:“让你抢肉吃!”
  唐筝将菜汤放在了洛小幺的面前。洛小幺忙将其捧起,咕咚咚喝下。
  当她准备将饭盒还给唐筝的时候,却发现唐筝已经走了。
  洛小幺觉得有些失望。她好不容易才和他在食堂里遇见,他怎么也不和她说两句话,就走了呢?不行,她得去找他!他们明明是认识的朋友,他却对她这么疏远,真是令人不爽!
  洛小幺环视一周,终于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发现了唐筝。
  她小跑过去,站在唐筝的面前,问:“唐筝,你怎么不搭理我?”
  唐筝慢慢咀嚼着口中的饭,并没有回话。
  洛小幺见他无视她,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她推开他的饭盒,想将他的视线从饭菜上转移到自己的脸上,却因为桌子太滑,没有掌控好力道,直接将饭盒推翻在地。
  白花花的大米饭,外加一个最廉价的炒豆芽,洒落了一地。
  洛小幺想说“对不起”,却直接问出了令她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你就吃一个菜?”
  唐筝蹲在地上,收拾着残局。那单薄的背影,令洛小幺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唐筝没有爸爸,只有妈妈。他的家里没有钱,曾经盯着她的糖块咽口水。别的小朋友能穿上新衣服,唐筝却总是穿着不合体的衣服。尽管如此,唐筝都是最干净的一个人。
  洛小幺的鼻子有些发酸了。她去扯唐筝的胳膊,说:“走走走,去我那里吃!”
  唐筝轻轻地推开洛小幺,然后将弄脏的饭菜倒入垃圾箱。
  洛小幺紧随其后,又去扯他的袖子:“走吧走吧,和我一起吃!你瞧瞧你,都多瘦了!得加强营养!”
  唐筝淡淡地瞥了洛小幺一眼。那眼神,有点儿冷。
  洛小幺僵硬在当场,不敢再去扯他。
  唐筝走了,连一句话也没和洛小幺说。
  洛小幺用了一下午的时间,也没有想明白,唐筝为什么不搭理她。
  上晚自习的时候,尉驰让洛小幺和她去体育室取报名表格。学校要组织全校长跑比赛,每个班都有三个名额。
  洛小幺本不想去,但却不能不去。因为,她在尉驰的推荐下,当起了体育委员。
  去体育室的路上,尉驰对洛小幺说:“你有什么愁事儿?说出来让我乐和一下。”其实,尉驰知道洛小幺在烦恼什么,也知道唐筝之所以不搭理洛小幺,是因为什么。但是,他并不准备告诉洛小幺,唐筝那是嫉妒了。
  洛小幺骂道:“浑蛋!”
  尉驰扬起大手,照着洛小幺的后脑勺拍了一下。
  洛小幺吃痛,威胁道:“你再敢打我后脑勺,小心我扁你!”
  尉驰挑眉嘲笑道:“就凭你?小不点儿!”
  洛小幺暴起,抡起拳头就去砸尉驰。
  尉驰闪身躲开,并扬言道:“你要是能抓住我,我就倒立着走路!”
  洛小幺吼道:“我要是抓住你,你就把内裤套在裤子外面,装超人!”
  尉驰挑眉:“好!”
  两个人,跑出教学楼,向着综合楼奔去。
  尉驰腿长,跑了一会儿便将洛小幺甩在了后面。
  洛小幺灵机一动,干脆从窗口爬上二楼,然后两腿一蹬,扑向尉驰。
  尉驰想要闪身躲开,却已经来不及了。他被洛小幺撞在了墙上,而洛小幺则是被他护在了怀里。
  洛小幺一把抓住了他的裤腰带,用清朗的声音,大声喊道:“把内裤给我!”今天,她非要让他将内裤套在裤子外面,装超人不可!
  “嘶……”走廊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倒吸气声。
  洛小幺和尉驰,皆愣住了。二人对视一眼,然后同时转头看向那些目瞪口呆的同学们。
  今天,貌似有很多同学来取体育器材啊。
  洛小幺很想凶一句“看什么?!”,但是,她实在张不开那个口。因为……因为……因为唐筝也在那群同学之中。
  洛小幺忙松开尉驰的裤腰带,慌乱地解释道:“他穿的是我的内裤!”
  全场哗然了。
  尉驰抬手,照着洛小幺的脑袋狠狠地拍了一下。
  洛小幺也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脑袋,红着脸,再次解释道:“我们闹着玩呢!”
  尉驰揉着额头,觉得头有些痛。洛小幺,你还真是个惹事精!
  洛小幺见唐筝的面色有些不好,便跑到他的面前,急切地解释道:“我和尉驰打赌,如果我能追上他,他就要将内裤套在裤子外面,装超人!”
  唐筝推了推镜框,说:“我不信。”
  洛小幺立刻跑回到尉驰的面前,揪着他的衣襟说:“你输了!你要当超人!”
  尉驰眯起眼睛看向唐筝。
  唐筝勾起嘴角,微不可察地笑了。那个笑里,充满了讽刺和挑衅。
  两个人的敌意是如此的明显,偏偏洛小幺这个迟钝的家伙,为了让唐筝相信她的话,竟然一直揪着尉驰不撒手,一心一意地想让他脱下内裤套在裤子外面,装超人。
  尉驰恨得牙都痒了!
  洛小幺,你个白眼狼!平时怎么对她好,在她眼里,都是应该的!只要唐筝一出现,他立刻从男主一号变成了配角。只要唐筝一使坏,他就从配角变成了跑龙套的!好吧,你唐筝是个腹黑,真当他尉驰就是傻子呢?!
  尉驰拍掉洛小幺的手,转身便走。
  洛小幺想要去追尉驰,却又舍不得扔下唐筝。等她终于下定决心要和唐筝好好儿谈一谈的时候,却再次十分纠结地发现,唐筝也走了!
  悲催的!
  尉驰不再和洛小幺说话了,也不再和她一起吃饭了。洛小幺觉得,食堂的饭菜真是越发的难吃,送给猪,猪都要嫌弃了!
  她想不明白,尉驰为什么会不搭理她?
  要知道,她也是很生气的!愿赌服输,尉驰就应该装超人,而不是临阵脱逃!
  洛小幺想要找唐筝,唐筝却躲着她,真是没有天理了!她到底惹谁不痛快了?!
  就这样僵持着,终于熬到了学校举办长跑比赛。
  不分男女,不分年纪,黑压压的一群人,都站在了一起。
  一声枪响过后,有些人率先冲了出去。
  洛小幺跟在队伍的后面,无精打采地跑着。如果不是因为班里的报名人数不够,她也不会身先士卒了。这比赛,还真是无聊透顶!
  尉驰跑到了洛小幺的身边,对她说:“我们再比一场。如果我抓到你,你就内裤外穿,装超人!”
  洛小幺嗤之以鼻,“哼!不信守承诺的人,没有资格上竞技场!”
  尉驰说:“凭什么只能你追我?既然是比赛,就要公平。小不点儿,你有没有勇气接受挑战?”
  洛小幺攥紧了拳头:“怕你?!”
  尉驰说:“我让你十步。”
  洛小幺刚要答应,就听身边响起了唐筝的声音。唐筝对尉驰说:“我和你比。”
  尉驰并不是真的想和洛小幺打赌,更不想让她装成女超人,他只是想让她明白,当众装超人,是有困难的。尤其是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形象和脸面一样重要!眼下,唐筝主动来找他比试,他当然要将矛盾指向最可恨的人!唐筝不想让洛小幺装女超人,那他就当内裤外穿的超人好了!呵呵……
  尉驰挑眉,应道:“好!我接受!谁先到达终点,可以让手下败将做一件事情。”
  唐筝回道:“好!”二人对视一眼,然后同时开跑!
  洛小幺眼见着那二人消失在拐弯处,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貌似尉驰和唐筝,很不对盘啊。
  天知道如果谁赢了,会让对方做出什么诡异的事情。与其让他们互相折磨,不如她折磨他们!他们敢无视她、欺负她、小瞧她?!她要让他们知道她的厉害!
  思及此,洛小幺追上那两个人,吼道:“我们三个,谁先到达终点,可以让另外两位做一件事情!”
  不等那二人表态,她撒丫子跑到了他们的前面。
  尉驰和唐筝对视一眼,分别跟在了洛小幺的身后侧。
  长跑,是一门技术活。不是说你能跑,你就会跑第一。这里面有技巧和恒心。
  别看洛小幺跑得快,可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后,她就没劲儿了。
  尉驰和唐筝追过洛小幺,开始遥遥领先。
  洛小幺咬着牙,拼了命跟在他们的身后。
  眼见着终点在望,尉驰已经领先了唐筝五百多米,唐筝则是领先洛小幺五百多米。
  洛小幺感觉自己快要昏厥了,立刻用牙齿将自己的嘴唇咬破,借着一丝疼痛,撒腿狂追上唐筝,然后攥紧拳头,追上尉驰。
  洛小幺知道,她已经没有体力了。如果尉驰开始加速,一定会率先到达终点。
  别看洛小幺的个子小,但她的鬼主意可不少。她灵机一动,在无人看管的地方,突袭了尉驰。她不但将其扑倒在地上,还用手蹂躏着他的眼睛。
  等洛小幺跑远了,尉驰还没能看清楚脚下的路。他的眼睛,让洛小幺给揉花了!
  唐筝越过尉驰,向终点冲去。
  尉驰咬着牙,好不容易看清了周围的事物,终于发挥出了真正的实力,也向着终点奔去。
  竞争是残酷的。结局是令人意想不到的。
  洛小幺勇夺长跑冠军,尉驰和唐筝并列为第二名。
  洛小幺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待气喘匀了之后,她从地上爬起来,站在尉驰和唐筝的面前,叉着腰,猖狂大笑道:“你们,给我统统装超人!”
  尉驰指控道:“你偷袭我!”
  洛小幺得意扬扬地晃着脑袋:“也没说不让偷袭啊。”灵动的眸子一眨,狡黠地笑道,“这次比赛可以不算,但你上次还欠我一次赌注呢。你要是再说话不算话,我可再也不要搭理你了!”
  尉驰攥紧拳头,很想咆哮。
  唐筝眺望远处,很想瞬间消失。
  回程的路上,尉驰和唐筝第一次达成共识,一同放慢脚步,走到同学们的后面。
  在洛小幺那闪烁着期待与兴奋的目光中,尉驰打了个寒战。他靠近她,小声耳语道:“小幺,我们打个商量……”
  洛小幺一摆手,示意他闭嘴。
  唐筝轻叹一口气,也靠近洛小幺,柔声道:“小幺……”
  洛小幺打了一个激灵,忙捂住耳朵,当做一切都听不见。
  尉驰和唐筝对视一眼,然后分别扭开头,走到大树的后面,脱下内裤,套在裤子的外面。
  当二人从树后走出来的时候,洛小幺笑惨了。她捂住肚子,蹲在地上,笑出了眼泪。
  尉驰暗道:洛小幺,你真不是个东西!
  唐筝暗道:洛小幺,你个没心没肺的!
  洛小幺暗道:我终于报仇了!让你们不搭理我!哼!
  尉驰和唐筝以为,他们顶多将脸丢在了长跑比赛的那一天。却不想,隔天,他们竟然会在校内网里看见自己的“超人照片”!
  这篇名为《猜猜美男内裤的颜色》的帖子,在那校内网里被加精置顶,点击率也一直处于突破再突破中。
  第一张画面,是洛小幺长跑得了第一名时,呈大字形躺在地上。而尉驰和唐筝则是分别坐在她的左右,互瞪着。
  第二张画面,洛小幺蹲在地上,笑得直打滚。尉驰和唐筝,则是分别站立在她的左右。二人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眼底却都涌动着汹涌的暗流。最滑稽的是,两个各有千秋的美男子,竟然都将内裤套在了长裤的外面。尉驰穿的是一条黑色的三角内裤,唐筝则是穿着一条纯白色的三角内裤。
  当尉驰看见这个帖子,他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冲着黑夜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嚎叫!第二天,他通过一些人脉关系找出了那几张照片的上传者,然后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将其狠狠地胖揍一顿!
  当唐筝看见这个帖子,他用手抚住了额头,按住了怦怦乱跳的脑神经。第二天,他着手搜出了上传者的资料,先是将那个人的不雅照片公布于众,然后以上传者的名义,给校长写了封信,最后,直接黑了上传者的电脑!
  当洛小幺看见那个帖子,她立刻将其保存下来,然后抱着被子笑得险些晕过去。第二天,她仍在笑。
  当那个在无意中拍摄到经典画面,又按捺不住想要与人分享秘密的同学,被不知名人士打得鼻青脸肿之后,又被校长叫去,狠狠地收拾了一顿。他的心情很沮丧,抱着被子哭了。这悲催的的人生啊!真的不需要解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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