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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图书频道 > 都市言情 > 杀破码:落拓男人的发财之路 > 第 2 章 刘二宝鄙视这悲催的生活,还要鄙视全世界
第2节 第二章

  
  改名后的和平村,也曾出了几个人,励精图治,发愤图强,被人称为乡绅。有这些乡绅镇着,和平村倒也还有了些太平光景。解放时,这几户乡绅,或者成为恶霸地主被镇压,或者被戴上地主富农的帽子被管制,或者家道中落,成了贫民,大家又一般齐了。
  
  此后的约三十年时间,这里被划为战区,没有基础建设。和平村听起来漂亮风光,实际上穷得叮当响。整个村子,几百户人家,除了解放时,地主王兴祖家那几进瓦房,剩下的全是棚户。
  
  改革开放后,白水河市成了沿海开放城市,和平镇成了沿海开放地区。沿海开放,对于和平镇来说,最大的好处,是大家都不怎么种田了,靠海的和不靠海的,想方设法弄几艘船,名义上是跑运输,实际上是走私。
  
  那时,刘二宝还是中学生,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可他放弃了学业,看准机会,发了第一笔财。
  
  村民们有了钱,就要盖房子。还是老村长有眼光,拿了一张纸,在面前画了两条直线,又让当时还读高中的儿子刘福建在那两条线中间写上和平大道四个字。接下来,老村长开会,宣布说,谁家要盖房子可以,在这个和平大道两边盖。哪家如果不听指挥,你盖一层,我就拆一层。
  
  老村长是有威信的,他的话就是圣旨,谁都不敢违抗。没几年,和平村变样了,和平大道两边盖起了一幢又一幢三层别墅式楼房。再后来,开始有人建鞋厂。那时,老村长已经退下来了,刘建国的父亲刘智勋接任了村长。他在村子里划了几个地方,说,你们要建厂,只能在这里建。要一亩地,向村里交三万块钱。
  
  要地盖厂的人越来越多,地价直线上升,由三万变成了五万,又变成了七万,最后变成了十几万。到了今天,村里的地早卖完了。当年村里的三百多户人家,开枝散叶,变成了今天的七百多户,早已经成了一个繁华的小镇。村里再没有人种地了,除了开厂的,就是打工的,还有相当一部分,凭着家里的小楼,靠开小店或者出租房屋过日子。
  
  和平路五十六号,是刘拐子的杂货店,也是刘拐子的家。大家建的虽然都是三层小楼,但小楼和小楼是不一样的。从外面看,不是太明显,走进去,立即分出了高下。刘拐子的三层小楼,在和平村属于比较差的那种,只有光鲜的外墙,里面几乎是空的,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外墙不光艳不行,这是村长的形象工程,不按统一的标准,村里根本不让建。
  
  刘拐子在一楼开了一家临街小店,二楼外租,三楼自己住。


  
  刘拐子的杂货店有个响亮的招牌,叫大发烟酒行,意思很简单,大大地发一笔财嘛!可事与愿违,刘拐子没能大发一笔,杂货店里也就三排货架子,摆卖些烟酒、日用品之类。一家人的开销,除了杂货店的收入,还有二楼几间房的租金。
  
  沿海赌风强盛,普通的杂货店通常都是六合彩的代理投注点,负责卖码,也称之为接单。然后报给大一点的投注站或者直接报给庄家,庄家按照销售额的百分之十付给酬劳。
  
  店名虽然叫烟酒行,实际上店内看不到多少烟酒。店门右边那个一米左右的柜台,大概也算收银台,正面摆了些烟。而柜台后面,垂直立了一排柜子,摆了些酒。据刘二宝估计,那些根本就不是酒,而是一些空盒子,做样子的。收银台的旁边摆了一套功夫茶具,刘拐子独自坐在茶具的后面,正悠闲自得地泡功夫茶。
  
  刘拐子拿过茶壶,往面前的小杯子倒了一杯,再端起杯,滋溜一声,喝下去了。正要放下杯子,眼角的余光看到刘二宝往这边走来。刘拐子整个人一震,霍地站起来,一把抓过拐杖,脚步一点便到了柜台前,迅速伸手抓起柜台上那包拆了包装的烟,塞到了柜台下面。
  
  刘二宝把他这个细微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心中非常不爽。


  
  这个刘拐子,真他妈不是东西。很早以前他是跟着别人出去跑推销的,混了多年,也没混出个子丑寅卯来。后来刘二宝开鞋厂,他跑来找刘二宝。刘二宝念他是同村兄弟,给了他一个管理员当,吃香喝辣都带上他。
  
  岂知这家伙不学好,搞别人老婆,被那家的男人抓了现行。他骑着摩托车逃走,不留神翻了车,摔断了左腿。医生在他的腿上打了几颗钢钉,也不知是钱不多,没有找大医院,医生打钢钉的技术不过关,还是真如医生所说,因为他怕痛,不肯多活动,造成了严重肌肉萎缩。总之,他成了拐子,不得不用拐杖。拐子这个绰号,从此就成了他的大号。
  
  想当初,刘拐子治腿,刘二宝给过他两万块钱,后来开店,刘二宝还给过他一万。
  
  那点小钱,当时的刘二宝还真没看在眼里。
  
  不过彼一时此一时,不能同日而语。
  
  刘二宝虽然很不爽,也只能在心里不爽,眼中不能流露出来,还要堆起虚假的微笑。人在门外,先向刘拐子打招呼:“拐子……兄弟……”
  
  刘拐子一脸冷漠,双手环抱在胸前,背靠着货架,伸长脖子,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就把目光转到一边。眼神分明是不屑与鄙视,只嗯了一声,那意思太明显不过:谁和你是兄弟?谁和你烂瘟丧是兄弟?

  
  俗话说,飞上枝头变凤凰。不过,人类很邪恶,就算没有飞上枝头,只要遇到比自己混得差的,再怎么卑琐的人,也顿时变得高傲和自信起来。
  
  刘二宝很想鄙视一番刘拐子,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鄙视也是需要资格的,如今的他,已经没有鄙视任何人的资格,相反,所有人,包括刘拐子,包括马桂花,还有其他人,都欢天喜地获得了鄙视他的资格。好在刘二宝已经有了强大的心理素质,能够适应别人的任何眼神,不会被轻易打倒。他的脸皮足以抵挡菜刀两点五公分的锋芒而丝毫不损。
  
  刘二宝抬起左腿,准备迈进杂货店。腿抬起后,并没有迈过门槛,更没有落下,而是收了回去,换成右腿,才稳稳地将自己送进店内。
  
  买码的人多多少少有些迷信,刘二宝也不例外。他最喜欢的是买单双,在他的心目中,左腿代表的是单,右腿代表的是双。这个顺序不能错,错了就容易出纰漏。
  
  刘拐子没招呼刘二宝坐,刘二宝见茶具前有几把椅子,便大模大样、心安理得地坐下来,也不管刘拐子是否欢迎,拿起木夹,夹起一只茶杯,摆在自己面前,再端起茶壶,往杯子里倒了一杯茶。再用木夹将杯子夹起,倒掉,倒第二杯茶的时候,顺便往刘拐子的杯子里也倒了。

  
  刘拐子移动拐子,向前迈了一步。别人迈步,是腿和身子向前。刘拐子迈步,右腿倒是向前,左腿却是先向左侧伸一下,画个半圆,再落到左前方,同时,左右两侧的肩膀还像跳舞一般,左右扭那么一扭。他走近刘二宝,似乎准备坐下来。刚做了一个弯身的动作,立即皱起眉头,夸张地抽了抽鼻子,然后用拐杖在地上点了两下,鸭子般摇摆了两下,向店里侧跨了两步,站在那里,一手撑着拐子,一手当扇子,装腔作势地扇了扇。
  
  刘二宝本能地低头嗅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现在是五月,北方还需要穿大棉袄,南方的气温,早已经蹿到了二十多度,稍稍动一下,就会出一身汗。刘二宝身上穿着一件黑色T恤,有半个月没有换洗过,平心而论,是有点味道,但也不至于臭气熏天吧?你刘拐子也就一个开小卖部的人,还是个人人瞧不起的臭拐子,你至于吗?
  
  刘拐子的眼神分明就是不欢迎刘二宝,岂止是不欢迎,简直就是厌恶,为什么还不离开。
  
  “拐子兄弟,我今天有一个好码……”刘二宝的脸皮早已经刀枪不入,四平八稳。有句话是怎么说的?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如果还不要命,宇宙无敌。
  
  “有好码你就买嘛!”刘拐子斜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道。


  
  得了,他回答就表明机会来了。
  
  “当然要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千载难逢,万年一遇呀,兄弟!”刘二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之后,杯子还没放下就开讲了,眉飞色舞,如滔滔黄河之水,连绵不绝,又如滚滚长江之水,一发不可收。
  
  “买多少,我给你开票。”刘拐子摇摆着向前挪了两步,头向一边偏着,仿佛只有这样,才不会被刘二宝身上的气味熏倒。他从柜台下面拿出双联单据,翻开,又将夹在单据中间的圆珠笔抽出来,准备开票。
  
  “一百块,二十二号。”刘二宝心头狂喜,眼睛紧紧盯着刘拐子的手,只要他的手拿起笔在单据上一写,刘拐子就是他刘二宝的上帝。
  
  可刘拐子拿笔的手并没有动,悬在半空中,眼睛望着刘二宝。
  
  刘二宝诧异地盯着刘拐子。
  
  刘拐子鄙夷地看着刘二宝。
  
  “拐子兄弟……什么情况?”刘二宝假装不解,故作惊诧地问。
  
  “钱呢?先给钱后开票,这是规矩,你不是不知道。”刘拐子明白刘二宝的险恶用心,就是想欠账。刘拐子直接地问,用不着转弯抹角,也没有必要给刘二宝留个面子。刘二宝的面子不值钱,他甚至没有面子。一个没有面子的人,何必给他面子呢?
  
  “不差钱,真不差你这一百块钱。不过暂时……就……现在,我手头有点紧,先欠一下。晚上给你……”刘二宝英雄气短啊,想当年,自己一次下十万八万,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而现在,居然为了区区一百块,要向刘拐子说尽好话,真是一文钱憋死英雄好汉啊!不过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连韩信都曾经受过胯下之辱,我说点好话又算得了什么!我忍!刘二宝一想到这里,就涎着笑脸,拍着胸脯,拍得当当直响:“拐子兄弟,今天我一定中,不中你砍我脑壳……”
  
  “你脑壳值几块钱?砍了会脏我的手!你还欠我三百六十四块,最早的账已经有两年零六天……”刘拐子拿出账本,摔在刘二宝面前,“你什么时候还我呀?”
  
  刘二宝想痛骂一场:“我他妈皮(鄙)……视你,我还要皮(鄙)……视你妈。你真是饿狗子记得千年屎。想当初,你他妈搞破鞋摔断了腿,躺在医院里没钱做手术,不是我给你送去两万,你他妈现在可能已经成为泥土了,还在这里神气个啥!从医院出来,你不能打工了,生活没有着落,找我说,二宝哥,我想开个店。如果不是我给你一万做本,你能有今天?你他妈这店都是我开的,所有一切都是我的。”
  
  这些话刘二宝只能憋在心里,不能说。人穷志短啊,如果说出来,连一百块都没了。
  
  “今天中了一起还,我绝对中!”刘二宝打包票,信心十足,“如果今天不中,我就是王八蛋。”
  
  “这话你都说一百回了,你以为我是猪啊,信你?信你才是猪。”刘拐子反唇相讥。
  
  “这次我绝对有把握,我保证。”刘二宝信心十足。
  
  “特码不是你说中就能中的!如果不中,你拿什么还我?一句话,不欠账!”刘拐子脸色一沉,不想和刘二宝废话了。
  
  “拐子兄弟,再欠一次,最后一次。想想当年,我们什么感情,人嘛,谁没个落难的时候,从前,不是我一次又一次帮你吗?”刘二宝低声下气地说。
  
  “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干什么?”刘拐子头一昂,不屑一顾,心里是往事不堪回首中。
  
  刘二宝不得不进一步放低姿态:“就说后来吧,你外出打工,东跑西颠的,好几年,也没赚到钱……”
  
  刘拐子右手一挥,打断了刘二宝:“你少跟我说这些,说了我心烦。你以为你对我有多大的恩,是吧?我告诉你,别跟我提这一套,说起来,我就一肚子的火。那次,我们一起去卡拉OK。我看中了一个小姐,你怎么对我说的,你说,送给我,是吧?不错,你是送给我了,可你是怎么送的?你自己先用过了,再推给我。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就只配捡你穿过的烂鞋吗?”

  
  刘二宝简直要叫天大的冤枉了。在他看来,真正的兄弟才可以共穿一件衣服。可人家不这样看啊。如果是从前,他不光要鄙视刘拐子,说不定早一耳光抽过去了。这都他妈是些什么人,简直就是社会渣滓。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为了这一百块钱,他不得不再一次放低姿态。
  
  “拐子兄弟,我的好兄弟。我不说那些了,我只说现在。现在,你二宝哥有了难,你就拉兄弟我一把,好不好?只要我发了财,我一定不会忘了你的。”
  
  “不行。”刘拐子坚硬如铁。
  
  “八十。”刘二宝说小了金额。
  
  “不行。”刘拐子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五十。”刘二宝依然信心十足。
  
  “不行,不行。”
  
  “四十。”刘二宝又松了一步。
  
  “不行!不行!”刘拐子跳了起来,他是用右腿跳起来的,金鸡独立,颇有居高临下,欲大展手脚的气势,圆瞪着双眼,两个腮帮子一起一伏。
  
  “十块。”刘二宝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灌满了气的气球,正被人用刀戳破。

  
  “不行。”
  
  “五块。”刘二宝的最后底线,最后的希望。
  
  “滚,你个刘二B,一分钱也不会赊给你,快滚!”刘拐子被刘二宝的厚颜无耻彻底激怒了,跟这样的垃圾、无赖,用文明的方式是不行的,必须付之武力,驱逐出去。刘拐子抓起他的拐杖,愤怒地咆哮着挥舞过来。
  
  刘二宝跳出小卖部,气急败坏,怒不可遏道:“妈的,我喊你兄弟,你还要当我老子,我越来越皮(鄙)……视你了,我还要皮(鄙)……视你妈,你算哪根毛啊?没有我,你今天还不知在哪个地方要饭呢。靠!”
  
  呼!一个茶杯砸了过来,不过没砸中刘二宝。
  
  “又不是没有钱……老子曾经比你臭拐子有钱多了……”刘二宝再一次落荒而逃。
  
  距离刘拐子小卖部一百多米有一幢低矮的平房,这里还有一家小卖部,也是临街店面。这个小卖部是田奶奶开的。当初,村里大兴土木,大建房子,也有几户因为没有钱,没有建,田奶奶家就是其中之一。
  
  看到田奶奶的店,刘二宝顿时一阵兴奋。田奶奶是个善心的人,小时候,刘二宝家里穷,常常吃不饱饭,最喜欢的就是去田奶奶家,她总会给刘二宝一个红薯半个苞谷什么的。这一次田奶奶会不会善心大发,借给他一百块钱?随即,他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田奶奶这一生对人极其大方,什么都可以给别人,只有一样例外,那就是钱。

  
  刘二宝正要转头走开,突然见一个人影出现在田奶奶的店前——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披头散发,气温都在三十度左右了,她还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羽绒服,下身穿一件薄薄的长裙子,看不出花色和样式,也是破破烂烂的。一只脚上穿着黑色的高跟鞋,另一只脚赤裸着。
  
  刘二宝认识这个女人,和平村所有人都认识这个女人。她叫容欢,曾经是和平村最漂亮最有魅力的女人之一。当然,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现在,应该也有四十岁了吧,成为疯子也有十来年了。
  
  “呸!疯婆娘,我真皮(鄙)……视你。”刘二宝朝地上吐了一些口水,顿足破口大骂,“真是人倒霉,喝水也塞牙缝,怎么就碰到她了!”
  
  刘二宝唯一可以理直气壮鄙视的人,只有容疯子了。
  
  刘二宝本能地想躲开,步子已经向旁边挪开了,却又不甘心,停下来,暗想:全村人都说,碰上容疯子和刘二宝,要倒霉三年。既然这两个人是倒霉的渊薮,那会不会有一种可能,负负得正呢?也就是说,两个人彼此碰上,其中一个人甚至两个人全部走好运。
  
  容疯子经过田奶奶面前时,田奶奶叫住了她,给了她点什么。由于太远,刘二宝没有看清。刘二宝心头一喜,果然是负负得正啊。如果田奶奶给的是钱,自己完全可以抢过来。那样,自己不是有钱了吗?
  
  刘二宝等在那里,容疯子从面前经过的时候,他突然跳出来,拦在她的面前问:“容疯子,你手上拿的什么?”
  
  容欢说:“你才是容疯子……你全家都是容疯子……”
  
  刘二宝一怔,说:“是是是,我才是容疯子……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容欢咧着嘴巴嘿嘿直笑:“我手上拿的是什么?”
  
  刘二宝立刻后悔了。第一,跟一个疯子能说人话吗?只能说疯话!第二,他已经看清了她手上的东西,那是一个面包,不是钱。就是嘛,她疯得连钱都不认得,田奶奶不会傻到不明白这一点。何况,田奶奶一生把钱看得比命重,怎么会给她钱呢?
  
  既然如此,能不能找田奶奶赊账买彩?晚上中了码,自己立即就还嘛。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他就知道不可行。田奶奶的小卖部是村里唯一不卖六合彩的,原因很简单,老人家不识字,开不了票。
  
  刘二宝好不失望,便在村里瞎逛。
  
  白天街上没几个人,打工的正在上班,本地人大多买码,因此养成了习惯,不到中午不起床。刘二宝挖空心思,绞尽脑汁,就是想不到该找谁借点钱。别说一百两百,只要借五十块钱就行啊!不说五十块,哪怕是借个十块八块也好呀!
  
  忽然,灵光一现,刘二宝跳了起来,一拍脑袋:我怎么忘记刘黑子呢?对,就去找刘黑子。
  
  刘黑子的家不在和平大道上,需要从和平大道拐进一条小巷子,再向前走百十米,那里是和平村的老村,还有十几幢老房子,住着的是整个和平村最穷的人。刘黑子和刘猴子兄弟就住在那里。
  
  在整个和平村,如果没有刘二宝这个典型,刘黑子兄弟就是村里混得最差的人。不是没有机会,而是他们根本就不混,大事做不了,小事不肯做,除了招摇撞骗,别的什么都不会。
  
  两兄弟的外号,就是他们的形象,非常典型。
  
  刘黑子生得高大威猛,身高一米八,体重九十公斤,一张大圆脸,脸上长满了络腮胡子。平常那些胡子是乱的,像乱草。如果生起气来,双眼一瞪,那双眼睛就像一对牛眼,又圆又大。这还不是最吓人的,最吓人的是他那一脸的胡子,立即会变成一根根针似的,向四周张开。
  
  刘黑子孔武有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甚至可以说有点弱智。刘黑子最喜欢做的事有两件:一是瞪大眼睛,通常瞪大眼睛之后就是暴力出拳;一是重复别人的话,重复别人的话不需要动脑筋。越是急的时候,越是喜欢重复别人的话。


  
  和刘黑子相反,刘猴子却是一个精瘦的主儿,身高只有一米五七,体重刚过五十公斤,倒是个有主见的,可他的那点智商,根本不用在正道上,现在的营生,就是用假钞票骗钱。整个和平镇甚至周边一些地方出现的假钞,几乎都出自两兄弟之手。
  
  千万不要以为这门生意好做,根本没有的事,很多时候会被人识破,搞不好就会被暴打一顿。好在刘黑子有一身的蛮力,关键时刻常常挺身而出,救走自己的兄弟。
  
  即使如此,他们的日子还是比刘二宝好,至少还有钱吃饭。
  
  刘二宝到了刘黑子的房屋前,一看,门没锁,说明人在家。
  
  刘二宝心中那个喜啊,当里个当,不说了,敲门。
  
  “哪个……妈的,吵什么吵?”屋里传来朦胧的声音,显然人在梦中被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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