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样一个雨丝绵绵的早晨 - 第3章第二部分 - 又读沧海:刘再复海外散文诗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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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也是这样一个雨丝绵绵的早晨: 　　十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早晨，这样一个山冈，这样

　　

　　一缕突然升起的思念。

　　

　　顶着南来的风，绵绵的雨丝，我思念着那位背我涉

　　

　　过小河的第一位老师，想起她那高高卷起的裤筒，想起

　　

　　她被风雨打湿的乌黑的头发。我还思念着那两鬓积雪的

　　

　　另一位老师，那位从海外深造归来的教授，想起他白天

　　

　　被戴上高帽，晚上还戴着眼镜在灯下思索。故乡的这一

　　

　　角与那一角的朋友与亲人，那些曾被我悄悄爱过与崇拜

　　

　　过的人，他们都在经历过从未有过的动乱，呼吸过从未

　　

　　有过的硝烟。他们许多人都曾在牛棚里生活，不能像我

　　

　　这样自由地随着早晨新鲜的风，在雨丝中拜访这开着小

　　

　　花的山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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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朵花有一朵花的品格25

　　

　　十年过去了。又是这样一个早晨，这样一个山冈，

　　

　　又是这样一缕突然升起的思念。

　　

　　我还思念着十年前思念过的那些人，但已没有往日

　　

　　的感伤。也许是那绵绵的雨丝带给我真实的信息，知道

　　

　　我思念过的人，也拥有早晨，拥有夜晚，拥有开着小花

　　

　　的山冈。

　　

　　呵，没有一种苦难能天长地远，一切都会成为过

　　

　　去，唯有人类、真理与脚下的大地，总是与天外的星群

　　

　　一起，在宇宙中作永恒的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