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节 此情可待成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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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病人不多。也许是因为下雨的日子。
曾雨欣双手托着腮帮子,呆呆地坐在窗前,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
她的眼前老是晃动着高四伟的影子,
自从一个星期前认识了高四伟,几乎每天下班的时候都能碰到他,他总是在她下班的时候恰恰就经过了这里。
高四伟以前好像并不经过这里。
曾雨欣知道,这绝不是偶然的碰巧。
在她的眼中,高四伟只是个朋友,一个仅仅认识几天的朋友。
高四伟留在她心中的印象,既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
高四伟似乎挺注重外表的。他总是穿着很讲究的衣服,给人一种出身名门的感觉。
她不希望与高四伟之间有更深的交往,她不愿意惹这些麻烦,才看清楚了一个胡小强,她不会再因为高四伟而迷惘。
曾雨欣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小的时候,父母工作较忙,她是由姥姥带大的,因此她和父母的感情一向疏冷。她不算漂亮,黝黑的皮肤,相貌平平,有点塌的鼻子和一张不适合大笑的嘴。然而她笑起来的时候,却露出满口整齐洁白的牙齿,给人一个回味的印象。她唯一骄傲的是,一副标准的身材,优雅的举止,谈吐不凡的气质。
相貌往往影响着一个人的事业与爱情,但美丽的人并不都具有某种独特的气质。一个人的气质是靠她的文化和涵养决定的,所以她从来都是自信的。
她是个多重性格的女孩子,在大多数人的眼中,她更应该是个男孩子,以至于她常常玩笑地说自己转错了胎。
她从小是个争强好胜,自信乐观的好学生,她的道路不算平坦,上学的时候,她喜欢文学,总想在未来的生活中做个记者,可她的母亲却一门心思让她学医,在她毕业后为她安排了现在的工作。
她从心里不热爱这份职业,所以一向比较散漫。
许多时候,一个人越不服从于现实中的一切,越是扭转不了现实,改变不了现实。
她的本身是充满矛盾的。她从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流露自己,而有时候又会忍不住流露出自己的情感。
她最喜欢的是台湾女作家三毛。
三毛那种不平凡的经历时时在影响着她。
在她走过的十九个春秋中,她到过南方的许多大城市。她说:她并不喜欢繁华的大都市,大都市只是由于经济发达,交通便利和香火兴旺的名刹古迹吸引着往来的游人外,并不会给人留下太难忘的印象。
她的心中有一个梦想。她向往着有一天,她要去那辽阔的大草原,一望无际的沙漠,茫茫的雪山,美丽的边陲,还有神秘的原始大森林。她要去体会大自然的奇异,去领略那里的风土人情。
她的心很高,她喜欢走一条自己的路。
可她又会常常慨叹,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她生活在一个被流言蜚语包围的空间。
在认识高四伟之前,她身边的男孩子不算少,可她从没有认认真真地去对待过任何一个人。许多人骂她冷血,骂她无情,她除了一笑之外,从不去计较别人对她的评议。
她是个不相信感情的女孩子,她甚至打算独身一辈子。
有时,她还会想到死,这是她活泼性格后面的忧郁。
她说过,如果今生有人愿意陪她一起到草原看日出,一起到沙漠找水喝......那个人才可以做她的丈夫。
至今,她还没有遇到这样一个人。
“雨欣,发什么呆呢,该下班了。”
身后的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原来是王玲接班来了。
“哦,王玲,这么早就来了?”
曾雨欣站起来脱下白大褂,看了看窗外,雨依然下着。
她穿上雨衣,推车走了出来。
高四伟站在医院对面的商店门口,他的车子停在雨里,上面有一把红色的雨伞。
曾雨欣又返了回去,她知道高四伟一定会叫她的。
“哎,怎么又回来了,忘记拿什么了?”王玲问她。
“过一会再走吧,现在外面雨太大。”她随便说了一句,就坐下来帮王玲缠药棉棒。
聊了一会儿,外面的雨小了许多。
王玲催促她赶紧回家。
她推车子出来。
高四伟仍然站在那里。他手里拿着一支烟,正斜靠在商店门口,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她走了出去,故意摁响了车铃。
高四伟看见了她。
“哎,小雨,你怎么才下班呀。”
“哎呦,你怎么又在这里呢?”她故意问。
“我在这里等你,我想跟你谈一谈。”他扔掉手里的烟。
曾雨欣没想到高四伟会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可她不想在这样一个下雨的日子跟他在一起。她不知道高四伟会带她上哪里,反正不会站在雨里。
她迟疑了一下,接着说:“我知道你在雨里等了很久,我喜欢你的坦率,可我今天没有情绪,我只能拒绝。”
她看见高四伟眼里闪过一片失望,很快就又恢复了笑容。
她略微思索之后又说:“如果星期六下午不下雨,你再来找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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