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节 第六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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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江南驼口镇。一个取名为“悦来”的酒楼,彩旗飘扬。店内一楼厅堂,一身着肥大上衣,模样俊俏的少年正在狂吃大喝。突然店内冲进来一伙紫衣人。店主连忙迎上前去,低头哈腰。一个是紫衣人的头头,满脸横肉,见了店主也不搭话,直伸出一只肥大的手,鼻孔朝着天。店主明白他的意思,连忙叫小二取来一小袋银子交给他。那头头用手掂了掂重量,鼻孔里“嗯--”地擦出一声。店主连忙叫小二又去取来一小袋银子,这样那头头才带着手下满意地离去。
正当那伙紫衣人走出了悦来酒楼,突然一个人影飞速地从他们的头头身边擦过,等那头头恍过神来,却见自己手里的银袋子飞了。前边一个身着肥大上衣的少年正拿着他的银袋子在朝他们做鬼脸,这人却正是方才在悦来酒楼里狂吃大喝的那少年。那头头气急败坏地带着手下追过去。可那少年跑得飞快,拐了几个弯后就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那少年居然又跑回了悦来酒家。他拍了拍手,说:“嘿嘿,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少年走进悦来酒楼,复又坐回到原来的位子吃肉喝酒。却发现有一个年轻俊逸的男子坐在了他对面,这人却是白颜。
白颜在山洞里苦炼邪魔掌,因天资聪慧,只一年他就把邪魔掌炼得出神入化。那山洞下临无底深渊,但向上离崖顶只有百十来丈,白颜凭他炼邪魔掌所得的深厚内力,纵身一跃便轻松跳出山洞到了崖顶,然后他下山准备回南凌,路过此地。
白颜赶了半天的路,早已饿得饥肠辘辘,所以他要了三斤牛肉两斤酒,一个人正敞开肚皮狼吞虎咽。
那少年以为自己能吃能喝,但一看对面的这位仁兄居然比他还猛,便瞪大着双眼好奇地看他。也许实在看不下去了,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居然举起酒杯对白颜说:“兄弟,一个人吃肉喝酒有什么意思,来,我陪你干一杯。”
白颜看了他一眼,并不理会。少年只得没趣地自己独干,却在那里发出阴阳怪气的笑声,嘴里不停地念叨:“一人独醉不如两人醉,两人醉不如众人醉,喝喝喝,吃吃吃……呵呵……嗤嗤……”引起周围的人一阵阵哄笑。
白颜也不看他,依然自吃自饮。
正在此时,原先那伙紫衣人却又杀了回来,个个凶神恶煞般。少年霎时不敢作声,深埋着头像个缩头乌龟。紫衣人群径直走到少年身旁,头头要少年抬起头。少年不得已慢慢地抬起头,嘻嘻哈哈地笑着。突然站起来就想跑,却被那头头抓住了衣领。
那头头说:“还想跑?不把银子交出来,老子打断你的腿。”
少年顿时焉了,哭丧着脸,说:“大爷,饶命啊,您那银子我都花了。您就可怜可怜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上个月老婆又生病死了,实在是没办法才向你‘借’……‘借’点钱,日后一定尽数奉还。”
那头头说:“借?你他娘的竟敢‘借’到老子头上来了,也不打听打听我阳阳彪的名号。”
说话间,阳阳彪伸手就要给少年一个巴掌。少年却灵敏地把脖子一缩,居然把头缩到衣领子里,好说歹说躲过了这一巴掌。阳阳彪恼羞成怒,又欲伸手去拍他的脑门,谁知少年又来了个金蝉脱壳,整个人从肥大的衣服里溜了出去。正好钻到对面白颜的怀里,说:“兄弟,看在我们有一见之缘的份上,救我一命吧。”
白颜依然毫不动声色,继续喝酒。
紫衣人群欲冲过去抓躺在白颜怀里的少年,阳阳彪却拦住了他们,大声喝道:“店主,这是谁!他没长眼睛吗?”
一旁的店主连忙走到白颜身边,轻声地说:“公子,他们都是黑道中人,您我都惹不起,您还是走开吧,这顿酒算我请客了。”
谁知白颜双目一瞪,直吓得那店主打冷战。那是怎样的目光?寒气逼人,简直就是从地狱里出来的。那伙紫衣人看了,都心凉了半截,站在那里不敢动。那少年像是得了救命稻草,居然用双手搂住白颜的脖子,冲阳阳彪做鬼脸。阳阳彪气得双目圆瞪,却也敢不贸然上前攻击。他对着白颜拍了拍胸脯,然后反着大母指了指自己,嘴巴翘得老高,那意思是要白颜看看他的本事。只见他走到外面,搬进一块大石头放到地上,然后闭目深吸一口气,猛然劈下,那石头便截然断开。酒楼里面的人见了都连声称奇。阳阳彪得意洋洋,走到白颜面前,又冲着白颜反着大拇指指了指那石头,那意思是说,怎么样,你去试试?
这时躺在白颜怀里的那少年叹了口气,说:“惨了!”
只见白颜微微一笑,只是轻轻地伸手一挥,“砰”地一声,那石头居然炸成了碎片。酒楼里面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正是“此时无声胜有声”。阳阳彪吓得一身冷汗,连忙带着手下连滚带爬地逃出酒楼。
那躺在白颜怀里的少年,此时像变成了木头,一双眼睛呆呆地看着白颜,一动不动。
白颜说:“兄弟,你还不放手啊。”
少年方恍然大悟,忙从白颜怀里下来,双手抱拳,说:“谢谢仁兄救命之恩。”
白颜冲她微微一笑,还是没搭话,把一锭碎银放在桌上,背起包袱向店外走去。于是那少年也跟了去。
到了店外,白颜对少年说:“你还跟着我干嘛,你不是说上有老下有小,你不要回去照顾他们吗?”
少年嘻嘻一笑:“说,我……我刚才骗他们的,我其实是个孤儿,无依无靠……”
那少年把自己说得非常可怜,说着说着居然哭了起来。
“我反正无依无靠,如不嫌弃,我愿跟随公子,服侍公子一辈子。”
白颜心想:肯定又在胡言乱语吧,不过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白颜同意少年跟着他。
少年顿时破涕为笑,说:“我叫酷儿,我……”这家伙话挺多,有点娘娘腔。
少年问白颜:“我说了这么多,还不知公子的尊姓大名呢?”
白颜见她消耗了那么多口水,便想了想,说:“我叫苦儿。”
“苦儿?蒙我的吧!不过我喜欢这名字,跟我的名字绝配。”
酷儿哈哈地大笑起来。
白颜看他那傻乎乎可爱的样,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是他一年来最开心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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