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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神的“宽恕”

    版明县今天是个好天气,到了中午,警署大楼外的小吃街格外热闹。许多警员在中午休息时都喜欢三三两两地聚在小吃街里,品尝着新鲜的鳗鱼干或雪鱼饭团。这时,一个不速之客突然闯进了小吃街。他身上大量地捆着绷带,活像一个未完工的木乃伊。他踉跄着走到一个摊位前,盯着白白的饭团,突然伸出抓出几个,塞进嘴里吞了下去。摊主吓得蹲在了地上,惊恐地望着这个可怕的人。这时,几名正用餐的警员忽然围了过来,想要制止这个看似疯癫的家伙。那人大口吞吃了六个饭团后,用破烂不堪的衣袖擦了下嘴,没有理会靠近的警员,而是对摊主说:“我回头给你钱……我就在对面警署里工作。”一个警员过来拉住他的胳膊,刚要质问,忽然愣住了。这人,竟然是“失踪”了两个月的山上久司警官!
    三天后,在署长办公室内,署长尚泰金哲与山上面对面坐着,两人已经吸了近三包烟。两个小时后,署长叹了口气,说:“还是去医院看看你的女儿吧,你总归是回来了!”署长这样说,是因为山上回到版明县后,一次也没有去医院看她的女儿。其实山上是没有勇气去面对女儿,面对已经离婚了四年的妻子。这趟非洲之行,他失去了最忠诚的朋友小栗,而得到的却不是他想要的。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女儿,面对小栗的家人。那个瓶子的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它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瓶子而已,除了文物价值,它没有任何的医用价值。而瓶中所装的那个纸片,专家也对上面古老的文字做出了解释,它的意思为:“只有用心去忏悔的人,才会得到神的宽恕”。这句近似于废话的箴言,根本救不了山上的女儿。


    晚上七点,喝了些酒的山上来到了医院。他拉开病房的门,看见神稚惠正在陪女儿看动画片。久奈子看见山上,高兴得手舞足蹈,高叫着:“爸爸!”山上努力地笑了一下,走过来亲了女儿一下。神稚惠离开床边,堵气一般地走到窗边,静静向外望着。山上摸摸女儿的头,看了神稚惠一眼,随即向她走去。山上走到窗边,才发现她一直默默地站在窗边哭。看见山上站到了身旁,她赶忙抹了几下眼泪,将头扭向了另一侧。久奈子对自己为什么住院一点都不清楚,她只是觉得好玩,便听从了妈妈的安排。山上回头望着天真的女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如果病毒一直在她的体内潜伏着,总有一天会将她杀死。虽然她还小,还不会有性的欲望,但将来怎么办?一但她的意识中萌生出哪怕一丝的性倾向,古老而神秘的病毒都会让她瞬间毙命!
    山上一拳打在了窗上,心里反复念叨着:“用心去忏悔,用心去忏悔……可恶,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谜语一定隐藏着什么深奥的秘密,否则克丽奥帕特拉不会一直到死也没能解开它!”这时,神稚惠望着窗外,突然开口说:“这两个月,你去哪儿了?”山上一怔,说:“我去非洲了。”神稚惠冷冷地问:“去部落请巫医吗?我以为你会尽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陪在她身边。”山上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是去非洲观光吗?”神稚惠将目光移到山上脸上,眼里开始有泪,说:“山上久司,你吼什么?在你的心里从来只有工作,没有我,也没有过孩子!从久奈子出生到现在,你关心过她多少?我只不过出差两天,你就让她染上了病,版明县知名的探长原来就是这样没用的吗?”
    久奈子正在高兴地看着动画片,突然听见了父母的争吵,眨眨眼,“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山上与神稚惠听见女儿哭了,急忙双双跑到床边,争着抱住了她。久奈子委屈地撅着小嘴,眼泪顺着脸流下,滴进了领口里。神稚惠红着眼睛,解开了久奈子的领口,拿出手帕擦着她胸前的泪滴。突然,山上看见一滴晶莹的泪缓缓滑在了久奈子胸前的一颗红斑上。那红斑被眼泪滑过后,忽隐忽现地缩涨了几下,瞬间消失了!山上的头“嗡”地一声,他赶忙从神稚惠手中抢过久奈子,仔细地盯着她的胸口。原先呈倒三角形的三颗红斑,遇到了久奈子自己流出的泪水,相继消失了!原来这就是“忏悔”的意义!山上欣喜若狂地抱着久奈子冲出了病房,在走廊里高叫着医生……
    后来,版明县的这件事引起了全日本的医学专家的注意。短短几个星期,大量的日本和西方医学专家们相继来到了版明县。经过近一个半月的研究,大家一致同意了这样一个观点:这种从极度乱伦的古罗马帝国衍生的古老病毒,就是爱滋病毒的前身!然而,杀死这种病毒的方法非常简单,患病者只要流泪,就可以将让潜伏于体内的病毒消失。当然,这种病毒也是极其可怕的,有些人可能还未来得及流泪,就因萌生性倾向而瞬间毙命。爱滋病虽然可怕,看来还远不及它的“前辈”。医学专家们希望通过对这种病毒的研究,来找到新的解决爱滋病的办法。十二月十六日,全日本医学会长藤田加合代表全体医生,在新闻中向社会呼吁:“让我们以史为鉴,健康的爱,合理的爱,有节的爱。相信在不远的将来,爱滋病会彻底在全世界消失,人类会进入一个纯净的新时代。”
    新年的夜里,山上带着久奈子去宾西公园看礼花。神稚惠已经答应与他复婚了,现在她正在家中准备着年夜饭。山上让久奈子骑在自己脖子上,在公园喧闹的人群中穿梭着。一台放在酒吧外的电视此刻正播放着新闻,新闻的内容是一名考古学家在卢旺扎尔附近发现了一座古墓。考古界一致认为这很可能就是大名鼎鼎的“埃及艳后”的墓。由于古墓的入口处有迷宫存在,所以联合国探险队目前还不敢贸然闯进。如果确认了这是克丽奥帕特拉的墓,那么那位考古学家将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发现它的人。
    “爸爸,”久奈子听着新闻,问:“你猜那里面会是什么样子的呀?”
    山上想了想,说:“我猜里面应该挺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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