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节 【第14章】尸身鱼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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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1年1月16日00:00——6:30
地点：天南市宁丰小区废弃公寓1号楼内
人物：李隐、嬴子夜、柯银羽、杨临
规则：血字执行者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待在废弃公寓楼里。第二份地狱契约碎片即在废弃公寓楼内。执行血字期间，擅离公寓楼者，死！地狱公寓鬼镜
此刻，在宁丰小区破败的1号公寓楼内。
“这里废弃多久了？居然那么脏。”杨临不禁捂着鼻子，周围看到的蜘蛛网多到数不胜数，地面堆积的灰尘至少有一厘米厚，楼梯的扶手上满是锈斑。
“我查过。”李隐一边走着楼梯，一边对身后的杨临说：“当初承包这个小区的房地产公司，因为豆腐渣工程打了两年多的官司，居民都搬迁了，和物业闹矛盾，甚至还有人在冲突中受伤。最后人去楼空，但房地产公司在土地产权问题上还有很多手续要办理，直到后来申请破产被收购，这里都一直被弃置。目前收购还在办理手续，估计将来就会对这个住宅区进行新的规划了。”
“那也不派人看管一下？”杨临还是很疑惑，“我们那么容易就进……”
“这不奇怪啊，”银羽忽然说话了，“公寓……可以解决所有问题。所以，不可能因为管理的问题导致我们无法进入的。”
“也，也对啊。”杨临摸了摸后脑勺，“可是李隐……我们为什么不到一楼去？那样逃起来也方……”
“逃？逃哪里去？”李隐说道，“我们得待到早上呢，在那段时间就算遇到鬼魂也没有办法离开，住在哪一楼还不是一样？不如在公寓内四处转悠，说不定可以找到地狱契约碎片。”
“是的。”子夜继续说，“我查过这里是不是闹过灵异事件，但也没有线索……只有关于豆腐渣工程的问题。不过我们可以放心，主要还是墙面出了问题，大楼的主要结构还是没有问题的。我们不要接近外墙墙面就没事。”
这座公寓楼一共有十八层。因为大楼弃置，电梯自然无法使用，只能走楼梯。此刻已经过了午夜零点，在如此幽暗寂静的时刻，爬这个鬼楼楼梯，任谁都会心悸。不过楼梯这个地方，其实算是最安全的，因为随时可以逃生。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已经爬到了第十层。四个人进入这一楼层开始查看。寻找地狱契约碎片，确实很花时间，好在他们不缺时间。而且搜查需要的时间也不多，因为房间的锁早就锈得不能再锈，踢一脚就可以弄开，而且房间内基本没有家具，一分钟不到就可以搜完整个房间。因此，才那么快就到了第十层。
“你们两个去左边的房间找，我们去右边的。”李隐安排好后，就和子夜去右边了。杨临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柯小姐，你有没有感觉这两个人……现在一副出双入对的样子？”
杨临和银羽走到了一个房间前，他一下踢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依旧没有家具，因为可以一览无余，杨临还是有些沮丧。
“李隐真有心机啊，故意分开找，这样发现了就可以独吞。”杨临摇摇头，但他也不敢忤逆李隐，毕竟李隐的头脑比他好得多，上次捉迷藏就靠他才得以存活，万一得罪了他，而他发现生路不告诉自己怎么办？虽说李隐不是那种人，但现在涉及地狱契约碎片争夺，人心叵测，还是相信自己更好。
“没关系，”银羽说道，“如果这么说的话，我们的机会也是相同的。我们也可以发现碎片，不告诉他。”
杨临点点头，不愧是柯银羽，在“必死之局”中活下来的住户啊！
他听李隐提起过，以前李隐和柯银夜、柯银羽一起执行的一次血字。那一次，地点是在天南市的叶山钓鱼基地。要求在那里住三天，每一天必须有超过八个小时的时间持续在湖边垂钓。诡异的是，那三天去叶山钓鱼基地的人罕见地少。
和银月岛那次的情况很类似，那次执行血字的一共有六个人，而除了李隐、柯氏兄妹外，另外三个人都死了。
叶山湖盛产多种鱼类，一直是钓鱼爱好者光顾之所。而有些人，如果钓到了不该钓到的“鱼”，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李隐那时候对生路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而柯银羽在第三天，钓到了一个“鬼”。
不过李隐和他说的时候，说得不太详细，杨临一直有些困惑，所以问道：“柯小姐，那次在叶山湖钓鱼……你是怎么逃出生天的？那是什么鬼啊？”
“怨灵。”
正进入厨房查看的银羽随口回应道：“死于水中之人的怨灵。然后，一旦咬钩，就会将钓鱼的人拉入水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虽然那时候我们集中在白天钓鱼，但发现效果很差，一样有住户殒命，当然，如果运气好钓到真正的鱼，就没关系了。”
“李隐当时提出，钓鱼地点绝对是一大学问。但是不管换到哪里，一样有人遇害，可又不能不钓鱼。有些人甚至学姜太公，钓无饵之鱼，一样没用。那时候，住户对‘血字生路’的意识不是很强，所以陷入无端恐慌，因此，有一个住户选择了自杀。而我在第三天，感觉有鱼上钩的时候，我看到了水下的怨灵。”
“既然如此，放掉钓竿不就可以了？”杨临走进了厨房，“其他住户如果也看到……”
“这个嘛……”银羽的脸色有些低沉，“放不掉的。因为看到怨灵的瞬间，思维就完全失控了，完全无法自主，只能被拉入水中的份儿。”
“那么……生路是……”
“我……”银羽说出了让杨临极度骇然的一句话，“把那个自杀了的住户的尸体用尼龙绳绑住，选择了一个特大号的结实钓竿，作为怨灵的鱼饵。普通的鱼饵根本满足不了怨灵，他们期望的仅仅是……拉更多的人陪葬罢了。”
人就是这样的生物。鬼魂，是死去人类所化的。自私，残忍，妒恨。死去了，就希望全世界的人和自己一起陪葬。银羽当时选择的就是这样的办法。
“你……”杨临顿时感到一阵恶心，银羽居然用尸体作为鱼饵？
“果然，我没有被拉入水中，收起钓竿后，尸体消失了。那之后不久……血字规定时间结束了。哥哥和李隐，则是运气好，没被怨灵咬饵。”
真是恐怖……杨临自问做不了那么恐怖的事情。柯银羽……这个女人……
银羽的声音忽然哽咽起来：“那时候我不惜一切也要活下去，拿着钓竿的时候虽然内心不断泛起恶心的感觉，但我咬牙坚持要活下去。不过……那个令我不顾一切的目标已经不存在了……”
“厨房没有，我再去厕所看看。”银羽说完后，走出了厨房。而杨临依旧震撼于刚才银羽说的血字生路，内心不断后怕。
厕所挺大的，里面马桶居然还留着，只是马桶圈已经没了，水箱内也干涸了。略微有些破碎的镜子前，有着一个简陋的洗手台。拧动了一下，当然没有水出来。
“没有呀……地狱契约碎片……”银羽叹了口气，正打算着离开的时候……镜子内，映照出的银羽身后，位于左侧的大门。此刻……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倒在门口，她的头部一大半几乎被捣烂，胸口被撕裂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地上，满是鲜血。
银羽立即回过头去……然而，大门前什么也没有。她再将脸转过来，看着镜子……镜子里映照出来的大门，伸出了一双枯瘦见骨的苍白手臂，抓住了那具尸体，慢慢地拉动到大门外。
银羽再一次回过头去，大门口……依旧什么也没有！
她再看向镜子……那双苍白的手已经将尸体拉到门外的走廊上。一双脚拖着长长的血迹，慢慢地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大巴车上，银夜迅速地翻动着林翎的背包，每次执行血字，住户们都会准备大量的防备物品，如尖锐刀具，医药物品，手电筒，罐头食品，备用电池等……所以包内的物品非常之多。
就在这个时候……林翎的手搭上了银夜的脖颈后方。
银夜虽然心跳不断加速，但他还是强作镇定，丝毫不流露出恐惧心态，问道：“怎么了？林翎？”
“我真的不用吃药……”
银夜很清楚，如果他再继续坚持，一旦林翎真是厉鬼，随时可能杀掉他。算了……自己似乎也急躁了些，距离到站还有一段时间，这个时候就算拿走碎片，万一被发现，在这逃都无法逃的狭窄巴士内，根本是必死之局。真羡慕李隐啊……可以直接回归公寓……
他从包里抽出，笑了笑说：“那好吧，我大概有些多管闲事了。”随即帮她拉上了拉链。
这个时候，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那个红衣墨镜女，忽然从她的衣服口袋内，取出了一包口香糖，接着将口香糖的包装纸撕开，拿了一片口香糖放进嘴里，开始咀嚼起来。
与此同时，那个穿病号服的男孩，也有了动作。他此时手上拿着一张白纸，然后开始折叠起来，明显，是在折纸。不过，他刚刚开始折，所以也看不出折的是什么东西。
白纸……该不会……那就是地狱契约碎片？
其实，其他人也想到了这点，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个病号服男孩。梁冰索性走过去，在距离病号服男孩大概两米左右的位置停下，仔细观察着他手上的折纸。再近，他也不敢过去了。毕竟万一男孩真是厉鬼，后果不堪设想……
十字的真实含义依旧是一个谜。银夜此刻心急如焚，时间在不断流逝着……那个厉鬼，很快就会开始对第二个住户下手！而现在，还毫无头绪！
冷静……冷静……银夜深呼吸了几下，稍稍让头脑清醒了一些……
刚才，手机屏幕上出现了鬼手，这是不是意味着厉鬼已经盯上他了？也许，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如果还不能找出生路，恐怕这个巴士就将成为他的棺材了。
不过，这似乎可以反过来认为……当时手机的确拍到了什么关键证据。说起来……最初吴晓川一直左顾右盼地看着两旁乘客，反复了几次，随后他抬起头好像看到了什么，再跌倒在地上……他当时在看什么？为什么反复扫视两旁乘客？难道发现了什么？
还有一个问题……那时候车顶上，肯定是出现了厉鬼的身影，但只有吴晓川才能看到。当时银夜注意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有乘客在座位上消失。但是厉鬼肯定是在乘客中，血字指示不可能撒谎，顶多只会在文字上进行误导。
那么……为什么没发现有消失的乘客？银夜已经将每个乘客的脸牢牢记在脑海里，少了任何一个人都会立即回想起来啊……莫非是……分身？
过去很多血字指示都出现过鬼魂分身的先例，这种可能性的确不是没有……但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屏幕上出现那只鬼手想要遮挡？明显是不让银夜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果然是有什么不该让自己看到的东西？如果真是这样，那林翎是厉鬼的说法就说不通了，因为当时屏幕只针对乘客拍摄，林翎没被拍进去。
这时，那个病号服男孩的折纸已经折了一大半，似乎是在折一只蝉。而那个红衣墨镜女，已经从嘴里吹出一个大大的泡泡，看起来很悠闲自得。而那包口香糖，摆放在她的膝盖上。会不会，契约碎片被折叠后藏在口香糖包装纸内？
银夜不断看着病号服男孩与红衣墨镜女，渐渐感觉到两个人都有一定可疑之处。而那刀疤中年壮汉，始终抽着烟，这时候他手上的烟也快抽完了。不过他已经没打火机了，接下来不会又要向自己借火吧？
而鬼怪面具男、随身听少女、手提电脑男，和那个最诡异的撑伞老婆婆，基本上都很安静。
不过，鬼面男其实也很诡异。他所戴的那个鬼怪面具，看上去是在那些销售恐怖制品的商店买的。银夜记得前几年，因为一些恐怖制品商店在校门附近大肆兜售这类商品，被一些报纸披露，认为有损青少年身心，应予限制。比如什么僵尸的面具，看着就很吓人。不过银夜倒认为没什么，和现在九零后的青少年比，这些东西反而正常多了。更何况……人类内心的残忍和恶意，比起这些鬼怪面具，恐怖了无数倍！
鬼怪面具男人一直坐着一动不动，距离他比较近的银夜，完全没听到他呼吸的声音，顶多就是偶尔将长着长指甲的手摆动两下。而那个鬼怪面具，形象是一个张着大嘴、满是獠牙的鬼怪，眼珠泛白，一副索命冤魂的样子。
至于那个撑伞老婆婆……她始终将那把伞紧紧握在手中，一动不动，只有伞偶尔倾斜几下，从前面看，把她的面部都遮住了。那把伞并不花哨，也没有什么图案，就是一把藏青色的伞，伞柄是笔直的。为什么在巴士内撑伞？如果她不是厉鬼的话，说不定是老年痴呆，但是她又为什么独自坐巴士？
就在这时候，梁冰忽然走到银夜身边，对他说：“银……银夜……”
“嗯，怎么了？”
“你，你没发现吗？”梁冰此刻扫视着两旁的乘客，他惊恐万状地看向银夜：“银……银夜，乘客，乘客的数量……”
“数量？”银夜随即意识到了什么，立即拉着他的手往后跑去！
白痴啊！怎么可以说出来，最起码附着耳朵说悄悄话啊！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银夜感觉到紧攥着梁冰的手的触感……消失了。银夜回过头去……背后，空空如也……
消失了……梁冰消失了。
银夜迅速跑回车前方，心不断乱跳。
数量……乘客的数量变化了……是多了，还是少了？都有可能。多出来的，或者少了的乘客……肯定就是厉鬼！是谁？
但是，银夜根本不敢去数，他并没发现哪个乘客不见了。每个乘客都好好地坐在座位上。距离终点站越来越近了。厉鬼接下来的杀戮也将更疯狂！也许，再过五分钟，自己也会……
乘客的数量发生了变化，所以吴晓川那时候才反复确认乘客数量，无论增加还是减少，厉鬼都似乎让住户无法分辨多出来或消失了的乘客的身份。
为什么会这样……鬼面男……随身听少女……手提电脑男……病号服男孩……刀疤壮汉……红衣墨镜女……撑伞老婆婆……没理由发现不了的啊……
等，等等……银夜忽然感到一种很古怪的感觉。
这时候，红衣墨镜女已经吹完了泡泡，嘴里又放入了新的口香糖。
“银夜……”夏小美吓得连“柯先生”的称呼都变了，“梁冰……梁冰他……”
“别怕……不会有事的……”银夜一边安慰她，一边看向那些乘客。
银夜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念头：很奇怪，已经那么长时间了，这七个人的面孔，已经牢牢印在脑海里。既然如此，无论是多出来了一个人，还是少了一个人，都应该能看得出来。可是，梁冰却只是和他说“乘客的数量”，完全没有提及是怎样的一个乘客多出来或是少掉了。换句话说，虽然发现乘客的数量发生变化，可是他根本看不出多出来或少了的人是谁！这是为什么呢？
假设是数量增加了，那也就是说，即使看到那个乘客的脸，也不会对其产生出“陌生”的感觉。假设是数量减少了，那么，难道说少了的那个乘客，就算看到他的脸，也会不把他算入乘客中？
无论哪个假设成立，都显然加大了之前银夜的一个假设——林翎是厉鬼变化而成的！难不成，林翎其实是根本不存在的？可是，就算是真的，怎么从她身上拿到地狱契约？
不过，银夜此刻心中还有另外一个通过“十”字这个线索所获取的、更加骇然的假设。他打算就这个假设先去试探一番。接着，银夜就迈开步子，朝着巴士的最后一排走去！
“老婆婆，”银夜走到了那个撑伞老婆婆的面前，“你……”
话还没说完，就在这一刹那，银夜脸上忽然现出无比惊恐的表情！接着他立即伸出手去，一把抓住那把伞的伞柄，从那老婆婆的手上抽出，猛地将这把伞从一旁大开的车窗扔了出去！
在把伞扔出去后，那老婆婆依旧一言不发，看来可能真的是老年痴呆症患者。而因为老婆婆坐在最后一排，除了夏小美和林翎外，巴士上的其他人都没注意到银夜扔伞的举动。
此时，银夜的手心里，紧紧攥着一张小小的羊皮纸！
在巴士后面，被扔到路上的那把伞，伞柄开始发生变化，不断伸长，并且裂开……厉鬼的化身，就是这把伞！
当时吴晓川想写的……是一个“伞”字。但是写得太急，所以最上面的两笔，右边的一捺略微出头，看成了一个斜着的“十”字。银夜以为那是一个斜着的“十”字，其实吴晓川本来就是斜着写的！
吴晓川和梁冰，他们当时都发现，居然数出八个乘客！那是因为，他们都在一瞬间，看到老婆婆拿着的这把伞，变化为厉鬼的形象！
刚才的一瞬间，银夜也看见那伞变化为厉鬼。尽管只有短短的瞬间，但他还是注意到了。他当时看到的景象是——老婆婆手中握着的伞，突然变成一个浑身腐烂，鲜血淋漓的狰狞的男人，双手缠绕住老婆婆的脖子，而双脚则如同油条一般缠绕在一起，和真正的伞柄一般粗细，被握在老婆婆的手中！而一张羊皮纸碎片，就夹在那双脚之间！
所以吴晓川和梁冰都没有发现增加的乘客是谁，因为即使看到了这个厉鬼，虽然将其也当成乘客数了进去，但是似乎被这个厉鬼所“迷惑”，不会对其产生“陌生感”！
老婆婆和那厉鬼，应该没有任何关系。本身就痴呆的她，所撑的伞被厉鬼调包，机会要多少有多少。否则的话，地狱契约碎片，放在她的衣服口袋里，更加不容易被发现。而似乎仅仅只有很短的瞬间，能够将那把伞变化的厉鬼形象，认知为“第八名乘客”。那极短的瞬间过后，就会完全忘记这种感觉。银夜是因为就站在老婆婆面前，所以才立即反应了过来，在那个厉鬼又变回伞的一瞬间，就把它扔出窗外！如果不那么做，自己的下场必定会和吴晓川、梁冰一样！
而扔出去之后，他又再一次被“迷惑”，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把伞扔出去，要不是他发现了自己手心上那张从老婆婆手中夺过伞的瞬间顺便抢下的羊皮纸碎片，他恐怕还无法确信，那把伞就是厉鬼化身！
林翎和夏小美都跑了过来，不解地问：“怎么回事？银夜？为什么把伞扔出去？”
“那把伞就是厉鬼化身的！”银夜沉着脸说，“在公寓的视角看来，当初那个鬼屋里，‘夏渊’被视为‘东西’，而‘伞’也可以视为‘乘客’！”
顿时林翎和夏小美都吓得面无人色！
“怎……怎么办？”林翎惊恐万分地对银夜说，“那个厉鬼……还会来吗？”
“别太担心。任何鬼魂，只有在我们接近公寓的时候才会竭尽全力攻击，当然，如果没找到生路就很难逃脱……”
“那，那生路是什么？”
“暂时还不知道……”
一定有的……生路的线索！
而整个巴士上，没有一个人对撑伞老婆婆的伞的消失感觉到奇怪，依旧故我地做着他们自己的事情。
银夜紧紧抓着那地狱契约碎片……即使下一秒他立即死去，他也不会感觉奇怪。银羽……你，一定要没事啊！
在宁丰小区的1号废弃公寓楼内，李隐和嬴子夜所在的那个房间里，俩人正在搜寻着地狱契约碎片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银羽跑了进来，说：“快……离开这个楼层，这个楼层有鬼！”
“你看见鬼了？”子夜立即问道，“在哪里？”
“在……镜子里。我在镜子里看到了鬼，把一个女人的尸体拖走……”
镜子是无数恐怖故事中，被用滥了的一个剧情道具。鬼魅往往借助这个东西现形，令人深陷恐惧无可自拔。
镜子……恐怕，是一个和生路有关的提示。
李隐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即问道：“女人的尸体？现实中你有看见那具尸体吗？”
“不，没有看到。”
“这样吗？那样的话，这个鬼应该就不是被镜子照出了真身，而是本身存在于镜子中的鬼！”
就在这时候，子夜忽然注意到，地面上有一小块类似玻璃的碎片。但是……那不是玻璃碎片……是镜子的碎片！
“走！立即离开这！”
三个人冲出去后，和走廊上的杨临一起，冲向楼梯间。这个过程中，没有遇到任何怪事。冲入楼梯间后，四个人继续向上跑。在无法离开这个公寓楼的情况下，向上向下都没有什么区别，而向上，还有可能取得地狱契约碎片。他们大概跑了五六层楼，才进入了一个新的楼层。
这个新楼层，显得不是那么破败，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大家一定要小心别接近镜子。”子夜立即说，“对了，身上有带镜子的人立即把镜子涂黑！接下来如果看到镜子就尽量远离！”
“嬴……嬴小姐……”杨临忽然惊愕万分地说，“你们，你们看……”
在他们对面走廊墙壁上，挂着一面大大的圆镜！
李隐反应极快，迅速拉开自己的背包，拿出一个医药箱，然后就朝着那面挂镜狠狠扔了过去！四个人距离挂镜大约有二十米，这个距离，准确度很难保证。结果医药箱稍微偏了一点，没有砸中镜子。
在砸偏的一瞬间，李隐立即大喊：“进入房间里，不要走到走廊上！”
话刚说完，四个人开始分头行动，各自选了一个房间冲进去。
银羽在冲进一个房间后，才稍稍安心，抬起头，发现这个房间里没有镜子，才松了口气。
走廊上的那面挂镜，让他们无法离开房间进入走廊。一旦映像进入镜子里，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以前银羽看过一部韩国恐怖片《照出冤灵》，在这部恐怖片里，镜子拥有着恐怖的鬼魅力量，人在镜子里映照出的镜像，会自动做出自杀的行为，然后现实中的人也会因此死去……简直和公寓控制住户影子的方法，完全相同。
找！一定要找出地狱契约碎片！
李隐冲入的是银羽隔壁的房间。这里的门实在已经腐朽得一塌糊涂，稍稍一撞就能够撞开。然而，李隐的运气，却实在很差……
他冲入房间的刹那，就看见……正对着自己的，是一面穿衣镜！
“糟……”李隐连忙躲开，他随即躲闪到房间的角落，那里镜子照不到。接着他将背包狠狠扔了过去，把整个穿衣镜撞倒，顿时镜子完全碎裂，碎片洒了一地。
李隐蜷缩在角落不敢动弹，距离他最近的镜子碎片大概有两米远。不能动……一动，也许就会万劫不复……
而子夜冲进的那个房间，比较狭窄，进去后立即跑向内屋。内屋内还摆放着一个衣柜和一个空书架。她不断喘着粗气，支撑着墙壁不让自己倒下。然而就在这时候……
她赫然看见，那个书架内，从上往下的第二格，放着一张碎纸片！
子夜连忙跑过去拉开书架的门，取出那张碎纸片。果然是一张羊皮纸碎片，上面写着一些根本无法看懂的文字。是地狱契约碎片！
她立刻把碎片拿起，收入口袋里，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然而就在这时候，她背后的那个衣柜，左边的门却轻轻打开了……
一只枯瘦见骨的白手，从里面伸了出来！然后，衣柜的门进一步打开……衣柜的门里，原来镶嵌着一面镜子！
子夜收好地狱契约碎片后，刚一回过头，就看见一张惨白如纸的脸死死盯着她看！
然后，李隐、银羽和杨临都听到了子夜发出的惨叫声！
杨临和子夜所在的房间仅仅一墙之隔，他听到那惨叫后也非常骇然，但是……他不敢出去，一旦到了走廊上，那面挂镜……
李隐在听到子夜惨叫声的刹那，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冲出房间，朝着她进入的那个门扑了进去！不……不……不！
李隐睚眦俱裂地冲进屋里，只见子夜的身体紧挨着一面镜子，而镜子上……伸出了一只白手，抓着她的手臂，要把她拉入镜子内！
“住手！”要救她……救她！李隐扑了上去，狠狠地抓住那只白手，然后将子夜推开，然而那只手猛地朝着镜子里一拉……
李隐整个人就被拉进了那面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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