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节 【第10章】长满脸孔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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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前面黑暗的街道上出现了一个身影。
最初三个人吓了一跳，但仔细一看却是章三。但奇怪的是，章三却赤着上身，走路的姿态也很古怪。
“你们……你们帮我看看我背后好吗？感觉……好古怪？”章三在接近三个人只有不到五米的时候停下，接着，忽然把身体回过来。
顿时，三个人都瞪大了眼睛！
无数骇人的面孔正在章三的后背蠕动着，密集地覆盖在整个后背，大概有二三十张！
那些不断膨胀的面孔，忽然全部发出一声大吼，顿时章三整个后背都爆裂开，这些面孔不断蠕动着涌出。破裂的血肉中，一张被涂抹得极为古怪的面孔忽然完全伸了出来！
那个阴魂不散的小丑，再度出现在他们面前！
肥胖的章三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堆碎裂的血肉。小丑的面孔涂抹得极为古怪，一身不伦不类的衣服，穿着一双黑色的靴子，身上沾满了血迹。
妖异月光之下，小丑晃动着脑袋，显得确实有些滑稽。但此刻在银羽等人眼中，却是比什么都恐怖的一幕！
在最初的惊骇之后，三个人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字——逃！
最初做出反应的是张星，他在看见那个小丑出现的瞬间就转过头狂奔起来，而梁冰则是愣了一下后，也立即向身后逃走。
银羽的反应也不慢，透过月光看清那个小丑的面目后立即回过头开始逃跑。扭头的瞬间，她已经完全记住了这个小丑全身的各种特征。虽然不知道其中有没有公寓给予的生路，但总要试试的。
等等……好奇怪……银羽忽然开始感觉到一件奇怪的事情……
她心里逐渐开始有了一个猜测。虽然，不知道这个猜测是不是正确，但是，值得一试！
为什么我们只是被动地恐惧公寓的存在呢？为什么要面对着十次血字而不断地退缩，并且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充满无力感？又为什么随着一次次血字的叠加，活下来的住户越来越少？
因为恐惧。恐惧正是这个公寓给予住户的最大诅咒。
柯银羽早就洞悉了公寓用以控制住户内心的枷锁，那个枷锁，比起任何鬼魂和魔王，都要来得可怕。被剥夺了自由，没有选择的余地，仿佛行尸走肉一般地被操纵，这种意志的产生从最初就令住户陷入了一个心理囚笼中。
我是被迫才执行这血字的……而执行这血字我一定会死……这想法的产生从最初起就剥夺了人的求生意志，并不断地用鬼魂等陆续出现的恐怖事物进一步瓦解人的信心。
但是事实是什么呢？鬼魂其实并不积极夺取人的性命。分析了许多次血字指示的例子都会发现，公寓反而很积极地用各种方式给予住户警告和暗示，鬼魂的出现有时候甚至也在侧面提示生路。可是依旧很少有人去面对这一点，比起公寓给予的生路提示，他们看到更多的是，血字不可逆转的死亡和恐怖。
人是无法战胜鬼魂的，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无法杀死。鬼魂仿佛是唯心一般的存在，人力无法抗衡，最终住户就被公寓植入的恐惧枷锁束缚。杀死住户的往往是住户自己，而不是公寓。如果能够冷静分析，看清生路，未必不能活下来。可惜的是，明白这一点的，也仅仅只有夏渊、李隐、嬴子夜等极少数的住户而已。
银羽和她哥哥银夜很早就对公寓进行了许多研究，他们发现，血字指示的恐怖很多都是住户自己施加给自己的。公寓那无所不能的支配力，形成了住户对血字的盲目恐惧。
“大多数的血字指示表面看起来难度上升，但不过是诡异程度和逃生难度的上升罢了，但不影响对生路的解读。”银夜指着电脑上罗列出的已知血字的各种类型，“而且鬼魂明显不积极地攻击人类，每次的出现间隔都很长。有时候鬼魂明明可以轻松杀死住户，但偏偏要选择一些迂回的方式。公寓……很明显地在给予住户解读生路的时间。”
“不过很不理解……这个公寓的目的是什么？”银羽提出，“一方面强迫住户面对鬼魂，一方面又让他们学会解读生路……”
“确实不理解，好像是一个生存游戏一般，不过，多数住户因为恐惧而很难冷静分析生路，有时候就算分析出来也没有胆量尝试。虽然多数生路都不是那么容易解析出来，但是解析出来后，实践的难度都不会很高。所以，理论上，完成十次血字不是遥不可及的事情。”
他们分析下来后渐渐发现……鬼魂几乎不会在没有给予生路提示的情况下杀死住户。只有在生路提示给出的时候，才会展开杀戮。比如：
夏渊殒命的鬼屋：提示鬼魂藏身于房屋内，找出其化身即可离开，暗示着“一旦找出鬼魂化身，纵然可以离开鬼屋也一样会陷入险境”。
银月岛：最初将厕所门顶住的红衣无瞳女鬼，即是给出了“鬼魂是无形的”这一点生路提示，之后陆续用许多隐晦的方式对这一点进行暗示。很明显女鬼的杀人方式一直都很隐晦，如果真是要杀光他们，早就可以做到。
那么这一次呢？
公寓肯定也给出了血字生路的提示。“直永镇”……“小丑”……“骷髅妖月”……“空无一人的小镇”……“张星和梁冰的尸骨”……“腐朽的大地”……
而除了最后一项以外，其他都是赵钰姗被杀前就给出的疑似提示的现象。来到直永镇……在路上，赵钰姗就发现了小丑。
发现了……小丑？小丑！
银羽几乎叫出声来。原来是这样！公寓的血字生路恐怕就是这个！
小丑，此刻还在身后不断追逐着，但是银羽已经不再恐惧了。她停住了脚步，回过头面对着小丑。小丑，一步一步走近她。
“别伪装了。”银羽冷冷一笑，“我不会怕你。”
梁冰和张星跑了一段路，看银羽没有追来，立即回过头去一看……银羽居然笔直地站在那里。
“你不过只是……我的想象罢了。”
赵钰姗说自己看到了一个小丑。而银羽从那时候起就开始注意到了。
“张星！梁冰！”银羽忽然大喊，“你们给我听着！在你们眼前，它是什么？”
接着，她直指着距离她已经不到五米距离的小丑！
“你……你疯了？”张星大喊，“你再不逃我们就不管你了！”
一步步逼近的小丑，形象……却随着银羽想法的改变而扭曲起来。那张涂抹得很古怪的脸，开始变得膨胀起来，显得更加滑稽。
果然没错……恐惧就是这个直永镇内最大的“鬼魂”。小丑，不过只是意志催生出来的怪物罢了。
“告诉我！”银羽继续大喊，“这攸关这次的生路！”
“当然是个小丑啊！脸绿绿的，挺着一个红鼻子，穿着件花哨的衣服呀……”
绿？银羽看向那小丑……无论刚才还是现在，这小丑的脸上……都没有任何绿色！
提到小丑的话，会想到什么？被涂抹得五颜六色的面孔，戴着一个大大的红鼻子，花哨的衣服……大多数人对小丑的第一印象都是如此。但是，具体的面孔，总是因人而异的。细致去想象的话，区别就更大了。而这时候，那小丑的形象进一步变化了，身体甚至也开始膨胀起来，如同一个吹胀的气球一般。
“果然如此啊……”银羽终于确定了，这个小丑，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他们内心的“恐惧”催生的……梦魇。
“这里不是直永镇……”银羽恍然大悟，对着身后的两个人说：“我们现在是在梦里。我们都睡在直永镇的那个房间里。这里……是梦中的世界！”
空无一人的直永镇……妖异之月……裂开的地面……蠕动的人面……全部都是梦境中的虚像。或许小丑只是赵钰姗偶然看到的一个正常人类，却在梦境中变化为了可怕的鬼魅。
生路就是……发现这只是一场梦而已。不过，估计在梦里被杀，也是真的被杀了。
“梦？”梁冰愕然了，他此刻眼里看到的小丑依旧在接近着自己。有那么逼真的梦吗？
与此同时，地面的裂痕也不断修复，那腥臭的气味也完全消失了。
“果然……自己的意志可以影响梦境呢。”
梦，可以靠做梦者的强烈意志醒来。绝大多数人做梦的时候往往都意识不到自己在做梦，醒来的时候去回忆才会感到是做梦。
一瞬间，银羽立即感觉到周围世界在崩溃……然后，她睁开了双眼！此刻她躺在直永镇旅馆的房间内。
银羽看向旁边，却见到赵钰姗的尸体倒在地上，头颅滚落到了一边，她被自己梦中的“小丑”杀死了。
噩梦终结了。
银羽之所以发现这是个梦，因为她发现……那个小丑的形象，无论是脸还是衣服，都和自己最初听到赵钰姗提及小丑的时候，心里想象出的小丑形象完全一致。不可能有这样的巧合！
银羽冲出房间，来到走廊上，正好遇到梁冰背着依然熟睡的张星。她大喊道：“我们快走！梦里的时间虽然短……不过今天已经是1月9日了！”
梦和现实的时间流逝居然相差那么大？好恐怖，如果醒来再晚一点，四十八小时一到，一切就完了。必须立即回公寓去！
外面天已经完全暗了。
他们逃到旅馆外，进入车子里，把张星放在后座上，银羽对梁冰说：“我负责开车，梁先生，你把张星叫醒……”接着她就坐上了车子，立即发动引擎，踩下了油门。
不久，车子离开了直永镇，但此刻张星还是醒不过来，他的面色非常痛苦，似乎还是在噩梦中挣扎。看来，不相信自己是在梦里，是无法醒来的。他应该还在梦里被小丑追杀着吧……被那个不存在的“小丑”……
天空，忽然开始阴云密布，月光和星辰都被遮蔽了。接着，开始下起了淅沥的雨水，很快，成了倾盆之势！
“这是……”银羽看着不断打在车窗上的雨水，心里紧张起来。越来越大的雨势，加上天空越来越暗，已经很难看清楚前面的路了。
梁冰还在后座不断呼唤着张星，可是张星依旧醒不过来。也许，除了认识到这是一个梦外，没有其他办法可以叫醒张星了。
越来越大的雨势，令银羽心悸起来。天空越来越暗，能见度不断降低，车子在行驶途中，撞上一块凸起的岩石，车子猛地一颠，银羽没能掌控好方向盘，顿时令车头狠狠撞到了旁边一棵苍松上！因为急着逃离直永镇，上车时她也没有系安全带，顿时整个身体前倾，头颅撞到了方向盘上，随即身体弹向后方，剧烈的撞击，让她昏迷了过去。
梁冰也是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不过并没有受太重的伤，见银羽昏迷过去，他顿时也暗暗叫苦。没办法，他只有打开车门，来到前面，想要唤醒银羽，可是……怎么推她，都一点反应也没有。
“喂喂喂……不会吧？柯小姐她现在会不会……”
失去知觉的银羽，感觉精神好像被抛入了一个无底深渊一般，随即，当她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发现……自己居然又回到了那个梦魇中的直永镇街道上！
地面依旧出现了不断泛出腥臭的裂痕，而天空中那妖异的骷髅月亮，则是变得越来越大了，看起来距离地面极近。那越来越大的骷髅月亮，表情也不断扭曲，变得甚是恐怖。
银羽知道，自己再度踏入了这个噩梦世界！就算离开了直永镇，这一点也没有变化。
我要醒来……我要醒来……但是，一点用也没有。
估计是受到撞击昏迷的缘故，这种状况下，不会那么容易就醒来。而在这个噩梦里一旦死去，现实中也一样会死，这一点确定无疑！自己还是要面对这梦魇中的小丑！
银羽等人在梦境中感觉只过去了一天，可现实中却过了几天。从欣欣商场回到公寓，银夜就不断给银羽打电话，可是怎么都无法联系上银羽。他不能再等，决定亲自前往直永镇！没想到通往直永镇所在地的那座山，突然因为山洪而引发泥石流，直到今天，才刚刚彻底清除，得以顺利通车。
银夜已经是等得望眼欲穿，他在通车后立即驾车赶往直永镇，并用手机拨通银羽的电话。然而，还是没有人接听。
不断倾泻的大雨，令银夜越来越担心。他拼命地猛踩油门，心急如焚地朝前追赶，不断祈祷着银羽平安。他一直希望，通过经历血字指示找出生路提示，然后或许可以让银羽更加轻松地度过血字指示。只要是为了银羽，他什么都可以做到，什么都可以牺牲。
银羽渐渐发现……
街道变得越来越狭窄了，而两旁的房屋，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这种感觉实在很不舒服，尤其是看到房屋外墙上那些近似人面的裂块。
这个噩梦如何醒来？等到自己自然苏醒？那样的话，如何面对小丑？不，也许是梦境中更进一步的恐怖鬼魅呢？无论如何，这都注定是一个噩梦。
这个时候，忽然，前方出现了一个十字路口。这个十字路口的出现，令银羽感觉到一阵心悸。她缓缓地……缓缓地……走到了这个十字路口的中央，而此刻，那巨大的骷髅月亮，已经庞大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仿佛就在这小镇上空一百多米的地方。站在十字路口中央的银羽，感觉四方都有着一股森然的杀气袭来。无法抗拒，无法躲避！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十字路口的四个方向……全部都出现了一个黑影。妖异的月光下，很快就将黑影照耀得非常清晰。所有的黑影……全部都是……用古怪的步伐走路的小丑！避无可避！无论哪个方向，都有着小丑存在！
银羽感觉到了绝望……醒来……醒来啊！
她索性跪在地上，用头去狠狠撞击地面，然而……即使猛一撞下额头流血，却依旧没有醒来，痛的感觉，却是那么真实！
银羽再度抬起头来，只见四个方向的小丑，此刻距离她，都只剩下不到十米了！
而同一时间，在现实世界，梁冰驾驶着车子，穿行在这巨大的雨势中。
忽然手机响了，他连忙接上耳机：“谁！”
“是我……柯银夜！梁冰，银羽她好吗？”
“暂时……还好……”
“我现在在直永镇东面山的……”
“什么……你来这了？你不怕死啊？”
“告诉我你现在的位置！”
噩梦中，小丑的杀戮之影，也正向银羽接近！
妖异的直永镇上，巨大的骷髅妖月覆盖着整个小镇，而地面不断隆起，裂开的地面，不断变为腐烂凸出的人面。每一座房屋，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尸骨和幽灵。地狱，也不过是此等景象。
十字路口的中央，银羽面对着来自四个方向的四个小丑！逃……是根本不可能的，无论向着哪个方向，自己都会……
这是梦……是自己的梦！银羽不断提醒着自己这一点，随后她想象着，某一条道路上根本没有小丑。可是，不论怎么想，那四个小丑依旧不断逼近！
巨大的妖月不断发出古怪的光芒，周围被映照得无比怪异。而银羽终于开始恐惧起来……怎么办？该怎么办？这个梦的支配力或者说是魔力似乎增强了许多！
雨依旧不断倾泻着，而在一条高速公路上，银夜终于见到了梁冰。
高速公路上此刻几乎没有什么车辆，只有两辆车孤零零地相对着，银夜拿着伞下了车，走向梁冰的车子。
梁冰打开车门，说：“柯先生……现在张星昏迷，你妹妹的头部受伤了……就如同我在电话里和你说的一样，她现在在一个噩梦世界里，如果她在噩梦世界里被杀，那么在现实中也会死去！”
银夜打开车门，把银羽扶了出来，对梁冰说：“我知道了……梁先生，你先走吧。我和银羽走另外的路回公寓！”无论是梦境中的鬼魂还是现实中的鬼魂，只要能够让银羽回到公寓，那么她的生命就能够有保障！
梁冰愣了一下，但也不多说什么，他回到车上，开车走了。
把银羽放到副驾驶座上，为她系上安全带后，银夜看着银羽受伤的额头，内心一阵剧痛。随后他系上安全带，发动了引擎……
就在一个小丑即将走到银羽面前的时候，忽然，小丑的后方跑过来一个人，结果身体撞到了那个小丑身上！那正是张星！他为了逃避小丑追杀而不断地跑，跑的时候一直在看后面，没注意前方，居然撞到了一个小丑身上！
好机会！银羽不再犹豫，立即跨步一跳，朝这个方向飞奔而去！
至于张星，他不相信这是个梦，死活不愿意醒来，自己已经仁至义尽，目前这个状况，不可能救他了。银羽虽然善良，但自问做不到唐兰炫医生那样舍己为人。
尽管在梦境中，但银羽发现依旧和她在现实中的体力差不多，虽然跑了很长一段路，但体力也没有多大丧失。然而越跑，前面的路越是狭窄，而银羽也听到了身后急促的追逐脚步声！以及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接着，地面掠过一道影子，随即……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落在了地上！那是张星的人头！
与此同时，现实世界里，梁冰的车子里突然溅出大量鲜血，他吓得连忙一踩刹车，回头一看，后座的张星已经是身首异处！顿时他感觉一阵后怕……幸亏及早醒来了，否则……
这个小丑，令他想起了著名恐怖片《猛鬼街》里的恐怖形象佛瑞迪！佛瑞迪就是一个能够不断将人拉入噩梦中再杀死的恐怖鬼怪。
而对抗佛瑞迪的唯一方法，就是不要睡着。这不是等于什么都没说嘛！人是不可能在不睡眠的情况下生存下去的。
与此同时，恐怖的梦魇中，银羽逃到了一座楼房面前。这座破败的楼房大概有十几层高，在这狭窄街道的尽头，除了进去之外，没有别的办法。身后追逐的脚步声不断逼近着！
银羽咬了咬牙，冲入了楼房！
这座楼房内，也和外面的情景一样骇人。墙壁上不断凸现出人形的轮廓，地面的腐臭气味极为浓重，地板和楼梯都不断开裂，渗出鲜血来。如果无法从这个噩梦中醒来，自己的下场将和赵钰姗、章三他们一样！
而如今自己只有不断向上逃，期望能够支撑到回归公寓！
没有别的办法了！
阴森的楼面，她越往上走，腥味和腐臭味也就越来越浓厚。而下面追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且显得尤为急促。
雨势越来越大，柯银夜此刻心急如焚。他已经从梁冰那里听说了关于梦的事情。银羽目前就在梦境中，遭受那个小丑的追杀吧？他不断踩下油门，车子速度不断加快，而他也拼了全力……无论如何都要及时把银羽带回公寓去！
可是无论银夜怎么尝试，都无法让银羽醒来，恐怕回到公寓是唯一的方法了。
银羽终于逃到了顶楼。
她沿着顶楼的走廊不断奔逃，而走廊有许多岔道，她都是随机选取一条进入，而这时，身后追逐的声音就已经传来。那个小丑还真是紧追不舍！
银羽开始考虑和小丑搏斗的可能性。公寓一般会限制鬼魂行动，平衡血字的难度。但是，这个梦境中的小丑究竟如何呢？说起来，小丑也只是自己幻想的产物，可能自己潜意识中对小丑的想法会大大影响那个小丑的行动。
银羽冲到某个走廊的最后一个房间，她转动把手冲了进去，随后轻轻关上门。这个房间，倒是很宽敞，但是家具极少，中间只有一张床。
银羽此刻听到，外面一扇扇门被踢开的声音，接着是许多重物被砸倒在地的声音。重重的脚步声不断移动在走廊各个岔道上……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找到这里的……银羽感到越来越恐惧……
银羽进入房间的时候，银夜已经把车开进了天南市市区。因为下雨的缘故，交通非常拥堵，银夜顿时心急如焚。然而雨却始终不停。按照这个速度，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公寓去！他焦急不已，咬了咬牙，决定弃车！他背起昏迷的银羽，打开车门，跑向附近的地铁站入口！
当初，住户们对于公寓所在小区周边的交通研究过不知道多少次，总结了很多条方向最短的路线，但是交通拥堵这一问题，因去年刚刚在附近修建了新的地铁才得以解决。
柯银夜不断地推开身边的行人，丝毫不顾及他们的骂声，笔直冲进地铁入口！几乎是四个台阶一跳！进入地铁的时候，银夜明显感觉到，背后的银羽在不断颤抖。肯定是在梦里遭遇到了什么吧？
“银羽，别怕，别怕……等回到公寓，等回到了公寓……就没事了！”
地铁上倒是有人给银夜让座，他把银羽放在座位上，在她耳边说：“放心吧……银羽，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会醒来的……”
“小伙子，这姑娘没事吧？”旁边一位白胡子老大爷问，“我看伤得不轻啊。”
“不碍事的。”银夜勉强笑了笑，继续看向银羽，在她耳边说话，希望缓解她的噩梦。但是有多大效果，银夜也不敢保证。
地铁到站后，他立即又背起银羽，冲出地铁，就在即将出闸机的时候，因为走得太急促，居然还摔了一跤，差点把手上的交通卡摔出去。
他立即又站起来，继续背着银羽，出了闸机，不断向上跑。冲出地铁站的出口。银夜此刻距离公寓所在的小区，只有三四条街的路程了，他不断加快速度，在这滂沱大雨中，因为背着银羽没办法打伞，身上早就湿透了。地面非常湿滑，他跑得又那么快，所以摔倒好几次。这时候……他明显感觉到，银羽颤抖得更为剧烈。
“银羽……你再坚持一会儿……”银夜再一次浑身是水地爬起来，背着银羽，继续穿过一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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